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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豌豆花香

作者: 夏丹2021/12/09优美散文

春风徐徐吹来,春光暖暖普照。大地一片翠青,万物充满生机。在万顷田畴、千条阡陌的水乡腹地,除了无边的青麦、金黄的菜花,便是田埂、圩堤上的蚕豆、豌豆了。

蚕豆、豌豆是我们苏北水乡主打的农作物之一。碧绿的青蚕豆和翠色的青豌豆鲜嫩可口,老蚕豆和老豌豆香脆有味,可油炸可水煮,亦可碾粉制粉丝,是上好的火锅佐料,是蘸酒的可口小菜。所以有更精明的商家,将青豆和老豆炒煮后,分别制作不同的茶余小食,配以精致的袋盒包装,身价倍增,赚得锅满盆盈。

蚕豆、豌豆除了带给人们难得的口福,还给无边的绿野戴上多彩的花饰,增添锦绣的春色。每到暮春初夏,田野里一条条阡陌、一片片圩堤,尽是爬满枝蔓的豆花。那豆花似轻盈的蝴蝶,像展翅的蜻蜓,如痴如醉地静立在豆叶间。那花儿在乳白与青黛中夹带点粉红,粉红间杂有散斑,在春光中微笑,在春风中摇曳。那花儿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使春天的原野充满诱人的味道。

在野花齐放、万紫千红的春色里,成片的菜花气势磅礴,是金黄的、炽热的,遍布的野花是恣意的、芬芳的,而豆花虽然在阵势上不如菜花广阔,香艳上不如野花任性,但花形、色彩和品性是独特的、舒曼的。婉约中带着奔放,张扬中孕育豆粒,一袭的霓裳,一身的粉色。说它锦绣之身、芳华之表、丰实之硕,绝不为过。当豆花开放,彩蝶迷恋不去,蜜蜂痴醉忘返。而俏丽的村姑会摘取一朵溢彩如蝶的豆花,插在发夹上,增添迷人的风采。

过去的里下河水乡是水旱并存、稻麦轮作制,一半是老沤田,一半是水改旱。老沤田春夏育秧长水稻,待早稻收获后再抢栽一季荸荠和茨菰。冬前收获完荸荠、茨菰,沤田便任由风车吱呀呀的转,车水沤着田,给以一冬的休养生息,待到春末夏初再育秧插秧。两三年后再轮作稻麦,即春夏栽秧,秋冬种麦子,一季为水,一季为旱,周而复始成规制。这种耕作模式,至少沿袭了上千年。

旱田与水田仅一渠之隔。放眼水乡原野,可见旱水并存、青白分明的独特景观。每当春天来临,一边是白汪汪的沤田水平如镜,一边是青幽幽的旱熟作物葱茏如画。由是,“东风吹得风车转,蚕豆花儿香啊麦苗鲜”的美妙景致便呈现眼前,成为里下河水乡独特的田园景观。到了上世纪的六七十年代,乡里在农业学大寨的过程中普遍改水为旱,继而转化成稻麦轮作,间杂长些荸荠和茨菰。今天的水乡大地,除了河沟港汊,不再是出脚是水、沤田遍野了。春天的千里平原,不是青青麦苗,就是翠翠油菜,青翠中掩映着金黄,间杂着彩色,这就是菜花和豆花。

记忆中的老家,河堤田埦总是点满蚕豆,间杂点有豌豆。蚕豆茎粗叶肥,高可及人腰;豌豆藤蔓略长,可达一米以上。蚕豆傲然挺立,如伟岸男子;豌豆绵软妙曼,如邻家小妹。蚕豆、豌豆结伴开花,如同情侣唱和,装点着春天的原野,扮靓了水乡天地。早期的豆叶鲜嫩可口,既可充饥果腹,又可佐餐美味。每到春风沉醉,村姑会提上篮子拮取蚕豆、豌豆的鲜嫩叶尖,一掐就是一篮半兜。回家用开水焯去青涩气味,用来炒菜或做汤。就是现在,鲜嫩的豆叶依然是农家餐桌上的家常菜。不仅如此,豌豆头还登堂入室,进入城乡饭店的正规宴席,成为食客们喜爱的美味佳肴。

美丽的豆花盛开在春天的原野上,绽放出青春的光彩,充满迷人的魅力,但它们却在深秋的季节里孕育,在萧瑟的寒风里辛熬,在漫天的瑞雪里深埋。从当年的十月仲秋点种下,到次年的五月成熟,一生漫长,大半年时间在数九寒冬里度过,于煎熬中保持常绿本色。只到春风徐吹、春光普照的时候,才能一路豪放、恣情勃长,迎春的茎叶更显挺拔,怒放的蝶花更显娇美,成熟的豆粒更为坚硬。毫无疑问,蚕豆、豌豆是豆类中最具品质、最为坚强的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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