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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街头栗子香

作者: 柳已青2020/12/10随笔美文

梧桐树叶落了一地,铺在人行道上,踩上去“簌簌”作响。风裹着树叶,扑在行人的身上,带着晚秋初来的寒意。此时,看到十字路口支着一口大黑铁锅,锅中盛满了大颗粒的粗粝的沙子,一留有短须的男子,手握一柄铁锹,奋力翻动,旁边一个女人,头上包着一方枣红色的头巾,高声叫卖“糖炒栗子——”那个“”字拖着长长的尾音,不知哪里的方言。

暮秋时分,风急急地旋着落叶,薄暮的十字街头,一声“糖炒栗子”给人以温暖的感觉。

糖炒栗子最适合热恋中的情人吃,寒意浸人的秋风中,两人相互依偎着,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吃几粒热乎乎的糖炒栗子,爱情的滋味更加悠长。事实上,在《诗经》中,栗子的香、甜、面就已经渗透到爱情中。《国风》中有一篇写男女之情的,栗子出场了:“东门之栗,有践家室,岂不尔思,子不我即。”东门外面一株栗,有户人家好整齐。难道我不想念你,你不找我我心急。这诗中的姑娘,和她思念的人儿住得很近,房屋都挨着,可人却很疏远。她心里想着他,怨他不来。

炒栗子中不仅有爱情的甜美与哀怨,也有麦秀之痛,黍离之悲。

陆游在《老学庵笔记》中曾记述过一段动人的故事:“故都(指北宋的汴京,即今开封)李和炒栗,名闻四方,他人百计效之,终不可及。”接下来很悲:“绍兴中,陈福公及钱上阁,出使虏庭,至燕山,忽有两人持炒栗各十裹来献……自赞曰:‘李和儿也。’挥涕而去。”汴京被金攻破,靠炒栗子炒芡实发家的李和,在国破家亡后,流落到燕山一带,遇到宋使,献上炒栗子。这栗子里寄托了故国之思,想起东京往日的繁华已成旧梦,这炒栗子如何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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