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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往事

作者: 董海霞2023/03/22情感日志

这个季节,东北早已朔雪纷飞。有时在冬日无眠的夜晚悄悄地向外窥探,有时在雪后某个慵懒的午后抓耳挠腮。于是,我便把炕头上的那些故事约至窗前,沏一杯绿茶,作一段往事的独白。

那些年的春天不知道为什么会刮那么大的风,女人们出门,或被风刮得头发蓬乱,或用沙巾罩着脸,以防被卷起的尘沙迷到眼睛。提到纱巾,我想起了我的第一条纱巾,还是母亲年轻时戴过的呢,乳白色的麻纱,上面绣着几朵彩色的小花,小花还是立体的呢,可好看了。虽然纱巾四个角有两个边缘已经破了,但我仍然被小伙伴儿们羡慕着,因为那也不是谁都拥有的。说实在的,我还真的挺喜欢顶着风走路的感觉呢,这倒不全是因为我有纱巾的缘故,我就是喜欢任凭风沙肆无忌惮地抽打着脸颊,任凭大风不由分说地梳理着头发,衣服和裤子被吹得像涨满风的帆,使劲儿地把人往后拽。而我高昂着头,大踏步地前行,似乎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激情和斗志,颇有一种大无畏的气概。那才叫飒爽英姿呢。

大风过后,柜子、窗台、锅盖上就会留下铜钱那么厚的一层尘土。老人们就会感叹:下黄土了,又是个好年头啊!

那些打谷场上灰头土脸的少年,挥舞着自己用向日葵秆制作的“土炮”漫天狂轰,有时还三五成群地排着队,雄赳赳,气昂昂地扛着一米多长的“土炮”,那样子甚是滑稽。扎着两条羊角辫儿的我,手里举着母亲用纸壳做的风车,顶着风奔跑,早就把母亲的告诫抛在脑后,一不小心,被横在路上的短秸秆刮破了脚上的尼龙袜,哭得鼻涕老长。那可是父亲省下出差费在省城给我买回来的啊。

那些藏在草垛后面的爱情故事,常被藏猫猫的孩子吓得面红耳赤,惊慌失措。被扩散了的秘密有时会招来风吹雨打。后院的双子二哥求弟弟传给村西头凤子姐姐的情书,就被淘气的弟弟给弄丢了,结果被王家的二小子捡了去,拿到生产队的广播喇叭里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凤子姐姐买了一大把糖块才换了回来。不过,这一对后来倒真的结成了连理。

若干年后,那些打“土炮”的少年和玩风车的女孩儿,都已变成鬓染霜花的老先生和老太太了。那些青涩的爱情故事,有的夭折在流言蜚语里,有的早已经开花结果。那些年的故事,也已变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温情笑料,在日新月异的日子里不断地变幻着、升华着。就像那些关于粮票的故事一样,尽管儿孙们的耳朵早已被磨出了茧子,历尽沧桑的他们,仍然是说也说不够,讲也讲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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