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越来越像个孩子

母亲得知我要回家
一大早就打来电话
她打来电话时我正在洗脸
我想洗干净些，最好再涂点胭脂
我若美丽，她会放心一些

母亲等我回家像小时候
我等她一样甜蜜心焦，
一样按捺不住
在家乡的桥头，村口的树下
我等到她，闻着她身上熟悉的
体香混着尘土的味道
雀跃而心安

现在，母亲眼巴巴地盼我回去
见面就唠叨我瘦了
吃的不够好，睡的也不够安稳
那么黑的夜，我没睡在她的视线里
这怎能让她安心
打开门，她微笑着接过我的行李
仿佛迎回她整个世界

岁月偷走母亲的黑发
又使她个子逐渐变小
时间，你这恼人的魔术师
让母亲越来越像个孩子
以至于每回我离开
她总跟在身后
一如我小时候跟着她那样
只是
她还没有勇力拉住我的衣角
不让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