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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情浓

作者: 高维生2022/07/11现代散文

一年之计在于春,南北方的春天差异不小。

北方穿保暖衣,南方是春天。我从济南到了重庆,就脱下毛衣,可以穿单衣了。走出杏园小区,西南大学的校园安静,学生们尚未起床,只有保洁员清扫道路。走学校的五号门,穿过渝北路,拐向文星湾路向江边走去。

这条路通往江边的市场,碰到许多买菜的人。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子不高、身体清瘦的老太太挎着竹筐,里面有十几把香椿,当地叫椿芽。她望着我走来,用重庆话问,买不买椿芽。我说的北方话,她有些听不懂,做了不买的手势。我走出不远,看着老人的背影,不知她心里什么感觉。我觉得有些愧疚,不应该拒绝,如果买两把,她至少早点回家。老人和香椿让我想起母亲,心情变得不快,想散步回来,一定买些香椿。

水厂公交车站向左走,进入文星湾二巷,山劈出的一条路,陡立山岩。凹凸不平,岩壁上攀伏树的根须,结满苔藓。前方二百米处是嘉陵江。每天我来散步,听江边的流淌声。

江边有一片玉兰花,满树的嫩叶,鲜绿让人心头撩动,情绪波动。其中有一棵树,横伸出粗大的枝桠,前几天开着硕大的玉兰花,外形似莲花,花瓣向四方展开。旁边的一棵天目木兰,淡粉红色,小枝带绿色。那天清晨停留很久。玉兰花的美丽,惊呆脚步,无法继续走下去。

玉兰花花期不长,几天后凋谢。两天后,北碚夜里下雨,清晨去江边看玉兰花时,地上湿淋淋的。我小心踩着石阶下到江边,玉兰花经不起雨的洗礼,地上落下很多的花瓣。曾经一树百花争放的日子,留在回忆中,满树的绿色,带来另一番风韵。一只鸟儿停在枝头上,对着天空歌唱,是献给春天的礼物。

别人送我母亲一棵香椿树苗,种在窗前的花池子里,精心侍弄,经常浇水呵护。每年春节过后,盼着春天,树叶绿了,香椿树结出新叶,摘下来舍不得自己吃。有一年,我去外地开会,回来时,她从冰箱里找出用塑料袋包好的香椿芽。她说从树上摘的,特意为我留的,怕今年吃不着新鲜的香椿芽。中午母亲做了香椿芽炒鸡蛋。这些都是回忆中的事情,每次看到卖香椿芽的,就会想起母亲,好似站在我的面前,手中拿着香椿芽。

我居住的邹平县,盛产红芽香椿,早春时的嫩芽,幼芽呈红色,香味醇浓,营养极其丰富。阳信县河流乡王下马村,有一个四百亩的香椿园。早在明永乐年间,该县勃李乡王六生兄弟,由于他们栽种香椿出名,被誉为香椿王,后来该村被称为香椿王村。

有一年,朋友回老家新泰,参加表哥的婚礼,回来时带了鲜香椿送给友人,他送我一些,说这是马家寨子的香椿。

“这个村子的香椿,相传明代初年,早春的日子,朱元璋途经这个地方,在很远处望着一片红,以为春天开的花,从风中闻到扑鼻的香气。赶到跟前一看是香椿,掐了一枚含进口中,香气漫溢,便说好东西。从此以后,马家寨子香椿,突然变得珍贵起来,成为皇宫贡品。”

母亲没有种香椿树时,我每年从阳信和邹平买新香椿,后来有了这棵树,往家买香椿的时候少了。

我急匆匆地往回赶,找卖香椿的老人,等到那个地方,只有一个年轻的母亲,拉着孩子走过。一时失落,两眼盯住,无奈地离开。

我从重庆赶回济南。走进老院子,看着窗前的香椿树,没有往年母亲的照顾,显得孤零零的,树上结的香椿比去年少。今年树上的树叶不茂密,无人采摘。望着五六米高的树,快长到三层楼,几十朵香椿,露出一丝生的旺盛。只是我不可能和往年一样,吃到母亲摘的香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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