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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情

作者: 奔巴措2020/06/09情感散文

汽车载着我们经过马尼干戈,这个从古至今都神秘粗犷的重要集镇,像极了一个头系红头绳、身佩长藏刀,高大剽悍、英俊不羁的康巴汉子,任凭我们在他辽阔的胸口肆意驰骋。

八月的高原,最美的季节。连绵起伏的群山下坦荡无垠的草原在静静诉说着心中的爱恋;让人倍感温暖的炊烟从白色的帐房上空袅袅升起;潺潺小溪亲吻着野花在路边欢快的流淌;经幡、佛塔、龙达,传递着人与神的对话。长天大地间,草长莺飞、山花烂漫、牛羊成群、万物欣然。

车内渐渐传来一个低沉浑厚、婉转悠扬的歌声,是降央卓玛的《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旋律与歌词同眼前的一切恰如其分的吻合。我真实感受到音乐的魔力,她能够让你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迅速过滤掉生活的繁文缛节,直接把你带入内心最深处,随着旋律倾听心灵的感受。正如歌中所唱的“如今终于见到了辽阔大地 站在芬芳的草原上我泪落如雨 河水在传唱着祖先的祝福 保佑漂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 虽然己经不能用母语来诉说 请接纳我的悲伤我的欢乐 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 心里有一首歌 歌中有我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简单、质朴的词汇,触击灵魂,我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可它已然肆无忌惮地在脸上泛滥。

是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多么让人遐想的画面,而此刻扎溪卡草原就这么毫无遮掩的在我面前坦坦荡荡。面对这样的画面,激动,是意料之内的事,更何况血管里原本就流淌着马蹄的声音。作为高原的孩子,确切的说,我的激动更多的源于想像着父亲看到此情此景时的感受。

父亲出生在被仓央嘉措誉为仙鹤眷恋的故乡——理塘。在那片青铜镜子般平坦辽阔的草原上度过了他纯真无羁的童年,同时也赋予了他宽阔的胸怀和对艺术执着追求的动力。工作以后,自从有了我,他每年都会带着我参加理塘“八一国际赛马节”。我们住在搭在碧绿草原上洁白的帐篷里。父亲的父亲,我的爷爷总会一边摇着手里的经筒,一边给我讲格萨尔王的故事。父亲和他的朋友们悠闲的围坐在帐篷外厚厚的草甸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豪情满怀的唱山歌、跳锅庄,直到红彤彤的晚霞铺满天空,映红脸颊。一切惬意自然,畅快淋漓。

人生无常,父亲已故。回想起他离世前几年,因为身体原因只能住在低海拔钢筋水泥的森林里,不能回到家乡,更无法看到草原。每当我出差去高海拔牧区县的时候,父亲从电话里总是流露出不尽的羡慕。

坐在车里,听着音乐,脑海里不断想象着父亲亲自回到草原时的激动心情。我想他定会泪落如雨,定会思绪满天,定会朝着草原深处双手合十,顶礼膜拜。而实际上他真正意义上的回来,却正如《故乡的云》中所唱,“我已是满怀疲惫,归来却空空的行囊,那故乡的风,那故乡的云,为我拂去伤痕……”父亲,您爱恋的草原,我带您回来了,您能看到吗?

想着想着,泪水噙满双眼。而母亲,她不是来自草原,没有父亲的草原情结,她出生于河谷地带,雅砻江边,神山脚下,母亲更似一条深沉厚重、缓缓流动的河流,始终围绕着我们无怨无悔的静静流淌。

……

这样的感动,来自音乐的发酵。她的神奇力量总能把平日里刻意隐藏或不经意储存着的内在情感挖掘出来,让心灵充满感动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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