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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在春天的那些花儿

作者: Tc花无语2015/03/19散文随笔

春天一到,似乎就能听到老家的燕子在屋檐下的欢叫:快回快回!一个劲儿疯开的桃花、杏花和李花,仿佛抑制不住激荡的春情,也在扯起了嗓子:快回快回!!心里就急急的,想着早早回老家一趟,生怕那些我喜欢的花儿来不及等我,就先自谢去了。

一到家,必定先要去看妈妈的菜园子,似乎那里才稳稳地坐了个春天。这时节的园子不再是葱郁郁一片了,齐齐整整的菜畦间,夹着黄的菜花白的萝卜花,一朵挨着一朵,一簇邻着一簇,纷纷攘攘,一片热闹。一眼望去,恰如孩童笔下的蜡笔画,随着自己的小性子把一纸色彩涂抹得不知轻重。那些菜花伸展着小小的瓣儿,嫩生生像刚沐浴过的小姑娘,在微风里躲躲闪闪,无限娇羞。地垄里不时探出一朵朵小野花,或紫,或黄,或粉,像是偷偷钻出来的孩子,怕惊扰了那些比它们更高一些的大人,小心翼翼缩着细细的身子,藏在葱蒜或是莴笋的叶下,俏皮地眨巴着眼睛。园子里氤氲着幽幽的香气,那种香不是直接扑进你的心,而是袅袅婷婷,如养在深闺的女子吟诵情诗那般欲语还休、一咏三叹。

大凡是好到极致的事物都是如此吧,总在不经意间抵达人的内心。比如花就是。邻家的一枝玉兰斜斜地伸进墙内,没有一片叶子相伴,就那样妩媚而旁若无人地开着,白玉一样的花瓣裹着嫩黄的蕊,一阵风过,堆落成雪。轻触这开得恣意又谢得悲壮的花,不由得想起绝代才女张爱玲,在那个风雨飘摇的民国,她也曾这样地遗世独立,就算零落成泥,也要借一缕芳魂,执拗的表白自己的一份超凡脱俗——为了所爱的人,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去。

世间的万物都是难逃盛极必衰的结局,所以,我总有自己的小心思,期盼着春天来得慢点,再慢点;去得缓点,再缓点,不要美得这样迅速,这样突兀,这样浓烈。可是,春天这个笨丫头却总是这样淘气,实在是藏不住心事了,偏要把积攒了半辈子的好,献宝似的倾囊而出,把那么多的花儿凑到一块儿来开。你看,院子里那树腊梅花刚刚脱去一身红妆,这边的樱花就急不可待的披上粉白的小褂。也就眨眼的功夫,一树青玉样的梨花鼓起小小的腮帮子,把桃花挂在枝头扣粒大嫣红的蕾吹得一个个鼓胀起来。那杏,那蒲公英,还有那路边不知名的小花和野草,都赶趟儿一般,一朵朵一丛丛地熙熙攘攘,急着要出来赶热闹了。春天就是这么任性——在燕子呢喃里,在热热闹闹的桃红柳绿里,在人们欣赏不够的眼神里招摇着,舒展着,一步不肯歇地往前赶。

被花香沾染过的风穿过柳枝,一缕春风一层绿。即使这在寂寥的河边,柳也不甘寂寞,它一天天变着样儿,把绿色的大辫子绾了又拆拆了又绾,像乡下随着性子笑闹的野丫头。

“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春天大多是湿漉漉的,雨随着性子,想下就下。站在老家临河的那扇窗下,看打在窗棂上的雨珠,一下一下,啄击着小村的嘈杂。那滴答滴答的雨声,又仿佛在跟暗下去的村庄悄悄呢喃。

这个时侯人的心境是最平常不过的了,世事的尘埃都被乡村的花香轻轻拂过,那点触痛,那点苍凉,都在这绵长的春雨声里涤荡干净,只留下一个无限清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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