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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清爽

作者: 金后子2014/09/12散文随笔

等待着,盼望着,酷热难当的伏天终于过去了,迎来的是一个清爽的八月。八月的到来,是以处暑为标志的。当跨入八月门槛的时候,空气中立马就会飘荡起一丝丝凉意。这份难得的清凉让经历过火热七月的人们感到分外惬意。正因为有了明显的凉热对比,所以刚刚忍受过酷暑的人们盼来的就不仅是一个“凉”字,而是一个“爽”字了——只有一个“爽”字才能更真切地表达内心那种愉悦和畅快。

伴随着丝丝缕缕的清爽,天地间不再被潮湿包裹,空气中的闷热也开始撤退,人们身上就由粘乎乎的汗渍变得滑脱开来,见面后也少了“真热、真热”的话语。男女老少紧锁的眉头渐次舒展开来,久违的笑靥又回到人们的脸上。充斥于城市大街小巷的空调终于可以歇歇了,制冷效果再好的空调也抵不过大自然的博大与神奇、精致而苍老。无论城乡,人们终于可以安然入眠。处暑犹如一座山,把夏天与秋天分割开来,从这一天开始,那个酷热的夏就仓惶逃离了,倍受煎熬的人们有了浴火重生的喜悦。

行走在徐徐吹来的清风里,树上那些早晚叫个不停的知了突然少了,偶尔听到的也是少气无力,而夜晚蟋蟀的叫声却繁杂而清晰起来。这些初秋的精灵伴着露水而生,餐风饮露吟唱,虽只闻其声不见其影,但感觉它们比天上的星星还多。蟋蟀们不知疲倦地低吟浅唱着,有了它们的欢唱,整个秋天就变得生动活泼。仔细听去,蟋蟀们的叫声是此起彼伏的,从晚上一直叫到清晨,叫声里既有深情的独奏更有清越的合唱,独奏的旋律是“凉,凉,凉”,合唱的主调是“爽,爽,爽”!那些曾躲到山里避暑的喜鹊也回来了,它们在树与树之间跳跃着,偶尔站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仔细听它们吐出的是一个个“好,好,好”字。每当听到蟋蟀们的叫声,看到喜鹊的身影,自己就想:上帝是多么公平啊,按照时令给所有的生灵提供了展示自我的舞台,我方唱罢你登场,尽显着生命的魅力。

八月的阳光依然是炽热的。但这份炽热全没了伏天阳光的那份毒辣,而变得温润和煦了许多。城乡野外的劳作者不用再刻意设定自己的出工时间,而是能在天地间自由的出入了。当然美中不足的是,这时的蚊虫是最疯狂的,它们自知去日不多,揣着“咬一口赚一口”的想法,拼命地向人们袭来,好在天气清凉了,劳作者可以穿上长裤长褂抵挡它们。在灿烂的阳光下仰望天空,八月的天空依然是纠结的,它既有六七月天空的浓稠,又有那朦朦胧胧的清亮,一片一片的白云,像风筝似的飞到更加辽远的空中,也将七月的暑气带向远方。八月的雨依然下着,不过再也没有六七月的雨水那么猛烈,那么迅急,那么不讲情面,而是变得纤细,变得缠绵,就像从天上洒下的一串串珍珠。一场秋雨一场寒。处暑后的雨水似乎有了魔力,一场场连绵不断地把夏天残留的燥热赶跑,雨水成为制造清爽的主角。

八月的树木依然是鲜亮的。但仔细看去,间或夹杂着黄叶,犹如人从青年到中年过度时的白发,不知何时就偷偷地冒了出来。从树上偶尔飘落下来的叶子充满着淡淡的忧伤,带着对生命的眷恋。在八月的清爽里,树木已经没了向上蓬勃生长的气势,而是靠浓墨重彩来增加生命的宽度,就像一个中年人不事张扬却更加执着地追求生命的质量。几场秋雨过后,树的叶子变成深绿墨绿,这是一年中最重的绿,它们或许正从大地上汲取最后的养分,积蓄着浑身的能量,为度过漫长的冬季做着准备吧。在望不到边的茫茫绿色里也偶有红花朵朵,它们是秋天的装点,是对八月的讴歌。

八月,昼夜温差越来越大。在温差的作用下,果蔬的糖分增加了,树上的桃子红了,苹果红了,石榴咧开了的嘴巴……到了八月,就不得不说说中秋了,它是八月的重头戏。可以说整个八月都是围绕着它而展开的,中秋是秋收的开始,城里人也借助这个从乡下飘来的由头忙着迎来送往,说着一句句柔声细语,或答谢以往恩德或忙着各种聚会。中秋的月光清澈而明亮,在一年中最为姣美。借着这柔美如银的月光,人们对刚刚到来的秋天做着深邃的思考,容易想到时空,想起天外的事情,想到匆匆流走的岁月,想到前世今生,自然也就产生了乡思离愁,自然也就想起那些依然走在路上的朋友。看到这皎洁的月光,人们的内心瞬间就会安静下来,就会有诗意的萌动,就有了超然物外、羽化登仙的感觉。

伴随着八月的清爽,人们穿衣戴帽开始变得复杂起来。二八月枣核天。中午还能看到光膀子的人,早晚就很难见到了,清晨那些匆匆骑车进城的农人已穿上了宽大的棉衣。城里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到了白露时节早将长裤长衫穿在了身上,他们懂得“白露不露”的古训,在八月这季节更迭的灵敏期是要格外小心的。就是在这身着长衣的人群中,有家事国事的议论,我听到一位仪态大方的中年妇女的话儿:“与其死后把钱财留给儿孙,倒不如活着的时候多为社会做点事情。”

听到这样的话语,我感到浑身格外轻松,身心都清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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