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后的那条小路

累了，本打算趴下休息一会儿；眼睛闭上后，便看到了一条小路，路的两旁是人工挖的坑，沿路还有一排很粗的柳树，顺着坡向下是雨后的积水……这是家里村后的一条小路，大概是十五年前的模样，待我清醒过来，再怎么想也想不到除了刚刚看到的那些还有什么。这也难怪，将近二十年过去了，那沟、那坑都已被填平，然而我记忆里的那段空白却不知再拿什么来填充。

我坐直了身子，尽最大努力想着刚刚看到的一切；依稀中我看到：小时候的牛，小时候的羊，小时候的孩子光着屁股往积了雨水的坑里跳去，还有小时候的我坐在一个自言自语的老头旁边……原来我还能想起这么多，我想如果给我足够的时间、空间我会想出更多更多，可是我不明白我想这些干什么。

村后的那条小土路早已被水泥覆盖，小时候玩耍的坑也被填平盖上了房；那树呢？——好像还有，我却再也没有注意到过。家乡的记忆不是因为离开了家乡便忘却了，而是岁月的侵蚀使其变得模糊却再也无法复原，就算是在记忆里使劲地搜寻，也似乎很难再找到想要看到的东西；有时候，就像刚刚趴着的瞬间，它们来得是那样的突然又那样的自然，这或许是记忆里永远无法抹去的一部分，只会给你这样清晰的瞬间。

走远了，我们前进的方向是否还能看到过去；走远了，我们还有没有必要回顾过去；走远了，你有没有想起什么、忘掉什么、留下什么、丢掉什么……

村后那条小路，我现在仍然在走，走得少了，想起的时候竟也与之隔的老远老远。我想我应该用什么来记录些什么，不然清晰的画面越来越模糊直到消失得再也看不到，还有我们眼前的。说到这儿，回答我刚刚问到的：我不明白想这些干什么，但我知道我不能不想这些——虽然我会很忙，可是我也会有这样打盹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