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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野果子

作者: 王秀峰2022/01/16情感日志

大兴安岭山脉如一幅水墨丹青画卷悬挂在祖国版图的东北方,仔细观察,在地图上你会发现一个浓缩了岁月的小圆圈——库布春,那就是我出生的地方。

库布春火车站和林场成立于1956和1957年,当时的新中国百废待兴,对木材的需求量非常大。于是,在新中国的版图上,有了一条蜿蜒的铁路延伸至大兴安岭原始森林的沟沟坎坎,那里的山坳高岗林间有了蒸汽机车隆隆的轰鸣声,那里的天空有了蒸汽机车喘出的云雾。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每到秋季,我家附近铁路旁常有从货车上卸下来的青草捆,一直延伸至扳道房。我们这些淘气的孩子欢呼着奔向新的游乐场。把草捆当成积木和魔方,搭建草屋,搭建捉迷藏的巷道,发明各种玩法,乐此不疲地氤氲在青草芳香的气味中。有时,顶着星光,仍然意犹未尽,直到耳边传来母亲的吆喝声,才不得不鸣锣收兵。

青草捆是林场喂马的饲料,当时林区采伐作业方式比较落后,其中一个主要的采伐工序是用胶轮“马套”车集材。“马套”车主要由三部分组成,即两个车轮、一根改造的车轴和一架车辕,没有车厢部分。在林区主要用于集材,作业时把山场放倒的原木修枝去梢,这样的原木很长,没放倒时,树木笔直参天,多数与三四层高楼比肩,伐倒后被形象地称为“原条”。运输时把树的根部捆绑于车轴上,树的其余部分躺落在地,由一匹或两匹马牵引着的“马套”车,把木材拖拉到集中放置点。记得那时,我们这群捣蛋鬼经常学着采伐工人的样子,高喊“顺——山——倒——嘞——”,那一声声悠长的劳动号子在山谷中回响,沿着铁轨传向远方。秋季的采伐工人更是让人羡慕,下班后他们能够顺便采拾许多山珍和野果。大兴安岭林区的秋季满山飘香,果园般丰盈。一群一伙的人们奔赴河边山岗,南沟北沟,采啥的都有。大兴安岭的群山物产丰饶,野果丰收时,挎筐的、拎桶的、端盆的、背篓的,向着既定的目的地聚集。羊奶果、灯笼果,旱葡萄、水葡萄,山丁子、臭李子,托梅果、刺梅果,牙格达,都柿等不胜枚举,酸的甜的苦的涩的,念叨中口水就会泛滥,垂涎欲滴。

每年秋天第一次采撷野果,我都将鼻子贴近果子深深地嗅吻,让肺腑溢满果香,然后再摘下一粒,抛向空中,然后仰起脸张大嘴巴去接住,体验那等待了一年的小幸福。在所有的野果子中,我对都柿格外青睐,都柿又叫“笃斯”,学名叫笃斯越桔,现在超市里常能见到它的孪生兄弟“蓝莓”。小时候,我们对家乡各种野果子的分布了如指掌,采都柿时需微微弯下腰,一串串蓝紫色椭圆型的都柿缀满枝头,一丛丛,一片片,我常兴奋得手忙脚乱,不等采完这一枝急忙地奔向下一枝。

父亲休班时常带着我,邀上邻居,带着他自制的专业工具——铁撮子,上山采都柿子。铁撮子前端焊着一排间隔均匀如手指状的铁丝,如遇都柿秧,撮子从底部插入,由下向上慢慢抖动,这一簇秧上的都柿尽收囊中。“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父亲采的都柿不仅多,而且干净,没有杂草,连都柿表面的那层“白霜”都完好无损。回家后,父亲会把劳动成果分给未去采摘的左邻右舍,东家一碗西家一罐。

都柿的食用方法颇多,可将洗好的都柿放在瓷碗中,加上一小捏白糖,再用铁勺将其碾碎,浓汁如果酱般酸甜可口,一勺进肚,周身透爽。食后,嘴唇、舌头和牙都被染成了蓝紫色;也可将熬制过的都柿放置于玻璃罐中密封,留着春节做为零食招待客人。一转眼,离开故乡已经40余载,童年的老屋、学校、电影院、林场、野果子都成了我抹不去的乡愁,永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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