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晨所见

起了个大早，想趁天还未破晓时再会那漫天繁星。双手缩到大衣口袋中，瑟瑟地踏上一阶一阶台阶，好容易到了楼顶。迎着四面呼来的寒风，抬首再看时，发现已大不如昨夜了。星子仍疏疏地铺陈，却俨然已失了半边天。昨晚北斗低垂的地方，现在众星隐曜，唯见牵牛织女还熠熠地悬着，只是不见了中间的银河。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没了盈盈一水间，岂不是就可以团聚了？也好，也好。再须臾，北天上几颗星还明灭可见，但也气若游丝了。常见的星子都是熠熠生辉的，却也有这般无力的时候……难道也是因为寒风凛冽，才被吹得失了光芒？

一阵寒气侵袭，我又打了个冷颤，忙回房再添衣物。复出来时，七点钟的样子，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远处隐隐传来两声犬吠，打破了村庄的宁静。渐渐地，犬吠声多了起来，三两间也有了应和，可村庄还未被惊醒。也许，人们都还沉浸在过年的喜悦当中呢。不知名的鸟儿“布谷、布谷”地啼开了，难道是鹧鸪？声音倒也不那么凄惨。只知鹧鸪啼处，东风草绿，残照花开。在这么冷的天里啼叫，鹧鸪是否也会觉着冷呢？伴着杳远的一声鸡鸣，天基本亮了，只不似往常日出，新日露头，东方天上，厚厚的云朵似压着什么，边缘露出淡淡金光，中间也泛成了橙粉色。

见天要全亮了，恼人的麻雀也四起，叽叽喳喳议论着。麻雀是多嘴妇，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十几二十只聚在一堆，扔石头砸去，它们才四散飞了，可不一会儿，又在其他地方聚拢了。八点钟，天就大亮了。村庄路上的摩托车声响起，惊扰了还在门口小憩的犬儿。犬儿恼了，愤愤地吠了起来。先是小狗，接着又是大狗，此起彼伏、没了完了。蓦地犬儿吠累了、消停了，人声也就起来了。大年初三，拜年的日子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