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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恋子树”

作者: 悠山2021/08/10情感日志

从小,大人们就把那种春天盛开紫色小花儿、秋冬季挂着一簇簇诱人果实的树叫“恋子树”,若不是在西安街头遇见被园林工人挂了名牌为“苦楝”的这种树,我还真对不上号呢。

那是初冬,第一次陪父母在西安。走在去大雁塔的路上,妻子陪母亲走在前边,我和父亲走在后边,向晚的阳光暖暖地穿过树梢,把一抹温柔洒在身上,仿佛想要安抚我们内心的焦急。

抬头的瞬间,我发现路边郁郁葱葱的行道树,竟然是老家地头的“恋子树”,它们高大魁梧,只是没有长那“诱人的”楝子果,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

恋子果可以杀虫,可治冻疮和体藓。记得小时候,母亲每年都早早给我们准备好过冬的棉衣棉鞋,那可是一针一线在灯下缝出来的,再冷也不怕。怎奈淘气的我们总要偷偷溜进黄河滩撒野,芦苇枯黄,天宽地阔,自由自在,一不小心踩进尚未冻实的泥潭里,不仅湿了鞋子,还会冻了脚。

自然,免不了母亲一顿笤帚疙瘩的责罚。打就打吧,心里是早有准备的。

到了晚上,母亲还是会把一簇簇“恋子树”的果子摘回来,在炉子上熬一盆闻起来苦苦的水给我们洗脚,说是能治冻疮,说我们小孩不敢留了冻根。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教育。

现在想想,我们那时候真是太淘气了。

我们爱爬恋子树,它树干粗糙好爬,在三四月份把那粉红的香喷喷的花儿折下来喂兔子,在夏天把恋子果摘下来打弹弓,记忆中,那果子熟透了会变成白色,不知什么原因,挂在落完叶子的光秃秃的树枝上,久久不愿跌落。

种子挂在树上,是树的挽留,还是种子的不舍?大胆地联想,这是不是就是老百姓叫它“恋子”的原因?

周末的景区人潮涌动,雁塔肃穆庄严,塔上的铃儿随风叮当叮当作响,仿佛诉说千年的往事。

在大慈恩寺前,给走累了的父母拍照,他们坐在长石凳上,我看着镜头里他们很正式的神情,再细想“大慈恩寺”中“慈恩”二字饱含的深情,突然有些泪目。

父母总是怕打扰我们,我们也总说学习太忙工作太忙,日子就悄无声息地染白了他们的双鬓,刻下了深深的皱纹。

父母总是说大城市不好,可当年送我们上大学,回去他们也曾自豪地给很多人说大城市就是大,就是干净,连分不清东南西北,也是很长时间谈笑的话题。

父母总责备我们买回的一双鞋子或一件衣服,说我们乱花钱,总是把我们穿旧的衣服穿了又穿,在出门时才愿意换上那一件新衣服。

耳边就想起那一首写给慈母的歌谣来:慈祥的母亲,我是你用生命写下的历史。你给我用阳光织成的翅膀,无论我飞得再高再远,无论我走到天涯,身影总落在你的心上……

华灯初上的时候,我们又沿着那一条种着恋子树的街道往回走。

妻子挽着母亲走在前边,我和父亲走在后边。

清风吹过,树叶窃窃私语。

一轮明月,照亮长安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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