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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摘抄

2023/04/09优秀文章

美文摘抄(必读11篇)

熟透的樱桃

文/魏子

那天,天阴沉沉的,山雨随时要来。他在果园里看护刚刚泛红的樱桃,头顶上的草帽随着风势,起起伏伏。他满脸忧色地望着乌云压境的天空,却不敢离去。他为人憨厚、老实,在十里八乡很有人缘,平时谁家相邀帮忙,只要得空他定会应邀,干活很卖力气,绝不偷懒耍滑。

在我和小伙伴眼中,他却是个实打实的小气鬼,将自家果园看得严丝密缝,谁也别想占得半点便宜。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转头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会来,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果园。他前脚刚走,我和小伙伴从猫着的灌木丛中跳出来,像扑食的饿虎"嗖嗖"几下就连蹦带蹿地跑到了樱桃树底下。看着那些掩映在绿叶中青中泛红的樱桃,我跟小伙伴满脸都是压抑不住的激动与兴奋。

从时间上算来,我们盯着他家的樱桃已经有些日子了。但这些樱桃刚有变色的迹象时,他每天就在我们放学的点雷打不动地出现在果园里。他仔细看护着这些樱桃,是要等它们成熟后摘下来,拿到城里去卖,为他那个常年卧床的病妻换些买药的钱。

扯过树枝,我将那颗晃动在枝头的半熟樱桃塞进嘴里,还没咬破尝到滋味,他的脚步声就从远处传了过来。慌乱中,我囫囵吞下樱桃,随手折下一段四五十厘米长的樱桃树枝,扛在肩头就想逃离现场。他似乎算准了我们奔逃的路线,双手叉腰站在那里,黑着脸等着我们迎上去自投罗网。

我冲着小伙伴撇了撇嘴,准备分头逃走,他却会意地抢先一步,伸出长胳膊像老鹰赶小鸡一般将我俩围拢到了樱桃树下。他眼含心疼的泪水,手打着哆嗦将我们扛在肩头的樱桃树枝一一夺了去。不等我和小伙伴惭愧地低下脑袋,他发了疯一样,随手将樱桃树枝掷到地上,接连踩踏着发泄内心的愤怒。

那些挂在枝上的樱桃顷刻间破裂并沾上泥土,埋进他不时落下的脚印中。我和小伙伴吓得号啕大哭出声。听到我们的哭声,他再次抬起的脚突然僵在了半空,原本阴沉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他挥了挥手,示意我们离去,自己却抱头蹲在地上,看着那些碎烂在地里的半熟樱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周后,我正在院子里的杏树底下写作业,他用半个褂子兜着红得发紫的熟樱桃来到我家门口。他没有进家,站在院子门口朝我招手,并轻声喊着我的乳名。我怯怯地抬起头看了看,担心他告我的状,坐在凳子上迟疑着未动。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没等我起身就径直来到院子,将兜来的樱桃一股脑倒在了我眼前的方桌上。我有些惊恐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旋即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那些樱桃一个个水灵灵的,发出红湛湛的诱人光泽,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却不敢伸手去拿。

"前些日子,大爷吓着你们了吧?那天你们摘的樱桃不熟,吃多了会拉肚子。现在都熟透了,给你一点解解馋。"他憨笑着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脸上是慈爱的表情。

在他转身要走时,听到声音的母亲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桌子上的樱桃,母亲下意识地掏出了包钱的手帕。他看着母亲,着急地摆了摆手:"乡里乡亲的,一点吃的又没多少,就是送给孩子尝尝鲜,可不敢拿钱笑话我。"等母亲拿出两张十元的钱,他竟然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逃也似地离开了。

那天下午,吃着那些熟透的樱桃,我眼前始终晃动着他憨笑时的样子。那种笑容一直伴随着我,时至今日的樱桃时节。

我与春天的这场约会

文/朱凌

当冬季还未曾远去时,我就在内心与自己约好,等春天来临的时候,与它来一场约会。在春天,我会做些什么呢?这是我值得思考的事情,在那个寒冷萧条的冬季,这样的一种期盼,就已在我的内心里生根发芽。让我想着能够在春日的某一天,与春风暖阳相遇。

我想我会在春天的时候,外出去看那枝上的新芽是否发出?那嫩绿嫩绿的春芽,宛如新生的婴儿,让人看后,内心里总是充满着希望。我会静静地站在溪边,听河水流动的声音,叮咚,叮咚,如同美妙的乐曲在我的耳边回荡。我会驻足于春天的街头,享受着暖暖的阳光,闭上眼睛感受着美好的一切。

我还会带着家人,去有着山水的地方,只要有山有水就好。春天的山水就如同画儿一般,让你看了之后,便想沉浸在其中。当然我还会再去看那油菜花开,看那郁金花开,听那山野里的各种昆虫在唱歌,听溪水在不远处流动,还有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在不远处响起。

对于春天,每个人都有一副美丽的画面。而对于我来说,春天就像是那江南的女子,在一个有着阳光的日子,与心爱的人,共同赴一场爱的约会。她的嘴角带着微笑,她的眼角眉梢全是喜悦,她只是想与心爱的人共同在这个季节里唱上一曲恋歌。

在春天,花红,柳绿,鸟儿们纷纷在枝头雀跃。灰色的天空,开始变得蔚蓝,马路两边的树木,已换上了新装,一切都显得如上的生机勃勃。还有那高大的广玉兰,开出那一朵朵如碗口般大小的白花,在微风的轻拂下有规律地跳着舞,似乎也在为这个春天点缀着。

此时无论是男女老少,都会在这个季节,选择外出走走。你看那不远处的公园里,孩子们飞跑着,手里还拉着线在放风筝。还有那些刚出生的小婴儿,新妈妈们推着小车,带他们感受这春天的美好。再还有年纪大一些的老人,不是在下棋,就是在跳舞,只要在有阳光的日子里,这样的场景,数不胜数。

约会春天,让我在春天来临的时候,会更加地珍惜与它相处的日子。春日美好且春日短暂,甚至于有些人,还未曾感觉到它,它便已离人远去了。在这个春天,我不会再像以往那样,忙于世事,我只想在春天的时候,为自己唱上一首歌,为自己种下一盆花,为自己读上一本书,才不至于辜负了这美好的春天。

我和春天的这场约会啊!如此的深情,如此的美好。让我有种倾诉的冲动。纯纯的清香,暖暖的阳光,甜甜的笑颜,悄悄的鸟儿,怯怯的花儿,一切是如此的静静、暖暖、浅浅。

原来这就是幸福

文/残月

当一切冲动归于平淡,理想回归现实。

当一切抱负归于悠然,憧憬尘封心间。

当沉默只是淡然,而不是爆发。

当平静只是安宁,而不是无奈。

不知不觉间已是人到青年。

——枯木

流水有声,岁月无痕。又一季的秋就这样悄然的从指缝间流走,空留下一季的怅然,在初冬的寒露薄雾里领悟岁月的沉静与孤独,没有失落也没有感叹。

凭栏而坐,心平静得像一汪湖水,沐浴在午后暖暖的阳光里,宁静的望着高远碧天,用思绪放飞青春的风筝,在岁月的苍穹里自在的飞。偶尔掠过一抹熟悉的身影,已激不起涟漪,所有的铭心刻骨,都在眼角微微的笑意里得到了诠释。

天空里没有雁的影子,还未曾来得及挥手,它已去了遥远的南方。还有几片顽皮的黄叶在枝头摇曳,舍不得离去,像是羽翼未丰的鸟儿颤颤微微的害怕飞翔,突然一阵唧唧喳喳的声音撕破里这悠然的宁静,原来是觅食而回的麻雀在歌唱一日的收获,那么毫无顾及的欢愉着。

茶渐渐凉了,忽然很想听一听老歌,才知道青春的酸甜苦辣已在不经意的瞬间,随昨日的歌声一起飘远了,所有的心酸无奈烟雨楼台都在一口冷茶的苦涩里淡然喝下,随着嘴角浅浅的一笑飘逝在微凉的风里。回首昨日,蓦然发现自己已经从那个懵懂少年走到了青年,没有不甘,只有点恍然。站在岁月的镜子面前,青春不在,看着流年的痕迹悄悄爬上沧桑的脸,流逝了童年的稚嫩快乐,远走了青少年血气冲动,平静的脸上是心智的成熟和坦然。即便是面对一些不合理的事情,不再那么愤慨,即使无法释怀,也依然会坦然处之超然物外,或许是自嘲见怪不怪!

看夕阳西沉,红尘未幕,想起曾经那黄昏里的约会,樱花下的浪漫,终于明白生活不仅仅是爱情,片刻的绚丽灿烂成就不了辉煌,那一场场风花雪月的浪漫,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往事了。一杯清茶,一缕阳光,静静地享受着这宁静的时光,不再渴望什么惊天动地,更不会为爱死去活来,看着那盆盆枯花,父母身体的健康,这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没有了不着边际异想天开的梦,不再肆意轻狂任性放纵,不再在摇滚乐里追寻热血激情,不再会为了听雨在雨里傻傻漫步,天凉了就会想父母哮喘有没有发?所有的未来都只是未来,再也不会一个人潇洒的背起行囊去探索那迷人而遥远的景致,再也不会在鲜活的血液里追寻那年轻而醉人的憧憬,在平淡里找一份安稳,在沧海里觅一处归属,在宁静里寻一缕安详,在风雨里散发出成熟气度与魄力。 走过路过,见识更多也懂得了更多,风雨坎坷之后也明白了许多方圆之道、厚黑之说。渐渐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宽容,淡定了躁动的心。喜欢古乐丝竹之韵,在那温婉清脆的弦音里领悟岁月的梵音,喜欢把盏清茗,在那淡淡幽幽的清香里感悟浮华背后的人生。喜欢清秋里黄叶的成熟静美,淡淡的来淡淡的去,没有欲望,给人以宁静安然,简单而有余韵。

夜色在斜阳余霞的袅袅炊烟里渐渐的弥漫开来,不知不觉间与天地融为一体了。睁开眼时,已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所有快乐的忧苦的过往旧事,都已随那轮红日一起沉落在了天边的岁月里,只留下一缕轻轻浅浅的寂寥清烟,挽着思绪在无尽的苍穹里澄净回旋,净到容不得一粒埃尘,静到有一份莫名的孤独。夜风像一溪清冷的泉水从脚底流过,凉丝丝的流进了我的身体,轻盈了魂灵,迷蒙了双眼。

窗里透出昏黄的光线,难道是想撕破着夜的黑么?突然发现宁静就是幸福,祥和而又深邃的幸福。静到可以听得见最后的几片黄叶离开的声音,静到听得到家人的心跳,觉得身上有点寒意,原来秋天已到头了……

童年的柴草香

文/陈俊

在童年的许多记忆里,搞柴是一件最难以忘怀的事情。柴被我嫩弱的肩膀背起我总能闻到那阵阵青草的气息和香味,或者被我的娇嫩的小手塞进冰冷的锅灶,一点,一屋子立马热气腾腾起来,家便有了家的感觉,有了温暖和依靠。柴燃烧了自已,温暖了世界。

那时清早起来,第一件事不是读书,不是吃饭,而是搞柴。一个与个子差不多高的大花篮,一张筢子,一把长条锄头或一把长柄镰刀。四时不同带的搞柴工具不同,有时用锄头,有时带镰刀,有时用筢子,用它们的长柄往空花篮里随意一插,插到一个花格里,轻轻一挑就挑到肩背上。有时睡眼惺忪,有时哼着小调。搞柴也不是一个人,大多与小伙伴们一道,互相有个照应。

那时没有电,没有煤气灶、液化气灶,甚至不能像城里人烧煤球。只能烧柴,一日三餐,煮饭烧水炒菜,一样也离不了烧柴。柴的范围很广,只要塞进锅灶能烧得着。主要是三大类,一类是柴山上长的柴,是家里主要柴草来源;再是各类庄稼打下剩下的秸秆,如麦茬,高粱杆子,稻草等;再就是我们每天上学之前、放学回家之后,周日或寒暑假搞的柴,是补充。山上砍柴是一家人全部上阵,柴砍回来码成柴堆,主要留给过冬时烧。平时主要烧庄稼秸秆和我们搞的柴。

搞柴基本从春末夏初开始,早早晚晚都要搞一篮半篮柴,周日或放假更是全天都要去锄、去砍、去扒。

最喜欢那种叫胖根草的草,特别是长在沙地上,可以挖出根来,晒过后实实地压进花篮里,一个人都背不动,烧时火苗硬,以一当十。记忆比较深的是到家后面的姚家峪山顶上锄草皮。与小兔子、黑皮、三丫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小伙伴,比赛着谁起的早,谁搞的柴多。要想超过别人,就得找到好场子。门前屋后的柴早已挖地三尺,搞无可搞。方家晌后面的山上柴多却是本队人的柴山不能搞,一个队里人,抬头眼熟,搞了也背不到家,背到家也要赔,家长都打过招呼的。我们就找到姚家峪,姚家峪是山那边山里人家的山,他们山多人少,顾不过来,把我们小孩锄点草皮也不当回事,满坡的胖根草,我与弟弟第一次找过来,看到可以打滚的遍地野草都醉了。从此我们的柴比别人搞得多,柴也好烧。十分开心。天麻麻亮哼着小调出门,到日头出来,我们已把带露的柴草锄了一大片,并不急着装进花篮,而是坐在石头上一边歇息,一边看着晨光一寸一寸从地平线爬上来,光线总是最先到达山顶,它那样的柔和,清丽,多少个早晨我们小小的心窗被晨光推开,照进一天的明亮。待太阳把草上的露水收走,远处山下的村子炊烟升起,我们背了一花篮柴,得得地下山,走进晨炊弥漫的人间烟火气里,然后吃过早饭,背着书包上学。

长在田埂坎上柴,一般用镰刀砍。砍这柴是要有点技术的,大人们说要抹根子砍。分田到户后,田分到各家,田埂自然归到各家,一般都不急于砍,等到双抢之后草木茂盛之时才砍,且是各家大人砍,小孩子不让砍,怕砍不好糟蹋了。会砍的从田埂一头顺次砍去,一溜不剩,砍过的田埂坎子光光滑滑,像熟练的剃头匠给人剃了光头,一根毛都看不见。柴砍了一把一把摆放在田埂上,烈烈的太阳一晒,一般早上砍了,傍晚就能抱回家烧锅。不会砍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就像把人剃了个花头,难看又浪费了一埂好柴,还会被乍乎刺戳破了手,滴着痛痒的血。我家因为父亲做手艺补鞋修胎,田埂上的柴就让我们随意砍,常常砍时镰刀把手砍了,或被刺戳手了,最怕的是田后埂草丛里藏着蛇,从你手下钻出来,滑过你的脚步,吐着长长的吓人的蛇信子,胆都吓破了,但舍不得一埂好柴,还是硬着头皮去砍。我一去田埂砍柴,隔壁的二老爹就跑过来教我,叫我用手尽量抓住根部,刀子贴着地面,抹根砍。叫我不要急,耐得住性子,从上到下一溜砍下来,遇到柴深处,先用镰刀磕磕,把蛇赶走。遇到乍乎刺用周边的草裹住,眼睛要看着,手尽量避开刺。几次一砍也就学会了,像会了一门手艺似的,内心便有些小得意。埂上柴总是杂着些小杨树苗子,枸树苗子,枫树苗子和乍乎刺,这些柴草有筋骨,烧起锅来火苗旺。

秋后山头上柴砍的光光了,但山上松树多,松树可以作为盖屋用的梁柱、桁条,农人一般舍不得砍,有等它长成有用之材,才伐下山去。松树到秋后就落松针,我们叫它松毛,松毛金黄柔软,点火快,好烧,烧起来少烟,烧的时候还发出脆生生的声音,像是在锅灶里弹奏着一曲音乐。所以秋后特别喜欢到山上扒松毛。扒松毛用的是筢子,现在年青人可能都不知道它了,即是乡下现在也很少见了,筢子大多用竹子做的,竿的一端均匀地劈成若干条,在火焰薰烤下使其呈扇形张开并弯成手指半握状,再用铁丝或细篾固定成形,筢子那时不仅用它扒柴草,还是我们手中捍卫搞柴权的武器。邻村山多,我们常去他们山上扒松毛。他们村里有几个半大少年,常常在半路上设埋伏,截住我们,让我们把辛辛苦苦扒的柴倒下来才让过去。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抽出筢子就打架,小兔子的锄头柄成了孙悟空的金箍棒,我的筢子就是猪八戒的九齿钉钯。我把一张筢子舞得呼呼叫,一会就把对手吓跑了。

将一花蓝柴草背回家,汗流浃背,但一进家门,平时严厉的母亲总会露出一脸的欢喜,给我盛饭,或滔水让我洗洗,一家人围着锅台其乐融融,到了晚上疲累的小身体也总是很容易进入梦乡,做上好梦。

搞柴的童年辛苦而耐嚼,像堆积在岁月里的一堆堆胖根草一堆堆松毛,只要一被回忆点燃,就炊烟袅袅,柴香,饭香扑面而来。火苗旺盛,烧出劲道,温暖年月。

春夜喜雨

文/张成林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杜甫的《春夜喜雨》把春雨写得悄无声息,情意绵绵。春雨随风而至,似一位曼妙轻舞的少女,羞涩而甜美,给我们带来了春天的讯息,让心田复苏。

春雨润春色,柔美的春雨,落入凡间,化作春意。雨中漫步,空气中有一些清新的味道,凉丝丝地沁人心脾,心情豁然开朗起来。夜色沉沉,街灯闪烁,雨雾中泛出柔柔的光,折射着浪漫和温馨,给春天的夜平添了些许妩媚。细细的雨丝,缠缠绵绵,在空中渐渐地形成一层薄薄的雾气,远处的街灯在朦胧中若隐若现,神秘而浪漫,引人遐思。倾听雨滴飘落的声音,心情不禁随着雨丝一起飘逸。

淅沥的雨丝在眼前交织成的雨帘,悬挂于天地之间。春雨落在手心里,光滑轻灵,触碰唇边时,似甘露入口。雨水冲刷了城市的喧嚣,洗涤了人们的心灵,雨夜如此静谧,打开窗户,闯进来的是那浓浓湿润的泥土气息,带来丝丝凉意,点点惊喜。春夜喜雨,悠悠的思绪在雨中穿行,让我们多了无限的遐想。扣人心弦的雨声,会勾起人们诸多的记忆和思绪,春雨弹奏如水一般的曲子,浅醉了春宵。

春雨飘落,如蚕咀嚼桑叶沙沙地作响,沐浴春雨的柔情,让我沉醉在春的气息里。春雨清爽,让我们抖擞精神,雨丝拉起的雨帘,就像一串串诗行,富有音律和韵味。春雨在耳边低低轻语,倾听着春雨的节奏,心间便盈满了憧憬和思念,荡起一层层涟漪。

春雨是大自然的赐予,润泽了生命,清新了世界。雨中的城市,像那沐浴中的少女,妩媚动人。雨后的春天,突然地明朗起来,明亮了春光,也点亮了春的眼睑。春雨贵如油,亦如绵绵的情思,含蓄而真挚。孟浩然的《春晓》是最富有情调的:"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春梦乍醒,春鸟啼歌,雨过花落,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春夜喜雨,聆听雨点的音符,敲打着兴奋的心情,春风吹春雨,春雨醉春心,一片生机盎然。

故乡三月

文/任文

清晨,去泉边挑水,小路旁的田埂上湿润润的冒着地气,晶莹的嫩黄色的草芽儿逗人可爱,以至于不忍踩踏。挑担在双肩不停换位,怕一脚不小心踩在嫩芽上。七拐八拐的小路,需要停歇一两次,不为别的,只为赏心悦目。抬头望望,一道红霞披上了杨树梢,就连树杈间的三个鸟巢镀金似的耀眼。小河边柳林里叽叽喳喳,一群鸟儿闹腾。偶尔,有鸟儿飞过挑水人的头顶,一闪两闪,肩膀上的扁担吱咛声响,水花一路洒。挑水人相遇取笑逗乐,边走边说,挑担在肩,轻盈自如。不觉就到岔路口,各自笑着回家。山泉清冽甘美,滋养故乡人。无论哪个村庄,都有一眼两眼泉水。因而,晨起挑水实为我故乡村庄的一道风景。

在故乡,冬眠的草木好梦初醒,出芽,生叶,嫩绿鹅黄,妩媚得像初熟的少女,胆怯地左顾右盼,偷望挑水人的脚。故乡人爱草,一辈子与草为伴。春草萌生,季节更替,孕育着故乡人的梦想和希望。

故乡的三月,是最美的一首田园诗。溪边田埂,沟渠坡畔,房前屋后,桃花杏花灿然,浓淡得宜,醉心润眼。不久,油菜花左边一片,右边一片,铺满金黄。轻柔的春风里夹杂着油菜花的香气,燕子归来的歌声……

故乡人大多都有自家的院落。院里种植花木果树,饲养鸡鸭鹅小狗。一声鸡鸣,一声狗吠,呈现出一派生机,营造出一片活力。春节过后,青壮年男女走出温馨的小院外出打工。留守的家人手把锄头,去田间忙活春耕;施肥、点种、锄草,播种一个美好的希望,期盼一个丰收的好年景。

春暖总会给人带来希冀和欢悦。乡村大道上,奔驰的摩托车留下一阵男女的欢声笑语;拉运农家肥的农用车发出突突的声响,划破寂静的山庄。架子车、农用车穿梭在村道里,家家门前欢声笑语,人们不慌不忙,运作自如。山野的村庄,田间地头,好美的一幅山村春耕图,不用涂抹,不用渲染,堪称经典的杰作。

镇上的干部已下到村里,帮助村干部出谋划策,购买春耕肥料。互助合作社的兴起,解决了农村留守家庭的实际困难,促使困难家庭渡过春耕难关。镇干部与村民交朋友,拉家常,深入田间闹春耕。脱下工作服,赤臂到暖洋洋的太阳下做农活。走走看看,随意听到的是他们暖心的话语。

"娃他大,出外打工几时走的?最近来电话了没有?"镇干部一边关心的问话,一边打土坷垃。

"正月初七走的。昨晚电话说加夜班啦。"妇女一边搭话,一边抬头朝村道路口望了一眼。

"出外打工很艰辛,在家留守更辛苦。上有老下有小,前前后后多操劳 ."镇干部说。

"多谢村镇干部关心,辛苦也值得。"妇女边说边忙手中的活。春暖,田野里有很多的野菜。家有小孩的妇女带一把小锄,一只小竹篮子,蹲在盛开油菜花的行行田里。妇女一边细心地挑拣草间的荠荠菜、马兰头菜,一边轻松地哼着歌儿。为的是怕肩上的小孩子睡着了,哪知,哼着歌儿就像催眠一样,孩子睡得更香了。油菜花金黄地铺满田野,肩背小孩的妇女蠕动在黄色的菜花中。美丽的蝴蝶在金黄色的舞台上跳着柔和而优美的舞姿。它们一会儿在空中飞舞,一会儿静静地停留在油菜花上……

这样暖和的天气,正是故乡"三月三,上兑山"的庙会日子。几天前,就有人陆续上山,经营鞭炮香裱的人更是瞄准这个商机,小吃摊点也不例外,风风火火热闹了几天。出租车、私家车穿梭在盘山公路上,步行的人们更是半夜行程赶个早到。声势浩大的兑山庙会场面,可谓人山人海。

这是故乡春天的一件大乐事,大家高高兴兴,放鞭炮,烧香许愿。那些打扮得齐齐整整的男女老少,虔诚地跪拜,点起香火,低头默念。或许一个冬天积淀的念想就会在那一刻得以释放,或许一个许久的期盼就会在那一刻得以实现。在这里,无论贫富贵贱,人的心境平等,清净无尘。人人怀着一个梦想上山,带着一份祝愿下山,投入新生活。

在三月里,故乡的喜事特别多,龙腾虎跃,生机无限。该萌生的一如既往蓬蓬勃勃,望窗外轻扬的新绿,看檐下筑巢的春燕,心情释然——春天来啦,仿佛可以听见孕育希望的春之声。

无意间再看时,窗外已是别样的风景。洋溢着阳光的满树滴翠的杨柳,婆娑于枝头的杨絮,迎风而舞发出扑簌簌的声响。

春雨,银线般的雨丝密密斜织,刷新着冬天残余的痕迹。屋檐落下滴滴答答的雨声,伴随着农人劳累后甜美的轻鼾声,一起在夜间合奏。静美的花儿,一朵朵在梦里盛开,在雨中绽放。

哦,春之声,和着轰鸣的撞击声,和着嘤嗡的窃语声,和着温柔的风雨声,和着杨柳的吐芽声,在故乡的原野上随季节次第绽放——桃红柳绿,麦秀莺啼;荷香果甜,蝉嘶蛙鸣。

低至尘埃的明媚

文/伴云来

俯望你的时候,便有一种想要触摸的温柔,从眼中漫漫涌出,轻轻滴落在你明媚的哀伤中。这个不很寒冷的冬天,因你即将悄然的绽放,我安之若素,在期待里恬淡着,一如今夜的守候。

其实,临近的日子,早已有一些温暖,如冬日里间或喷薄的阳光,鲜亮着,绚丽着,聚集于我的掌心。我就那样轻握着,坐在窗前,遥望夜空下的深处,快乐地遐想你盛开的样子。于是,我会浅浅地微笑,连些许寒冷的风也会为之感染,悄悄送来淡淡的梅香,给我一个温馨的氛围。于是,我会把指尖上渗出的温度,烙印在时光的足音中,希望编织一串美丽的音符,在你愈来愈近的盛放之路,铺陈一个简单而真挚的祈祷和祝福。

两年以前的冬天,我带着满身冰凉的伤痕,在新浪博客里流浪文字的时候,一个不经意的晚上,我在《爱与忧伤》的茫然之中遇见了你。尘落夕媚,一个甘于寂寞的名字,如一朵微尘之中淡然开放的蔷薇,简单,朴素,却充满特殊的魅力。你就那样没有掩饰的明媚着,在我的眼里,夕阳一般斜了蔷薇的美丽。

于是,那些不眠的夜晚,我成了一条寂寞的深海之鱼,独自游在你所有的文字中,我发现我快要被你温柔的美丽和宽容的情怀所淹没。即便也有许多的无奈和忧伤,从你渴望的眼角清澈溢出,我徜徉在你文字中的脚步,却再也无法离开。虽然我不知道,你写满春天的脸上,为什么时而也会有忧伤的烟雨弥漫。但是我相信,你美丽的文字后面,一定也隐藏着一颗破碎的心,你在等待一缕阳光,照耀你寂寞的心房。正是这样伤感的契合。寂静的夜里,你让我有一种想要走近的冲动。

当你孤单而渴慕的《拥抱那片海》,我徘徊在你单薄的背影之中那些浪花般的情愫,终于涓涓成流"我虽不是那片海,但我却是海的同类。在遥远的山涧里,在幽深的峡谷中,为海呐喊。也许我的声音并不高,还未到达你的身边便已倒下。但海知道,他的身体中,也有我的激情。拥抱吧,不要害怕,即使淹没,也是死得其所,也是,浴后重生。"你说,谢谢你!谢谢你融入那片海。

于是,我从陌生的人群中脱离出来,进入你偶尔关注的视线。也许,你曾经在我的忧伤中迟疑过,你不知道我的伤有多深,你不知道我的痛有多痛,你只是偶尔将温暖的眼神,投放到我的身边。而我却如一个需要怀抱的小孩,耽溺于你的善良和关爱。

那一阵,新浪博客处于维护之中,程序十分不稳定,我加了你为好友,却许久没有看到确定。我对你说,我想与你成为朋友,为什么不能显示呢?你告诉我早已确认好友请求,因为新浪网维护一事而未能显示,然后对我说,朋友放在心中,不是更好么?这一句话,我回味了好久,它就像你掸落霜花的衣袖,轻拂我落寞的额头。也许,你并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与你成为朋友,但是,你一句简单却温暖的话,让我枯萎的世界,从此有了绿色。

是的,朋友放在心中,比起那些耽于形式,尔后忘得一干二净的结交,要扎实得多,要牢靠得多。而我喜形于色的,却是你终于把我放在了你温柔似水的心中。

那些寂寞而寒冷的时光,我是多么需要温暖啊!你渐渐地在我碧绿的忧伤中,蔓延成一片灿烂地蔷薇花丛,我寂寞难耐的时候,便总会沐浴到你芬芳的蔷薇花雨。你就像我生命的季节里,那掌管着快乐和开心的花神,你不许黑暗将我包围,你用你的柔情,融化我的忧伤。我知道,我的背影中,始终回荡着你的足音。当我穿过黑色的山岗和凄楚的河流,找不到北方和南方的时候,你总会绽放在我泪滴的尘埃中,给我微风的轻拂,让我看到你的微笑,看到旅途中露珠莹莹的希望。

而你从不许诺,只是若一只不知辛劳的蜜蜂,将自己酿造的柔情蜜意,蕴藏在每一声问候、每一句关怀、每一次对白之中。你平静而恬淡的微笑,竟然给了我坚强生活的勇气!可你却从未要求过我什么,你说,既然我们都不知道会给对方带来什么,那么就不要作无谓的承诺。而最让我感动的却是,你默默地担当起《爱到心痛》的执行圈主,毫无怨言地为我分担忧愁和伤痛。而我则喜欢叫你内当家,因为我已经视你如亲人一般,是你将我从干枯的枝头摘取,放在你紫色的竹篮里,用你忧伤而温暖的情怀簇拥我,让我远离孤独。你对我说,你是蓝色的,我不愿意看到你孤单地殒落。

新浪博客,其实也非清净之地,有许多好事者和恶意匿名者,总是喜欢来我的博里来捣乱。而你,每到此时,已然忘记有可能会因此而惹火烧身,总是勇敢地站出来,用你带刺的蔷薇丛,为我抵挡那些恶意骚扰和无端诽谤。夕媚,你或许不知道,你蔷薇一般普通而坚强的美丽,已然植根于我寂寞的心房。

可我知道,你心底潜藏的痛,却是那样的撕心裂骨。你一边默默流泪,行走在人世间的苍凉之中,独自舔着流血的伤口;一边却给我微笑,挽起我快要跌倒的期待,却不让我知道你几乎失去支撑的身体,已然挣扎在心力交瘁的边缘。尽管你很要强,尽管你有意无意地拒绝着我伸出的手,可是我还是希望,我是一个没有烦恼的孩子,我就会有一个天使一样的梦,在童话的王国里,将我的笑脸,笑成阳光一样灿烂,便可以带给你鸟语和花香,你的世界,会因为我的缘故,从此不再忧伤。虽然,我的花早已凋谢,但蓝色的果实,却沉甸甸地结在心中。我对你说,你是红色的,我不希望听到你寂寞的骊歌。

走过的岁月,我很难说清,究竟是你陪着我,还是我陪着你。我的忧郁,你的心痛;你的哀伤,我的怜惜;我的寂寞,有你触抚;你的眼泪,有我剔除。我们就这样互相温暖着,让岁月的流光真情弥漫。

你说,承君灵犀,但守天长。我说,得伊相惜,且共天荒。

夕媚,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无论你怎么的平淡,无论你怎样的简单,你绽放在岁月中的美丽,终是我人生旅程中,一片明媚的阳光,请允许我真诚地对你说一声:祝你生日快乐!

夏日回乡手记

文/赣风楚韵

(一)楼房

每次回乡,村里都会增加几栋楼房,如今已是楼房林立。听说今年又增加了三栋——小军家的是两层,大牛家的是三层,六毛家居然盖了五层……

六毛是我初中同学,单亲家庭。他家距我家只有一里地,听说他家新盖了楼房,有幸前往赏光。

来到楼房前,只见气魄雄伟、富丽堂皇,乳白色的瓷砖折射出令人生畏的光芒,足以刺破人的视网膜。但似乎家中人气不高,只有六毛父亲一人在院子里甩花生,远处有一只黑色土狗正悠闲地吐着长长的舌头散发热量。六毛父亲已是个年逾花甲的老人,仍然光着膀子在烈日的炙烤下吃力地甩着花生,黝黑的皮肤和花白的头发形成鲜明对比,眼神透露出几分空洞与凝滞。见我走来,脸上才挤出些许笑容,但岁月的刀痕已将他的笑容分割成碎片。

我们寒暄了一阵。得知六毛夫妇过完年就远赴温州打工,从事着很有技术含量的车工,只是脏点累点,但一年也有个七八万的收入,在村里打工族中也算有名望。楼房是用这几年打工积攒下来的钱盖的,为了与 "高富帅"的身份相匹配,一口气盖了五层,一举打破了村里最高楼记录。

可不幸的是,自从楼房建成以后,六毛父亲的身体便每况愈下。平日里不仅要打理八亩地的农活,还要喂养几头猪仔,长期过度劳累使他患上了腰椎间盘突出症、肩周炎等多种疾病,现在干活的力度大不如以前。晚上一个人独守着偌大的楼房,电话机成为最好的伴侣,每天都会盼着电话铃声的响起,因为这是楼房里唯一带有温暖色彩的音符。

楼房逐渐占据了村前的稻田,覆盖了村后的树林,代替了曾经的祠堂,驱走了往日的炊烟,却始终掩盖不了楼房内一双双空洞、孤独而又无助的眼神……

(二)老水渠

村前有一条老水渠。

我不清楚水渠的年龄,可能连父亲也不清楚;也不了解它的长度,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水渠的尽头。只是从父亲口中得知,水渠是先辈们用泥土一担担挑筑起来的,主要是服务于家乡的农田水利。

水渠上有一座老桥,虽然已被岁月的风霜剥蚀得伤痕累累,但仍不遗余力地载着一个个过往的行人,载着一辆辆笨重的牛车,载着乡亲们丰收的喜悦与希望。

记得往往在夏秋之交,家乡天旱少雨,田地干涸,关系着乡亲们收成的庄稼生长在田床的裂痕上,渴得软塌塌的。特别是水稻正要灌溉成熟的时候,水渠怀中汩汩的流水就会变成庄稼的血液。这时,上游一来水,乡亲们便扛起锄头拿着铁耙争先恐后地赶往水渠开沟放水,田野便会沸腾起来:有疏沟引水锄耙撞得叮当响的,有喊着"一——二——三"抬沙袋堵截水龙头的,有为分水不均而争得面红耳赤的……把原本静寂的田野炸开了花。即便是夜晚,也有通宵达旦坐在田埂地头等水护水的。这个时季,乡亲们的汗水随着渠水一道输入了干渴的庄稼……

而今,随着新农村建设和农业现代化进程的推进,鄱阳湖边的很多村子都用机械化灌溉取代水渠灌溉方式,老水渠已然光荣退役,当年围绕水渠争相放水的场景也不复呈现。然而,退役了未必等于价值全无,在父老乡亲的心中,老水渠永远是丰收的代名词。就像长城,虽然失去了原始的军事防御效用,但始终象征着中华民族精神的脊梁。

(三)老年痴呆的奶奶

这次回乡主要是探望奶奶。

奶奶出生于民国12年,今年91岁高龄了,是我们村第二高寿的老人。

奶奶几经沧桑,历经磨难,不幸又在晚年患上高血压和心脏病,还伴有老年痴呆,痛苦一直挥之不去。听父亲说,奶奶现在对很多人和事都记不清了,连父亲的名字也时常喊错。

看着孙儿的到来,老人家表现得异常兴奋和激动,从床榻上艰难起身,不停招呼着我。虽然语言模糊,但能看出眼睛和心灵都是清澈的。像以前一样,奶奶依然会对我嘘寒问暖,依然会和我讲述诸多生活琐屑之事,依然会在我面前发些不大不小的牢骚。我完全知道她要表达什么,能感知到她的爱与怜。

我搀扶着奶奶在院子里走动,走在梧桐的树荫下,走在盛夏的蝉歌里,走在亲情的最深处……

走着走着,我笑了,从奶奶慈祥的眉目间,能嗅到幸福的味道。

笑着笑着,我哭了,这种幸福短暂而又零碎,和病痛乃至生死无可比拟。

(四)从百草园到翠竹林

老家的百草园以前是一个菜园子,现在还能找到些许蔬菜生长的踪迹,但因久未锄整而几近荒芜,杂草丛生,疯狂蔓延,变成名副其实的"百草园".节节草和小白菜抢夺着土壤的养分,马尾草的光合作用效益明显强于老态龙钟的茄子树,爬山虎也高昂地越过南瓜藤蔓一路前行……看着满园的野生杂草,内心潸然之余,亦悟出一个道理:人生如果不注意自我修复和调整,心灵便会布满邪恶的杂草。

百草园前面有一口老井,村里人都称它东边井,和村西的西边井遥相呼应。东边井是全村最好的也是最老的一口水井,井底有一眼好泉水,从不枯竭。自知事起,全村的父老乡亲都纷纷来东边井担水吃,这里有担不尽的井水,担不尽的甘甜,担不尽的清凉,担不尽的故事。村子很贫穷,是老井使他们富有。

老井旁边是一片翠竹林。也许是因为有了老井的滋润,季夏时节的竹子看起来依然郁郁葱葱、青翠欲滴,也给我送来一隅阴凉,生怕故人来了不懂礼。这里曾经是儿时伙伴的乐园:我们在竹林里捉迷藏,打手仗;我们用竹枝编织花篮、灯笼;我们用竹叶当口哨,为林中欢唱的鸟儿伴奏……岁月流转,竹林依旧,鸟语依旧,消失的是儿时的玩伴和曾经的童真。

(五)别了,村庄

别了,村前的那一汪冷水泉,我本想只要一捧泉水,而你却在夏日给了我所有的清凉。

别了,老槐树上痴鸣的知了,我会把你的歌声录制成苹果手机的铃声,带到城里的水泥森林,继续为我浅吟深唱。

别了,邻居院子里的那株桃树,我不会再用捕蝉的网兜偷摘枝上的毛桃,我要彻底洗去"毛桃小子"的绰号。

别了,隔壁村那个我曾经的初恋,你含情脉脉的眼光我一直记得,即使你现在已远嫁他乡,但是月亮依旧会守在你窗前。

别了,在罗家岭沉睡的老祖先,我会每年回来给你们烧纸钱,几亿、几十亿、几百亿,使你们整天为购物找零而幸福地发愁。

别了,红敏、明明、小东、燕子……所有我叫得出和叫不出名字的儿时伙伴,家乡的星空会为我们点上希望的灯火,一起寻找遗失的美好,一起踏上幸福的路途。

别了,村庄!

寒冷如花 花有花香

文/耿艳菊

只要一进院子,西厢房边上的那棵柿子树就会唤醒画画的梦想,太美了。苍褐色的枯树枝上,红红的大圆柿子悠然淡定,映衬着古朴的灰瓦,清冷冷的蓝天,还有朱红斑驳的雕花门窗,偶尔一两只鸽子或小麻雀轻倩地飞过,相得益彰,美得让人无所适从。

不愿拿手机拍,一秒钟定格在相册里,于柿子树的美太轻率了。也从没有拿手机拍的念头,只是静静地细细地欣赏,欣赏到心里去,就想着支起画板一点点把这风景画下来,每一笔每一个细节里都是欢喜和郑重,才不辜负这一场天地岁月的呈现。

温度一天比一天低,红红的柿子并没有瑟缩寒冷相,站在瘦瘦的枝头,姿态优美。近视的人若不戴眼镜去看,几分模糊里竟然是一朵一朵柔美的花。戴上眼镜,清晰里的美又是一幅画。总之,这棵柿子树在寒天里让古旧素朴的院子有一种婉约柔美的诗意,人在这诗意里也不觉柔美温婉起来。

来来回回,一天里要从这柿子树身旁不知经过多少趟,冷风里却要顿一顿,仰头望望柿子树,百看不厌,这成了寂寂寒天里有趣味的事。风冰冰凉的,而心是温软的。

有一天早上,我进屋刚坐下,听见鸟鸣声,出去看,原来是两只灰黑色的小麻雀,一只在柿子树上蹦蹦哒哒,另一只在柿子树下蹦跳着,时而仰头,叫上一两声。两只小东西在谈情说爱吗?它们的情话是不避人的。我虽然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看看枝上的红柿子,却觉得明白麻雀的小心思,一个人站在寂静的院子里兀自笑起来。

柿子树有多少老光阴了,说不清,算年轮的话,要一个大人的怀抱。多少天长地久的私语是听惯了的,岁岁年年,年年岁岁,花开花落,四季往复,一个冬天又一个冬天,几十年岁月倏忽而过,枝头的红柿子依然恬静从容地和冬日相爱。

从钱红丽的文章里看到王朔写的一段话:"放了音乐黑屋子就远了,黑暗就华丽起来,四角通透开了窗户,仿佛一座露天花园,再远还有金山银山,还有陶瓷,海,还有塑料,晴空,眼前人物,一盆盆旋宽,琉净,擦亮新画面,一辈子历历在……"

寂寂冷冷的冬季也像一间黑屋子,周围的一切总是暗兮兮的,而身边也总有一样东西会照亮这黑暗。院子里枝头上不落的红柿子就像王朔笔下的音乐,让黑暗远去,让寒冷华丽起来,圆圆的红,宁静的,安适的,让人忽略冬天而去关心自然生活本身的美好。晴空,琉净,一辈子历历在。

午后无事时,我喜欢站在院子里一会儿,仰头看看冬日苍冷的蓝天,再看看柿子树和枝头明媚的红柿子。从春天的新芽初绽,夏天的枝叶葳蕤,秋天的一树果实,一路到冬天,真切地令人心动的是风吹不落,雨打不动,稳稳当当,静坐在枝头上的红柿子。不仅是一幅画,还是一首诗。

像林徽音的《静坐》:"冬有冬的来意,寒冷像花,——花有花香,冬有回忆一把。一条枯枝影,青烟色的瘦细,在午后的窗前拖过一笔画;寒里日光淡了,渐斜……就是那样地,像待客人说话。我在静沉中默啜着茶。"

每个人都是一棵柿子树,与岁月耳鬓厮磨,曲曲折折,风霜雨雪,心头上静坐着红柿子如诗如画,让人生的那些寒冷如花,花有花香。

如雪心事

文/蒋波

展开六棱的翅膀,像天使般飞来,去寻找心中的梦。

心事如雪,或零星般纷飞,或银蝶般蜂拥急剧而下,在一夜间,悄无声息覆盖万物。

雪洁白无瑕,像纯真的少女,像白纸般的心灵,像如雪般的纯洁友情或爱情。雪来自天堂,没有姹紫嫣红的多彩外衣,没有豪华的任何包装,淳朴自然,它们的心愿也单纯简单,愿用洁白的心打造一方净土。

是的,大地在顷刻间变白了,角角落落都是雪的影子,一片素洁银装。但,这毕竟是雪的梦,梦,在阳光乍现的一刻破灭。

可是,看,树枝上串串冰凌花在盛开,那般晶莹剔透不染尘埃。雪,最终不甘心不放弃,用哭泣抑或喜悦的眼泪,再次投入大地母亲的怀抱,丝丝缕缕柔情,点点滴滴雪水,滋润干涸的一切。

雪的心事,大地明了,雪的心事,天真简单,不管以哪种形式,一定要洁净和报答世界;雪般剔透心事,终被大地接纳拥抱融为一体。雪的美好心事,再不会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家乡那片枣树林

文/张本瀛

我的童年是在京东通州的爷爷、奶奶家度过的,那里的一草一木和如烟的桩桩往事,都深深留在我记忆的长河里,然而给我印象最深的则是家乡东头那片让我充满深情且终身难忘的枣树林。

爷爷家的农家小院大门外最初是一条南北走向的马车道,弯弯曲曲可达通州县城。与小院门楼相对应的,便是那片洋溢着勃勃生机的红枣树林。这片约有1亩多地的枣树林,是爷爷年轻时栽下的,经过多年的风风雨雨一棵棵少说也有碗口般粗细。听奶奶讲,这片枣树林,在早儿原本是一块颗粒不收的河滩石卵地,归一在当时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所有。后来爷爷眼看这块老沙地年复一年就这么荒着,觉得挺可惜的,于是狠了狠心,一咬牙,硬是从亲朋好友那里东挪西借花了十五块"袁大头"买下了沙地。为这件事儿,一时间竟成了左邻右舍茶余饭后的笑料,更有好事者笑爷爷是老憨。可爷爷在乡邻们面前特自信地说:"要说这块老沙地长不好庄稼,我自认倒霉,但是我敢打保票,它能长好树……"

爷爷没什么文化,是一位土生土长的庄稼把式,古老的大运河给了他灵气,家乡的绿水青山赋予其智慧。使他很早就懂得枣树耐得起干旱、喜好贫瘠、生命力旺盛的自然规律。当初沙地刚一买下,翌日一早爷爷便出发从不远的大河东买来一捆纤细的枣树幼苗儿,逐一量好距离,扒开石卵,浇足水、培好沃土和肥料。有道为"苍天不负有心人",没成想,棵棵都活了。

枣树在爷爷地养护下一天天长大。每当大地复苏春暖花开的时节,农户们开始播种棉花的时候,光秃秃的枣树枝上便冒出一个个嫩嫩的绿芽儿,远远望去,就像一片片绿云漂浮在湛蓝色的天空中。人只要一走进枣树林,和煦的微风便会把枣花馨香直接送入你的心脾。小蜜蜂紧紧亲吻着一朵朵枣花儿,嗡嗡的细声如一曲轻音乐般的婉转悠扬。据爷爷说,枣花蜜还是最好的一种滋补品呢!

到了夏季,枣树林下全是荫凉,只有花花点点的阳光被树叶筛在地上。中午的时候,大人们都睡午觉了,我常和表弟跑到树林中,赤着身子仰躺在树荫下,或是静静地听那树上此起彼伏的蝉鸣,或是数着那像一粒粒葡萄似的挂满枝头的串串青枣。

七月十五红圈儿,八月十五落竿,中秋节前后,树上的枣儿个个都熟了,红红的,像灵珑剔透的玛瑙。爷爷和姑姑各举一根长长的竹竿,啪啪地打枣。打下的红枣铺满一地,奶奶、表弟和我提着篮子去拾,我一边拾,一边挑又红又大的往嘴里放。嗬,真甜!真脆!

这样的光景伴我度过约三四个年头,我由一个小毛孩成长为一个少年,开始上小学二年级了,但每天放学回来,总忘不了去枣树林看一看、玩一玩。一个夏日的傍晚,当我放学回来又去了枣树林,啊呀!一棵棵枣树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露着白白的树墩。满地撒落的青枣如失去母亲的孤儿,皱起了眉头。树叶有的飘在地上,有的挂在树头,在如血的残阳中抽泣着……我急地扯着嗓子喊着、哭着、叫着:"这是怎么了,干吗砍倒枣树呀?"

回到家中,只见爷爷和奶奶都在院子里木讷地闷坐着,我分明看到爷爷那满是皱褶的脸颊上显得比往日更加苍老,依稀还挂着两道泪痕,一个劲地嗫嚅地哀叹:"割ХХ尾巴,也不能这么造孽呀!"爷爷悲愤地双手抱住头。我扑过去,依偎在爷爷的胸前,哭得更厉害了。

斗转星移、光阴似水,一晃儿三十余年过去了,又是一个蝉鸣枝头的夏季,我从城里再次来到通州家乡探望年迈的姑姑,还专程去了昔日那片令我刻骨铭心的枣树林原址。结果欣喜地看到姑姑一家早在多年前便按照旧时的格局,重新在这里规划并栽满了许多一人多高的枣树苗,如今小树苗已慢慢长大成林,变成一处远近闻名的美丽生态观光果园,向大地散发着一阵阵醉人的芳香。时值初夏,映入人们视野的一棵棵枣树枝头袒露着片片绿叶,而且恰逢刚刚沐浴了一场如甘霖般的透雨,霎时间把枣树林洗涤得一派碧绿清新。再过些日子也就是秋高气爽的时节,我一定还要来枣树林中拾那又大又脆的甜枣吃。而令我最为遗憾的是爷爷和奶奶两位老人家再也不能重游这片倾注他们大半辈子心血的枣树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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