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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情感散文

2023/03/16优秀文章

经典情感散文(必读7篇)

当我们老了

文/曹莉

什么时候算老呢,被人喊爷爷喊奶奶、公交车上积极让座?身体故障丛生、内心充满疲惫?还是,不再计划遥远些的事,表示什么都不想了?

外表和体质的改变可尝试力挽但也难挽,倒是内心还是可以很年轻态地蓬勃一些激情的。

老了带带孙娃子、跳跳广场舞自然也好。细细想来,当身体尚可,头脑还行,时间变得从容,似乎还有很多可干的事。比如吧:

可去看世界。大篷车的内核是任逍遥,独自或者几个老友相约去流浪,去看传说中最好的东西,也可以去看看比我们还老的老人。

可结识异人。像蒲松龄开一龙门茶馆,结识宇宙黑洞般的江湖异人,聊天侃地,穿越古今。

可当神人。老夫聊发少年狂,有时候当圣诞老人就是一个好选择,给孩子去实现一些梦想。

可当大家思念的好人。从民间来、到民间去,为环境、教育、传统文化艺术等鼓与呼。体力好的还可山村支教,管护留守儿童等。

可晋级为打工爷。爷的底气非仔能比,可以无偿或微偿打工,重在体验所有喜欢的、好奇的职业。至于炒和被炒鱿鱼什么的都是浮云。

可当媒体之友。为媒体纠错、爆料、写专栏,代表某一类群众接受采访,参加电视、网络节目,当观众、当嘉宾,在喧嚣的世界仍然发出一份声响。

可老调重弹。复习每届的青歌赛,每年的奥斯卡,每年的好声音,每届的诺贝尔。甚至可以就和自己过不去,练一件年轻时没有做好又挺想做好的事。就像我这样的,唱歌太烂,请专业老师挖掘调教一下,让自个儿唱得不那么不堪了,偶尔在知根知底的人跟前亮一嗓子,洗刷几十年的憋屈。

可朝花夕拾。小学、中学、大学、初恋、结婚、生子……在一些特殊的纪念日,故地重游。亦可寻人。那些同行过又走散了的,需要道歉的人,曾经想要说爱的人,想要再看看的人。还可寻亲、寻根,寻找神秘的基因链条。或者高山流水,寻师觅友。

可旧梦重温。整理一下年轻时曾有的梦想,被几十年的琐碎磨砺,虽然有些模糊了,也许现在倒有了实现的可能。一项一项列出,试一试吧。跨界学艺就不错。大学教授不妨学做一把烧饼,烧饼师傅也可以去打架子鼓,每个人本来就是个发光的多面体。简单些的,每天认识一种新东西:花鸟鱼虫啥的,自娱,也可以教给孩子,让日子每天都是新的。

可美食踏访。城里城外所有能走到的各种小吃小喝,吃出趣味和心得。或者华山论剑,组织吃货研究会,相投的老吃货定期比拼菜刀。

可卖弄老资格、展示老面子。办小课堂、小讲座,和愿意听两嘴的人扯这大半辈子的游历、观影、读书。要是长着一张有味道的老脸,去美院、摄影发烧友那里去当模特,被年轻人盯着看,看了又看,反复琢磨……

可留下最初的和最后的。给孙子辈儿做成长记录,每天一照啥的。把自己所有知道的有效的干净的知识、常识、经验浓缩地说给娃儿们,像说书那样好听,有意识地准备,貌似无意识地说出。可以写点东西,留下个人、家族的记忆。给自己最后的光阴做记录,画一片晚霞。

可从容就医。读几册经书,透视现实的烦恼,问一问灵魂的事儿。如果病,投入研究一下,即使修不成一个专科郎中,也能成为一个明白病人,起码不会被疾病或者庸医惊吓,能够从容就医。

可老来俏,也可老来悄。适度锻炼、健身、打理外表,人老心不老,人愈老风采气度愈佳。在熟悉的生活中消失一年半载,享用一段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也让亲人习惯没有自己的日子。

这样什么都想,胡思乱想,简直有点迫不及待要变老了。

纸上乡愁

文/张亦斌

我是地道的农家子弟,邵东县一个叫桎木山的小山村是我的胞衣地。

在我童年的印象中,故乡就是低矮的土砖屋破烂的大院子,就是过春节时才能穿的新衣服,就是花花绿绿的糖果和大大小小的鞭炮,就是桃树李树上酸酸甜甜的果子,就是母亲唤我回家吃饭时那一声声悠长的呼喊。到了少年时代,故乡的概念变了,变成了夏日池塘里戏水的欢笑,变成了山上打野仗的乐趣,变成了牛背上悠扬的牧笛,变成了端午节的粽子中秋节的月饼九月九的酒,变成了尝新节清明节中元节冬至节。后来,我外出求学,孤身一人,隐居都市;再后来,我远走他乡,四处谋生,艰辛备尝,那个叫邵东县的地方成了我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故乡。

人越长越大,故乡越来越远,最终成了纸上那点点滴滴深深浅浅的乡愁。故乡那袅袅的炊烟、碧绿的菜园、香甜的野果、悠扬的山歌……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化作一行行诗句,悄然来袭,让我在不知不觉中饮下了一杯杯淳淳的米酒。那是一杯用乡土乡风乡情酿成的酒啊,浓得化不开,饮了长醉不醒。

我的故乡桎木山是注定离不开乡土里的二十四节气,所以一直与城市遥遥相望。父母亲和他们的左邻右舍一辈子都生活在故乡,也离不开二十四节气,所以一直没有迁居城市,终身与桎木山为伴。因为父母亲住在乡下的缘故,我差不多每个月都要回老家一两次。每次回去,都要到曾经劳作过的田地里走一走看一看,每次去看,心中总要生出无限感慨来。

最近一次回到老家,走在秋日的田野上,看到那些曾经郁郁葱葱的野草,遭受着咆哮的秋风无情的抽打。即使它们在风中拼命地抗争,也免不了枯黄的命,最终还是卸下丰满的羽翼,变成牛羊嘴里的一顿饕餮,变成火柴棍下的一团野火,最后归于寂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田野上的野草之所以烧不尽,是因为它们绿色的梦想,已经牢牢地扎根在土地里,静静地等着春风。春风一来,野草们依然光鲜亮丽。春去秋来,草青草黄,一年又一年,野草就这样周而复始。我们,居住在故园里的父辈们兄弟姐妹们,其实也像野草一样活着,春去秋来,一年一年,周而复始。

苍狗红羊,沧海桑田。时间是一条河,历史是一条河,一路滔滔,永远向前,不可逆转。悠悠历史长河流逝了几千年,多少英雄豪杰都埋葬在这条河里,仅存的几个不是刻在石碑上,也不是印在书本上画册上,而是生活在祖祖辈辈的话题里。我们,居住在故乡里的父辈们兄弟姐妹们,在桎木山这块土地上,是有名有姓的个体,但是在悠悠历史长河里,我们都只是一粒粒微不足道的沙石。而这样的沙石,一条河中又何止千万!

对于漂泊在外的游子而言,故乡永远隐藏在内心的最深处,打不破,摔不烂;故乡永远是生命旅途中最美的风景,放不下,爱不完。每个人对自己故乡的爱恋有各自不同的方式。我平时与文字为友,对文字的挚爱与对故园的挚爱不相上下不分伯仲,所以喜欢用自己的诗歌和散文来表现对桎木山的爱恋,十几年来一直用分行或者不分行的文字记录着有关故乡的浅浅的乡愁。

卑微如我,田野上的芊芊野草也罢,长河里的小小沙石也罢,只要有机会为故园歌唱一曲,以表赤子之心,吾愿足矣。

我那迷人的田园牧歌

文/辛立华

我的梦想只是想着哪一天能够脱离钢筋水泥的住宅和恼人的雾霾而回到纯天然的村庄。尽管我已经搬进楼房十多年了,可我对楼房的感情仍是冷漠的,更是一种无奈。我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怀念那被各种理由的开发而无奈消失的村庄。

我原先居住的村子是很美的。很美的特点之一,就是不像一般村子那样民房排列整齐,有街有道,而是自然散开,丝毫没有刻意的痕迹。特别是有条小河穿村而过,小河两旁,是东一家西一家的村民住宅。

我家离小河很近,最多不过30米。不论什么时候,河内芦苇中的鸟叫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清楚得能听出是什么鸟在叫。

村中的树大都是洋槐树,而且都是自然长成的,高的矮的,粗的细的,没有规则地长在路旁,长在每家每户的房前屋后。到了槐花盛开的季节,整个村子都弥漫着槐花的芳香,引逗着一只只的野蜜蜂在村里飞来飞去。这个时候,各种候鸟已经在村里安营扎寨了。而小河里的芦苇丛和岸边的树丛,正是各种候鸟聚集的最佳乐园。

河中的芦苇不是连成片的,而是一丛一丛地像无数个绿色的小岛长在水中,故意似的空出了一片一片的水面。空出的水面上游动着岸边人家养的鸭子,悠然自得地在觅食、玩耍。水面上飘动着零散的水葫芦,白色的小花上落着红色的蜻蜓,与白色的鸭子相映成趣,偶尔有几只翠绿色的水鸟啾啾地叫着从鸭子身边一闪而过,会惊动胆小的鸭子嘎嘎地叫几声……

那个时候,每到夏天的傍晚,我都会沿着河边慢慢地散步。河岸边长满了树丛,也基本是洋槐树。此时正是各种候鸟归巢的时候,芦苇中和树上的鸟在比赛般诉说着一天的快乐:叽叽叽、喳喳喳、啾啾啾……在树上筑巢的鸟不多,也就三四种,有伯劳(胡伯喇)、鹂鸠、斑鸠和喜鹊等。其他的鸟,不是把巢筑在芦苇上就是筑在树洞里或是什么隐蔽的地方。当我慢慢地走过时,各种候鸟的叫声会即刻停止,然而我没有走出十几步,叫声又会即刻响起。

岸边人家养的鸭子是不愿意回家的,非得主人叫不可。每到这个时候,几个小姑娘就会沿河边走来,边走边叫:鸭鸭鸭、鸭鸭鸭……随着叫声,鸭子们便即刻分成几组,分别游向各自的主人,跟着主人一扭一扭地回家。

在夕阳的余晖照耀下,树丛和芦苇、小姑娘和鸭群,都像是被抹上了一层橙黄色的油画颜料,此时此景,就构成了一幅富有生命力的油画。而我自己,就有了走进画中的感觉,很是让人陶醉……

遗憾的是,早在十多年前,这条小河就随着村子一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那些各种的候鸟,再也见不到了。眼下除去麻雀和喜鹊,还有什么鸟呢?而曾经的那种美妙的感觉,也只能在梦中实现了。但那毕竟是梦啊!而每次的梦中醒来,我心中都会充满了惆怅与失落。

我只想着哪一天能够梦想成真,让我再回到那梦幻般的乡村,去享受那迷人的田园牧歌。

在阳台上读书

文/高维生

来到北碚几天,客居在"美翠佳园"小区,感觉不稳定,找不到原来读书习惯的地方。

下午晴天,将餐桌椅子搬到阳台,摆上熨衣服的架子,移来塑料方凳,两条腿搭在上面。我背朝阳台外面,身后是一座二十多层高的米黄色居民楼,在楼的缝隙间,看到远处的缙云山。我往左面侧头,是一片开阔的地方,望到缙云山起伏的山脉,犹如一条趴卧的龙。白天不下雨,出了一点阳光,风比往日大。

我泡一壶茶,摆在熨衣服的架子上,继续读《历史、神话与民族志》。这本书是我从山东带来的,来时带了一箱子的书,其中一部分,只好让妻子快递过来。这几天,我将心绪调整过来,熟悉周围的环境,准备佛多妈妈的创作。

阳台上风大,吹在身上有秋天的意识,刺激阅读兴趣。当我端杯喝水,发现时间过去一个小时,一壶茶变成凉的,将电煲重新插电,重新烧水。眺望缙云山。狮子峰和塔尖,终于冲破雨雾的围困,露出本来的面貌,我在盘算,那一天登山头,去拜访威武的狮子峰。

阳台未封闭,感受不到空间窄小的压迫。刚来时,堆满乱箱子,瓶子和杂物。我花费大半天的时间打扫,这里将是重要的活动区域。楼前有一家"寄北大酒店",取自于李商隐的诗《夜雨寄北》,前面的马路叫云华路,往西的路头是横卧的缙云山,往东是去缙云广场。站在阳台上,看到583公交车,直接开到江边。星期天的时候,我和高淳海坐这路车,去江边赶大集,又一次看到嘉陵江。

风从阳台上穿过,无任何东西阻挡。雨势稍大,被风卷进来。清晨我第一件事,就是拉开滑动门,感受清爽的风吹拂,迎接新的一天。站在阳台上,向缙云山眺去,目光被晨风打扮得精神,脱开我的身体,向山中自由地奔去。

三点多钟,天色暗下来,碎雨从天空飘落,不大工夫,阴湿的云雾驾着风轮,迅速将缙云山围起来,湿雾填满山谷。小风将雨吹进阳台上,淋在身上丝丝凉意,把北方人干燥的记忆,洇得一片潮湿。书中在讲人与神的关系,古时的少数民族如何崇拜天地,现实中我和雨,又一次相互接触。来到重庆不过几天,下了几场雨,却记不清楚,雨对于我是了解重庆生活的切入点。

我合上书,历史凝固在书中,历史与神话安静下来。调转椅子,面对缙云山,雨和湿雾缠绕,辨不清山峰和起伏的山脉,多了一份神秘。缙云山如同大调色盘,用时间的画笔,把自然的风雨挤兑一起,调制出个性的色彩,在大地上创造出伟大的作品。

听雨读书喝茶,观望雨雾中的缙云山,什么烦杂的事情不会想,情感是自由的。我穿着拖鞋,不需要刻意地修饰自己,面对山野,人恢复真实,因为它以宽广的胸怀迎接你。

我喜欢上缙云山,特别是有雨多雾的日子,它送给人太多的想象,也那么真诚呼唤,让一颗世俗的心变得单纯。人在人群中,必须带上变脸的面具,去应酬社会,也为了保护自己。但在大自然面前,这种包装变得苍白无力,只有真诚的朝拜。

我找到了读书的地方,也让自己身心得到修炼。

故乡

文/刘宏远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地方让你魂牵梦绕,这种感觉不属于神往,那里也没有你没见过的风景,虽然时间会推移,但自出生至扎根于此,岁月所沉淀的都是这里无限的美好。不知这样说是否贴切,因为我真的找不出任何一个词语,能形容对故乡那复杂的感情。

我的家乡在名副其实的深山里,用家乡话说就是"山旮旯",话虽土但很贴切,我们生活在一片盆地里,这个小村庄四面环山,与其说是造物者的鬼斧神工,倒不如说是勤劳农民的一锨一镐的不懈奋斗。曾经在这种地方的求生之路只有耕种,但时代的发展带动了人们的思想,爸爸走出这里用了十六年,而我驱车回家仅仅需要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对于晕车的我来说,回老家的路实在太过漫长,年事尚小的我又无超强的毅力,顺理成章的这两个小时就成了童年无法忘怀的记忆之一。不知是我的平衡体真的差的有一套,还是无法跨越心里的鸿沟,汽车是我最大的梦魇,且不说坐车,光是看见汽车就要干呕几声,姥爷给我开玩笑说:这要是当了领导干部,坐不了车可咋整?我说,那就坐牛拉的排子车!姥爷说,哟,那还不累死好几头牛!现在说起很轻松,但当时经常回老家却是父母乃至我自己的奢望,每次回去的旅程,最少要停车五次以上,不是我控制不了呕吐出来,就是在我的恳求下,爸爸同意下车陪我行走一段儿,只有这时,我才能注意一下沿途的风景,但这种享受马上就会被一会儿还要坐车的恐怖所驱散。也是因此,每段故乡路和每次在家乡的过往都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记忆中。

自打我记事起,老家的镇上就已有了几分城市的样貌,但这里的生活习惯却一往乡土,老家的油条和大烧饼最为好吃,油条不同城市里的,中午也不会收摊儿,不像城里油条样貌单一,卷花、排叉总让我觉得一路的苦有所值,烧饼也是大了一圈儿,我干啃上一两个也毫无问题。当时爸爸总会让车停下,用这些在城里毫不稀罕的干粮"犒劳"我一下,当我津津有味地吃烧饼时,我总能感觉到"家"就在不远处,不管我们这棵树长多大,根永远扎在这里。

在城市待久了,家乡的乡土气息总会给人带来无限的诱惑。这里的天不同,少了遮掩,蔚蓝且宽广;这里的地不同,少了附着,宜生且坚实;这里的水不同,少了限制,清澈且欢畅;这里的人不同,少了浮躁,平和且勤奋;虽然我居住的城市还没有到"水泥森林"的程度,但家乡总能让我回到最初,最初向往的生活欢乐。

不管在哪里,孩子的天性都是一样的,而玩耍永远是最能吸引一个孩子的事儿。我很快完全融入了家乡,这里没有"飞机、手枪、变形金刚",只有"纯天然玩具",也没有孩子为了得到玩具而对大人哭闹,想玩点什么都靠自己的"创造力".

当我已经不再喜欢花钱买来的制作精良的玩具时,我发现山是玩不腻的、树是爬不完的、水是趟不尽的、酸枣是摘不够的。我一边吃着酸枣儿,妈妈一边给我拣衣服上粘上的刺,再脏再累都很快乐,只恨天黑得有些早,不能再多翻一个山头。堂哥和我还有堂弟完全沉浸在这种快乐中,堂哥童年就在老家度过,他似乎很了解这里的一草一木,翻个螃蟹、摸条小鱼完全不在话下,我和堂弟两个生瓜蛋子总算找到了领导,誓要把这些没玩过的玩个够。

于是,这个地方在我幼小的心灵中升华了,它虽然不大,虽然我在这里呆的时间也不算多,但它承载了我多数童年的回忆,尽管这里的屋子不那么干净,蚊子和跳蚤总会把我咬得浑身起包,晚上也没有电视电脑,可我依然懂得家乡的好。我看到了满天的星星,明白了皓月当空、星辰密布是真实存在,而不只是出现在语文书上,也知道了作为最原始劳动人民的不易,第一眼看到了生机勃发的田地,看到了山坡上密布的果树,看到了山峦,看到了溪流,看到了牲畜,看到了造物者的神奇和劳动者的伟大。

时间不会根据个人的意愿停留,我还是要回到城里自己的家中,不情愿是肯定的,一方面还要承受晕车的苦楚,另一方面我发现自己真的迷上了家乡。虽然我不是在这里降生,但我流淌的血液中混杂了这里的泥土,骨头中生长着这里的树干,我自豪,自豪家乡在大山的环抱中,魂魄也如太行山顽石一般至刚,意志如树木一般至坚,情感如河流一般至柔。

在我的记忆中,故乡总能像最初一般吸引着我。我长大了,在这片土地的爱护和包容下,不管生活怎么不顺、心情怎么不好,只要我回来,一切杂念都没了。人生需要这样能让你忘记烦恼的地方,暂时放开自己,只享受家的怀抱。人生路上的每一个脚印,只要是印在家乡的土地上的,总是最厚重、最有意义的。

世事变迁,故乡在变化,我愿意看到这里的发展,可发展不会带走每棵树,每条溪流,每座山峰对我童年的标记。岁月流转,不管我年华是否尚存,不管我离家是否遥远,我永远能感觉到故乡的气息,纯净而永存的生机。

有一棵树叫父亲

文/单淑芹

母亲偏瘫那年,父亲整60岁,那时的父亲满头黑发,仍然是年轻时那么英俊潇洒,我们眼里的父亲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事能难住他,他就是那棵参天大树,无惧风霜。

父亲说,他自己完全可以照顾母亲,不用我们操心,家里的地照样要种,以他的话说:"我就是一棵树,离开地就没处扎根,而且你娘看病吃药的钱还要在地里刨呢!"

那时弟弟漂在外地,我也在离家70多里的县城租房住,父亲是怕给我们增加负担,一个人承担起了照顾母亲的重任。

就这样,父亲收拾完家里那几亩地,每天就用三轮车带着母亲在周围村子里转悠,方圆十几里,田间小路,村中大、小广场,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瞧瞧庄稼的长势,感受村镇的变化,赶集,看秧歌,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这一晃就是十多年,父亲的乐观、幽默、豁达,让我们忽视了他的年龄,减轻了自责和内疚。

直到有一天,父亲带着母亲到了镇上的照相馆,各自照了一张放大的单人照。父亲炫耀地给我看:"你看,我们这照片照得多好,以后骨灰盒前就放这张了!"

我才猛然发现,父亲的头发越来越稀疏,已经变得花白,背明显地驼了。

我的心一沉,父亲却笑着说:"人老了,总有一天会走的,免得到时候你们手忙脚乱,而且现在照出来年轻,多好!"有关生死的话题,从此打开,因为父母的淡定,谈起来似乎也没了忌讳。春节我们姐弟都在的时候,父亲指给我们河岸上的两棵大柳树:"这是我和你娘的棺材,二十多年前,我就种下了。"那两棵大柳树的枝干在寒风中刺向苍穹,龟裂,干冷,生硬,扎得我们的心,隐隐作痛。

母亲病了十六年后,带着她那张大照片,住进了大柳树做成的棺木。我们姐弟决定不让父亲一个人在家,可是,父亲近乎悲怆的大喊:"我哪儿也不去,就守在家里!"再三劝说,父亲竟抹起眼泪。

远远望去,河岸上那棵大柳树的枝干向空中伸展,在找寻?还是在挽留?没有了身边的同伴,它显得那么孤寂、落寞。雨落下来,我分明听到:大柳树在呜咽……

我们隔三差五回家一趟,给父亲洗洗晒晒,做顿饭菜,再匆忙离去。

今年春节,父亲和我们姐弟说,过完年要随弟弟去青岛。父亲叫来叔叔婶婶和左邻右舍喝酒,说以后要好好去享儿子的福,他满脸自豪地说:"我要当个城里的人了!"

我偷偷问婶子,父亲怎么突然想通了?婶子说:"有一阵子他常跟我们念叨,说你们工作忙,来回跑,又累又费钱,还问我,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明白了,这段时间父亲柔肠百结,既难舍那一院子的情愫,又心疼儿女疲劳奔波,几经煎熬才做出了他的决定……

"头顶一个天,脚踏一方土,风雨中你昂起头,冰雪压不服。好大一棵树,任你狂风呼,绿叶中留下多少故事,有乐也有苦……"歌声中,我泪眼婆娑。

把每一天都当做生命的终点

文/谷春华

每个生命都有终点。

那天,天冷得直打战。晚饭过后,久病的母亲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就躺到床上休息,却怎么也睡不着。我问她要什么,她默默地摆摆手,却用手摸摸口袋,然后又指指窗外视力所及的山上。我问母亲是不是把什么东西遗失在了山上,母亲又摇摇头。我打算把母亲送到医院去,母亲还摇摇头。只见母亲从口袋里摸出几粒白果种交到我的手里,原来母亲想让我把她要来的种子种到山上去。母亲见我理解了她的意思,就微笑着慢慢闭上了眼。我以为母亲睡着了就没再打扰她,却不知道母亲已经仙逝。母亲就这样走到了她生命的终点。

鄂西北的白果树不少,我们这一带却没有,母亲视为珍宝。母亲是希望我珍惜这些种子,希望我延续她的希望。

我摇着母亲的臂膀,泪水打湿了手中的种子。

安葬了母亲,我小心地把种子种到母亲曾经耕耘过的山上。第二年的春天,那种子就钻出了泥土,长成了一棵茁壮的幼苗。

母亲在生命的终点还不忘给她的儿子留下希望,我在心里暗暗祈祷母亲一路走好。每当清明时节,我都会去看望母亲,给她烧纸,给她上香,把祈祷送到坟前,希望她的在天之灵能看到自己的儿子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苦恼。

这以后,我更加发奋地耕作,不荒废一寸土地,不浪费一寸光阴,把每一天都当做生命的终点,创作出了大量的小说,虽然这些小说还很稚嫩,却被我视为珍宝,我要把这份执着延续下去,直到我的生命之树开花结果,实现我最终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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