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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的散文

2022/12/25经典文章

乡间的散文(精选21篇)

静读村夜

文/浅歌

乡村的夜晚像一首诗,一首美丽又质朴的诗,描绘着远去了车水马龙的沉静。这样的夜晚,何须灯红酒绿去妆点,它如同以为不施脂粉的少女,返璞归真的本色便足以令人陶醉其中了。

我在乡间长大,因此我喜欢乡间的一切,山野,街道,果蔬,虫鸣和乡间宁静的夜晚。乡间的夜,摒弃了繁华都市的花天酒地,既不妖冶也不张扬。夜,它勾勒着一幅朦胧又闲适的画卷:月色临水,静影如璧;清风徐徐,树姿婆娑;青草虫鸣,花香四溢。

夜,是与日相对应的,它的到来时轻轻地,不同于日光的张扬。日光,他仿佛是那东北的汉子,带着十足的爽气,清晨一至,他便盛气凌人地撕开苍穹,把万缕利剑一样的光芒普照在大地上。而月光却和他大有不同,月光是温婉的女子,来的缓,来得静,宛然一滴浓墨落在宣纸上,而后慢慢地印染开来,当夜的帷幕笼罩四野,当整个乡村在她安宁的怀抱中静静睡去的时候,正是你品读月夜的最佳时刻。

近日,连续的朗月当空,从天的东方升起,跑上山尖尖儿一路西行。当它达到最圆最亮的时候,整个村落都被点亮了。我喜欢有月色的夜晚,倘若没有了月色,一切宁静的美好都将会被埋没,像渴望了解世界孩子叫人蒙上了双眼,益发变得无趣了。

赏夜就等于赏月,正因为有月,夜的美丽与灵动才得以释放。赏夜是一件至雅的事情,需要欣赏者不急不躁,最好是怀揣一份高雅的性情。选一块舒适的地方,窗前,或美人蕉的花簇下,而我多选择后者。温一杯香茗,将窗帘彻底的挽起,看漫天星斗华光闪烁,晶莹剔透;看院子内的海棠树捧出一串串雪色的白;听门前河道里咯咯作响的溪水和躲在草丛中蛐蛐和蝼蛄的清唱,还要嗅一嗅扑面而来的夹着青草味的泥土芬芳。掬一杯似水非银的清凉月色铺在稿纸上,把满肚子的诗情画意沿着笔尖流淌出来。

小村的夜,是童年的遐想,给予了我太多有关于夜晚的回忆。

春天的夜晚,正是由严冬的寒冷渐然转暖的时候,春寒料峭,却无法扑灭伙伴们的热情,在窄小的胡同里捉迷藏,房前屋后的躲闪。石子遍地的土路上偶尔会残留着未化的残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我们也会用手指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上面,以至于手指头被冻得像透明的胡萝卜。然而这并不是最热闹的时候,最热闹的当属夏天的夜晚,伙伴们有做不完的游戏,大人们有谈不完的闲话,天气热的缘故,人们往往会睡得很晚,坐在马路边的石墩子上纳凉,趁着明亮的月色诉说着天南海北。我们做各种各样的游戏,抓人,攻城,跳十格,丢沙包……家长们就在一边谈论着家长里短。

秋天的夜晚,月亮似乎是又瘦了一轮,高高地挂在天空上。这时节的月色增添了几分凄凉,从街边探听的人们那里便可以发现,人们大都不喜欢秋夜,往往是坐一会子就扣紧衣扣起身了,口里嘟囔着:“天凉了,回家去吧。”秋夜,在瑟索中孕育着收获,稻谷的清香,成山的玉米堆,金黄的柴草垛,灶灰染成得场院……皆被者月色揽在怀里。秋季的夜晚像九天之上的广寒宫,黄叶铺成遍地伤,凉月清霜草虫寒。

冬夜,怎一个死寂了得!那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了人,北风或急或缓的吹着,一次又一次撩过窗外的塑料布(北方人为保暖,特意在窗子外钉了一层塑料布)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外边的月色是凝结的寒冷,寒得可以凉透那扇漆黑的大铁门。晚上我会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因为我要听奶奶给我讲述那些发生在从前离奇古怪的故事,我必会全神贯注的听着,讲到动情之处我便一下子钻进奶奶的怀里。彼时,灯光昏黄,外面大风呼啸,一地如霜的月色显得格外苍白,恰似聊斋中的鬼魅场景。

正是因为这样的回忆让我喜爱上了村夜,它与城里的夜晚大相径庭。这里没有乱人耳目的喧嚣和霓虹,也没有扰人心智的酒局和赌场,它抛弃了搜有纸醉金迷的幻想,在一片世外桃园内默守己身天籁般的宁静。

总之,村夜是一首诗,而月亮便是这首诗的吟诵者,他用原生态的嗓音来歌颂这夜间的美。她的声音含蓄低沉,让村夜赋予了一种戴望舒般的朦胧。有夜来香扭开摇着为她伴舞,有溪水和虫鸣当做声乐,有万千星星被她的声音所沉醉。

乡村的夜晚,绝不是滋生罪恶的地方,它蕴育的石美丽。

乡村的夜晚,是文人砚台中的墨,蘸一笔就可以行云流水。

乡村的夜晚,是一潭波澜不惊的湖水,包揽着江山如画。

乡村的夜晚,是首来自大自然的华丽乐章,用清唱陶醉多情的诗者。

乡村的夜晚,是……

芳草萋萋

文/宜苏子

每一种植物,都像是生长在乡间田塍的汉字,而野草,是其中豪放不羁的笔画。它们挤挤挨挨,丰富着广袤大地的册页。

八月间,野草就开始疯狂地扩张自己的领地。它们风风火火,蔓延在田间地头,沟崖河畔,阡陌小径,村舍墙角。彼此挤眉弄眼,摩肩接踵,热闹着喧腾着,旁若无人地张扬个性。每一棵草芥,就是一个微小的灵魂。在生活娱乐相对枯寂落寞的乡间,通常与我交流的,缺少不了这些野草。

我最熟悉的,当属马唐草了。十里不同名,津西地区叫抓地龙,到津东,称鸡爪草。这种东西,直立或者斜生,茎节蔓延飞快,葳蕤在荒野间,像跑在地面的绿皮火车,噌噌噌地席卷着广阔大地。喂牛割草,马唐草是不错的选择。片刻的工夫,就能割下一竹篮子。割马唐草,算是我参与田间劳动的入门课,就如同学校汉语启蒙的“上中下,人口手”,简单而易学。割马唐草,占据了农村孩子暑假的午后时光,教给了农家孩子的劳动意识。

乡间小孩游荡在高天阔地之间的童年,几乎就是和大地一样呈匍匐的姿势,所以草芥很轻易地就走进了视线之内。像低矮的泽漆,乡下叫做猫猫眼,这种叶形齐整对称,观感甚好的青绿植物,就在手边招呼着诱惑着,忍不住要薅一株来把玩。可是猫猫眼可爱的外观之下,却含有微毒的汁液。粘在手掌上,揉进眼睛里,眼睛就会像吹了气似的肿胀起来。晓以利害,就让我们幼小的心灵有所忌惮。世间之事,不可以任意妄为,这就是猫猫眼给我上的一节哲理课。

不得不说说苍耳这个流里流气的草间兄弟。它那些个叶片,灰苍苍的样子,像猪耳朵。苍耳浑身刺儿,候在你路过的地方,迅速地跳上你的裤管,紧紧地粘住,誓死不肯松开。就这样赖着,让你带它穿街过巷看风景。有时候调皮的学生娃把它带到教室,导演一场恶作剧,把苍耳子粘在女生的头发上,惹得女生高声尖叫。由此,对苍耳的印象愈加不好。但是后来,苍耳发挥药性,以毒攻毒,意外地治好了我的鼻炎,就不得不一分为二地看待它了。可见再毒的东西,灵魂深处,也不乏那么一些仍可唤起的善良呢!

马泡蛋,一定不陌生吧。一种爬秧的植物,长着瓜果的藤蔓,结一种极圆的小果,像极了甜瓜,但它的内心多半是苦的。爹娘们在田间劳作的时候,孩子百无聊赖,父母就摘个马泡蛋给孩子玩,马泡蛋开始是硬邦邦的,揉呀揉,就变成软的喽。晶莹透亮,非常好玩。

玩不好,力道过大,扑哧一声,爆炸开来,立时成花瓣状,苦味洋溢,手不能再摸。我小时候玩这个东西,颇锻炼了耐性。现在遇事不急不躁,谨慎而行,不知和小时候玩马泡蛋的经历有没有关系。

葛针芽,是一种浑身带刺的植物,叶片之下总是举着尖尖的刺,防御每一个接近者。可是黄牛不怕,黄牛甩着尾巴过来,牛头一探,就钩到塄边的葛针芽。再长舌一卷,葛针芽压在舌下,嚓嚓嚓,吃得喷香呢,看得我瞠目结舌。牛除了体力下苦,吃上也甘受刺痛,这算是一种炼狱吧,练就其隐忍的性情。葛针芽耐干旱,在烈日下铁骨铮铮。待到秋天,结出圆溜溜的小枣子来,紫红紫红,酸甜可人。摘枣子非易事,攀藤附葛,有时栽跟头跌跤,有时被尖刺击中,各种疼痛袭来,锥心刺骨,但也咬牙撑过去了。葛针芽,教会我们认识苦痛,并会与苦痛交锋。苦尽方能甘来,这是生活的基本道理。

细细数来,这道不完述不尽的乡间野草,尽管身份卑微,但它们组成了一本内容充实的大地册页,囊括着属于乡间的文化,散发着土地的芬芳,千古流传。

相间的小路

文/菊映寒秋

我大多数的时间都居住在城市里,对于城市里的景物是比较熟悉的。几十年前的房子,一般的也就是5层以下的居多,很多都是朴素的、平易近人的平房。现在的房子是越来越高了,林立的高楼,就像是雨后的春笋一样,争先恐后的从城市的土地上冒出来。这边一栋十几层的小高楼刚竣工,那边一幢几十层的大高楼又开工建设了。如果你住在一幢大高楼的西面的低层的房子里,那么在早上,即使太阳已经出来了,但也是看不到太阳的,因为太阳的脸隐在高楼的后面,要等到更迟一些的时候,太阳升得更高了,才能看到太阳那热情的笑脸。高楼还像一个个数学家,它们把城市的天空切割成一块块规则的或不规则的几何图形,使人看不到整个天空的模样。只有登上大大的高楼,才有机会一睹如盖的天空,感受到广阔的舒畅。

还有就是以前的道路,路面比较窄小且多有弯曲。现在的城市道路都较笔直宽阔,特别是新开的道路,可以让几辆车同时相向通行。几十米,上百米的路面宽度,科学的划分为快车道、慢车道、人行道,还间隔着绿化带。一条大道两边的人,像隔着千山万水一般,即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也听不到对方说的话。城市文明在带给我们便捷生活的同时,确也带来了些许的不便。

我有的时候会想念乡间的小路。我在乡下生活过几年,走过一些乡间的小路。后来去了林场,走的是林场的小路。我感觉,乡间的小路和林场的小路还是有区别的。林场的小路,有时候有大树为你遮挡夏日热辣辣的太阳光,就是在酷暑季节,走在已经成林的林间小路上,也可以躲避开暑热的侵袭,感受到徐徐的清凉。但是看不到很远的地方,因为高大的树木遮挡了视线。在一些尚待林化的荒山和树木还矮小的山头,可以看到对面的群山。林中的小路,大多数是上上下下的起伏着的,左右拐弯的也是循了山势走的缘故,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乡间的小路,上下起伏的,左弯右曲的,极尽了自由,仿佛是一条舞动的绸带,飘啊飘的,就把你带到你要去往的地方了。

乡间的小路旁,有新建的楼房,也保留着部分颇有年代的老房子,给住在房子里的人,带来风雨无忧的生活;乡间的小路旁,有一些树木在那里站岗,给人带来惬意的荫凉;乡间的小路旁,有一条溪水蜿蜒着流向远方,给人带来生活的甜水;乡间的小路旁,有庄稼在田地里茂盛的生长,给人带来丰收的憧憬;乡间的小路旁,有炊烟袅袅地在天空中飘渺,给人带来简单的粗茶淡饭或丰盛的餐宴。

我喜欢乡间的小路。人在乡间的小路上行走,你尽可以边走边想自己的心事,不必紧张地观察威严的红绿灯,也不必担心会有一辆汽车突然地就贴在自己的身旁,使人被吓一跳。你可以抬头望望湛蓝的天空,看白云如何在那广阔的舞台上,变换着各种优美的舞姿。也可以看看路边的农人,怎样细心地打扮着地里的庄稼。经过果园的时候,有时候会有一个熟透了的果子,跌落在你的身上,像是老朋友的一个亲切的问候。还有那生长在菜园边、野地里的各色花朵,摇曳着它们的美丽,特别是在那些围园的篱笆上,时常有牵牛花爬在上面,张着小喇叭,广播着菜园子里蔬菜们丰收的消息。在乡间的小路上,有时,还会看到一个老年人,手里牵着一个幼儿,悠闲地走着,更是让你感受到一种生动的美。

已经很久没有能够悠闲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了。许多时候,我若怀念乡间的小路了,就会到公园里去,到休闲广场上去,在那里,有一些用小石子细细地铺就的弯曲的小径,小径旁,有人工种植的花草树木和人工铺就的草皮。这一切,虽充满了城市文明的气息,但却少了一丝大自然的原生态的野趣,令人感到有些许的遗憾。

我常在心里想,等有机会了,再到那有着弯弯的小路的乡下去走走。看一看那里朴实的人们,瞄一瞄那里对人的健康大有好处的低层的房子,尝一尝那里绿色环保的禽畜蔬果。晚上,望一望那里清新如洗的宁静夜空,听一听那里鸟虫的低吟浅唱。让乡村清新的风,慢慢的梳理一下自己因久居城市而略显浮躁的情绪,人自己的心情好好地放一个大假。

乡间泥土亲

文/史忠和

人们说乡村是泥土做的,泥土是乡村的灵魂。绿色的田园,葱郁的林木,肥沃的土地,袅袅的炊烟,总会让我生出一份别样的亲切。乡间的山,乡间的水,乡间的人,乡间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果,在我眼前都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亲切。

岁月轮转,社会巨变。乡村,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昔日的茅草房已完全不见踪影代替它的是小楼幢幢和花砖红瓦,昔日农闲时走家串户闲聊的村民,如今骑着摩托车、开着小车忙着进城打工、经商。一切都在快速变化,惟独不变的是田园的风情,是那绿意盎然的激情,孕育着生命的勃动。

我的童年和少年时光都是在乡间度过的,即便是读了大学,学校所在地也是在距离城市很遥远的偏僻的乡村,参加工作后,我依然生活在泥土厚重的乡村,至今没有离开过。

恬静的清晨,被清脆的鸟鸣声划过,阳光、雨露和清风,带来了乡间特有的奏鸣曲,圈了一夜的鸡鸭鹅终于摆脱了黑夜的束缚,扑棱着翅膀飞快的向田野、池塘奔去,有的鹅还不时的伸长脖子“嘎嘎”地大声高歌。袅袅炊烟带着它特有的灵性从村庄的房顶屋脊冒出来,时而笔直如柱,时而飘飘渺渺,散乱在人家的房前屋后,散乱在林间树梢。散乱的炊烟犹如画布上的泼墨,淡淡然然如纱,轻轻悄悄似雾。于是家家锅碗瓢盆响,户户厨室飘清香,稀粥、薄饼、小菜、大酱、大葱,带着农家特有泥土的味道,香了口胃,醉了心田。

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踩着黑色的大地,身体涌动着大地的脉搏,任清风自然而然流淌过脸庞和身体,清爽干净,像是不染世俗凡尘。一阵微风吹来,泥土芬芳扑面而至。田野上、小沟旁叫不出名的野花正悄然开放,开的灿烂多姿。一只只彩色的蝴蝶和勤劳的蜜蜂时而在路边翩跹起舞,时而在花间忽隐忽现,悠然的沐浴着初夏的曙光。蒿草到处都是,一丛一丛,绛红的、银灰的、褐黄的,散发着一种苦而辛辣的气味,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在微风中摇弋、轻摆,仿佛少女的轻歌曼舞,楚楚动人。一排挺拔的槐树,正摇摆着它那弯曲的枝干,一串串白色的槐花在阳光的的照耀下,被微风吹落下满地的花瓣,犹如仙女散花一般仙境。

四周满眼的绿,绿的青翠欲滴。山林下,一垌垌翠绿色的田野,一片片墨绿的果园,包围着一幢幢错落有致的花墙红瓦的农庄。那浓淡浑然的绿,顿时令我心境开朗,心旷神怡了。那浓浓的是母亲的绿,绿得深沉而真挚;那苍苍的是父亲的绿,绿得坦荡而质朴;那幽幽的是乡间少妇的绿,绿得浪漫而纯正;那浅浅的是农家女儿的绿,绿得天真而明丽。这温润的绿色正悄无声息地浸透了我的肌肤,渗入了我的血液,直入心脾了。我甚而疑心此时的我已不再是原来的我,已经变成了一株绿禾或是一片绿叶,在绿色的微风细雨中惬意地摇曳着。我贪婪地呼吸这甜丝丝的乡间气息,尽情地体味大自然的盎然生机——鸟语花香、群草芬芳、五谷泛绿、夏情甚殷。

一阵清香扑面而来,渗透到我的心田,掬一把黝黑的泥土,把它放入家中的花盆中,那花,茂然!这就是乡土浓郁的气息,是乡土自然的力量。

抬头仰望被风吹过的地方,不管是田野阡陌,还是乡间街巷,幸福的影子到处可见。简单,真实,又不缺乏温暖!

住久了都市的楼房,厌倦了车水马龙快节奏,疲惫了霓虹灯的五光十色,越来越多的都市人开始向往农村的田园生活。每逢节假日,来到农家小住几日,品尝一下农家菜,体味一下农家屋,感受一下农家情,天空是那么的纯净、乡音是那么的亲切,乡亲是那么的纯朴。庄稼是多么地茁壮……那是多么惬意悠然的心灵婉畅。

寂静的夜晚,枕着蛙声入眠,疲惫紧张的身心顿然间得以释然。完全释放了自己所有的工作生活压力和重负,心中充满着平静和祥和。此刻,我一个人静静的做着简单而温馨的梦:绿色的田园,葱郁的林木,肥沃的土地,袅袅的炊烟------这是属于我的世外桃源。

乡间小溪

文/秦时月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家乡的那条小溪流得很长、流得很远!

我不知道她的源头在哪里,也不知道她的尽头在何方!

小时候,我问天上鸟过都知公母的爷爷,他捋着山羊胡子笑呵呵地对我说:“小溪的源头啊,在大山那边。小溪的尽头啊,在大海里。”我眨巴着双眼,对爷爷的回答甚为不解。那边,又是哪边呢?大海,又在哪里呢?我不懂爷爷的话,也无论我怎样的刨根问底,爷爷是始终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小时候的我,常常这样想:我不能找到小溪的尽头,总可以找到小溪的源头吧?正是抱着如此天真的幻想和浪漫憧憬,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早晨,我相约几个玩得要好的伙伴,瞒着各自的父母,带上前一天悄悄攒下的干粮,踏上了寻找小溪的源头之旅。

刚上路的时候,我们一个个还欢天喜地,高兴得蹦呀、跳啊、叫啊,把一串串笑声撒在了那蜿蜒曲折的溪边,惊得正在憩息的小鸟,睁开一双双蒙眬的眼睛,愣愣怔怔地望着我们,然后又像是突然醒悟了什么似的扑簌簌地飞走了,少数几只胆大的鸟儿还立定站在那儿不肯挪步,痴痴地打量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睁着诧异的眼睛,像是在探究我们这些小大人在做着什么惊人之举。

刚翻过两个山头,我们的腿肚子便开始发胀,双脚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开,刚出发时我们一个个豪情万丈,发誓不做狗熊、不当逃兵,没过一会儿就一个个瘫倒在地,咿呀啊唷地叫个不停,那样子与战场上败下阵来的逃兵没什么两样,任我这个大家临时委任的“总司令”如何地软硬兼施,他们就是不听话,几个年龄最小的伙伴更是哭爹喊娘的悔不当初。看到他们那副熊样,我知道寻找小溪源头的计划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了。无奈,只得领着伙伴们无功而返。

那个寻找小溪源头的计划虽然过去很多年,但一直深刻在我的记忆的深处,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清晰。每到节假日,我们这些当年寻找小溪源头的伙伴们相邀回到家乡,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都会心照不宣的想到这件事,但就是少有人提及,而谁要是大煞风景地提出来,大家也都会装着没听见的样子不接话,或是一笑了之,最多也就是不着边际的敷衍几句,有的还装着浑然记不起来的样子,而事实上那也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好回忆的,谁个还会愿意把儿时的“丑事”拿出来显摆、开涮,弄得大家都不自在呢?

如今,我们这些当年寻找小溪源头的伙伴都已成家,有的还抱上了孙子,最没出息的也有了长得牛高马大的儿子或金枝玉叶的丫头,而他们也都早过了我们当年寻找小溪源头的年龄。他们大了,我们却老了,小溪也老了。每当节假日,我们这些漂泊在外的儿时伙伴相邀或独自回到家乡,大家总要去溪边走一走、看一看,寻找当年的记忆,回放一下当时的心情。如今的小溪啊,已难觅当年的影子,当年那一弯清流已彻底断流,再也听不到那叮咚的泉声、看不到潺潺的流水了,而代之以浓密的杂草,远看已与毗邻的田地连成一片,难觅小溪的踪迹,当年村里女人和小孩在溪边浣衣捣杵、戏水嬉闹声已成为遥远的梦呓和亲切的回忆。每见如此,我心里总会泛起一阵阵莫名的酸楚和惆怅,也总在想、在盼,家乡的小溪啊,你何时能再现往时的清流呢?

回与不回

文/郭华悦

乡间元旦,与城里大不相同。

早在元旦前,城里便已热热闹闹,处处张灯结彩。各种促销活动,活跃在大街小巷。人人的脸上,都是一派喜气洋洋。

可一到乡间,却犹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没有张灯结彩,没有各种促销广告,走在路上,空气中漂浮着静谧的味道,一切都静悄悄的。

此时的乡间,反倒是一年中,最平静的时候。没有春耕的辛劳,没有夏收的乏累,也没有秋收的狂欢,有的只是独属于冬天的,沉寂而内敛的气息。

刚走到村口的大树下,就看到三叔的声音。三叔依旧坐在树下,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棋子。对面,是三叔多年来的老棋友。两人说说笑笑,闲谈古今,但都是与元旦无关的话题。看到我,三叔笑着点了点头。

乡间的一切,似乎未因为元旦的到来,而有所变化。

村里的年轻人,大多在外打工,此时离着回家的时候,还早得很。乡里的树下,路边,照例是老人和孩子们的天下。老人们三五成群,手里织着毛衣,不时看看四处疯跑的孩子,有时站起身,呵斥几声,又坐下,接着闲话家常。

直至走到二婶家的门口,才觉出了热闹的味道。

二婶忙前忙后,进进出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见到有熟人从门前走过,二婶就高声打招呼,高亢的嗓音隔着大半个村子,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见到我,二婶更是热络,忙拉着我进屋,非让人喝碗茶才能走。

我一边喝茶,一边对二婶说,到了你这里,总算有点过节的样子了。

二婶依旧闲不下来,手头忙着,笑呵呵地说,乡下地方,哪里跟城里比?留在村子里的,都是有了年纪的人,别说元旦了,就是春节,也懒得过了。哎,等你到了我这年纪,一辈子过了好几十次的节日,哪还提得起兴趣?

可不是!我一边答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问二婶,那你这么忙是干啥呢?

二婶告诉他,她女儿和女婿要回来过元旦!最后,二婶说,你们年轻的要是不回来,我们老的哪有心情过节?

走出二婶的家门,心头沉沉的,酸酸的。

乡间元旦,多是如此。儿女们归家,那便是热热闹闹的过节味道;儿女们在外,那便是冷冷清清的平常时候。回与不回,俨然造就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乡间春晨

文/陈志宏江西

春天,乡间晨光是长了脚的,迈着小脚女人那样的细碎步子,一寸一寸丈量山河大地,草尖上、溪流中、树叶间、鸟羽里、瓦楞上、人的眉尖和鼻翼上……落下明媚的影迹,那是初阳的深情之吻。

春晨之曦,有百灵一样的婉转歌喉,一声啼鸣,明亮了世界,明艳了花花草草。

日出东山,光映宇内,最先被唤醒的是林中鸟雀,它们在黎明中跳跃,在春光里飞翔,用婉转的啼鸣向沉睡的大地呼告新晨的来临。与此同时,叫了一宿的虫虫们被晨光喝止住了,收声敛息,让位给灿烂晨声。

大门吱呀一声,传来一声咳嗽,农人应和晨光,发出新一天的初声,又是一个好日。鸡鸣深巷,犬吠树下,流水婉转有致,走兽窸窸窣窣,耕牛哞哞低叫,童子朗朗书声……乡野春晨喧闹,个个争先恐后,生怕辜负了大好春光,虚度了美好年华。

乡间之春,最美在清晨。

黎明前,大地虚隐于暗夜,飘浮于月色。旭日东升,黑暗散尽,月亮像个听话的孩子,隐匿在旁,默不作声,刹那间,广袤大地走出虚浮之境,落到了实处,像一位慈祥的母亲,张开温暖的双臂,怀抱万物生灵。

由暗而亮,从单调到缤纷,从沉寂到喧嚷,春之晨,像神奇的调色大师,把漆黑稀释暗灰,继而,染得红黄蓝绿青紫橙,炫彩夺目;又像调音高手,把单调的夜之静调拨成欢腾的晨之喧。

春晨含香,余韵悠悠。

春香繁复且立体,泥土的清香厚重有力,为诸香打底定调;草木暗香芬芳,需宁心静气方能嗅到;最浓烈要数花香,像奔放的小兽四下里乱跑,惹人注意,老远扑进人心坎里去,蜂蝶们更是把持不住自己,个个沉醉其间;袅袅炊烟味儿杂,柴火之气是引香,紧随其后,饭菜喷香,这才是炊烟的正宗香味,有母亲的气息和家的味道。

春香别致,香得让人难以忘记,香得让人只想一醉方休。

百般味,千般气,遗落在游子的记忆里,久而久之,成了挥之不去的香(乡)愁。

春色好,晨曦美,双双叠加,美好得像湖心游鱼开心地吐泡泡,万物生灵便在那一个又一个欢乐泡泡里,闻风而出,迎阳而生,吸露而长,启程赶往又一个丽日,享受难得的乡土春晨。

掏麻雀

文/陈树庆

下班回到家中,儿子兴奋地对我说:“爸爸、爸爸,我捉住一只小鸟!”手里紧紧的握着一只小麻雀,一身麻褐色的毛有点湿湿的样子,嘴角还带着嫩黄嫩黄的唇肉,黑溜溜的小眼珠不停的转动,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麻雀。儿子说这是他在放学路上捡到的,本想不理它,却发现它不会飞,只好带回家看能不能帮助它。

看着儿子手中的麻雀,心中涌起一种亲切感,生活的这个城市里,虽也随时可见麻雀,但近距离与麻雀接触却是很久以前了,可以说,麻雀和我的童年是连在一起的,是我人生中最欢乐的一段时光。

乡间最不缺少的就是麻雀,庄稼地里、房前屋后、树林里到处都有麻雀跳跃飞动的身影,成群结队,叽叽喳喳。但麻雀在乡间是很不招人待见的,它们的家安在农舍屋檐下,在泥土和砖瓦交界处的缝隙里,常给房屋造成一定的破坏;又以谷物为食,在收获季节对谷物造成一定的危害,上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曾被列为“四害”之一,遭到全民性的围剿扑杀,几近灭绝。孩提时候,掏麻雀窝给了我们很多的乐趣。那时候,村里的房子都是土坯建筑,屋顶与墙之间缝隙很多,这就成了麻雀的天堂。掏麻雀,找麻雀窝是关键的一步,乡间的孩子都具备特务功夫,在村里巡视一圈,就能确定下那些窝里有麻雀,一般说来,麻雀孵化幼鸟后,十分忙碌,钻进钻出,到野外啄食昆虫,喂食幼鸟。位置低一点的麻雀窝贴近墙皮仔细听还能听到幼鸟的叽喳声,麻雀越大这种叽喳声越小,有经验的就可以根据幼鸟的叫声来判断它的大小。麻雀窝一旦确定了,搬来长木梯子,大一点的孩子顺着梯子爬上去,能伸进手的直接伸进手去掏,不能用手的用一根弯成钩状的长铁丝伸进窝里,一点一点的往外勾。由于麻雀繁殖力极强,每个麻雀窝里要么有数枚麻雀蛋,要么有几个小小的麻雀仔,几乎难得有颗粒无收的时候。掏到麻雀蛋让我们煮成了美餐,掏到小麻雀,用细麻线拴住腿,因羽毛未丰,翅膀未硬,没有飞翔能力,伸长脖子,惊恐地乱飞乱撞。有时会掏到还未长毛或者是刚刚长出绒毛的一个个粉红色的肉球,张开嫩黄的嘴巴发出急切的叫声,只要手指一靠近它的嘴,便仰起脑袋,嗷嗷待哺。而这些小生灵,任凭如何精心地喂养,最终都会失去生命,常常是养着养着就死去了。家中的父母告诉我们,麻雀是养不活的,它们需要的是“活食”,渐渐长大的我们,阅读了一些科普书籍,对麻雀的了解自然多了起来,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们总是养不活麻雀的原因了。因为麻雀崇尚自由,在笼中,在人类的掌控中,它宁愿***。唐朝诗人李峤有首《雀》诗:“大厦初成日,嘉宾集杏梁。衔书表周瑞,入幕应王祥。暮宿江城里,朝游涟水旁。愿气鸿鹄志,希逐凤凰翔”,惟妙惟肖地表述出了麻雀的生活习性。日子流水般悄然而逝,调皮的孩子不动声色地告别了掏麻雀窝的游戏。成年后,走进了城市,到处都是水泥楼房,缺少了麻雀的啁啾和聒噪,剩下的就只有人喊车啸,及至后来,我才慢慢地明白,麻雀就像一位乡间的老农,与乡村一起经历春耕秋收,岁月的沧桑嬗变,没有了麻雀的村庄和田野,总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

儿子手中的小麻雀“唧唧”叫了几声,我回过神来,蹲下身来对儿子说:“麻雀是人类的朋友,应该生活在外面的天空,我们才能听到鸟儿啼鸣,看到鸟儿飞翔。”在我的劝说下,儿子来到阳台前,张开双手,小麻雀扑棱扑棱张开翅膀飞走了,看到孩子的喜悦,我知道小麻雀已经成为孩子童年心里一道难得的记忆。

相册里的石板路

文/盘叶纯

打开相册,最吸引我的是那些乡间石板路。它是那样亲切,熟悉。

石板路在我家乡多得不得了,它承载家乡人祖祖辈辈的愿望。规则或不规则的石板,见证了我小学五年的童年时光,留存着父老乡亲们世世代代的脚印。那也是我的梦,我的理想。

人总喜欢把经历过的苦难作为自己的阅历,我也一样。休闲时,翻开保存多年的相片,以前爬山走路那种劳累和疲惫渐渐地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幸福和满足。朋友相聚,每每谈起当时的感觉,更是神采飞扬。

五一节,我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下车出站,顶着肆无忌惮的炎热的烈日,踏上必经的石板路。整齐光滑的石块闪着耀眼的光芒,从里到外都散发着烫人的温度,透过鞋底烫着行人的脚板。久违的感觉令人舒畅。刚开始,还兴致勃勃地端着相机咔嚓咔嚓,走着拍着,好奇和新鲜被无情的太阳一扫而光,留给我的只是这长长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石板路,脚步越来越沉重。

我精疲力尽,无精打采,一路寻找树荫避暑,但无处可栖,豆大的汗珠顺着手臂和脚滴落,渗透在弯弯曲曲的乡间石板路上。

记忆中,沿着乡间石板路可走进两边树木茂密的小径,或是一个小亭子,要不就是土地庙。我边走边想,期盼着记忆深处的林荫小道、亭子、土地庙出现。难道时过境迁,人长大了,一切都就被社会改变,曾经陪伴我们的乡间小路也会淡出视野?

“唉,其实被改变也不奇怪,就如我们的人生轨迹,一生一世哪有一成不变的呢?”失望之余我又安慰自己。

耐着性子往前走,期待的陈年古迹没有出现。而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小径,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时空,或是来到明清宫殿里的后花园,假山中一条条的石板路浪漫悠长?——— 再这样走下去或许会偶遇一个翩翩公子……

兜转一大圈,终于遇到一老伯,仔细打听,原来我走错了方向。在前面的岔路口拐进了邻村的路,就这样相机里多出来很多意外的风景,正所谓惊喜无处不在。

为了尽快到家,我不得不回头赶。我心想,人生之路何尝不如此啊,计划不如变化,当我们按照自己预先设计规划好的方案和步骤,推进深入的时候,可我们面前的棋子经常会被实际情况打乱。有山穷水尽的困顿,亦有柳暗花明的惊奇。

我垂头丧气,带着疲惫和懊恼,重新踏上那条对的石板路,在没有选择的路上回到岔路口。当我再次站在路口四面眺望时,心里忽然一亮,人生犹如这一路的石头,夏天热得烫脚,冬天冰冷到骨头里。带给我们或悲痛或惊喜。

原来,人陷入困境并非是坏事,就像生长在沙漠里的仙人掌,没有温室却磨练了它们的耐旱能力。黎明前的黑暗,给了我们静心思考的时间,或许也会带给我们不一样的黎明。

就如我相机里的风景,就因为一个不经意的转弯,错走了一条石板小径,看似耗去了时间,耗去了力气,却收获了很多不一样的风景。

乡间的初夏

文/占君武

初夏,乡间空旷的田野,被休憩一新;夏水满满的池塘,日夜不息流淌着,水声潺潺;黄昏时刻,落日的余晖,挽着橘霞侵染得水天,铺洒在村北的田舍上。美丽的乡间初夏,宛如一幅水墨山水画。

麦地,野鸡咕咕,在那欢快的啼鸣,小麦正在扬花吐稻穗;田间,金黄色的油菜花已谢去,饱满的、鼓鼓的菜粒挂满了枝头;水田盈盈,白鹭斜那片空蒙,翩翩一行飞起。忽地,明月跳出,惊起栖在草丛中的青蛙,一阵轻轻的骚动,发出一阵阵的呱呱的叫声,啼破了夏夜的沉寂,在空旷的田野回荡不绝。

村头,夏树深茂,绿荫浓浓,藏着黄鹂的鸣啼,桑林渐稀,树上早已挂满了桑葚,一群放学归来的孩子挂在树下采摘乌红的果实。一阵微风从荷塘里漾来,摇落出几只荷叶从水面露出尖尖的角;屋后的竹林清露在坠,一滴一滴清脆地响,摧快了竹笋破土。

劳作了一天的人们,三三两两荷锄,或牵着牛,行走在乡间的小道上,闲话农事家常。村舍的厨房,已袅袅升起炊烟。忽然忆起,陆游的《初夏绝句》:

纷纷红紫已成尘,布谷声中夏令新。

夹路桑麻行不尽,始知身是太平人。

诗人听着布谷鸟的叫声,走在田间的小路上,满眼风光全是庄家的生机盎然,心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喜悦之情和安然之态。

春天的芳花已凋谢,随她谢去吧!五月的初夏,清丽、灵动、生机,着实可以让人久久地居留。

乡间拾趣

文/金春霞

平日里,在单位忙忙碌碌,难得离开市区。今年,由于环境卫生综合整治工作,竟然得空多下了几天村庄,感觉收获颇多。

在细雨轻扬的晨间,我驾车赶往所包的村庄。经过北面的小山,看两三点雨山前,七八个星天外,听蛙声一片,心里舒服极了。

在平度至旧店的路上,车速飞快,享受着一骑绝尘的舒爽,两侧绿油油的庄家,田里芋叶葳蕤,几多生气!喜爱这田里的景色,便停下车来,拿出手机,拍下这美丽的瞬间。

到了所包的村庄——河东马戈庄,虽然经过整治,村里已十分整洁、美丽,但我仍然按照惯例,撑开小伞,冒着细雨,围着村里的大小街道转了一遍。

在村北道边的菜园里,村民们种满了大姜、大葱、土豆等蔬菜,在地里还有一种植物,我却不识,此物木本,矮杆,开粉色、淡黄色、乳白色花朵,煞是好看。有两位大嫂在地里劳作,我便厚颜请教大嫂:请问,这是什么花儿呀?大嫂笑道:你们城里人连这个都不认识呀?这是棉花!给大嫂这么一说,我就像是不事稼穑的寄生虫,心理更是惶恐,忙讪讪回应:哪里,我老家也是农村的,只是,我们那里,没有种棉花的!一直以为,棉花就是白色的,没想到,棉花的花儿,这么好看!心动之余,忙打开手机,拍下棉花这五彩缤纷的花朵。

在村里主路两侧,热爱生活的村民自发种满了花卉,鸡冠花、蚂蚱菜花、薄荷、海棠等花草散发着芬芳,虽不是名花,却别有一番情趣,这些美丽的花朵也一并被我收入了手机!

如此良辰美景,岂可一人独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便将芋叶与棉花作为一组图片发到微信上,与朋友共赏,并附上打油诗:接天莲叶无穷碧,一骑绝尘下乡去,零星雨点山村前,花木葳蕤棉花田。生性活泼的我还让大家猜猜那五颜六色的花是什么花,竟有好几位朋友都答对了,真是不简单!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可是我的打油诗“接天莲叶无穷碧”却没有朋友指出,那是芋头叶子,而非莲叶!心里有点淡淡的失落!这些笨笨的家伙,就知道傻傻地点赞,就不能尖锐地指错?!

心里感动于这田园的景色,竟有一种“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喜悦。心里乐,便觉村美、水美、人好、花俏!一首“鲜花渐入迷人眼,久居乡村不思返,只愿身在尘世间,赏花观水享悠闲”的小诗跃然心中,便是神仙,也就这般了。我爱这美丽的乡间!

乡间春日

文/丁玲

乡间的春日是别有一番趣味的,一切仿若刚刚睡醒一般。那种湿润带着泥土芳香的气息,一丝一缕弥漫在每个乡村人的心间。走在小路上,视野所到之处皆是风景,如身临油画中。没有林立的高楼,没有绚丽的霓虹,却有足够的清新空气和大片的田野,有白墙红瓦低矮的房屋,有幽远羊肠般的小道,有成片的树林和碧波荡漾的水塘。

一年之计在于春。迎春花开了,柳树冒出了新芽,紧接着茶花、梅花、海棠也次第开放。春天是农忙的季节,三月,人们纷纷推着小车带着铁锹来到园地里劳作。太阳很温柔,羞答答的,人们迎着晨曦挥舞起铁锹。他们有的在松土,用脚把铁锹踩入土中,抛起土块,再把土块拍碎,接下来是无数次的重复,直到把整块地的土松完为止。这是很原始的方法,其实现在可以用拖拉机松土,但人们还是比较喜欢这种细致的功夫活,或许是农村人的朴实性格使然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点儿活锻炼身体呢。几个女人边松土边说着家常话,一阵阵爽朗的笑声飘散在空旷的田地里。有几个来晚的农妇叽叽喳喳地说:你们都开始松土了,我还没有扒白菜咧,我得快点喽。说完便埋头开始扒白菜。在乡间,人们会把吃不完的白菜埋在园地的土里过冬,待春天到了再扒出来食用。人们还要把冬天挖的菜窖子用土填平踏实,并松土整地,然后播种。各种植物播种的时间不一样,三月适宜播种土豆、油菜、菠菜等等,而五月则要在田地里播种花生、玉米了,任何事物的生长都是有规律的啊。

春风吹来,我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踏青的情景。我们几个小伙伴相约一起去田野的深处游玩,大家边走边看。路边总会有一片片的谷荻,我们这儿叫它“扎茵”,如果谷荻皮有点紫色就说明熟了,拨开外面的草皮,提着尖尖的叶,用力一拔谷荻就出来了。小伙伴们都把自己的口袋里装满了谷荻,有的还装满了塑料袋呢。剥开谷荻的外皮,里面嫩嫩的草芽能嚼出一嘴的绿汁,唇齿间都弥漫着柔柔的青草香。

村里有几户人家种着桑园,桑叶是要喂蚕宝宝的,而每每桑葚熟透了,儿时的我们便可以穿梭在桑林里摘桑葚了,紫色的桑葚缀满枝头,我的手刚触到,指甲就被染上了紫色,把一颗桑葚放进嘴里细嚼,酸甜汁多,那种味道,在记忆里那般绵长……

那时,村里有一对夫妻在大棚里种了一片草莓,我们经常进去看。每到下午,男人便用推车推着红艳艳的草莓走街串巷地卖,我们几个小伙伴便跟在他身边,帮他吆喝:卖草莓喽!男人笑盈盈地分一些草莓给我们,我们边吃边吆喝得更卖力气了。夕阳西下,男人的草莓卖完了,我们也嘻嘻哈哈地回家。现在想来,每一个乡间人都是那么朴实,所以我们的童年可以那么快乐。

我现在长大了,但也会做小时候的事。春天是挖荠菜的好时节,母亲对我说:二月的荠菜小,四月的荠菜老,三月的荠菜正好。我和母亲带上塑料袋和铲子去田地里挖荠菜,春风拂过麦浪,那一片片绿色很显眼。我和母亲在麦地里找寻着荠菜,母亲说:多挖点儿,回家做荠菜包子。春天给了荠菜生长的时机,荠菜又把自己回馈给了我们的肚子。

与母亲满载而归的时候,发现路边有一棵香椿树,它的叶子看起来很鲜嫩,母亲说:今天你有口福喽,给你做香椿炒鸡蛋。在乡间,你可以在公共的地方看见吃的东西,比如香椿树,那是有人故意种在那里的,任何人都可以摘取。城市里的东西仿佛都贴了各样的标签来表明“是我的”,而乡间应该是一个温婉的不施粉黛的美人,笑意盈盈地帮助着过路人。

在乡间的春日里,可以放放风筝,荡荡秋千,看看樱花,摘几朵油菜花插入瓶中,嗅一下桃花的淡淡芬芳,吟几句诗,写一篇文,这样,便把它记在心里了。

中秋想起乡间

文/张维民

都市高层的窗口,有了高度的优越,足不出户便可望月赏月,隔着落地大玻璃,满屋多了一层银辉,但满月的光景,似乎走得匆匆,也多了种狭隘的忧郁。唯有在乡间、老街赏月,才有一番闲适的好心情。

银色的圆镜挂中天,把人间的真情映得最明,农家的大碗茶醇厚了秋香,乡间私语多了份家的叮咛。团圆的喜悦在大桌上荡漾。秋波里多了一份掉落的亲近,一杯装着满月的醇厚,迷糊中总想醉话乡音。月饼已是一种象征,明月教人知本性,家的感觉最温馨。团圆弥漫的是文化,中秋升华的是人性。

江南的中秋月最让人流连忘返,水乡碧河的倒映,乡野宽大的胸膛,让月色更加明朗,月华更如一张银色纱网,飘浮在原野,如一片仙境。在朦胧的黑夜中,突然从阴霾中,升腾起一轮银盘,铺洒在乡间万顷秋香中,那是一种多么明净的豁达,如银海一样宽广。

去乡间的小镇、老街赏月,也许在狭小的弄堂里,抬起头,只有明月一道亮色,如一条玉色的天路,同样是一种享受。月华滋润了光溜圆滑的石板路,抹亮了老屋的花窗、屋檐,青砖黛瓦也发出淡淡的、幽幽的光亮,如鱼鳞闪烁,斑驳陆离的抱柱,也似乎有了扑朔迷离的浮影。大红灯笼下,月色似乎变得更加经典,也多了一份孤愁的凄迷之美,仿佛从古代的诗词中走来。

想起一首词——“江南月,清夜满西楼,云落开时冰吐鉴,浪花深处玉沉钩”,害怕是必有的,不过,月夜的静谧,倒适宜在街头徜徉,老街没有五光十色的华彩,却有淡如轻纱的朦胧,小河泛着碎银般的波光,忽闪忽闪,把宁静灵动揉和起来,实在是一种别超的夜色美。小街小巷,月夜里,倘若走来夜归的老人,哼着古老的山歌,那便是一种怎样的期待?小巷的石板路,已经被磨蹭得光可鉴人,在月色下,这色光宛如有了凝碧的厚重,这月华淡映的光,多像传世银元上的包浆,光华中带着一片怀旧的灰亮。

乡间流萤

文/徐学平

那夜,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还很小,依旧粘在好久不见的老外婆的身边。小河吹来草叶的清香,浅浅的荷塘水墨丹青似的把夏季托在一望无边的清凉夜空下。我和姐姐在捉萤火虫,老外婆却嘱咐我放掉它们,她说,让它飞啦平仔,千万别碰那些屁股着了火的苍蝇。

捉萤火虫是童年“夜生活”的一部分。老外婆纳凉的时候,我和姐姐最爱在后院消磨。因为怕黑,远方的荷塘是不敢去的。然而,总有一两只亮着绿光的萤火虫偶尔会从远处飞来,像流星似的掠过后院,稍不留神准错失良机。于是,找一个大塑料袋,一见绿光划过,我就像着魔似的乱挥一通,但往往只捕捉到一袋子的晚风。姐姐就比我强多了,只要连跑带跳一挥一罩,小家伙就得乖乖就擒了。

萤火虫身长约一公分,它一点也不像苍蝇,倒有点像小蜜蜂。爱上萤火虫,因为爱上它腹底那一盏小绿灯笼,但是刚被捉的小家伙大多不肯亮灯,大概那也是一种反抗吧。不过不要紧,只要用手指头轻轻往它的腹部一按,它就会受不了而亮灯求饶了。

怀揣装着萤火虫的塑料袋回屋,把它们放飞在密封的蚊帐里,熄了灯,躺在床上看它们幽幽地亮着,仿佛闪烁着满天的星星。我尤喜在此情景下,去体会这一份恬静的优美。睡意浓时,便捉两只放在枕边陪着我甜甜地入睡,说不定在梦乡里也许还能捉到一只萤火虫哩!

转眼十多年过去了,生活的空间处处是高楼林立,城市的繁华逐步吞噬所有的乡村,霓虹灯把夜晚扮点得如同白昼一般,而此地,以后要真切地看到一两只流萤,享受一下那种真正属于大自然的天籁幽光,恐怕也是不易的了。

外婆已经病逝多年,姐姐也早已出嫁了。岁月一天一天地增长,我也一天一天地成长,可萤火虫却永远是那么小,那么可爱,那么晶莹,像童年。

乡间的天籁

文/邢占双

在乡间,每当夏日来临,便是享受听觉盛宴的时刻。夏日的田野,夏日的河沟,夏日的树林每天都在开音乐会,那淳朴的天籁之音连绵不断,昼夜不绝于耳。

公鸡嘹亮的打鸣声唤醒沉睡的父亲,他在窸窸窣窣中穿好衣服,起早去放牛。我在睡梦中醒来复又睡去,直到悠长的卖豆腐声将我唤醒。艳阳高照,鸟儿在杨树林里唱歌,父亲和母亲带上我和妹妹,驾着牛车得得驾驾地行驶在田间路上,车后跟着淘气的小牛犊,不时撒欢地跑。父亲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惹得我和妹妹偷偷地模仿并笑出声来。他那不成调的哼哼声不正表达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无法言语的快乐吗?

到东沟子放牛是假日里经常的事,我牵着大红牛专挑水草丰美的地方走。大红牛大口大口的掳着草,舌头一伸,一打卷,发出掳草的嚓嚓声,那声音富有韵律,我为牛能吃到这样丰美的嫩草而感到欣慰。我斜倚在土坡上看书,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看高天上的流云,听牛喘气的呼哧呼哧声,麦田蝈蝈嘹亮的歌吹此起彼伏,燕子空中呢喃亲语,远方鹧鸪神秘啼鸣,这一切都显示着乡野的宁静与热闹。

夕照牧归,乡村土路上传来牛哞儿、羊咩、狗吠、鹅鸣声,交织入耳。家家户户传来锅碗瓢盆交响曲,挑水的人摇辘轳的吱扭声,妇女唤鸡吃食的咕咕声,喊猪归来的嘞嘞声,这些乡村声音何尝不是勤劳淳朴的乡人们汇出的温馨幸福的旋律呢?

乡间的夜晚宁静安逸,没有城市让人烦躁的汽车喇叭声和工地施工的轰鸣声,在每个角落都有生命的演奏。我躺在炕上,窗户敞开,皎洁的月色牛奶一般倾泻而下,耳边接连不断响起虫鸣声,蛐蛐执着的拉小提琴,青蛙鼓噪不停,自然界的大合唱铺天盖地,鸡们睡梦中的呕呕声不时传来,在这样不绝于耳的伴奏声中,我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二十几年过去了,儿时乡间那些美好的天籁之音始终萦绕耳际,即使冬天耳边似乎也有那蛙鼓虫鸣。城里的妹夫站在乡间小院,感慨地说,乡间的夜晚真好啊,不但能看到满天的星星,还能听到各种各样悦耳的声音。

为什么人人都觉得这种乡间的天籁之音悦耳入心?我想一定是因为这些声音都发自生命的本体,是不同的生命在不同的角落以原生态的方式演绎的爱的歌唱吧。

我爱乡间秋

文/祝宝玉

用在秋的身上,“凉”字最贴切不过,这里所表之意是凉爽,倘用“冷”字则稍显僵硬,才刚立秋,气温尚未降得那么低,谈不上瑟瑟的冷。

母亲说,立秋后三场雨,夏布衣裳高搁起。我数了数,立秋后所下的雨何止三场,照母亲的说法,秋衣应该替代夏衣了,可实际还没到那个程度。想来古人的说辞也并不准确。但反过来又想,自己太较真了。古人所作的诗中,数字大多虚指,是一种模糊不清的含混,大约母亲所说的“三场雨”中所运用的修辞技巧也走的这个路子。毕竟,一场雨重叠着另一场雨,勾连延沓,哪里能分得清哪一场是哪一场啊,便稀里糊涂地归为一场雨了。

在乡下,对节气最敏感的是草木虫豸。“立秋之日,凉风至;又五日,白露降;又五日,寒蝉鸣。”酷热已止,对万千生灵来说,不啻为天大的好消息。漫漫三伏,真如炼狱煎熬,现在总算过去了。飒爽秋风带着温良的美好,吹着草木,或果熟,或粒满,或叶黄,生命进阶新的层次;吹着虫豸,或悦鸣,或高飞,或言情,尽可能地在轮回的末梢里演绎一生最精彩的一幕。

雨过天晴。到郊野的清晨里走一走,用双脚写下一日清新的序章。我爱乡村,爱屋及乌,便爱着乡村的一切,爱庄稼,爱四季,爱昼夜星辰。在这众多爱慕的对象里,静静的秋晨是我的最爱。乡间土路,细,长,幽,生着杂草,连着没有尽头的远方。草尖上挂着白露,此时,打湿了鞋面我也不在乎。伫立远望,绿浪之上氤氲着一层淡淡的烟霭,看似静,却在动,飘忽不定。东方旭日升,斗大的圆,彤彤的红,把周遭的云霞也染得绚烂,它升得很慢。是啊,何必着急呢,在这惬意的氛围里,应该给闲情逸致的人,如我,留足充分的时间,吐纳胸臆里的废气,置换入新鲜的空气,催动血流运行,振奋精神于刹那,醍醐灌顶,清清爽爽地开启新的一日。

今天的人,应该主动去领会古人的深意。《菜根谭》里有言:“以我转物者,得固不喜,失亦不忧,大地尽属逍遥;以物役我者,逆固生憎,顺亦生爱,一毫便生缠缚。”人,不免纠缠悲喜爱憎,这便是苦恼之源。对于物欲的无度索取,更增添烦恼一层。可是,人啊,几多不被物欲所左右?几多不忧愁烦恼?我们离古人的深意越来越远,所以做不到天地任逍遥。

乡间木格窗

文/积雪草

小时候的记忆总是深刻透骨,有如顽石,任岁月怎样流逝,那块玩石却一直沉淀在水底。曾经,有一段时间是住在外祖母家里的,居处是东厢,偏暗,只有过了晌午,阳光才能透过木格窗,懒洋洋地洒进来,不过,我还是蛮喜欢那里的,喜欢阳光透过木格窗上的纸,昏暗地照进来,那光亮是朦朦胧胧的,带着诗意,慢慢在墙上游移。

木格窗不是两扇左右对开,而是上下两扇对开,夏天,总会找一根细而硬的木棍把木格窗支起,以便清风来去自由。木格窗上贴着外祖母精心剪出的花鸟鱼虫,各色植物树木,每一个小格子上都贴有一幅小小的水红色的剪纸,好看,别致。外祖母的惠心巧手,母亲多少还得到一些真传,到了我这一辈,当真笨拙的不得了,十个指头笨拙如木棍,除了敲敲键盘,再也拿不动剪刀和绣花针。

我喜欢站在木格窗前,看院子里的大丽花,开得艳丽而肆无忌惮,风一吹,那些硕大的花朵便会在风中点着头,喜欢风吹着大丽花摇头摆尾的得意模样;喜欢看鸟雀站在花梗上叫喳喳,不怕人,更不怕院中的猫儿狗儿,自顾自地说着独白;喜欢看院子里的树木,花落籽实,那些果子由小变大,由绿变红,喜欢斑斓的阳光透过枝叶洒满一地;喜欢下雨天,看水滴慢慢从檐下滴落,像一串晶莹的省略号,一滴一滴,悠长坠落的节奏。喜欢下雪天,看那些瘦骨嶙峋的麻雀在院子里的雪地上叽叽喳喳,一边觅食,一边说悄悄话儿……

母亲也喜欢站在木格窗前,她的目光总是游移不定的,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看对面的蚕房?看远处的树木?不得而知,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要强的母亲出嫁后一直寄居在外祖母的东厢房里,内心里总会有一些挥之不去的心事吧!外祖母也喜欢站在木格窗前,看院子里的鸡鹅鸭狗,她喜欢看快生蛋的鸡到处找窝,她喜欢看呆头鹅伸着脖子傻叫,她喜欢看那只笨鸭子学鸡飞,她喜欢看她的狗一会儿追鸡一会撵鸭的调皮样儿,那一群鸡鹅鸭狗就是她的士兵。

夜里,躺在暖暖的土炕上,看清凉的月光透过木格窗洒进来,一格一格的月光洒落到喜鹊登枝的红被上,洒落到那盏不曾被点亮的油灯上,洒落到弟弟妹妹呼吸均匀的面孔上,我伸手从炕桌了摸到一个苹果,想咬一口,可是又怕破坏了这宁静温馨的氛围,怕把这美丽的月光打碎,于是忍了又忍,悄悄把苹果又放回原处,然后趴在被窝里,看着木格窗棂,想着心事,就着月光,慢慢进入梦乡。

那是一段美好的田园时光,不争,不抢,不夺。不焦虑,不抑郁,不烦躁。上树摘果,下河摸鱼,追鸡撵狗,和小伙伴们嬉戏,无所不至,无所顾忌。举着向阳花满街地跑,薅外祖母的香葱,打外祖母的青杏。逢上赶集的日子,那便是和过节一样兴奋和热闹,赶几里地的土路,去买一件花布衣裳,买几本小人书,听一段戏,那是村中所有人的节日,最留恋,人间烟火,我能听见心底的大丽花在一朵一朵爆开,带着阳光的味道。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窗户是房子的眼睛,而房子则是乡村的眼睛。我们用眼睛记录着光阴,记录着流年,记录着不舍,记录着眷恋,记录着烦忧与喜悦,记录着乡村生的悠闲和宁静。

流年暗转,多少旧事如梦。

乡间味道·兰花落苏

文/稼穑

时下流行食素,盛夏更宜吃得清淡。但要清而有鲜、淡而有味,那一定要当地当季的好食材了。吃货们,松江“兰花落苏”(茄子)鲜香脆嫩、爽口下饭,就是当前最时令的美味。这可是当年松江府的贡品呢!据说慈禧太后就十分喜欢这一口酱落苏。

江南人称茄子为“落苏”。据传,战国时期吴王阖闾有一天看到妃子的孩子帽上的两个流苏,很像要落下来的茄子,于是“落苏”随口而出,从此将茄子叫“落苏”,且将农历十月三十定为“落苏节”。

“兰花落苏”作为松江府的特产,因有兰花清香而得名,种植历史已有六百多年,元朝有记载在松江北门外菜花泾一带种植为正宗,民间还流传着父女俩种落苏的感人故事。《华亭续志》也有记载,“菏泽浜落苏,有柴白两种为贵,味甘肉嫩胜于客种,取其小而摘之,经活水而入甜酱内,逐为菜品胜味。”

当地人也把“兰花落苏”叫“兰花小茄”,因其形如传统的本地茄子,但个小如指,有的饱满如母指,有的细长如无名指,前者肉厚质肥,后者皮薄细嫩,前者酱之,后者鲜食更佳。当地民间把鲜食落苏叫“捏落苏”,清晨在露水中采摘,用竹牙签在落苏身上刺上小孔,放盐及少量明矾,用手反复捏之(搓揉),再冷藏个把时辰,即可食之。鲜食加工简单,原味十足,清香爽口,软而不酥,十分过饭(下饭),是夏令桌上佳品。酱落苏其味更丰富,但制作很吃功夫,一般要先制作好酱(用面粉加蚕豆瓣制成饼,放在麦秸秆内发酵,利用黄梅高温高湿发酵,出梅后放水拌料,再在太阳下暴晒),将腌制好的小落苏放入酱缸内,在太阳底下直晒,太阳越烈,则落苏越入味,当然前提是要有好酱。入酱的落苏经三到五天日晒,可从酱里拿起来直接食之,也可晒干久藏。酱得好的落苏,油光发亮,内冒咸蛋黄般黄油,肥甘鲜香,回味无穷,可做菜肴,也可当零食,平民百姓常吃,文人雅士爱吃,难怪慈禧太后也喜好这一口。

兰花落苏一般在四月移植,五月可摘,食至立秋,不施化肥、不用农药也可长的枝繁叶茂、果实累累。

捏落苏是夏季当地家家户户简单的美味,但酱落苏讲究佐料、天气、经验,能酱好不易,尤其是现在好酱、好落苏、好经验所有无几,笔者深有体会。好食材是成就美味的关键。要做好的酱落苏,好的落苏品种是极为重要的。什么是好品种?就是在这块土地上千百年来传流的、经过长期进化的、具有抗病性强、抗逆性好、适应强、品质优的特点,与人共有这方水土。所谓人灵地杰,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旦远离就会水土不服就是这个道理。但这些年外来物种纷沓而来,乡土品种流离失所,不少长者乡贤因感觉不到这种乡间米道而颇有怨言,也触发了他们牵挂着的乡愁。

人生天地之中,与天时地理相应,故不同的季节,饮食相应食材。每种食材都有属于它生长的地方、时节,要尝到乡野新鲜,就要遵循自然节奏。当地、当季、应时而食,既是简单健康的饮食,又是一种自然有效的养生方式。

如今,松江农技中心在浦南经过七八年的广泛搜集,已有五十多个乡土品种作为资源被保护。“兰花落苏”等一批名特优乡土品种经过精心培养、提纯复壮,将面向家乡父老乡亲。

民以食为天,食以乡土宜。应时而食,乡间米道。

乡间行

文/刘付山

很久以前,我就有个愿望:远离城市,到农村去享受一下夜晚的静谧。我已经厌倦透了城市的喧嚣,厌倦透了霓虹灯的耀眼。每每想起多年前在张家界之旅时每晚看到的满苍穹的素星,心儿就特别柔软。而这段日子以来,心绪烦扰,这种愿望更是势不可挡,就象一只小鹿不断地在心中跳跃。我被这种愿望纠缠着,心神不宁。于是我决心到乡村去,一定要去。

友人的家乡比较远,去到他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乡村的人家早早就熄灯歇下了,小村里静悄悄的。只有他家那幢小楼依然亮着一窗明亮的橙黄的灯火在等着我们。

友人的奶奶已经九十多岁了,但耳聪目明,久经风霜的脸上总荡漾着笑容,象被风吹皱了的湖面,睿智、宁静、安详。她拖着我的手久久地端详,唠唠叨叨地问我一些极琐碎的事情。依在她身旁很幸福,就象依偎着我那疼极了我的我自己的奶奶。

熄了灯后,远远近近是一片真真切切的黑暗,很实在,很纯粹,很醇厚。亮的只有星星。它们极有层次地交相辉映,使我们能隐约分辨出那些或浓或淡的黑影哪些是树,哪些是山。在城市,星星的光茫大都被过亮的灯光掩盖了,余下的几颗,太冰凉,太凄清,有时简直不忍心细看,它们极冷静地抗拒着你。而这里的星星真多,与人很亲近,密密麻麻,热热闹闹。它们是夜的主人。

微风过处,是一阵清凉的香味。我闭上眼晴深深地吸了一口,这种香味似乎能洗净我们体内污浊的城市灰尘,洗涤人的五脏六腑。友人说,这条小村的周围是大片稻田,再远处是宽宽的水塘。看来这种香味是稻苗和水草的清香。偶尔有狗儿在叫,不明就里,很随意,就象小孩儿在梦中伸了个懒腰,说了句呓语。除此以外,只有不知名的小虫在吟唱,隐隐约约。也许这本来就是天籁的声音,或者是夜的血液在流动。

夜,很静,静得你不忍心说话,生怕会惊扰了夜的酣梦。心没有一丝波澜,它被拓展得很大很大,似乎能包容下这个无边无际的苍茫的宇宙。在这样的静谧中,我整个儿融入到夜的深处了。

不记得在哪里看过这样一副对联:慈竹当月空有影,夜萱经雨不留香。在这个夜晚,这副对联很应景。这里的夜,完美无缺。

那晚我睡得很沉,几乎连梦都没有。

第二天,我们去了青年湖。一路上,阳光极好,照作家苇岸的说法是“象金属一样”。天空极为明净,透亮得象连空气都没有。云儿在太阳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种柔和的光芒。路两旁的小山此起彼伏,角度和缓,峰回路转。各种各样的小花在阳光下风情万种。离湖边不远有一块开阔的空地。在这块被农夫遗弃了的贫脊的砂石地上,居然有一大片牵牛花很灿烂地开放着,象要一直开到天边似的。每朵花都很细致,开得很认真,紫得很纯粹。它们是如此热爱开花,以致花比叶多。似乎土地越贫脊,那里的植物就越热爱开花。生活条件越艰苦的民族越热爱歌唱,以致歌比话多,比如吉普赛人。

我终于见到慕名已久的青年湖了。一直以来,青年湖这个名字都能引起我无边的遐想。而今天,我终于见到它了。它与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那么蓝,就象是谁割了一块蓝天放在这大地怀抱的深处。湖面很宽,在阳光下极舒展地躺着,没有一丝阴影,文静、温柔、坦率,而又宽容。我记起曾看过一张九寨沟的门票,那里的人称他们的湖为“海子”。多可爱的名字。海子,海的孩子,还没长大的孩子,天真的孩子,明媚的孩子。教地理的友人说,那里的湖可不同于这里,它们一般是火山喷发后形成的火山湖,比这青年湖绿得多,清得多,美得多。可在我的心中,它们是一样的。它们一样是造物主最可爱的创造。

这里本来要建成旅游区的,不知为什么荒弃了。然而又正因为如此,这里才人迹罕至,才得以这样干净和宁静。这才是我的理想。我坐在竹排上,随意飘荡,阳光温和地撒在湖面上,波光鳞鳞,只听得见风过林梢的声音。对于往日的奔波劳碌、喧嚣世俗的生活来说,此时的心平气和,似乎已成为一种奢侈。

我静默着,时光象精灵一样从我的耳边从我的指缝缓缓流过。一种巨大的抚慰柔柔地拥抱着我,拥抱着我的苍白渺小。突然很想流泪,我觉得这段时间以来心灵的辗转真让我委屈。而许多的纠葛,原来都只是烦恼自寻,只需一个微笑便足以化解足以超越了。此时,我是多么的幸福。天地辽远,回归了心灵的淡泊,便回归了自我。原来体验幸福是如此的简单和轻而易举,幸福是那么的触手可及。这种幸福与物质无关,与我们平日在都市生活中的大部分追逐无关。

对于这里来说,我们不过是过客而已。就如湖面上刮过的一阵风,倏忽而逝。我始终要回到属于我的地方。但我已抵达了我的向往。我的心灵因为这种抵达而洒满阳光。

乡间腊月

文/袁凤

在岁月的年轮里,腊月是一个飘着雪花、透着年味,忙碌而又特殊的月份。

忙完了秋收冬藏,腊月就悄无声息来到身边。岁末时节,一年的辛劳,一年的收获,连同蕴藏在心中的愿望与期盼,总想作个总结,有个交代。古人有古人的智慧和办法,赶在一年中最末的月份去打猎,将捕获的猎物连同摄取日月精华的五谷献于祖先,祭奠冥冥之中的神灵,以此禀报一年的收获,同时也祈求祖先神灵的保佑,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古汉字中,“猎”与“腊”互为通假,于是,这个处于一年中最末的月份从此便有一个诗意的称谓——腊月。

在我的家乡,腊月的寒风刚一招手,人们的脚步便匆忙起来。本该是农闲的日子,田野中、村庄里除了飘荡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便是一片寂静,大自然似乎屏住了气息。腊月的到来,人们一下子来了精神。除了迎“腊八”、祭灶神、过小年、做扫尘,家乡人还要“抽年塘”“杀年猪”“打年糕”,忙忙碌碌,如果缺少一件事,心里就不踏实,就会影响迎接新年的心情。过年是大戏,腊月是彩排。彩排虽然没有大戏那样精彩,却也以独特的方式演绎着乡情俚俗,传递着温情快乐。

家乡是水乡,水多鱼多,鱼是餐桌上一年四季少不了的佳肴。鱼有“年年有余”的谐音,腊月“抽年塘”是迎新年少不了的“节目”。平日里,人们捕鱼要么用鱼网逮,要么用鱼钩钓,很少竭泽而渔。只有到了腊月,村里人才精心挑选一口水塘,将塘里的水完全抽干,这样逮到的鱼不仅新鲜,品种也多。一进腊月,“抽年塘”、备年货,成了人们急不可耐要去做的事情。

腊月寒冬,北风里似乎藏着看不见的刀子,刮在脸上手上,被戳得生疼。到了“抽年塘”的日子,人们早已忘记寒冷,村上男女老少争相围着水塘看热闹。冬日里的水塘升起青烟似的雾气,像在水塘上罩了一层薄纱,给寂静的水面增添了几分神秘。水被水泵抽得一寸一寸往下降,人们期待的心情也越来越急迫,如同等待揭开一个秘密。直到水塘底部渐渐露出黑色的淤泥,惊恐失措的鱼儿无处藏身,在残存的水中溅起层层水花,人们这才露出开心的笑容。有人自告奋勇下塘逮鱼,在寒风中卷起裤管,脱去鞋袜,赤着双脚下到塘中。其他人抱来柴草,为下塘的人生火取暖。逮上来的鱼在塘坝上活蹦乱跳,一条压着一条,渐渐堆成一堆,如同堆起的希望。村中“抽年塘”分鱼是不用秤称的,大小搭配,一家一份,多一点少一点谁也不会计较。在人们心中,将“抽年塘”逮来的鱼提回家,也是将“年年有余”的期盼和喜庆提回家,迎接新年新光景,这才是最重要的。

“杀年猪”是家乡人迎接新年盘桓在心头的一道情结。用家乡话说,腊月不杀年猪,哪叫过年?饲养了一年的猪,毛色光亮,膘肥体壮,在村中,一家杀年猪,全村都沾光。男人们早早被请去帮忙,妇女孩子也跑去看热闹。其实,人们也帮不了什么忙,帮的是气氛,帮的是场面。杀年猪有很多讲究,据说要一刀子见血,干净利索,否则来年饲养牲畜不吉利。被宰杀的猪放在一口热气腾腾的大盆里,煺去黑毛,露出肥厚的肉膘。猪还没有清理干净,帮厨的妇女便拿来盆子,急着讨要猪肉、猪杂碎,她们在忙着做杀猪饭。

吃杀猪饭是宰杀年猪必不可少的一顿大餐,也是养猪人热情好客的一种表达方式。杀猪饭吃的只是一道菜,那就是杀猪菜。杀猪菜却不是简单普通的菜,既有新鲜的猪肉,又有猪血猪肝等猪杂碎,加上白菜豆腐之类烩烧在一起,满满一大锅,飘散着特殊的香味。来者有份,盛上一大碗,吃得热热乎乎,嘴角流油。腊月里,一顿热气腾腾的杀猪饭,多少年后依然会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年糕的寓意很明显,年年高,加上年糕的主要原料是上等的糯米,吃起来绵软、香甜,是迎接新年的最佳食品。在家乡,每到腊月,家家户户“打年糕”,成了迎接新年一道独特的风景。糯米是米中贵族,品质好,产量低。家乡土地有限,舍不得大面积种植,只在田间地头划出一小片来种植它。收割上来的糯米也是单收单藏,平时舍不得食用,等到腊月才拿出打年糕。打年糕需要把糯米磨碎,然后做成丸子状放到蒸笼上蒸熟,晾干后,再用清水浸泡起来。后来离村不远的集镇上有了年糕机,各家各户都挑着糯米去打年糕。为了及早置办好年糕,人们常常是天不亮就赶去排队。热气腾腾的年糕坊和一筐一筐排起的长队,如同“龙门阵”,在腊月的乡村演绎着温情,也诠释迎接新年的喜悦。

腊月时间很金贵,等忙完了这些,年也近了,年味更浓了。到了腊月三十晚上,春节的大戏开始上演,腊月在阖家团圆的气氛中,为一年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文/紫苜

早晨还赖在床上,就看见外面射进来的耀眼阳光。没想到昨天还是倾盆大雨,寒意阵阵,今天就已经放晴了。趁着这大好时光,早饭后一个人漫步在乡间的田野上。好久没有去郊外走走了,这次趁着回老家的空隙,想去田野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平静平静自己烦躁的心,也想去寻找一份静谧、一份和谐、一份亲近、一份自然、一份朴素、一份回归……

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种久违的泥土芬芳扑面而来。此刻的天空格外蓝,大朵大朵的云分着层次,如棉絮,如轻纱,丝丝缕缕。田野上,小沟旁叫不出名的野花正悄然开放。蝴蝶时而在路中间翩跹起舞,时而在麦穗间忽隐忽现,黄绿相间的油菜随着春风上下起伏。这盎然的春意,这勃勃的生机,此刻让我的心充满平静和祥和。

优美的新柳摇曳着田野的袅娜,遍地的野花,醉倒了油菜花里的蜂儿。我赶紧拿出手机不停的拍着、照着,记住大自然的恩赐,定睛这如画般清新的美景。太阳也不失时机的跑来抢镜头,映出一串串绚丽的光圈。

弯弯曲曲的乡间小道,一头系着春的期盼,一头系着秋的丰收。脚下长长的小道上,记下了生活的沟沟坎坎、苦辣酸甜,更记下了未来的期盼。

我的童年和少年时光都是在乡间度过的,乡间的山,乡间的水,乡间的人,乡间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果,在我眼前都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亲切。这熟悉的田梗,坑坑洼洼的泥土在雨后虽然显得有些泥泞拔脚,但此刻走在上面却觉得特别踏实、特别舒坦。

乡村的田野真美,与亲人相聚的心情更愉快。亲情让人感到温暖,所以,走的再远,我们还是要回来。还是要一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去共同领略这大自然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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