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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的散文

2022/12/14经典文章

海棠的散文(精选24篇)

拥抱莳花的白蝴蝶

文/清菡

晚自习前,夕阳最后一缕温柔的目光褪去,便是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刻。

在北方微凉的初秋,太多花朵娇嫩的花瓣已然凋零。她们落满一条通向“未来”石板小路,散落一地的寂静。这条路,曾有你有我欢颜笑语,有海棠风姿婷婷的枝干,有静谧,有秋天的风,有久藏于瞳仁深邃的秘密,有晚自习的钟声再次悠然响起……

那时,你还在我的左边,仿佛一个永远的位置。同是对文字爱到底对数学恨到底,你却倔强地说,再恨数学也要学好数学,左边的你,无论在教室里,还是在小路上,都要不惜余力地为我打气加油。你“狠狠”的话,你豪迈的侠女笑声,在寂静里显得格格不入,喜欢安静的我却默默存入心间,现在可惜只能写下文字来对你言说。

还记得那条叫“未来”的小路吗?那是我们一同起的名字,只因为她通向一所高中。每一步走过,都是一个脚印,那一端的梦想遥不可及,但你说,只有积攒千万个脚印,千万个今天就能到达。

春天时花开在晚上,昙花轻轻张开素白的花盘,素然静美,但那个时光却短暂消失。海棠树也开出淡粉的花朵,只是她没有香气。你总说你喜欢昙花的惊艳,海棠的默然,也许你就是上天降落的一朵花吧,绽放在久远的空灵里。

海棠

文/贾登荣

出小区,过小街,低头进入介于两个小区之间一片不大的绿地。猛抬头,一抹娇艳的红突兀地出现,让人眼前顿时一亮。仔细看,原来是一株海棠树粲然开放。这株不大的海棠树,从树根到树梢,挂满了鲜艳的花。有的独树一朵傲视苍穹,有的三两簇拥喜笑颜开,在绿树丛中,在早春的天空下,那么耀眼,那么生动。我急忙掏出手机,对着这一树姹紫嫣红狂拍了起来。当我拍完照,漫步在小园中才发现,在围墙边,在草木中,在大树下,都星星点点分布着一株又一株海棠。有的,已经绽开满树红;有的,正孕育一树花蕾。红的海棠,让这片绿地充满勃勃生机。

其实,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我是一个花盲。幼小时受伤的心灵,不能与花草亲近,自然也就不认识这些美丽的花花草草。所以,对于海棠的认识,最先还是缘于宋代着名的诗人陆游那首《海棠歌》:“我初入蜀鬓未苍,南充樊亭看海棠。”南充?!当跳出这个熟悉的名字时,我兴奋了。想不到家乡南充的海棠,能写入诗人的不朽诗篇中。不过,更让人感到惊奇的是这几句:“若使海棠根可移,扬州芍药应羞死。风雨春残杜鹃哭,夜夜寒食梦还蜀。”南充的海棠,居然有这般的魅力。陆老夫子曾经在另外一首诗中写道,“一别南充十四年,时时清梦到金泉。”那么,是不是南充的海棠留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呢?以至他要一次次梦回南充?!

看来,这南充的海棠,应该不是一般的美艳!一连好多年,我到这座川东北重镇出差、开会、学习时,总要挤出点时间,去寻访陆游诗中的“樊亭”,去观赏令陆老夫子终身难忘的南充海棠。不过,不知是因为自己眼拙,还是与花无缘,在南充的街头、在南充的公园,在南充的风景区,一直没有看到梦寐以求的海棠花。

真正见到海棠,是在成都,是在城西的浣花溪畔。那是一个寒风刺骨的下午。从住家出来,穿过二环路,然后从一条狭窄的小径进去,再经过川西茶廊,沿知竹吧,经诗歌大道,绕茂密竹林,最后来到一座人工垒成的山坡上。眼前,出现了一片只剩下光秃秃枝条的树木。仔细看,树下有一铭牌,上面写着:海棠。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多年来朝思暮想的海棠,想不到就这么与自己不期而遇。不过,我还是用怀疑的眼光打量这片其貌不扬的树。它们,既不高大,也不修长,更不伟岸,树干甚至有些佝偻,如同发育不良的儿童。这样的树,能开出艳丽的花吗?

回家的路上,脑海中突然又涌出了陆游那首《海棠歌》中的句子:“当时己谓目未睹,岂知更有碧鸡坊。碧鸡海棠天下绝,枝枝似染猩猩血。”有资料不是说,碧鸡坊是唐代才女薛涛当年住过的地方,而地点就在这浣花溪畔吗?那么,陆游当年吟咏的美奂美轮海棠花,是不是就是刚才那片这片土地上的海棠呢?!春节刚过不久,我又一次走进浣花溪,走近这片树林。仅仅一个月时间,眼前呈现的情景与上次迥然不同了。那盛开的海棠花,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海棠花,红得刺目,红得耀眼;无数的花朵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堆砌出美丽的风景线,吸引着无数游人驻足观望、拍照留念。这时,我不禁为自己前不久冒出的想法汗颜了。生活中就是如此,丑恶的坏人,不一定生着狰狞的面目;善良的好人,不一定长着英俊的脸庞。看人不能只看外貌,看花亦然!婀娜的树枝头,不一定绽放美丽的花朵;娇艳的花朵,也不一定怒开在俊隽的树枝上。生活中,处处充满哲理。人们只有用辩证的思维,才能少犯错误,少走弯路。

静坐家中,将在成都拍到的海棠花“晒”在QQ空间,并写下这样一句话:朋友,南充哪里能看海棠呀?!不一会,有南充的朋友留言了:市北湖公园、南门坝生态公园,都能够看到海棠花呢!看来,陆游笔下南充海棠盛开美如画的场景,又会重现在这多情的土地上!于是暗暗决定,今年秋或者明年春,一定要到南充,去看看那吐艳的海棠,去领略陆游笔下海棠竞放的盛况!

花中君子海棠

文/苏向阳

又是一年春风起,各色各类的花儿赶趟似的竞相开放,打扮了山野城乡的同时,也引得赏花的人们歌咏赞叹,流连忘返。而近几年,在中国,每到春天,风头最劲的花儿,不是往日我们耳熟能详的桃杏,却是现在几乎开遍大江南北的樱花。之中最出名的莫过于武汉大学的樱花,今年武大的赏樱广告据说已经做到了东京的闹市街头,称武汉为世界樱花之乡,并邀请街头过客到武大赏樱。这大约是近80年前,日寇在武大校园中开始种植樱花时没有想到的吧,而这不免让武大校史研究专家吴骁痛心疾首,撰文痛批:商贾不知亡国恨!

其实专家的长篇大论固然有其振聋发聩的本意,但眼下的中国虽然有13亿人,能够拜读完他文章的恐怕没有几个,附和赞同的自然又少之又少了。这从眼下全国各地的赏樱热就可窥见一斑。淄博是个小地方,自然不能免俗,近几年,每到春天,相约去看樱花的赏客便热络起来,而可以提供樱花搔首弄姿的去处,据说也越发多了起来,不但邹平,便是更近的淄川、博山,都有了赏樱的好去处。

而在我,春天有两种必看的花儿,一是玉兰,二是海棠(以花开的时间为序)。樱花也是不得不看的,因为现在只要睁着眼,想在春天避开樱花的身影,在淄博的市区街头,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然而,我依然不喜欢樱花,虽然它灿烂鲜艳,有一种灼灼逼人的美丽,我始终觉得它过于招摇,似乎为了人们的欣赏而特意打扮过似的,仿佛一种廉价的人工翡翠,虽然色彩艳丽,却少了一分花儿应有的含蓄内敛。

我喜欢玉兰,开始于30年前的大学时代,当年在上海上大学时,每到春天,校园的许多地方,都会有一株或一片摇曳在春雨中的玉兰让我心旷神怡。玉兰纯粹洁白,有一种神灵般的飘逸:在乍暖还寒的初春时节,玉兰毫无顾忌地盛开,没有一片叶子的护卫,纯粹而洁白的花朵,仿佛是做了一个冬天的春梦,没有睡醒就迫不及待地窜上了枝头。在我的心目中,玉兰就像一个懵懂的少女,那种不设防的美丽,让每一个流连在她身边的人有一种隐隐的心痛。到淄博工作后,人民公园人工湖东畔的那几株玉兰,是我每个春天都会去留恋几天的圣地,在附近几方太湖石的清冷严峻的映衬下,灿烂纯粹的玉兰焕发出别样的清纯与飘逸。

而海棠进入我的视野,则是15年前,那时我已人到中年了。大约2000年前后,淄博晚报搬到开发区办公,办公楼北边的院子里,种了一圈西府海棠,每到春天,绿叶掩映花满枝头的时候,我都会特意到院子里逗留一番,那种心醉神迷的美丽让我至今无法忘怀。

后来,我得知,这种西府海棠,与盛开在周总理故居西花厅的海棠是一个品种,“开白花的结红海棠,开红花的结黄海棠,”当然,我见到的海棠都是不结果的,所以,我也无缘印证这满树海棠花结果后的盛景了。

在我的心目中,海棠是花中君子,她的美灿烂而含蓄,热烈而婉约,既形象地诠释了“兄友弟恭”的“悌道”,又隐隐演绎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恕道”,确实称得上“姿容优雅 品格高贵”:在花蕾初绽之前,海棠就把点缀的绿叶缀满枝头,在我看来,海棠花最美的时候,是花蕊将开未开时,绿叶满枝头,含苞待放的海棠花蕊,仿佛一颗颗红色的珍珠,摇曳在满树的绿叶之中,将花中君子的内涵诠释得尽善尽美。而当海棠花盛开,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绿叶,不仅没有丝毫的喧宾夺主,反而将娇艳的海棠花忖托得越发鲜艳美丽。这也可以理解,东坡先生何以如此钟爱海棠,写下咏花名句:“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绿叶红花相互珍惜,海棠让花的盛开变成一次亲情的绽放,在万紫千红的春天里,海棠花让人们在赏花的同时体会到了生命的代谢,是令人肃然起敬的个例,她能够成为周总理最喜爱的花儿,我想,其中的个中三味,也许不是我们普通人轻易能够领悟的。

尤其是微信横行的当下,赏花已成为一种过客匆匆的自拍游戏,那些樱花般浓妆艳抹的美丽,自然特别适合现代人空虚而浮躁的心灵世界。

但其实,赏花是一种与自然万物通灵般的感悟,她需要人们怀着虔诚的心去领悟一年一度的花语世界,需要人放空自己的心灵,让花走进自己的灵魂,在绿叶红花间寻找到生命的某种真谛。

不过,海棠与世俗的不合拍,当然也不是从今天开始的,即便在古代,海棠也不是太着名的花,比起梅花、牡丹,她大约也只能算一个“大隐隐于市”的花中隐士。有东坡先生的诗为证,因为诗题也是解释吟咏的由来,所以一并引用:“《寓居定惠院之东,杂花满山,有海棠一株,土人不知贵也》

江城地瘴蕃草木,只有名花苦幽独。嫣然一笑竹篱间,桃李漫山总粗俗。也知造物有深意,故遣佳人在空谷。自然富贵出天姿,不待金盘荐华屋……”

东坡的诗作于大约一千年前,现代人经常出口就“千年等一回”,其实一千年,在人生的履历中,还是相当漫长的,以中国历史来计量,就走过了宋、元、明、清、民国和新中国6个朝代。岁月的变迁中,樱花在眼下火得开遍神州,尽人皆知。而海棠还是一千年前的模样,境遇似乎比当年还要差一些:寂寞地在城乡山野的某个角落,优雅地盛开,孤独地凋谢。所以,我重复一遍东坡的话:“杂花满山,有海棠一株,土人不知贵也。”……

海棠花开

文/周玉荣

仲春二月,花事繁盛。

外出办事,在一条路上,细雨微茫中,看见它静静立在路边,一个个花苞窝在枝头。雨水清寒,天地微茫间,那红艳的一树,格外惹人注意。像馒头上的那点红,不由人生出喜悦之心,是浮世里的清欢。

又一天,湖边散步,看见它或者一棵,或者一排,长在湖边上。枝丫上有花苞窝着,也有半开或全开的。新叶柔嫩,点缀在中间。郎朗春光里,一棵树或者几十棵树,忽然青翠粉嫩地立在你跟前,整个人忽然就被击中了,身体里有一种东西涌上来,柔软和漫漶,像清水在流动,日光照影里,水流潺潺。

友人说,这花叫海棠。上网做功课,才知海棠种类很多,西府海棠、垂丝海棠、贴梗海棠和木瓜海棠。对照花叶枝型,湖边栽种的是垂丝海棠。湖边每隔十几米,就栽了一排。垂丝海棠盛开的时候,迅速而盛大。从花开枝头到满树繁花,不过几日,花儿一朵压着一朵开,朵朵相接,树树粉红。立在花间,花影照眼,只觉繁花似锦,有无限的春意在里头。远处看,就像天上扯下来的云霞,立在湖畔上似得。一棵有一棵的容颜姿态,一排有一排的诗意阵仗。

一日,在网上看宋代的《海棠蛱蝶图》,绢本设色的底子上,一支海棠弯曲地立在画面上,花朵俯仰向背,叶片翻卷辗转,那样的姿态,是风的杰作。南风知我意,风在海棠上,海棠在纸上,还有在花枝间飞舞的蛱蝶。斗方的纸上,春风盈盈,春色千年如许。可惜画的作者不详,时间湮灭了个体的人,他的才情与情怀却在笔墨里活着,长久而坚韧。高山流水,在错落的时空里,如遇知音。

又一日,走在花下,想起那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想来那陌上,除了樱花桃花李花,一定也有这海棠吧。这些花儿约好了,在春天一起盛开,开在陌上,开成一条通往心灵和远方的路,向一个男人,一个胸怀天下的王者展示着春天的美学,以及春天无与伦比的意义。果真,王者如他,也被召唤和归降了。想象着,他卸下盔甲,解下佩剑,走进书房,提笔给回娘家的夫人写信,那心底的脉脉情深,经由笔底,在墨香的纸上,开出一朵花来,在岁月里恒久流芳,华丽了多少时光。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缓缓归,仿佛木心的《从前慢》: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你锁了/人家就懂了。现在的人太急了,耳目声色都急。多少次看见,散步的人走到海棠树下,匆匆看几眼,然后拿出手机,忙着自拍或他拍。没有人停下来,真正欣赏一朵花的灵魂。张爱玲说,人生有三恨:一恨海棠无香,二恨鲥鱼多刺,三恨红楼梦未完。海棠无香,海棠树下,谁知道它的遗憾。

海棠花又叫解语花。解语,谁又是海棠的解语人,谁又是谁的解语人。

转眼几天再去,海棠花已全然不见。树叶长势正盛,新绿汹涌,一树树海棠正往繁荫深处走,春意愈深,已然有初夏的意思了。

致敬,海棠松

文/程云海

这是一棵羸弱的小松树。它生长在光秃秃的岩石缝隙里,那缝隙仅有一指宽,远看像一个微微张开的小嘴,可怜兮兮地向谁求告着什么。

树只有一米上下吧,枝杈稀疏地生长着,叶子不多,每一片针形叶子都收敛着,仿若蜷曲在母亲身边的孩子,或许它们生来就理解了生活的艰辛,母亲树的不易。与身旁那些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的巍峨而立,相形之下,这株小树越发让人同情。

它同样渴望让自己长得亭亭玉立或高大伟岸,引来俊鸟栖息,喜鹊登枝,有可能还会松塔满枝,小松鼠叽叽喳喳唱着歌爬上爬下……然而,是一阵风让它有了此刻的命运,它想抗争,狭小的石缝却阻住了路,只有顺势而长才能让生命之花绽放。忍受雷鸣电闪,狂风暴雪,在春夏秋冬四季轮回中挣扎着,它拦住雨,挽过风……更多的时候是静静地等待,轻轻地面对,以一颗坚忍之心期待着生命的馈赠……

海棠山邱智勇先生介绍说,这棵小松树叫可怜松,已愈百年,每年只能生长一点点,仰赖风吹进岩缝的尘土和雨露的滋润。游人是不可以浇水的,否则会将那点泥土冲走,那它的命也就保不住了……只有等到哪一天它破石而出,与石头同归于尽,它的生命也就终结了。

我的心隐隐地痛,为那块给它掩风挡雨的石,更为这弱小的松,似乎我已亲见了那石裂树殒的惨烈,似乎听见那生命之树终止时的呻吟。似乎我已与这石、这松有了潜意识里的什么牵连!

抬起头,目光向远,群山起伏,林木丰茂。这成千上万形状各异的树是否每一株都有着自己的故事,这每一处山石是否都留下着历史的足迹?

在闲聊中得知邱志勇已在海棠山AAAA风景区工作几十年了,对这里的每块石、每棵树都如数家珍,他那一头乱发仿佛树的枝枝叶叶,那沧桑的脸似乎是树的干和皮,他的目光正穿透岩石,直指峰顶!

我的眼目似有热热的暖流涌动,为这座海棠山,为这一棵棵倔傲不屈的树,更为这里生活的每一个人!

海棠依旧红

文/youjianhuanghuakai

摘要:一个中学生在心灵路程,失去妈妈,怀念,不抱希望,突然出现,绝望,憎恨,后来释然,海棠依旧红是风风雨雨,时间沧海,人间情谊不变。

海棠依旧红

我恨,恨这个世界,恨我爸,更狠我妈。

我曾经想,如果有机会见到我妈,最想干的事是掴她几耳光,生我,不养我,还远走他乡,了无踪迹。

在我内心深处,特别渴望母爱,渴望母亲疼爱的感觉,看到,有孩子依偎妈妈怀里,我眼睛总觉不够使唤,心里暖融融又寒意彻骨。

“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每一次听到,唱到《世上只有妈妈好》,眼泪总不争气滚落。

我变得偏狭,变得喜怒无常,变得霸道蛮横无理,变得仇恨一切。

所有都是因为妈妈在我刚刚记事时,离开我们,走出我的视线。

我其实是个活波开朗,爱说爱笑爱跳舞的女孩,小学二三年老师一直夸我乐感好,舞姿优美,说我长大是个人才。

美梦终止在妈妈离开家,曾经圆满幸福生活成为支离破碎残阳,我的阳光明媚时光,渐成暗淡无光浮云。

我不在表现自己,不在积极向上,不在跳舞,不在努力学习。

我由优等生降为中差生。

以前我柔弱,温情,现在冷酷无情,没有人敢惹我,惹我的下场会很遭,我可以一个人查杀一群人围攻,更别说单打独斗,我虽称不上校霸,做不到御姐地位,很多人对我恭恭敬敬倒是真真切切的,特别是校园里一群游手好闲之流,我不和他他她们结盟,不加入他她们所谓组织,虽被多次邀请,我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时隔多年,跌跌撞撞进入中学,我已经麻木,忘记了妈妈这个字眼,不再期望母爱从天上下界人间。

那一天与每一个一天没有两样,心依然,走到村口,有人好像很暧昧的笑,我的冷大家习以为常,村里人不惹我,我不惹他们。是个阴天,太阳在中午时一晃,又进去了,可能觉得打声招呼,不如回去呼呼大睡,等到酒足饭饱再来倾情温柔体贴,我在中午回家吃饭时,一切如常。

下午放学,路上磨磨唧唧,到家已接近黄昏时分,停了一辆车,在我家是稀有,我加快脚步,家里多了一些人,一个中年妇女格外惹眼,穿着打扮显着富贵,说话声音好听,普通话夹杂方言,我观察很久,她们和爸一直说话,并没有注意我在身旁听,我听到了那个时尚女人叫我小名,并要带我走,我说“不,你谁呀!在我家指手划脚,想干嘛呢?”他们看到我,那个女人,很激动的哭泣说“青青,是你吗?我好想你,我是***妈,我一直在找你”。

我的第一感觉是疯子,第二感觉是我妈回来了,第三感觉是滚一边去,第四感觉是我有妈还在,第五感觉是我恨死你了。

我冷冷地说“我妈死了,我没有妈”。

我逃离现场,躲开人们,心却不能平静,那种渴望又排斥,又爱又恨,又惊又喜,五味杂陈一齐涌上心头,我的坚强与懦弱,冰冷与柔情,坚韧与脆弱一时之间汇聚身心。

在我特别希望时,是失望回答;在我早已失望时,却给我希望,是时候,不是时候,恰当,不恰当?

我是不会认的,我会认吗?心里百千声音,百千情愫疯狂生长。

我很想找个人倾诉,翻遍通讯录,发现一个人都不是对象;很想网上说说,害怕心里的伤被晒出,以后自己盔甲会被卸去,终于找到一个人,是我值得信赖的,我问她“我可以认我妈妈吗?那个很早抛弃我,不管不问我,现在却要认我的亲妈吗?”

回复“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别离原因有种种,可解释原因有种种,唯一无法更改的是———血缘亲情,割不断,理还乱,长大以后,你会明白真实,会懂得离散聚合非常人可把握”。

品味许久,思考许多,权衡轻重缓急,我决定认她————我的妈妈。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心中的绿

文/吴文奎

很少有人不爱枝头娇艳欲滴的鲜花,每当花开的时候,定会有不少人为之驻足停留。而并非我标新立异,我却十分喜爱枝头浓绿的叶子。

那还是以前在北方的时候了,我家门前有一株好大的海棠。春天正是海棠花开的正欢的时候。每每有人经过,都忍不住要瞅上几眼。海棠花是热烈的,它的花瓣一团团、一簇簇的包围着花蕊,像喷泉似的喷洒出饱满的花。花朵紧密的靠在一起,像一群天真无垢的女孩子,笑着,拥着,吻着,戏着。火热的海棠花开着,接受着人们不绝于耳的赞赏。却唯独不见了叶子。我知道,叶子早已掩埋进了土里。

海棠的叶子并不出奇,相比起海棠花,叶子真是在单调不过了。海棠叶在冬天还没有完全过去的时候就发了芽,不经意的,一点一点地就悄悄长大了。它们像一个个胆小谨慎的小精灵,默默的注视着大地,欣然迎接着每天的太阳。这是一群多么可爱的小精灵!过不久,海棠的花苞冒了出来,叶子就会渐渐飘零。再过些日子,花开了,人们只会欣赏热烈的海棠,而忘记了那些叶子。不知为什么,我心了有股莫名的惆怅,也许在为海棠感到委屈。

我想,美丽的花是叶子的想象,是叶子用辛苦所打造的甜美的事业。花在盛开,叶子就在沉醉。花开得愈美,叶子愈是用自己的生命来滋润了根,根努力的汲取叶子提供的养分,哺育了枝头明艳的花。也许,它也曾困惑过,抱怨过,惆怅过,但却从来没有放弃过。是什么支撑着叶子一直这么默默奉献?是生命的希望。正是生命的希望使叶子毫不留恋的飘零,用自己的身体,把希望留给了花。来年,树上还会冒出新的叶芽,它们还会一点点长大,成熟,再飘零,还会上演同样平凡而又动人的故事。这一抹绿,将会永远留在我的心中。

此时,我丝毫不为海棠叶感到惆怅了,我懂得了它们,似乎我还能听见它们在对我诉说着什么。我看了看枝头依旧可爱的海棠花,又低头想象着泥土中深埋的叶子,笑了。

朋友,当你为枝头娇艳欲滴的鲜花而赞叹的时候,可曾想到那也许已经深深掩埋的在泥土中,奉献着自己的绿叶?

海棠开 胭脂色

文/张梅

久雨之后,天说晴就晴。阳光倾泻下来——在一株海棠这儿,初春的景致一下子华美起来。

在临水的石径边,只这一棵,生得低矮,却也枝干遒劲,最惹眼的贴在枝上的花朵,红到浓情处,似乎一点儿也不内敛了,一个劲儿簇拥着开。宋代诗人陈与义说它们是“海棠不惜胭脂色”,的确是这样的不惜,对着初来乍到的春,一见钟情,痴痴地捧出红艳的情怀。还有无数的花苞,就像是无限美意,欲说还止,小蕾深藏数点红,就这样次第开下去,有绵延不息的美好。

苏州一带糕点中有名曰海棠糕的,小镇没有,有的是手推车上的梅花糕,与海棠糕有异曲同工之韵。常常是被烘烤的香气吸引,看卖糕的老人从模子里倒出花朵状的梅花糕,当然不是梅花的香气,是平易近人的烤面香和红豆香,盈盈一握,趁着热气咬开,香得峰回路转。身后新出炉的糕香,飘过小镇暮色初起的街道。海棠糕是否更为旖旎?臆想有一天,在苏州的小巷,或乌篷船划过的绍兴,与海棠糕邂逅,品味一番干净又缠绵的香气。画家张大千曾画过一幅《海棠春睡图》,看画名,以为妖娆无比,等看到画面,只一枝海棠斜逸,枝上几丛红意。画家的这幅遗作画的本是艳丽的海棠,却风日洒然,透出苍凉静穆。画家题词中说自己,病缠身,眼昏手掣,以这幅海棠图表达对家乡和老友的思念,这一腔情愫,就是一枝傲春的海棠。人们都知霜雪无情,而春光中的凋谢和更替更是化岁月之侵于无形,昨日还是繁花满枝,今晨就零落风雨中。抑或,这枝赠友的海棠,是大师留给我们美好的背影。有的生命,让人回味时,有着无限的韵味。

我们的光阴,也似这花瓣坠地。时光会老,无路可逃,暮春的园中,再从海棠花下过,绿肥红瘦,低头细看,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碎红点点,那是海棠开到极致后飘落的花瓣。一缕香魂随春去,只是不知,今人有没有像东坡居士,月沉夜深,担忧花儿睡去,执烛相照?其实诗人对于海棠真是一往情深,谪居黄州时,日子过得是“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哪怕海棠开在竹篱间,也视为嫣然一笑,在诗人眼里,海棠犹如一位红颜知己,连桃李满山都显得粗俗。

在他谪居的定惠院东小山上,有一株开得繁茂的海棠,诗人携客置酒,数醉其下。他有一首诗,题目就叫《寓居定惠院之东,杂花满山,有海棠一株,土人不知贵也》,题目这么长,酣畅淋漓,毫不遮掩海棠在自己心中的分量,而海棠满枝,开就开个痛快,诗人吟诗醉酒,哪怕人生也有不称意!

海棠花开了

文/静晚秋

迎着风的清徐,穿行在早春的花海里,这是一种多么美的享受。经过了一个冬季的隐忍,该是芳菲的季节了,玉兰花已经千疮百孔的残去了,这时的桃李竞香浓的时候,看看海棠花吧,一枝独秀的粉色世界里,如期而至的满树红颜,才是真正的繁华。

我的苗圃,是一个世外桃源,我最钟情于海棠花的春季。没有了冬衣的束缚,我可以在暖阳里静静的欣赏,这一片属于我的芳菲季节。苗圃,是个幽静的地方,没有景区里的人行繁杂,这里有着原始的田野味道,那是一份独到的享受,与花香一起,陶醉的自我翩飞。

从早晨的曦彩开始,露珠已经洗过了花颜的美丽,娇艳欲滴的花枝,抖落着媚眼里水滴。此时,花香还在清煮着花蕊里的情绪,那些淡雅的味觉,勾引着我们的鼻子,去寻问,那些心胸里的思绪,晶莹而闪烁着,快乐的事。

在海棠的世界里,她的花朵几乎是同时开放的,先后的次序,非常紧凑。她不像别的花朵,开来的次序分别比较大,一边落花,一边又在陆续开着花颜的维美。而海棠的花期,是让我眷守的理由,很简单,一片粉红的花海,满树的争艳,

当霞光的外衣退去,剩下的是花容红晕时,花香也就浓烈起来了,萦绕着鼻子的香甜,不仅抒怀,也尽是买醉的理由了。早起的蜂蜜,已经在我之前,嗡嗡的在工作岗位上了。这是一个丰收的早春,海棠的美色,不仅是倾倒众生的红颜丽裙,更是,这香甜的美味,花蜜,酿在心房里的珠泪。

面对着花海般的海棠,你还想要得到什么。这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境地,一个人在这里是静心的修为,我自然除了陶醉之外,还有一层生活的收获,花海的越是美丽,她的生长就是越快,她的生长,会给我带来更大的升值空间,而我,愿意留着海棠,年年开花的春天,有一种陪伴。

海棠的花开了,叶子也开始了生长,嫩叶子是红色背面,绿色正面的,尖尖的叶尖儿,还躲在花的背后,没有一完整成长,一片叶,只是一个探春的露头,露珠不会抛下它的,凝集在她的头顶上,像极了明眸的神韵,默默的无语,却是有神的一笔。

春天,没有什么可以计较的,孟春的风景,不必去介意,有太多的失去与错过,有一种情醉,有一份收留便是这个春天的维美拥有了。我站在海棠树的春天里,和阳光,春风,明露一起分享着,她的娇艳、粉色,已是一份足够了的生活。

春风,此刻也应该是醉了吧,轻轻徐徐的唯唯诺诺,牵绊在花枝里,又轻抚着的耳际,又是在轻轻的述说,春季的妩媚,别再错过了情感的释放,我当让不会错过,因为这是我的世界,一个与世无争的空间,在我自己的时间里来临,我愿望里不是太多的负累,而是,与花而眠,伴花而生的欢喜。

我的双手是沾满泥土的,漂流着一股泥土的醇华飞芳,我情愿泥土里的春繁,而不愿意城市里的繁华浸染,我喜欢在荒野里的春色独在。所以,我在一个独孤的空间,建一座,属于我的苗圃,我的春天,我的维美花海,这就是我的生活了。

就在海棠花开的最浓烈的时候,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来的最是时候,没有风花雪月的前提,却有着风花雪月的情诗,我在这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里,相遇的味道,流落在花径悠闲的春季。

来年,与世无争,来年,我还在海棠花开的时节,问春的美。

海棠折

文/蔡楠

我是那株海棠,那株长在万岁山寿皇亭旁的海棠树。甲申年3月19日凌晨,崇祯皇帝吊死在我对面那棵歪斜的老槐树上。我的身体同时也不堪重负摇摇欲折。老太监王承恩没有拦住他的主子。他向那棵槐树三拜九叩之后,也哆哆嗦嗦地把自己挂在了我的枝头。这根树枝被王承恩的身子压低了,抻长了,挤柔了,缠绕上了那棵老槐树,遮住了崇祯未戴冠冕的头和脸,当然还有他纷乱至极的长发。

我是在崇祯即位的第二天被王承恩种在这里的。那天王承恩最后一次以信王府掌管太监的身份带着新皇帝出了宫。那时,刚刚由信王爷成为万岁爷的崇祯才17岁。他是健步如飞攀上万岁山的。他把王承恩远远地甩在了半山腰。当崇祯从山顶上看罢整个京城的全景折回来的时候,他看见王承恩在摸着那棵歪斜的老槐树发呆。崇祯啪地拍了一下王承恩的屁股,笑嘻嘻地问,怎么了王承恩?你带朕出来,就是为了在这里想心事?快告诉朕,你有什么心事?莫不是看中了哪位宫女?王承恩转过身来对着皇帝,崇祯看到了他的满脸泪水。泪水流到了王承恩的嘴里,又在他的舌尖上流了出来,流出来的还有王承恩的呜咽,皇上,你打出生我就跟着你,17年了,你还不了解我?我没有啊皇上,没有那个本事了。我是看着这棵槐树可怜啊,孤零零的,就它自己长在这半山腰,没个人陪伴,我难受啊——

这好办,你再种上一棵新槐不就成了吗?崇祯也拽拽那个歪斜的槐树枝撇嘴道,我还以为多大个事呢!

不,我不种槐树!

那你种啥?

海棠!王承恩用长袖擦干了泪水。我要做株海棠,守护着这棵老槐树!

那朕就是这棵老槐树了?好你老小子,朕就是这样一棵歪脖树吗?

不,这不是歪脖树,这是俯瞰京城,深入民间的你啊——

崇祯就笑了,一排年轻的牙齿,白亮亮的,如镜子,折射出了老槐树和王承恩的影子。

就这样,王承恩从后花园里找到了躺在墙角一隅的我,把我挖出来,弄到了寿皇亭旁。我就成了槐树的影子。

当然,王承恩也成了崇祯的影子。

本来,王承恩是魏忠贤的影子的。尽管他是信王府的掌管太监,但这不影响他成为魏忠贤的影子。王承恩是不甘愿一辈子做个王府的太监的,他的理想是做个皇宫的太监。一开始,他知道魏忠贤能帮他实现这个梦。因为魏忠贤是天启皇帝朱由校的红人,是九千岁,或者说是准万岁。魏忠贤说什么,天启帝都会准奏的。这和万岁有什么区别吗?所以信王府的一切都在王承恩的掌管之中,当然也在魏忠贤的掌管之中。

但魏忠贤和万岁爷还是有区别的。当然他和皇亲也有区别。天启帝命短,在24岁上就突然驾崩了。天启帝没有子嗣。魏忠贤也没有成为皇上。倒是从不敢做皇帝梦的朱由检意外地当了皇上。朱由检就是崇祯帝。王承恩知道他的梦想又有了新的寄托。所以,魏忠贤的影子就变成了崇祯的影子。

崇祯其实是个很厉害的皇帝。他在王承恩帮助下,铲除魏忠贤的事情做得漂亮极了。他先是让兵部尚书崔呈秀交出兵权,斩断了魏的臂膀,接着又借嘉兴贡生钱嘉征上疏列举魏忠贤的“十大罪状”,逼魏忠贤病退。最后,又将他发配到凤阳祖陵。不久,就传来了他与老婆客氏双双自杀的消息。这还不算完,在王承恩的建议下,崇祯又对他们的尸体处以“凌迟”。

崇祯羽翼丰满起来。影子王承恩也开始了飞翔的岁月。他顺理成章地当上了司礼监太监。那是皇宫最大的太监,最高的职位了。

就在王承恩当上司礼监太监以后,他又一次来到了寿皇亭。这回他没有发呆,而是一下子攀上了那棵老槐树上,摇晃着他的枝杈,叶片就在京城火辣的阳光里纷纷飘落下来。王承恩也如一片落叶从老槐树上飘落下来,他走到我身边,紧紧地抱住了我。我年轻的身体就感受到了他激烈的心跳。

之后,他就回了河北邢州老家省亲。去了整整一个夏日,直到秋天才被崇祯召回。

回宫之后,他把一个绝色的女人带到了崇祯的面前,那个人名叫陈圆圆。

之后的事情后人都知道了,崇祯没有宠幸陈圆圆,而是把她赏给了吴三桂。吴三桂带着那颗被美人熏醉了的心去了山海关,做了总兵,抵挡着满清的铁蹄。

可是,后来的李自成呢?却无人抵挡。王承恩写了血书,让手下人送至各省总兵,也无人前来救应。城内鼠疫,将士无力作战,皇帝身边的心腹一个个投降了闯王。杜勋献了宣府,曹化淳献了彰义门。李自成长驱直入,潮水一样卷进了紫禁城。紫禁城成了李自成的紫禁城。

其实,王承恩是有机会离开崇祯,逃出紫禁城的。那时候吴三桂还没有投降清兵。至少他可以去找吴三桂。但他没有,他就紧随崇祯,来到了万岁山,来到了寿皇亭,在我的默默注视下,走向了他们注定的结局。崇祯背对着他的大明王朝,王承恩面对着他侍奉了35年的崇祯。

令后人没有想到的是王承恩竟然死在了自己栽种的海棠树上。

后人没有想到的事情还有一桩,就是王承恩根本不是人们想象的太监,他其实还是个真男人,他有后代,他的后代至今已经到了23代了。他的家族也已经发展到了一万多人了。

他在那个回家省亲的夏日完了婚。

这不是我杜撰的,这是王承恩的后人来到我面前,把这些事情刻在我的身上的。刻录日期是2013年1月1日。

就是说,我还活着?对,活得很好。至少我活在世人心中。

春花次第开

文/宋尚明

若说赏花,我最喜欢的是春花,喜欢它的热烈、洁净,万物之中,毫不掩遮,比如紫叶李,比如美人梅。紫叶李开花并不太早,还在连翘开花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它了,没见枝头有什么花苞。那几天,人们争相在连翘花边拍照,蜜蜂还在金黄的花朵中奔忙,不过一两天时间,紫叶李的枝头便倏然亮了,一朵朵花呼啦涌了出来,像落了满树的雪蝶。

曾经走到紫叶李附近,去捕捉掺杂在风中的香气。远离了梅花的粉红和连翘的金黄,它们是那片花树里的国王。金黄色的连翘是成片成片的,低而矮,紧邻连翘的是一片罗汉竹,初春的竹老气横秋,春天的花和它搭配起来才略显精神。它不开花,绿意也不深浓,只会冷眼观看身旁的花丛,看花们次第盛开,陶醉于春日,邂逅爱情。它只关心自己拔节,在地下伸展、盘根。或许几年之后,这里将是一个罗汉竹的庞大族系,就看强大的连翘和蔷薇的花阵,给不给它扩大族群的机会。

然后是美人梅、海棠。其实在两种花中,海棠是开得较晚的一种,先于春天开放的是美人梅,它的盛开踏着北方季风的节奏。它的花朵粉红,像古时女子华美的裙,我在识花软件上搜到的海棠名叫“垂丝海棠”。比起美人梅,垂丝海棠开得更娇艳些,而美人梅则开得清新脱俗。美人梅每花开一片,大地上就仿佛多了一捧水红的丝绸和粉红的胭脂。

虽然属于梅花的一种,但美人梅比梅花开得略迟,从我居住的四楼的窗台向花园望去,在连翘花开过几天之后,粉红的美人梅才在某个温暖的早上,从连翘和罗汉竹的花丛里露出半个身影。那是一张美丽的面颊,它的出现让春色显得更加醒目。或许它置身的地方更远,看去景物稍显朦胧,而园中的花,却是层次分明。

而这时,蔷薇在花丛中鲜活起来,所有的枝都披满了叶,朝着身边更高的枝干攀缘而升。叶片的绿,终于把连翘的花给比下去了,原来黄橙橙一片,现在是叶和花各占一半,况且还有美人梅、紫叶李和垂丝海棠的点缀,更觉春光灿烂,生机无限。我常有把美人梅带回家去的欲望,慢慢品赏,然而终是没舍得折下一枝。我觉得,美人梅的花都是一张女人的面,一个美颜的少妇,欢笑着的女性,她是不堪让人折的,也不肯让人去折,她的欢笑里充满了勇敢、淳朴和良善。

紫红色的玉兰花比白色的玉兰花开得稍晚,白玉兰花是在二月底就开了,三月上旬它们还在,转眼月底,它们都无影无踪。紫玉兰花就种在我家楼下,每天下楼,我都抬头观望,无论是远看还是近观,它的芳香都不离左右。花虽然醒目,但是并不张扬,开得很含蓄,远远看去,有的像白鸽,展翅欲飞,有的舒展自如,气质高贵。这所有的花都香,只是我感到,白天的香气并不那么浓,只有黄昏后,所有的花香才散发出来,在空气中四处流淌,无所约束。我喜欢在傍晚的花树下走来走去,脚下的石板路一节节平展铺开,双脚每迈出一节,都仿佛有花香扑了过来,在身旁暗香浮动。

每天傍晚出来散步,一边是修长的青竹,一边是缤纷的花开。在这里,你只想在多种花之间深深地品味,轻轻地嗅闻,用鼻息触摸它的花蕊,接受它的问候。四月的春光下,所有的花枝都开始绿了,连翘也长出了新叶,不再仅以金黄引领天下,绿叶初萌,美丽的花瓣开始落了,纷纷飘落地上,遮住了坑凹不平的地面,你分不清哪是树冠落下的旧颜,哪是地面新生的容貌。

假如美人梅和紫叶李生长在一起,你的判断力就完了,你不知道哪一种花香来自美人梅,哪一种来自紫叶李。黄昏里,我只想出门疾步行走,好在累极的时候,躺在床上不致失眠。但是花香又吸引了我,令我神往。有一次,我梦见了紫荆花,它的花比美人梅花还要密实,一串一串的,攒在枝上。第二天,我发现它真的已经开了,玫瑰一样的色彩,满树嫣红。

爱上了红海棠

文/罗少斌

我养植的一株红海棠,原本花期是在四月天,却提前了近一个月,于三月上旬破苞绽放。我想,这一定是气温骤然升高的缘故,或是早春送给我的惊喜和希望。

那天买回便换了花盆,放在餐厅窗外花架上的显眼位置,之后便隔上几天往枝叶上喷些水儿。渐渐地,花蕾一天天长大成苞,花苞的基部长出两、三个披针形的托叶,花苞顶口裂现出几片红瓣,像是半露半掩的睡美人。

三月初以来,气温蹿升到二十七八度。那天早晨,我看到海棠有几朵开了花瓣,粉红鲜艳,有些少女怀春的娇羞。我情不自禁地叫起来:“海棠开花了!”惊得家人也来观望。看到花瓣迎风微微摇动,感觉像是向我招手致意,又像是显示它的芳姿,展现它的美丽。那一刻,我仿佛感受到苏东坡寓居黄州定惠院时看到海棠“嫣然一笑竹篱间…自然富贵出天姿”的那种心情。到第二天早晨,这海棠却已花开了半数,朵朵粉红,袅袅婷立,富贵又高雅,想必是一夜没有睡去,乘夜深人静时悄悄地开放,我不禁生些怜爱之情。对着《群芳谱》记载的海棠四品(即垂丝海棠、西府海棠、木瓜海棠和贴梗海棠),看我的这株,枝上有刺,花梗极短,花朵鲜润地紧贴在枝干上,像是贴梗海棠。我数了数,每个枝节上拥簇5至6个花朵或花苞,每朵有6至8个不等的花瓣,黄黄的花蕊齐刷刷有二三十根。我闻了闻,从花瓣到花蕊,没一点香气,但却丝毫没影响我对它的爱意,且有南宋诗人刘克庄那样的感受:“压倒群芳,天赋与、十分秾艳。娇嫩处、有情皆惜,无香何慊。”是啊,这么艳姿的花朵,楚楚有致,明媚动人,似乎看懂我的心思,无香又有何妨?

爱花自有惜花情。看天气预报,周末有一股冷空气伴着雨水从北向南袭来,我几回犹豫该不该把海棠搬进室内。可想起它是南北都可种植生长的花木,是“来自天庭广寒宫的仙花”,也想起3个月前我在泰山石壁旁边见那片海棠迎风斗雪的情景,我才稍稍放下心来。到了周日,真的刮风降温了。一大早,我看海棠若无其事,且花满枝头,红艳欲滴,心里一阵窃喜,真是尽管“几阵夜来风”,但却尚未“吹千点”。早饭后,随着几阵风来,落下了一场疾雨。疾风骤雨很快过去了,我的海棠花朵却没有一点败落,相反却更加精神抖擞,鲜艳壮丽,看得我既高兴又心疼。此刻,我无法在我的记忆中搜寻出适合描写此情此景的文字,只能由衷地敬佩,并从中领悟到海棠的精神和内在美丽。

从此,我爱上了海棠,爱她的天姿富贵,爱她的红艳照人,更爱她的柔情傲骨!

梦中海棠

文/海棠依旧

你从遥远的天国,踏雪而来,为赴一个春天的约会;

你从婉约的诗韵,款款而行,为圆一个前世的相许;

穿越季节的轮回,是谁把千年的情怀,洒落在这塞北的荒野,

演绎一曲千年不变的缠绵咏叹?

-------题记

偶然路过别院,一院绿云蔓延,独见一株欲开的海棠,我一时为之惊愕驻足。"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说的就是那样似开非开、似语不语、将红未红、待香未香的一株海棠。藏在花心的蕊,初望这个纷纷扰扰,缠缠绵绵的红尘世界。没有冷颜,没有热面,竟只是一朵朵嫩嫩的,小小的,不动声色的花苞。一树的绿,一树无声的歌,一朵朵简简单单的海棠花苞,竟可以绘出多少形象之外的真、善、美啊!

想来平日里常从树下经过,竟从未曾留意过这株沉默的海棠。但这株海棠却在别院中悄然站成了春天最美的风景。在岁月的轮回中,这海棠曾以沧桑为饮,以年华果腹,以日月华光做锦衣华服。这该是一种怎样的忘我啊!没有阳光的时候,它自己便是阳光,没有快乐的时候,它自己便是快乐。我不禁惊叹,一株海棠里竟有那么完美自足的世界。这该是一种怎样的淡然啊!这种淡,许是人生最深的滋味吧!否则苏轼如何会有"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千古咏叹呢?"爱惜芳心莫轻吐,且教桃李闹春风。"这静默的海棠竟如此矜持,谦让。真可谓是"八百疏狂,敌不过一丝内敛;三千喧闹,大不过满怀岑寂。"

那天 又打树下经过,忽见树下落了几簇含苞待放的海棠。许是哪位调皮的孩童看了这满树深红的花苞,竟忍不住折了枝?让这将要怒放的生命,零零散散撒了一地。亦或是哪对深情的恋人,故意摘了去,把一朵朵海棠普成一曲曲最深情的祝福,洒落在彼此必经的路旁,轻轻悄悄地诉说着满怀的相思?我不得而知。小心的捡拾起那一串串将要怒放的生命,轻轻地把它捧在掌心。双手抚摸着那小小的花苞,如同抚摸一个春天的童话。舍不得它凋零于是将整簇的小花慢慢展开,放进宣纸,再小心翼翼地把它夹进书的扉页里。花瓣渗出的水分,把书洇出一块渍痕。我想,那该是海棠委屈的眼泪吧!而那些花苞也风干成一缕缕香魂,暗香里带着它对春天思念的味道。据说古人有花堪折时只须折,莫等无花空折枝的感慨,但真正爱花的人又怎舍得摧折这含泪娇羞的海棠?

昨夜春雨潇潇,今晨醒来,最惦念的竟还是院子里那株海棠。心疼那娇嫩的花苞是否经得住风雨 的侵袭?天一亮便匆匆来到海棠树下,微风摇曳中,青翠欲滴的绿叶间,掩映不住的竟是满树怒放的生命。千万朵海棠经历了风雨的洗礼,小小的花苞竟悄然绽放。颜色也由深红变得绯红,一树的花,上面的盛开,下面的待放,交织成深深浅浅的一块锦缎,婉约如亭亭的舞女的裙。这些娇艳的花朵,等不及与绿叶牵手,竞相挂满枝头。洒落在花瓣上的小雨滴,挂满了海棠娇羞的脸庞。那眉睫下的泪滴,刻满了对春的思念,凝固在这春色满园的美好时光里。

一阵微风拂过,花瓣纷纷飘零,任飘飞的花瓣零落在肩。轻拈一瓣,放于唇边,与它竟有一种前世相识的感觉 .看着满树怒放的生命,我心中竟有一种不能形容的感动。这千万朵海棠,贮蓄了一冬的期盼,不就是为了与春天履行这一世的约定吗?

捻一抹嫣红,携一袖花香,缝补进岁月的年轮,在迢迢的光阴里,一次次把虚幻的梦境堆积成一座世人无法撼动的山峰。这情景倒应了李清照的那句海棠吟:"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是啊0海棠依旧"淡淡的四个字袅娜地飘来,宛如一个从小楼阁榭中走出的素色女子,含眸秋韵,情深似潭,只一眼,便入了心。

一行行惜心怜爱, 一段段绕指柔情,一朵朵含泪海棠,在这不能凝固的美好时光里,拨动了谁心底的那泓止水,荡起了缠绵不休的涟漪,一圈又一圈绵延不断。

海棠依旧,人心依旧,你的脚下流淌的却已不是昨日的河流;

云水飘渺,誓语轻愁, 我可是那前世与你相约的素颜?

五百年,五百次的回眸,只为红尘有你默默守候。梦中海棠烂漫处,为你轻吟一曲阳春白雪,为你轻舞一支霓裳羽衣。今是而昨非般的依旧,如海棠开在流年的陌上,昭示着芳华易逝 ,红颜皓齿。花阴醉,帘卷西风去。花谢花飞花满天,红销香残有谁怜?纵是海棠三千树,终归飘落入泥行。前岁花开对君语,今日花开与君行。花开年年香满地,花落年年泪满园。

饮一杯香茗,搂一篮春风,捻一瓣飘落的嫣红。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自今意思谁能说 ,一片春心付海棠。可花儿无悔,人又何伤,不能凝固这美好时光。你的周围,我的四方,是否有人深情凝望?是否有人默默等待?是否有人如一株海棠?如若可以,宁愿一世相约;如若可以,宁愿一世相依;如若可以,宁愿一世守候;如若可以宁愿站成梦中你窗前那株静默的海棠!

海棠艳艳

文/路来森

海棠花,艳。尤其是“贴梗海棠”,颜色深红,散发着夺目的诱惑,在绿叶映衬之下,可谓赤烈。而“艳花无香”,所以,张爱玲有“三恨”,其中一“恨”即为:恨海棠无香。其实,这并非张爱玲的独家阐述,她也只是“拾人牙慧”罢了。此话真正的发明者,是宋代的彭渊才。宋人释惠洪《冷斋夜话》卷九记曰:“渊才迂阔好怪……又尝曰:‘吾平生无所恨,所恨者五事耳。’人问其故……乃答曰:‘第一恨鲥鱼多骨,第二恨金橘大酸,第三恨莼菜性冷,第四恨海棠无香,第五恨曾子固不能作诗。’闻者大笑。”

此后,承其续,相述者,多有其人。今人多认为是张爱玲的发明,盖是因了张爱玲名声过大,而世人又读书太少所致。

然则,关于“海棠无香”,李渔在《闲情偶寄》中却别有一解,他说:“‘海棠有色而无香’,此《春秋》责备贤者之法。否则无香者众,胡尽恕之,而独于海棠是咎?然吾又谓海棠不尽无香,香在隐约间,又不幸为色掩。”又曰:“吾欲证前人有色无香之说,执海棠之初放者嗅之,另有一种清芬,利于缓咀,而不易于猛嗅。使尽无香,则蜂蝶过门不入矣,何以郑谷《咏海棠》诗云:‘朝醉暮吟看不足,羡他蝴蝶宿深枝?’有香无香,当以蝶之去留为证。”

如此看来,海棠,并非无香,只是香味“隐约”,不事张扬而已。李渔亲历亲行,格物细致,或许是对的。

不过,纵是海棠确然“无香”,单是它那明艳之色,亦是足够可人了。

又是李渔:“春海棠颜色极佳,凡有园亭者不可不备。”确然如此,海棠花,以之装点庭院,大佳。

据说,老北京人于庭院中最是喜欢种植海棠,窗前、门边,每每栽植几株。老北京,古典、幽深,沧桑出一份沉厚的古韵;四合院,青砖黑瓦,朱门雕窗,亦是古色古香;想那春日和煦,晴天丽日之时,海棠花哗然开放,一树的红艳,为翠碧的叶片所映衬,相映成辉、成趣,满院艳色,流光溢彩,该是何等的绚烂而逼人?花开窗前,镂花木窗,洁白的道林纸上,疏影横斜,摇曳生姿,当又是别具一番风致。若然是于清晨,晨光清丽,人,站立庭院之中,赏一院海棠花开;花色艳艳,人在花中站,花在身边开,满目流红滴翠,心神醉意醺醺,又该是何等的让人迷惑而沉陷?

此时,庭院深深,盛放的海棠花也仿佛散溢着古典、沉厚的情韵——正是老北京的味道啊。

海棠招人喜爱,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海棠。相传,“诗圣”杜甫虽然诗作甚多,却独不见其咏海棠者;而且,杜甫居“草堂”时,曾于“草堂”周围广植花木,亦独不植海棠。原因据说是杜甫的母亲乳名“海棠”,杜甫避其讳。王禹偁《诗话》云:“杜子美避地蜀中,未尝有一诗及海棠,以其生母名海棠也。”

一代“诗圣”,诗作中竟然无一咏海棠者,未免叫人略生遗憾。所以,唐诗人郑谷,就有《蜀中赏海棠》诗云:“浓淡芳春满蜀乡,半随风雨断莺肠。浣花溪上堪惆怅,子美无心为发扬。”

其诗所表达的,正是一种淡淡的“遗憾”之情。

喜欢不喜欢,到底是人的事;海棠花,春事花发,红艳不改,大美依然……

花开人间

文/赵宝娣

进入春夏,我喜欢祖国南疆火红火红的木棉,热情、奔放、意境高远;喜欢洛阳城的牡丹,高贵、典雅、雍容华贵;喜欢天山顶上的雪莲,圣洁、高雅、纯洁心灵;更喜欢重庆潼南崇龛镇的千里油菜花,清丽、明朗、怡养性情。

家乡的海棠花园,是真正的鲜花烂漫的花园,波澜壮阔的花的海洋,超凡脱俗的人间仙境,美不胜收的花中天堂。初见海棠花,是在河北省下花园区表弟的新房院中。应表弟之邀,回到家乡参加表弟的婚礼,一进表弟家门,映入眼帘的是8棵含苞待放的海棠树,伴随着刚吐出新绿的嫩叶,海棠花氤氲着开满了枝头。一枝枝,火红火红的,灼人眼睛,撩人心弦;一树树,红云重重叠叠,飞焰欲横天,勾人魂魄。

我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围着这8棵树,左转右转,仰头俯首,远观近瞅,惊奇不已。

表弟拉我进屋,骄傲地告诉我,这是海棠树,是新娘子娘家的特产,如今新娘子家乡都叫她“发财树”,这8棵是新娘子的陪嫁树,寓意着新娘祈盼夫家大发财。

这美丽的“发财树”,开着这样漂亮的“幸福花”,你们的生活多么幸福!

新娘告诉我,她的家乡,距离下花园40公里的河北怀来小南辛堡镇,有着全国最着名的特产——八棱海棠。近年来,海棠业发展迅速,海棠园风光无限。此时,正在举办“海棠花节”。

美丽的海棠花牵着我的心,好客的家乡人挽着我的手。我来到了急切盼望中的海棠园。

驱车进入小南辛堡镇,远远看去,天地间一片火红,红得铺天盖地,红得蔚然壮观,像木棉一样意境高远,像牡丹一样雍容华贵。

小住海棠园,心也像海棠花一样,朗润起来。

慢慢地,应和着柔软的东风,那红云渐渐地退了,淡了;花瓣也颤微微地舒展开来;花的颜色先是淡红,再是淡粉;直至层层叠叠的花瓣完全绽放,露出有着金黄柱头的花蕊,花的颜色就变为纯白;白得耀眼,白得醒目,白得庄重,白得令人心动。

大朵大朵的海棠花雪白雪白地开着,冰清玉洁,摇曳生姿;花团锦簇压满枝头,葳葳蕤蕤缀满园林,活活泼泼开满山坡,俏俏皮皮扮靓村庄。微风过处,送来缕缕幽香,甜丝丝,沁人心脾;凉津津,销魂入骨。

氤氤氲氲的如丝细雨弥漫在空气中,浸润了花瓣。这时,有的花瓣,承受不住雨珠的重荷,开始坠落,一瓣,两瓣,千万瓣,悠悠地飘,缓缓地落,像白蝴蝶,像白精灵,像白色的雨帘,像列阵接受检验的空降兵;东风给她助力,她在空中旋舞着,翻飞着,带着使命般地吻向大地,天地间顿时连结成一片白色的奇观胜景。

朋友,倘若此时你伫立海棠园中,静静地观赏这如涌的花潮,不消片刻,你的头顶、眉尖、肩头、张开的手、臂上,都会落满洁白、轻盈的花瓣。你站在花的海洋中,美丽的花瓣簇拥着你。脚下,柔软的花瓣已经包裹住你的双脚。仰首,纷纷而落的花瓣还在你的全身披洒,亲吻着你的每一处肌肤。出神入化、超凡脱俗的境界,定会使你心旷神怡、飘飘欲仙……

美丽的“发财树”,漂亮的“幸福花”,你才是真正的人间仙境,花中天堂。

花季京城观海棠

文/方天泽

在阳春朗朗的日子,京城的玉兰、樱花、海棠、牡丹、郁金香纷纷登场,花香弥漫,这是最迷人的季节。

京城的海棠盛开时,几乎遍及每处园林,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携家人同去赏花,近年最烂漫的地方算是位于城北的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的“海棠花溪”,那里的海棠品种繁多,花树达几千株,从西到东沿水绵延十几公里。京城灿烂的四月,这里每天游人如织,男女老少趁春和景明,把赏花当作一大乐事。

一些画者找好角度和位置,静静地描摹着花的姿态,摄影人最是忙碌,寻找最佳视角和构图,年轻的大都用手机自拍,留住与繁花同在的青春和笑脸。

每年都来赏花,可年年都被这热烈葳蕤、如火如荼、如霜如雪的海棠所感动,摄住脚步。仰天顺着高大的海棠树的树冠望去,蓝天白云里布满鲜花,飘渺如梦,放眼顺着河水望去,静静的河水荡漾云天和花影,氤氲如歌。落花融着春水,闪烁流动,共同修饰京城的幽美的风景画,让人们享受画中的美丽错觉。

每朵海棠花都精致玲珑,像京城无声春的语言,表述一种梦想,每树海棠花都华贵雍容,像京城空间里图画,表达一种眷念。当徐风弹拨阑干的花枝,白色、粉色、红色的彩英缤纷,落在树下、草坪、石阶、溪水、瓦檐,到处堆着海棠的碎瓣,载着花瓣的河水如诗如画、如泣如诉,潆洄心间,让游人踏着这悠缓韵律,走向各自的美好。

久居城市的人们,心总不免被沉寂的情绪所困,一旦见到海棠这生命无拘无束的绽放,总会泛起对这大千世界的亲近、眷恋、憧憬之情,激起对生活的热爱。热烈的海棠花,总让我觉得,人的生命应如海棠,总该在该盛开的时候盛开,传递生命的自强和奔放,不该总是默默的。

在阳光和花香里徜徉,看这满园的海棠像春天敞开的胸怀,有多少生活的痛都可以被消纳,看这满园的海棠像讲述古都一段故事,有八百年的精彩和辉煌都重新浮现。元朝留给古都的痕迹已经不多了,只保留了一段老城墙,现遗存城外,昔日元朝土城的辉煌已不复存在,而明朝称“燕京八景”之一的“蓟门烟树”,虽现今只留土阜,林木却愈加葱茏繁茂。

转眼,京城春天来的快离开的也快,再从“海棠花溪”经过,看大片的海棠林兀自站立着,而海棠花香魂已化成树下的泥土,人们期待的夏日带来了盎然绿色,布置了京城的每条街巷、胡同、院落。

海棠花未眠

文/刘荒田

清晨六时,静,连鸟声也不好意思霸占整个郊野,只在栅栏上抛下几声啾啾,那是小山雀。也许是因为两只虎皮鹦鹉没来的缘故,小山雀不必嚷嚷,单是在桉树丛中起起落落,就搅出一个小规模的雨声簌簌的世界。松鼠照例表演空中走电线,无声无息。被松鼠一路胳肢的电线反而忍不住,要变作风里的琴弦。门前的小小风铃闷声不响,风太弱了。

今天是倾倒垃圾日,我把垃圾桶推到马路旁边去,过了中午,垃圾车会开来,伸出机械臂,把一个个塑料桶清空。我的天!垃圾桶隆隆滚过,我制造了类似春雷一般的音效!

其实寂静并非从此刻开始。我也早就“自然醒”了,那时才四点。随后,静由尚笼罩鱼肚白的远山蜿蜒而来。我在灯下读川端康成散文《花未眠》,开头一段是:“昨日一来到热海的旅馆,旅馆的人拿来了与壁龛里的花不同的海棠花。我太劳顿,早早就入睡了。凌晨四点醒来,发现海棠花未眠。”于是我研究起花的睡眠来。

按川康端成在此文的界定,花开曰“醒”,海棠之外,“有葫芦花和夜来香,也有牵牛花和合欢花,这些花差不多都是昼夜绽放的。”那么,何谓“睡眠”?众所周知的例子是睡莲,睡眠时花瓣向上竖起,闭合。白天盛开,是绝美的娇媚。查网上资料,川端康成指的是“昼夜绽放”的海棠花,作息时间和人类类似,白天“醒”时叶子上的小叶都舒展平坦,夜里就寝,小叶片成双结对地折合,酷似含羞草。蒲公英也这般。我愿意加入文学的因素,在川端康成的海棠花瓣洒上凌晨的露珠,露珠在星光或者晨曦里闪烁,这就是睁得溜圆的璀璨眸子。如此这般,“未眠”的花就神采奕奕了。当然,上述“睡”态是我们的肉眼可以见到的,如果拿上仪器作精密的检测,花朵睡与醒,表征肯定更多。据说有的花入睡后叶子的温度不一样。有的花爱午睡。

问题来了,对大多数花而言,开放就是“未眠”,那么,“睡眠”就成为伪命题。我今天在推垃圾桶之前,特地到后院去查看了。雪白的波斯菊从来没“睡”过,金黄的满天星、嫣红的虞美人和紫色的芍药也是。扶桑的花信已过,乌黑的枯瓣不是委地就是粘在枝桠,它们长睡不醒。那么,多情的苏东坡为海棠花而写的“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红烛照红妆”是多此一举了。而所谓“海棠春睡”,干脆是形容杨贵妃的惺忪之态的,和花的作息毫无干系。我从网上找出几幅“海棠春睡图”,连巨匠张大千之作在内,左看右看,找不出睡和醒的区别来。我既缺艺术的悟性,又未经植物学的专业训练,平庸之眼只及平面和表层。只是,如我这般归类为“凡俗”的人,也许占了世间多数。川端康成“凌晨四点的海棠花,应该说也是难能可贵的”一句,换为凌晨一点,下午五点,任何钟点,都不成问题,直到花瓣委地。

我毫无诗意地和垃圾桶打交道时,一脑子依然是花的“睡醒之辩”。从马路旁边往回走,瞥见左边人家的前院,木樨树下,一朵白花飘落,如此巨大,吓我一跳,定睛看,是一只白腹鸟从枝下飞下,姿势过分舒徐,引起我的误会。美丽的误会!鸟当了一回山寨版木樨花。同理,凭借好风,花也能够冒充飞鸟。如此说来,过分计较花的“睡眠”,未必不是多事。

家乡的海棠树

文/云昌明

我美丽的家乡在文昌,我住的小村庄屋前屋后,山上山下生长郁郁葱葱的海棠树。海棠树长成一片林海,秀丽的景观,铺展在我遥远岁月的瞳孔中。

海棠树是一种常绿灌木,也是一种经济林木,一年一开花一结果。寒气未尽,天微暖,每年的二、三月份,海棠树绽放着白色的花朵,宛如玉兰花,散发着醉人的清香,引来无数的蜜蜂和蝴蝶萦绕于花间。到八、九月份果子成熟,鸟儿和松鼠从远处来,到树上美餐一番。有的松鼠还口含着果子一树跳过一树,一山跳过一山,地上到处都是掉下来吃剩的果子核仁。由于雨量充沛,气候温和,土地湿润,地上的核仁很快生根发芽成小树苗,几年后便长成树木开花结果。鸟儿和松鼠被人们称为传播海棠种子的天使。它们把海棠种子带到村庄,带到森林,带到山坡,带到遥远的地方去,播种绿色的世界!

小的时候,我和村里几个小朋友一起放牛去山坡。每天吃完早餐,准备放牛出去,母亲早已为我准备好了的布袋和箩筐,等牛吃草饱后拴好牛,就到有海棠树的树底下去捡掉下来的海棠果。山坡上的海棠果比较容易捡,但比较少;山林里的海棠果比较多,但不容易捡,掉下来的海棠果往往被树叶遮盖,不易发现,有时被棘荆划破衣服。有时鸟儿和松鼠在树上吃果子,我们在树底下捡果子,掉下来的果子不偏不离打在我们的头上,我们互相暗示不要大声说话,生怕吓跑鸟儿和松鼠,我们静悄悄地捡。日落西山时,牵牛回家了,一袋袋一筐筐已经装满海棠果,沉甸甸的背不动,只好放在牛背上驮回来。回到家后,母亲看见了,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激动地说:“乖孩子,今天又捡很多了,快去洗手吃饭吧。”

海棠树的用途非常多。它有自然纹理花纹,纹理清晰﹑漂亮。它的木质非常坚硬,可制作牛车的,可作睡床、衣柜、椅子、八仙桌等家具。

海棠果可榨油。海棠油有些苦味,我们叫做苦油,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农村尚没有使用酒精、典酒,阉鸡、阉牛时,可用苦油和锅底的黑灰搅拌涂在动物的伤口上,有消炎、镇痛、愈合伤口的作用。除此之外,当时农村千家万户都点海棠油灯,从年三十一直点到正月十五(元宵节)。用空心灯芯或小绳索蘸油点着,不时挑拨灯芯才能继续点亮,否则会自动熄灭或风吹熄灭。海棠油也做机械的滑润油。真可谓,海棠油灯昏昏黄黄照亮东西南北,父母双亲辛辛苦苦熬过春夏秋冬。

在那个没有电灯照明的年代,母亲戴着深度的老花眼镜,那长满长茧的粗手拿着针钱,穿针引线在昏暗的海棠油灯下一针一线为子女缝补衣服。我隐约看见母亲的脸颊上布满了皱纹,头上增添了不少的银丝,父亲的脸上也刻满了岁月年轮,头发也白苍苍了。我深知,随着时光的流逝,岁月的推移,生活的艰辛,父母亲都变老了。

改革开放后,为了保护环境不受污染和绿色生态平衡,农村农民已经使用电灯照明,使用液化石油气作饭炒菜了,大部分的农民不烧柴了,也不点海棠油灯了。但海棠树有经济价值,一棵大的海棠树现在能卖上三、四百元。去年清明节,我回家祭祖时,看见海棠树被砍伐的多,移植的少了。海棠树越来越少了,有些地方连树根也被挖光了,所剩廖廖无几了。看看,看着,很心疼的啊。

进入新时代,逐步实现农村城镇一体化,高楼大厅、电灯电话、电气化等现带设备,一应俱全。家乡农村的旧风俗,春节和元宵节,虽然电灯照明,已不点海棠油灯了,但仍然点着煤油灯,电灯和煤油灯双灯照明,象征家旺福旺财旺人丁旺,图的是吉祥安康!

海棠树,美丽的海棠树,是一棵宝树,一棵恩树啊!人世沧桑,岁月已远,但你却永远葱茏在我记忆的版图中!

守望海棠

文/杨蕊

初春,你来到我的生命里;春末,你又走出了我的视线。春去春来,你成为了我守候的约定。

——题记

我实在忍不住要写出堆积在胸中的情感。

海棠,我钟情的恋人,我渴望走近的身旁,但怕惊扰了你的美梦。我手捧着你给我的滚烫诗句,在夜的背影里读了一遍又一遍。我只能在夜里来看你,白天人多嘴杂,我不想让世俗的风雨浸染了你高贵的气质。

海棠,我爱慕的人儿,我明白与你并肩行走的云儿会让你浪漫无比。他无心的投影落在你的心湖,会让你激荡起无数温暖的涟漪。可我担心哪天他没有了光就会消失在你的心湖,我舍不得你流泪。虽然我一无所有,但我的心田足以让你把根扎得更深。

嗅惯了你的芬芳,我在春的原野遇见你,你的裙摆飘过的地方,春意热闹非凡。揣在怀里的狗尾巴戒指又多了一些思念的褶皱,多想勇敢地送给你,但迟了,算了。你远走的背影伴随着浅浅的回眸而模糊在跫音寂静的巷口。

我时常张望你归来的方向,晨雾里的清脆歌声是从你的窗口飘来的吗?仿佛那古老的江南故事又复活了。我悄悄的躲在你的窗外赶走那些大声喧哗的人,告诉他们我的美人还未梳妆好。他们那些或者怀疑或者羡慕的眼神绕过窗户飘远了。

海棠,我守候的幸福。我知道你将在春光殆尽的时候又要离我而去,我不悲伤,不惊惶。对你每次深情的守候是我生命的延续,请让我剪一段你的芳香缝在袖口里,你就时时贴在我的手心里。

我不会自私的挽留你,或者把你囚禁在我的心里。我只想静静地凝望你清瘦的身影穿过朝霞,踏响草堆,隐没在夕阳里;只想远远地守护你五彩的嫁衣。

今晚夜色无光,还是我一个人,这次是来为你鉴别的。我先喝下这杯落满牵挂的美酒,就什么也不说了,我在这样寂寥的夜晚听了一夜的流水声。不知你有没有感觉到湖水长高了,原来这就是守望的力量。

今夜,这悠长的时光

文/深深的蓝

今夜,谁独自凭立雨窗,用幽怨的目光,犹自追忆着过往,那照彻了一个个故事的开始与结尾的月光。

涓涓溪水,隐隐远山,目睹过的欢娱似人间天堂。可谁记得山洼下那间茅草屋里,曾经被分别的泪水浸没,让悲伤在感觉的敏感中扩张。耳边幻起似箫声一般幽婉而绵长的清音,荡气回肠。

今夜,谁又让风雨化成一簇含泪海棠的渴望,独念缈水之归舟,将乌云妆点上孤帆的胸膛。

弹一支琵琶曲,伴清歌、对晚唱、供寂寞、观夕阳,为无情的流云妆点上迷人的霓裳。彻下一弯冷月的冰凉,张扬、惆怅,唱尽雪月风花,一夜癫狂。让风行走的声响,让雨敲打的节奏,挽回曾经欢好中忘情云雨的迷醉,记不起淫秽的画面与满足了的面庞。

今夜,谁为谁葬花三千,懒倚西风如凉,驻守流年,待容颜成旧,对月独垂花间泪,执扇歌尽红海棠。

今夜,谁为谁清泪沾裳,长立寒月如霜,归鸿照影,折尽杨柳赠相思,却总是堇色华服,垂帘清唱,待水阔山长,别后不知梦断肠。

今夜,谁在以泪水为镜,独自眺望遥远的北方。而那转瞬即逝的背影,却依然穿不过,今夜这悠长悠长的时光。

今夜,到底是谁,用一声无奈的叹息,悲桃花饮恨,哀玫瑰消亡,在落花瘦成一地相思之后,把思念深陷在那一片汪洋,把时间埋葬。

海棠睡未足

文/刘绍义

“海棠睡未足”,语出宋人释惠洪《冷斋夜话》。说唐明皇有一天登沉香亭,召太真妃,可太真妃酒醉未醒,高力士便让侍儿扶掖而至,唐明皇见太真妃醉颜残妆,鬓乱钗横,便笑着说:“岂妃子醉,直海棠睡未足耳!”

自古及今,海棠都是一种妖媚的花,特别是红色的海棠,简直就是美人着红装,再涂上胭脂敷上粉。但海棠不像桃花、杏花,妖媚并不风尘,它给人的感觉是端庄肃穆,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象。所以海棠登的都是大雅之堂,跟牡丹、玉兰、桂花平起平坐。例如《红楼梦》第九十四回就有这样的标题:“宴海棠贾母赏花妖,失宝玉通灵知奇祸”。

有人说,“一树梨花压海棠”是苏东坡的诗句,并且还说得有鼻子有眼,“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说这就是苏东坡对北宋词人张先八十多岁娶十八岁小妾的调侃诗。

但我翻遍苏东坡的诗集文汇,根本找不到这首诗的身影,倒是清初诗人刘廷玑有一年春天到淮北巡视部属时,见一叶姓民家“茅舍土阶,花木参差,径颇幽僻”,尤其发现该户人家“小园梨花最盛,纷纭如雪,其下海棠一株,红艳绝伦”时,脑海里立即蹦出一首老人纳妾的绝句:“二八佳人七九郎,萧萧白发伴红妆。扶鸠笑入鸳帏里,一树梨花压海棠。”这首诗收录在《在园杂志》卷一中,题目就叫《宿迁叶姓查声山联》,有名有姓,白纸黑字,千真万确。

但不管苏东坡有没有写过类似的诗,他调侃过张先晚年纳妾倒是事实。在《东坡集》中,明明白白地收录了一首《张子野年八十五尚闻买妾述古令作诗》:“锦里先生自笑狂,莫欺九尺鬓眉苍。诗人老去莺莺在,公子归来燕燕忙。柱下相君犹有齿,江南刺史已无肠。平生谬作安昌客,略遣彭宣到后堂。”不过人家张先也不在乎,不生气,面对苏东坡的调侃还写了一首自嘲诗相酬和,其中有这样两句曲为辩解,深得子瞻激赏:“愁似鳏鱼知夜永,懒同蝴蝶为春忙。”

的确,梨花的白,海棠的红,激起无数文人骚客为之泼墨,清代袁枚七十岁的时候写的《不染须》一诗,其中的“开窗只替海棠愁,一树梨花将汝压”,用的也是此典。不管怎样,“一树梨花压海棠”成了后人对老夫少妻,“老牛吃嫩草”的委婉说法,倒是事实。尽管如此,海棠依然没有像桃花一样,成为女人轻浮的象征,真是幸运。这也是人们爱海棠喜欢海棠的原因之一吧。

海棠作为春花秋卉,要比桃花美丽得多,鲜艳得多,那么早就被文人与梨花捆绑一起,能出污泥而不染,实属难得,实属罕见。所以在曹雪芹笔下,常把海棠与芭蕉相伴,“怡红快绿”之境尽显海棠的闺阁风度,让这个官宦之家的“官二代们成立的诗社也有了“海棠社”之名,更显得海棠的高贵了。

我老家院里有一株春海棠,也就是专业人士说的木海棠,花开非常鲜艳,前年好友送我一盆草本海棠时,我才知道天下还有秋海棠。其实我们读的很多书中,包括《红楼梦》在内都提到了秋海棠,只是我们没有注意罢了。听说过去就曾经有人把中国地图比喻成秋海棠叶子,为此还演过轰动南北的话剧《秋海棠》,可惜我没有看到过,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印象。

我见过的都是红色或者是嫩红色的海棠花。但据《花镜》中说,海棠除了红色,还有其变种黄白二色,可惜我没有见过。记忆中《红楼梦》里贾芸曾经弄到两盆“白色海棠”孝敬宝玉,这说明曹雪芹是见过白色海棠的。古代文人笔下的海棠的确不少,龚定庵《西郊落花歌》里就有歌颂海棠的。我曾经在北京虎坊桥晋阳饭庄见过二三百年前的老海棠,那里是纪晓岚阅微草堂旧址,二三层楼高的海棠树让我一饱眼福,实在幸运。

当然,不仅仅北京人喜欢种植海棠,全国各地都有海棠的种植,据说四川就是海棠的老家,宋人沈立的《海棠百咏》第一首就这样写道:“岷蜀地千里,海棠花独艳。万株佳丽国,二月艳阳天。”所谓“二月艳阳天”,说得肯定是春海棠。不过在四川,木本海棠春天开过花后,有时秋天也要开放。我就曾在成都的草堂公园,见过十月中旬的海棠花,虽然没有春花繁茂,但也花满枝头,十分可观。

四川的海棠多,还一年两季开放,加之又是海棠的产地,所以到过四川的文人,多有诗词吟诵。正是因为此,杜甫没有写过海棠诗,于是引起好事者的猜测,宋人王禹偁在自己的《诗话》里就曾经瞎琢磨,说杜甫的母亲名叫海棠,所以杜甫不写海棠。这种无稽之谈根本不值得一驳,但李笠翁等一些严肃的文人,还有忍不住予以驳斥了:“然恐子美即善吟,亦不能物物咏到。一诗偶遗即使后人议及父母,甚矣,才子之难为也。”

海棠引起文人争论不休的另一个话题,就是她有没有香味。很多文人将鲥鱼多刺、金桔味酸、莼菜性寒、曾巩不能诗以及海棠无香,称为五大憾事,为此也有不少人予以驳斥,李笠翁就是这方面的杰出代表,他拿郑谷《咏海棠》诗为证:“朝醉暮吟看不足,羡他蝴蝶宿深枝。”没有香气,怎能招来蜂蝶,“有香无香,当以蝶之去留为证”。真是难为李笠翁了,看样子,李笠翁才是真正的海棠爱好者。

海棠花开,春又回来

文/阿西亚

沿着公路一直走,误入海棠花开的海洋。

春又回来,春又回来。

该感慨些什么的,于是心就急切起来,踩在海棠上思索,直到暗香辗转,半点不留。

幸福就是搪塞里,不能把握的快乐。

等的太久,就不知道等的什么了,得到也就不如期待的那么美好。

总是那半个住在冬天的自己,折了这海棠的枝桠,藏起来,不让我看见春的色彩

我只在花开里笑了笑了,等着等着。怕却也未必,一株海棠和另一株站在一起,再遥远,分享的是一样的春色。

幸福就是慌乱里忽然握到的春天,虽然有些惊讶,但毕竟非常温暖。

海棠不怕春天,风来就花开,熟练的开就一树繁华,笑着等待凋零。

建筑里,楼梯做的很多,辗转里才能高高在上,所以海棠再美,一半也要放在台阶上。

曲折也有曲折的快乐,不怕走走停停,因为知道要的什么,黯然失落一刻,两刻,三刻,也是花开中,如同夜半打盹的欢娱,思索之后更为坚定。

幸福是自己对自己的把握。

海棠愿意开花,这不是春的强求也不是冬的施舍,生命本就如此,既然想开,那就开吧,除了海棠自己,谁又说的了什么,但是海棠总会是习惯逆风回头,偷偷看了看沉默的梧桐花海,心里低低说抱歉。抱歉给谁听,海棠自己也未必知道,也许是是心里另一株总是阴影的海棠吧,如今太阳升起,所以阴影更加浓重,美丽似乎总在呼应里来,每想退一步,反而进两步。

幸福就是刹那花开,不由自主。

一点一点走,是接近了,还是疏离了,停停走走,拥有不过刹那,只是此时此刻,只是方寸之中。海棠的嫣红流离里变的枯萎,是接近了成熟,还是疏离了稚嫩?结果总是一步步成长,半点灰烬里灰红冷场之后,没人知道飞起的是尘埃,还是再生的凤凰。

幸福是未知里,忽然看到的希望,不躲闪,不慌张,站在这里,看时光老去,而我还是从前的模样,依旧快乐,依旧成长。

谁把忧郁轻解,放在别人的床上,一地落花,海棠不语。

说不得,说不得,一说就错。佛祖万年缄默,只捻花粲然,不知他手中片刻芳华,可是海棠的春天?也是断掉的生命,无根海棠,在他那里修来否生命的延续,得否正果?

我不得不笑,因为梦里花开。

我是春天,我是海棠,我是有声花开。开出色彩给你看,开出声音给你听。

梦里依然是你灿烂的笑,于那柔波里,摇摆着嫣红的青春,正如那株开着的海棠,快乐的,舒展的,即使是那片落红也在那波影里沉浮着爱的心情或者你本就是那海棠的魂灵,笑出辟啪的声音,在这个季节里自由的开落。

海棠,海棠

文/贾登荣

出小区,过小街,低头进入介于两个小区之间一片不大的绿地。猛抬头,一抹娇艳的红突兀地出现,让人眼前一亮。仔细看,原来是一株海棠树粲然开放。这株不大的海棠树,从树根到树梢,挂满了鲜艳的花。有的独树一朵傲视苍穹,有的三两簇拥喜笑颜开,在绿树丛中,在早春的天空下,那么耀眼,那么生动。我急忙掏出手机,对着这一树姹紫嫣红的海棠狂拍了起来。当我拍完照,漫步在小园中才发现,在围墙边,在草木中,在大树下,都星星点点分布着一株又一株海棠。有的,已经绽开满树红;有的,正孕育一树花蕾。红的海棠,让这片绿地充满勃勃生机。

其实,对于海棠的认识,最先还是缘于宋代着名的诗人陆游那首《海棠歌》:“我初入蜀鬓未苍,南充樊亭看海棠。”南充?!当跳出这个熟悉的名字时,我兴奋了。想不到家乡南充的海棠,能写入诗人的不朽诗篇中。不过,更让人感到惊奇的是这几句:“若使海棠根可移,扬州芍药应羞死。风雨春残杜鹃哭,夜夜寒食梦还蜀。”南充的海棠,居然有这般的魅力。陆游曾经在另外一首诗中写道,“一别南充十四年,时时清梦到金泉。”那么,是不是南充的海棠留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呢?以至他要一次次梦回南充?!

看来,这南充的海棠,应该不是一般的美艳!一连好多年,我到这座川东北重镇出差、开会、学习时,总要挤出点时间,去寻访陆游诗中的“樊亭”,去观赏令陆老夫子终身难忘的南充海棠。不过,不知是因为自己眼拙,还是与花无缘,在南充的街头、在南充的公园,在南充的风景区,一直没有看到梦寐以求的海棠花。

真正见到海棠,是在成都,城西的浣花溪畔。那是一个寒风刺骨的下午。从住家出来,穿过二环路,然后从一条狭窄的小径进去,再经过川西茶廊,沿知竹吧,经诗歌大道,绕茂密竹林,最后来到一座人工垒成的山坡上。眼前,出现了一片只剩下光秃秃枝条的树木。仔细看,树下有一铭牌,上面写着:海棠。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多年来朝思暮想的海棠,想不到就这么与自己不期而遇。不过,我还是用怀疑的眼光打量这片其貌不扬的树。它们,既不高大,也不修长,更不伟岸,树干甚至有些佝偻,如同发育不良的儿童。这样的树,能开出艳丽的花吗?

回家的路上,脑海中突然又涌出了陆游那首《海棠歌》中的句子:“当时己谓目未睹,岂知更有碧鸡坊。碧鸡海棠天下绝,枝枝似染猩猩血。”有资料不是说,碧鸡坊是唐代才女薛涛当年住过的地方,而地点就在这浣花溪畔吗?那么,陆游当年吟咏的美奂美轮海棠花,是不是就是刚才那片土地上的海棠呢?!春节刚过不久,我又一次走进浣花溪,走进这片树林。仅仅一个月时间,眼前呈现的情景与上次迥然不同。那盛开的海棠花,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海棠花,红的刺目,红的耀眼;无数的花朵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堆砌出美丽的风景线,吸引着无数游人驻足观望、拍照留念。这时,我不禁为自己前不久冒出的想法汗颜了。生活就是如此,丑恶的坏人,不一定生着狰狞的面目;善良的好人,不一定长着英俊的脸庞。看人不能只看外貌,看花亦然!婀娜的树枝头,不一定绽放美丽的花朵;娇艳的花朵,也不一定怒开在俊隽的树枝上。生活中,处处充满哲理。人们只有用辩证的思维,才能少犯错误,少走弯路。

静坐家中,将在成都拍到的海棠花“晒”在QQ空间,并写下这样一句话:朋友,南充哪里能看海棠呀?!不一会,有南充的朋友留言了:市北湖公园、南门坝生态公园,都能够看到海棠花呢!看来,陆游笔下南充海棠盛开美如画的场景,又会重现在这多情的土地上!于是暗暗决定,今年秋或者明年春,一定要到南充,去看看那吐艳的海棠,去领略陆游笔下海棠竞放的盛况!

樱舞,祭流年

文/梦绕兰亭

记不得几时,园中径旁的樱花又绽姿了。

犹记得前几日,友人说,交大的樱花已经开了。我闻说心中一惊,心想:哦,这样快呀!翌日清晨,走过那日日走过的道径,特意留心看了下径旁的几株樱花。依旧只是光秃的枝桠,斑驳,悲凉。我不禁驻足。心想,大约她依旧未得到寒冬已尽东风已来的讯息罢。

而近旁的海棠已在风抚中的枝桠上曳姿了,猩红如血,淡雅,惆怅。多少次又多少次,踱步在这开满海棠的小径,深夜,独自。痴痴凝望着披着月纱的海棠,如仙似幻,刹那,让人忘却凡尘,恍若羽化。

海棠解语,而我满心的忧结,海棠可曾解得?暗问海棠,海棠不语。

风转回廊,杜鹃暗唱。

轻轻插上耳机,将音量调到最大,单曲循环,一遍,一遍,听着矶村由纪子的《风居住的街道》。二胡幽咽,钢琴悠远,仿佛思绪化作一缕清风,悠悠飘荡在江南小镇的青石街道。印满青苔古旧的墙,四月绵愁的细雨,斑驳的,淡淡如水的忧伤。隐约,却见一树舞零的海棠。景与情的融汇,现实与梦的交接。片片如血的花瓣,在风摇中翩翩而去,留下点点红泪绛痕,让青石浅酌。

海棠尚未凋尽,而樱花又已盛开,簇簇拥在枝头,白如缟素。大约春天真的来了吧,旧的伤尚未来得及感伤,又已被新的惊所掩埋。心也越失越远,天涯独远,随波浮生已是几多华年。

樱花繁锦,然而花开太艳,远不及海棠的淡雅,实在算不得美。樱花的美在其谢,花雨纷纷,随风舞落成冢,艳丽的哀伤,让人痴醉。友曾惊奇地望着我说:你的审美是病态的呀!我轻笑,苦涩的。我从来不否认我的审美是病态的。

“这样不好,你还是改了吧?”

我不语,虚无地望着烟云缭绕的远方。友或许是对的,只是心被忧伤浸染了太久,又要如何去改?我不知道。

忽然想起一中的那两株天女木兰。

此时,天女木兰纯白的花瓣也已飘零了吧。大约仍有学妹双手交抱课本静静走过,驻足,然后捡起地上的花瓣,夹在日记本中吧。只是,再也不能独自一人在清晨痴立,凝望天女木兰优雅的飘落。离开一中原来已经两年多了。从来不曾刻意去回忆那些时光,只想等待岁月将它悄无声息地尘葬。只是闲静时,它忽然涌向心头,将自己淹没,然后一个人静静站在六楼图书馆的窗前,背倚着书架发呆。时间相隔已是这样久,却不曾想到闯入回忆的,竟先是那两株天女木兰,娴静地飘落,凄迷了忧伤。

三年的忧伤,三年的彻骨的痛。当一切的情感支撑瞬间坍塌,所有的信仰不再,才知道自己已一无所有,像一个孤独的孩子,独自瑟缩在冰冷的世界。为了一个自己都不清楚的目标,穷尽最后一丝力量去追逐,追逐一个虚无。

我感到了自己的可悲。

难以忘记那棵屋顶上的树。它生长在宿舍楼下的一个小屋的屋顶。屋顶上全是石灰封得严实,寻不到一丝泥土的罅隙,而那棵瘦弱的小树独自立在那里。坚强抑或柔弱,我不能分辨。只是在那个记忆的下午,独自坐在床上,倚着窗子痴痴望着远方失神。慵懒的阳光静静照着名关高低斑驳的屋顶,和街上奔波忙碌的行人,夏日暖暖的蕙风从开着的窗吹进,传来远处广场上的歌声,时隐时现。低头却看到那棵屋顶上的树,瞬时,忧伤汇聚的洪流将将一切防御的壁垒,掩饰,摧毁。一个人,无表情地望着午后忙碌的世界,仿佛迷失在时空的弃儿。

曾那么相信,有的人的存在,就像屋顶上的树。它的存在只是造物的捉弄,给你生命,却不给你一丝成长的希望。明知毫无希望,依旧执着,无尽的痛苦却竭尽全力,为的只是生命的尊严,以自己卑微的存在,反抗造物的无道,让命运知道,我不曾屈服。这,是屋顶上的树的宿命。我的宿命。

而今,独自天涯,时间也淡释了心中的苦,却竟会偶尔怀念那些时光。我暗笑自己的痴。柒,一个很静的江南姑娘,独自在河北求学。很喜欢她淡淡凄美的文字。第一次在博客上认识她,我问,你是河北人吗?

“现在还不是,未来就不知道了。”

我微笑,“先提前欢迎你成为河北人吧”。

“那要看上天将我的命格定在哪儿了,一切随缘吧。”

我惊讶于这话有如此多宿命的无奈,竟有一种很伤的感觉。我暗问,我又是何处的人?才知道,我早已是无根的蓬草。曾为了梦想那么坚毅踏上漂泊,饮尽孤独。而到现在,我追寻的生命的意义,依旧不曾有过答案。追寻的依旧渺茫,逝去的依在逝去,在这渺茫与逝去之间,只剩我心在无措中瑟缩。站在天桥上,望着路延伸到视线的尽头,安静地发一会呆,整理下心情,明日,又是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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