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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文章

2022/12/14经典文章

故乡的文章(精选25篇)

故乡的小河

文/荷塘青青

弯弯的月亮下,一条小河静静地流淌着。老家的小河,隔着光阴,悠悠地唱着阿婆的歌谣,像一个黑影,咻咻地嗅着,循着原路,闯进黑夜的乡愁中。

小河,在旷之野,在天之蓝。

老家的小河,河面窄窄的,不足五米宽,清澈见底的河水常年不息地流着。河面像一面镜子,风起时,河水微微地涟漪,呢喃了一河酽酽的缱绻。河底水草丰盈,涉水,不经意的,水草就缠住了脚踝。小河里的鱼,极其的鲜美,有河鲫鱼,乔白鱼,窜条鱼,还有一些小小的虾米,鱼儿和小虾在水草中自由地游弋。藏在水草密处的是密密匝匝的河螺。河螺没有田螺大,尾部尖尖的,田螺个头大,但是田螺的味道却是稍微逊于河螺。两岸的草木葳蕤,细瘦的竹子间杂在芦苇丛中,紫薇花,野蔷薇怀拥在一簇,繁葩密缀,顾盼生姿。

小河于村里的阿婆而言,是生衍不息的希望。在那个饥荒的年代,到处是一派荒凉的景象。独有小河的两岸,绿草萋萋,村民们挖草根,吃野菜。依赖着这一片丰饶的草地度过了艰难的岁月。

流年里的光阴仿若一块旧铁,慢慢地生成了绿锈,而故乡的小河,恰若一块金子,日子越久,反而愈发的亮起来。

四月的江南,河水的温度逐渐温暖,两岸的竹笋冒出了小芽尖。竹笋炒腊肉,笋的鲜味加上腊肉的香气,直教人垂涎三尺,美味无穷。傍晚放学的我们,急匆匆地倒出花布书包里的书,钻进了蔷薇、芦苇之中。四月的蔷薇还来不及绽放,芦苇枯萎的叶间偶尔露出一点猝不及防的青翠。肥硕的竹笋欣然然地从沙地里冒出,躲在荆棘里,像是和我们捉迷藏。蔷薇带刺的枝干划伤了我们的手臂,头上扎的辫子散落在肩上,一个个披头散发草丛中乱窜。夕阳隐于一黛青山之后,霞光四射。残阳如血,河水泛起了一层红红的波光,波光潋滟,染红了两岸。蔷薇花满架,粉红的花朵恣意地摇曳在风中。竹笋长成了一棵小小的竹子。我们采摘下蔷薇花,把竹子新长出的嫩芽头轻轻地掐了,斜插入细碎的蔷薇花。那个季节,家里的厅堂和房间,哪里都是我们插花的杰作。

紫薇花花开河岸,河水上涨,迎来了漫长的暑假。夏天,祖母爱喝小酒,爱用河蟹,小虾下酒。清晨,气温比较凉爽,我约上几个伙伴,带着小桶和渔网。上游的村妇洗衣淘米,我们在桥底下,网河里的小鱼。石桥上三三两两的村民荷锄下地做农活,偶尔还有牛儿踢踢踏踏的声音回响在桥底下。桥旁边有一棵年岁已久的柳树,树干虬髯,柳枝倒垂在河中。清风拂过,柳叶在河水里随波婆娑,荡起一圈圈鱼鳞般的波纹。鱼儿在河底忽而孤单地游荡,忽而一群游戏水中。我们跳入河中,头天下午,我们就在河底放上了几个编织袋,袋子里撒了一些死了的小鱼,麻绳随意地捆绑着袋口。河蟹比较愚笨,闻着鱼腥味进编织袋,却绝对不知道自己爬出来。我们捞起水里的编织袋,袋子里总会有数只小小的河蟹爬动着。河蟹的颜色橘黄,呈方圆性,四肢长着浓浓的细毛,河蟹也会用螯足夹人,我们用手死死地钳住河蟹的前足和后足之间的空隙处,然后扔进装满水的桶里,河蟹惊慌失措,藏匿在桶底一动不动的。而此时捡河螺的伙伴们,早已捞了满满一小桶的螺蛳。他们匀出一部分的河螺,放进我的桶内。太阳照在洗衣的石埠头上,洗衣的村妇逐渐的少了。盛夏的太阳火辣辣地照射在我们的身上,河水沸热,冒起了白烟。白鸟躲在芦苇丛间,咕咕直叫。不远处就是我们的瓜地,据说沙地种出来的西瓜格外的脆而甜。我们飞速地爬上岸,直奔瓜地。慌不迭地挑一个西瓜,爬上了岸边的柳树上,蝉热不住了,喘着气聒噪。空气里的热浪一层又一层扑上来。河风裹着河水的腥味,吹乱我们的头发。西瓜黏黏的甜味刹那间消除了酷暑。我们抹了抹嘴,拎着小桶满载而归。

劳累了一天的牛儿,终于得以休憩。傍晚时分,我们牵着牛儿,散放在小河的两岸,牛儿温驯地吃着草儿,我们一个个扑通跳入河中,河水淹没了我们的膝盖,我们学着狗爬式,在水里扑棱着河水。等到牛儿吃饱,我们拉着牛儿下水,刷洗牛身上厚厚的泥巴。牛儿在水里不停的转着圆圈,不一会儿,河水变得浑浊。天色近晚,不远的村庄炊烟袅绕,风里传来了母亲叫唤回家的声音,我们骑上牛儿,踩着田埂晃晃悠悠地行走在暮色里。

海子说;芦花丛中,村庄是一只白色的小船。那么,芦花丛中的小河呢?秋日的天空下,芦苇花像老朋友般光顾了小河的两岸。“江水青云挹,芦花白雪飘。”芦花飞舞的时节,一蓬蓬一簇簇一片片洁白的芦花,清雅飘逸,风舞翩跹,像是凝出了一把把的诗意氤氲在空中。野菊他乡酒,芦花满眼秋。小河安静地躺着,阿婆带着我们割着芦花。乡下人把芦花绑成扫把,赶在中秋前夕的庙会上卖上几个钱,添置家里的油盐等生活用品。宋人张一斋写道“忘却芦花从里宿,起来误作雪天吟。”我们欢喜地睡在芦花里,烟青色的天空,阿婆嘟囔的声音如同耳语。“很久以前,一个小女孩长得非常得漂亮,肌肤就像芦花一样白皙。她的父亲远在他乡做生意,她与母亲相依为命。小女孩八岁那年,母亲生重病死了,不久父亲新娶进了后娘。后娘有一个和女孩一样大小的儿子。后娘十分疼爱自己的儿子,自从父亲出门做生意去后,后娘从来不给女孩吃米饭,小女孩吃的是菜叶子煮着糠,后娘还时常鞭打着小女孩下地做粗活。而后娘和她自己的儿子整天地躺在家里,每天吃喝玩乐。一年秋天,后娘吩咐女孩把田里的棉花摘回家后,又吩咐女孩到河边割了许多芦花。寒冷的冬天到了,后娘和她的儿子穿着厚实的棉袄烤着火。小女孩穿着单薄的棉衣在雪地里拾柴火,棉衣夹层里裹着的是芦花,芦花怎么能抵抗寒冷呢。小女孩哆嗦着,冷死在雪地。她的魂飘着空中,化作了白鸟,小女孩想念父亲,她啼哭着,啼出了一滴鲜红的血。至今,白鸟长长的嘴角都有一撮红色。“阿婆的故事令人遐想无边,风动,芦花如回雪清扬,叫人心旌摇荡。芦花丛里,一只如雪的白鸟,在空中盘旋着,盘旋着。

多少年没有去看望老家的小河了,故乡的小河,与我坐忘于光阴的两岸。想念小河,只能趁着薄醉,对着月儿,一壶清茶,染绿了时光,隔着一程山水,隔着光阴的苍茫。

与故乡的情分

文/王木木

五年前父母在镇上买了地,修起了楼房,我们整个家被搬到了并不是很熟悉的公路边上,从此老房子成了过年才回去探望的地方。

见证我少年时光的村庄越来越静寂,蹦跳着走过的路荒草丛生,大部分田地无人耕种,草木繁多但很瘦弱,没有人住的老房子越来越残破,那些记忆里熟悉的面孔慢慢老去。

我们一家人在夕阳里靠近村子,原来唯一的水塘刚刚才被扩建,邻居两个老兄弟在一旁聊天。我看到他们脸上有岁月留下的深深的褶子,热络地聊上几句就觉得异常亲切,想到小时候看见他们奔忙在田间地头的身影,以及他们喊我名字依然没变的声音,满满的回忆让人心头不免一热。

有长辈独自在打地基准备修新房,部分水泥和沙石堆成小山,他的身影和铁锤的声音相应显得尤为孤独。女儿早早嫁了人,儿子尚未成年,因身体病痛无法外出打工,只能靠种地度日,他们家的境况说者无意闻者心酸。乡村有最好的空气,有最自在的呼吸,但生活的艰难却也是赤裸裸地呈现。

邻居奶奶转路遇到回乡的我们一家,也转身陪着我们一起返回,在老房子的晒坝里一起聊过去现在的改变。儿时她总是送来蔬菜水果,如今也还是和以前一样热情,拿出自家种的橙子让我们带回去。到底是相伴多年的邻居,即使那么长时间不见,也不觉得生分。

所有的人都挣扎着远离这个村子,为了寻求更好的生活环境,只有老一辈的人惦念着这座山,即使在镇上有房子也还是觉得乡下住着舒适。年轻一代去外面见过大世界,再回到乡下只是带着新奇的心情,走一遭后依然选择远行。于我来说,如今回家在镇上住着也是不习惯,却还是喜欢乡下的气氛,不是因为有特别的山水,只不过是有熟悉的人熟悉的路以及熟悉的成长记忆,那些伴随成长的回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难以割舍。

拜祭故去的亲人成为过年时我越来越惦念的事,不仅仅是为了怀念,更是为了不忘却见证我成长岁月的山山水水。我的故乡,是我离开又惦念却不再居住的地方,是盛满儿时快乐和对未来充满向往的地方,是我心底爱着也逃离着的地方。

故乡的腊月

文/乔仁卯

腊月一到,年也就近在眼前了。腊月是阴历年的最后一个月,人们铆足了劲儿忙完这个月,就可以轻轻松松过大年了。腊月,虽然仍是天寒地冻,但人们心中对春的渴盼已经积累到了非常强烈的程度,天人感应,大自然中春的气息似乎也真的呼之欲出……

——编者

小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十分缓慢。一进入腊月,从小在晋北外婆家长大的我和舅舅就眼巴巴地盼着春节的到来。过年,对于那时的孩子们来讲,总是充满了诱惑。

每年腊八节前后,在外工作或流浪的大人们陆续回来了,村里开始有了年气儿。家家到县城集上采购年货,户户给老人孩子裁剪新衣。小年这一天,外婆恭恭敬敬地把供品放到灶王爷神龛前,让我和舅舅放鞭炮,说是送灶王爷上天,给玉皇大帝汇报家事。我和舅舅总是在这一天晚上,老老实实地给灶王爷磕头,并送他老人家上天言好事儿。

眼看到年根儿了,外公却挑着担子贩卖水果去了,说要给我们赚点儿压岁钱,走了两天没有回来。第二天,一场大雪铺天盖地而来,这可急坏了外婆,我和舅舅也是忧心忡忡。

当外公在风雪中出现在村口时,我和舅舅扑了上去。外公把我俩放在两个箩筐里。箩筐里竟然还有一只冻死的大雁和几个雪白的野鸭蛋。这是外公路过树林时捡到的,这年可肥实了。

从腊月二十七这一天开始,满院子都是香味儿。外婆开始炖肉、蒸丸子、炸麻糖。我最喜欢的是外婆做的蒸肉。这种蒸肉和洛宁蒸肉完全不同。它的佐料主要是肉泥和粉芡,放上花椒大料粉、葱姜丝,用水和开,然后装盘压平,搁在笼上蒸。蒸好出笼放凉,用快刀切成薄薄的几乎透明的片片,浇上花椒油和蒜汁儿,是大人们温酒对酌的最佳下酒菜,也是我们这些孩子解馋的美味佳肴。

腊月二十九这一天,母亲在炕上把剪好的窗花仔细贴在窗户上。母亲的剪纸,大都与神话传说有关:张果老倒骑驴、八仙过海等,还有喜鹊登枝、富贵牡丹等吉祥作品。母亲的剪纸错落有致地张贴在窗户上,满屋瞬间就充满了节日的气氛。

外公平时对外婆逆来顺受,忙活了一年,给这个家做出了突出贡献,这时候他就是大爷,他在黄泥火炉上用锡壶温酒,时不时地往我和舅舅嘴里放一块凉肉或者蒸肉,慢悠悠地享受着过年的滋润。

八岁那年,我随父南下北上,定居洛阳。儿时过年的美好记忆,现在已经化作浓浓的乡愁。

西湖的水,温柔的梦

文/香月

依窗听雨静夜思,一莲心事有谁知,

青花雨蝶丁香梦,不知归期是何时。

——香月吟

(一)

江南的烟雨,西湖的水,一抹春色故乡美。当西湖之水化着春雨赶来敲打我的玻窗之时,才发觉,我的眼眶早已湿润,唉,故乡的水,我已经很久没有亲近你了!

我也是江南的女儿啊,眼底荡漾着西湖的水。听着吴侬软语的情歌长大,周旋在荷香与柳丝的怀抱中嬉戏,此时的雨声与嗲声嗲气的乡音共鸣,眼前展现出一派西湖的盛景……

我爱故乡,最爱西湖的水:它像春天的美梦,温柔吉祥的滋润着我的灵魂,它像夏天的彩虹,五彩缤纷的悬挂在我的心中,它像秋天的童话,绚丽明媚的闪耀在我的脑海,它像冬天的白雪,纯净洁白的萌发出神秘的气息。

西湖的春天:岸上,垂柳依依,轻摇如梦,桃花芬芳,芳草碧绿。西湖的夏天:水中,荷花盛开,暗香迷人,澄清的湖水倒映着蓝天白云。西湖的秋天:一派成熟的季节,岸边,桂花十里飘香,水中,莲蓬含羞低头,那姿态,就像害羞的女孩一样,让人想到水中的莲藕已成熟。西湖的冬天:一派银装素裹妖娆,红梅笑傲雪中,点缀出西湖的素雅淡美。

若把江南比作人间天堂,西湖就是嵌在其中的一颗明珠。

(二)

西湖的水,涟漪弹着醉人的曲调,流淌在梦中的家园,似母亲温柔的呼唤,声声陶醉着游子的心。西湖的水,带着岸边垂柳的温柔,似母亲温暖的手,夜夜轻拍着游子,进入甜蜜的梦乡。西湖的水,似天空变幻的白云,跟着我奔走天涯,淌漾在我精心抒写的岁月诗篇中。

西湖的水,春天是深绿的,泛着温暖的涟漪。鱼儿在清澈的水底仿佛是静止不动的,像在思考着即将到来的夏天,与荷花会有一个什么样的邂逅?或是在静心的回味,去年夏天,荷花抬头望月时,给它的承诺?

西湖的水,夏天是火热的,涌动着激情的波涛,弹奏出旖旎的曲调,鱼儿在荷花的伴舞下,欢快的穿梭游玩。廊桥上那对深情的恋人,望着欢快的鱼儿,流露出爱慕与陶醉的神情。鱼儿也会把倒映在水中的情侣,逐个亲吻,依次缠绵。

西湖的水,秋天是梦幻的,夕阳穿过枝叶的间隙洒在水面上,泛起金色的光光点点。微风吹动,树叶儿变化,那粒粒金珠般的水花,在微风的调度下,在镜面般的湖面上轻柔的碰撞,此时的湖水啊,就是一湖金子般炫耀。

西湖的水,冬天是银白的,雪花不断从云层中欢快的飘下,直把桥淹断。远远望去,那桥,一半在水中,一半被雪埋。断了断了,人们会惊呼,仿佛还在担心桥上的白娘子,她还站在桥上,撑着油纸伞痴心的等着许公子。

(三)

西湖的水,灌溉着田野,让田野充满生命的绿,长出农家人的希望。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在晨曦初露的田间陌上,苗壮桑茂,早有阿爹的身影出没其中。他用勤劳播种,他用汗水浇灌,种出了全家人的幸福。汗水滴在田里,与故乡的水为伴,弹奏出春天的乐章。

西湖的水,穿过古老的石拱桥,寂寞无奈的推着乌篷船悄悄出航。从此,游子在岁月的风浪中,写下了一篇篇思念的断章,每一个字里,都有一段故事与传说,每一个字里,都带着一份思念与忧伤,每一个字里,都揉进了对故乡的祈祷与祝福。

西湖的水,蒸发上云霄,变成雨露,随着风儿四处飘荡,滋润着呵护着远在天涯的游子,让他们时时感受到家乡的温暖。游子捧着雨水,仿佛就看见故乡的爹娘,还有那童年的伙伴和那难忘的西湖。

西湖的水,如温柔的灵魂,游子在想家的时候,眼里就会流淌出思亲的泪水。其实,那已不是泪了,那是游子从故乡出来时带来的西湖之水。如水的月光,倾写着相思,带着游子回到氤氲的西湖,成就了那一篇篇洒满泪痕的诗稿,字里行间安放着游子那颗寂寞的心,孤独的泪,和那缠绵思念。此时的泪,有时是苦的,有时是酸的,有时还可能是甜的。

(四)

西湖的水,能随你的意念变幻,它秀丽神韵,和谐自然。在沿着青石小路与溪水奔流的方向,杨柳轻摇,白云漫舞,同行的还有,一团团,几簇簇,紫色的丁香,这花儿会让你忧郁彷徨,这花儿会让你莫名的念想。在天青色等雨时,随蝴蝶在充满诗意的小巷中举步缓行,也许,你随时都可能在某个转角之处,遇见一个丁香般忧郁的姑娘。虽然你没有靠近她,但,一阵迷人的芳香早已袭来,你的神魂也为之倾倒。

西湖的水,滋润着家乡儿女的心田。女人漂亮,男人英俊,吴侬软语,嗲声如唱,你会觉得好久没有听见这样迷人的乡音了。红尘的花朵,也留恋昨夜的星辰,古老的童话,沉醉了一个又一个春天。男耕女织,相夫教子,炊烟飘渺,沿袭了一个又一个家庭。我的思念啊,就陶醉在这一湖春色映家园,一抹烟雨妙江南的故乡之中。

西湖的水,春天是温柔的,象漂亮宁静的女孩。

西湖的水,夏天是绚丽的,象充满青春的少女。

西湖的水,秋天是梦幻的,象成熟华丽的妇人。

西湖的水,冬天是洁白的,象智慧圣洁的女神。

也许,有了西湖,就有了女人是水做的传说……

(五)

谁在梦里执手相依?魂牵梦绕的是那湖如画的春水。哦,谢谢多情的春雨前来敲窗问候,传来了美妙的乡音和西湖的温情,令我心之安然,让我度过了一个充满思念与遐想的夜晚。

只记得,西湖的水,在阿妈的眼中是美丽的,在阿爸的眼中是幸福的,在女儿的眼中是温馨的,在游子的眼中是圣洁的。

只记得,西湖的水,浸入心扉,宁静如诗,梦幻如蝶,涟漪的韵律,缱绻着智慧与空灵的梵音,滋润着游子的心。

只记得,西湖的水,一点一滴,充满神奇:洒在脸上,香如胭脂;落在心上,甘如糖饴。

只记得,西湖的水,轻如风,柔如云,象一曲明澈的天籁,让身心与时空都消失,让灵魂飞翔在宁静的星空。

望断云山,梦回江南,几时能归?西湖的水滋润着我童年的天真,莲花之香熏陶出我出浴的柔美;小桥流水为我提供梳妆的镜台,柳堤竹溪引我到丁香的雨巷徘徊;石拱桥托着我的美梦浪漫,乌篷船载着我的梦想远行……

西湖的水,温柔的梦。

西湖的水,游荡的魂。

愿灵魂如水,长留家园。

春天的回忆

文/啸鹤

春夜的雨夜,虽然没有听到深巷卖花姑娘那清脆的叫卖声,故乡院子里那颗杏树,一定是开了满树粉红的花了。在江南我时常这样想过。

记得小时候,总要好多的同学在夏初雨后的清晨,去后山翻过许多沟沟梁梁弄成为土行孙才撷来几枚缀着朱红砂的青杏儿,可上面还沾着它跌落到地上破了后粘的土尘。拿起来,用手掌来来回回蹭几下,含在嘴里,酸酸一点儿甜,满嘴全涨满了馋水。那青杏虽然难吃,但比扒出一块洋姜在衣襟上摩擦几下香甜多了。

那同学说他们寨子里的麦田里,有很多野生的杏树苗。放了学,我便拿起铁锨跑去找了 。那时,我多么渴望自己有一棵小杏树啊!

那个黄昏,终于寻着了。那是怎样的一棵树啊?它细得还没有麦秆儿壮,象故乡的野小蒜头,它绽露着几牙淡青娇嫩的叶子,挤在燕麦草的堆里,如一个无人注意的灰姑娘。回到家,在低坑窑洞的旁边小心翼翼地挖回来的小杏树栽好。怕猫儿咬了皮,怕狗儿弄坏叶,怕猪儿拱了根,我用生满刺的野酸枣枝儿,为它编了一个篱笆墙,并拴上一个小铁丝网做的门。吃饭时,我左手端着碗,幸福地笑。那些日子恍然如梦,是在昨天吧?我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等我努力记起时,小杏树竟然长大了,开了满树的花,“嗡嗡”的蜜蜂还在飞;转眼间,杏儿由青变黄快要黄了。它们一个接一个向我手里跳,拣了最大的一颗,尝一口,香甜,一点儿也不酸。“哇啊!癌?…”妹妹吃不到杏儿,急得大哭一畅?往事如烟了。我怀念那光着脚,光着身子,等小杏树长大的岁月,可惜一切不复存在了,记忆里只是一个影子了。

记得我天天看着,夜夜盼着,它总也长不高。我便问娘:啥时才能吃上杏儿呢?娘笑了,说:杏树还得等几年呢!我失望了,只得和伙伴们去寻找我玩的事儿去。任它孤零零地在角落里寂寞。某个春日的早上,偶一回头,瞥见已经长高了的小杏树开花了!零散的几个瓣儿,给荒凉的角落添满了春色,还有一群蜜蜂来凑热闹了,还有两只美丽的蝴蝶绕着它翩翩起舞,在倾诉自己的爱情。“看!我开花了!哈哈)?满院子飞着她的笑语。她的裙袂四处飞着!轻风裹来,它摇曳着。等着,望着,盼着……麦收时节,黄澄澄的杏儿熟了。只要几颗,摘下来,用手一掰,嘴唇一样裂为两瓣,妹妹笑了,我也笑了,母亲也笑了。秋天故乡的雨太大了,下坏了山墙,有两米的墒湿了下来。某一个晚上,把小杏树塌在底下了。秋天,我的小小的心中一片落叶似的怅惘,老担心那杏树明春不会再发芽了。父亲说,那树儿没被压断主枝,没事的,幼小的东西往往能经得起风雨啊,孩子你要知道每一个人的一生也这样子的。这样,我就牢记了住父亲的话。并盼着春天到来。

春天果然又回来了。那杏树竟然又神气地开着花!在笑!在闹!虽说只有可怜巴巴的几朵子,可那是在向世人宣言我还活着,并存在着。然而,那个春天的风雨特别多,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点儿。我趴在窑洞上,无奈地看着坑底的杏树。风已裹着雨打弯了枝头,剥落了一地花瓣儿,但她倔强地挺立着。它千百次地低下头去,又一次一次地挣扎着挺起。花瓣早已落尽后,在风雨中似乎减轻了负担。重新挺起了红雨润姿娇的身段。

当然,那年杏树一个杏儿也没结。

那年秋天,我离开家乡,孤身来汉水求学。

我盼望着早点儿毕业,可现实等着我去把我青春的花瓣一片片地剥落,让我生活的枝叶一片片破碎。就业的压力,失恋的痛苦,风雨如晦无情地浇灭了我年轻的热望与勇气。可我和那棵杏树一样,并没有在风雨中屈服倒下去,能嗅到泥土的芬芳,能听到飞鸟的歌唱,我还可见到美丽的汉江,能看到翡翠般的稻田,听到的春光里故乡的麦苗拔节……

由于求学在外,我每年那时候已不能回家了。曾写信给家中的母亲,顺便问起了那杏树。母亲说,今年的杏儿好的很啊,我摘了一橘子筐哩,可不能等你吃上……我又不能回家去,吃不到那又香又甜的杏儿了。

在这飘落了一月时间的春雨后,那棵经历了无数磨难的杏树和我一样,该开着一树怎样的花呢?对于明天谁也无法预料。人其实和任何一种植物有存在的理由,是不?我亲爱的朋友。

文/补色

故乡的老宅后面,我栽种了一棵桃。

那时尚幼,偶然看见路边野草丛中有一棵桃的幼苗,很是惊喜,于是拔出来栽种在房子背后。

担心被其他的邻居孩子看见挖走,我把桃栽种在房子背后一处很僻静的地方,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知道。

我每天都去看这棵桃,每天都去。看着看着,后来它真的就长大了。

有一天父亲说,那里什么时候有了一棵桃啊?居然开花了。母亲和姐姐都过来看,都说不知道噢,好奇怪的。我没吱声,心里美美的。

其实,那个地方很不适合桃的生长,很小的一块土,比手绢大不了多少,土又薄又贫瘠,后边是一个很陡峭的石谷子坡,前面是一条水沟。

邻居家请人在嫁接桃,我鼓足勇气对嫁接的人说,我有一棵桃,能帮我嫁接一下吗?嫁接的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看了我一眼,忙碌完毕后随我来到屋后,一声不响的嫁接,然后一声不响的走了。

我照例每天都去看桃。

嫁接有好几个芽苞,最后只有一个芽苞活了下来,非常柔弱,抽出细小娇嫩的枝弱不禁风,哆哆嗦嗦的在风中摇曳舒摆,看得我既担心又开心。

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同邻居的桃比,一看就是一棵病桃,嫁接的枝桠长在一个不合适的部位,让整棵桃看起来有些倾斜扭曲。但它实实在在的在生长着,虽然有些落寞有些孤僻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花开的时候,稀稀疏疏的枝条上扎满了粉的红,虽说不像别家的繁华簇拥,但也有蜂蝶在萦绕,于僻静的一隅,倒很有唐诗宋词的意境。石上碧痕苔弄绿,枝间桃色花自芳。

后来,我离开家乡。

有一次,母亲打电话说,今年桃花开的最好了,粉嘟嘟的。

有一次,母亲打电话说,桃结了果子,又大又香又甜,比邻居的好太多。

我知道母亲说的都是真的。

再后来,故乡老宅被拆掉,我不知道那棵桃是如何安置的。我回到故乡老宅的地方,桃是不见了,宅基地早已被野草线蕨占满。

他乡的桃看看就要开花了,我的那棵桃,总会花开在记忆的最深处,从故乡要异乡,从少年到白头。

家乡的学堂

文/李荣国

每人心中都有自己情感的凝聚,每个人的历史都是自己的记忆。无论斗转星移,我们经历了多少沧桑变化,而对故乡的那份情感却始终难以忘怀。如今虽退休身居闹市,仍常常想起年少时在家乡的读书往事,而对小学的老学堂和启蒙老师则更加的怀念起来。

打我记事起,似乎记得村东城墙有段残垣断壁。与小伙伴嬉笑打闹、玩捉迷藏最开心的地方,就是钻进村中三人可环抱的大槐树洞里,而心中最神圣、最庄严的地方,当然就是正对着大槐树的大祠堂。那是能工巧匠修建的很精致的古建筑。由此可见,我们村上老几辈当年的日子也是非常的富足殷实。小时候,每年春节前帮父母清扫室内卫生,看见楼上放的板胡、二胡、马鞭、鱼枷及精美的木质红缨枪和双刀宝剑等戏曲乐器和道具,问大人才知道,这都是先人们农闲时唱戏所用的物件。其实,明朝中期的状元、大秦腔的鼻祖康海,就出自我的故乡,因而秦腔在故乡武功村堡更是家喻户晓。

大槐树下、祠堂门前,乡亲们过去在这里唱大戏、耍社火,获得过许许多多精神文化生活的愉悦享受。直到我孩童时期,逢年过节这里依然张灯结彩,仍是全村老少聚集嬉闹的文化中心。记得我就是在祠堂报名入学的,可仅仅半年时间,因村里通了电,祠堂改做他用。不久,我们又搬到城门口南边的新学校上课。文化大革命开始后,有人喊着要停课闹革命,课本被没收了。我们因年龄小,当不了红卫兵,上课除了学习毛主席语录外,简单地学些加减乘除,其他时间就是作为红小兵,统一列队打着红旗,扛着红缨枪,高喊着口号,经常到公社参加庆祝大会和批斗大会,直到文革结束开始复课,这才慢慢学起了文化课。

值得庆幸的是,我一入学就遇上了正直公道的启蒙老师李俊祥。无论是从家庭到学校,他从小就受过良好正规的教育,不仅人长得英俊,而且充满了朝气与活力。加之具有谦和正派、胸怀宽广、言传身教的德行品性和人格魅力,在我们村上口碑很好。他以慈祥和爱心对待每一个同学,无论是任性顽皮的学生,还是聪明勤奋的同学,都一视同仁,德种心耕,诲人不倦。尽管当时条件所限,是复式班级,但他合理布局,因材施教,对不同的孩子循循善诱。在那由粉笔、黑板、讲台、书本构成的世界里,隽秀整齐的板书、洪亮和蔼的话语,如三涧清泉沁人心脾,给人教益。尤其是他那诚挚灿烂的笑容,如鲜花一般永远盛开在我们心灵的底片上。记得课余时间,他给我们讲故事,玩游戏,搞勤工俭学,参加义务劳动。逢年过节,指导我们排练文艺节目,并组织我们敲锣打鼓,为军烈属、五保户打扫卫生,送年画,贴春联,从而使同学们在德智体美方面都有很好发展。

春华秋实,桃李满园。在李俊祥老师的启蒙培育下,他将一批批幼稚的孩童从小学一直培养到中学,最终使他们成功地步入社会,其中有数十人还考上了大专院校,毕业后在不同岗位上为祖国服务着。

秀才人情纸半张。连续二十多年,在教师节和春节来临之际,我都要将自己发自肺腑的祝福写在贺卡上,寄给敬爱的俊祥恩师。

正因为我对李老师的崇敬与爱戴,后来,我也弃官从教,主动要求到军校当了一名教官,也为人表率、安贫乐道、无怨无悔。在三尺讲台上默默耕耘、以身作则、辛勤育人,受到了学员的好评。

故乡的竹园

文/白忠德

故乡的竹园在老屋左侧,青溜溜、齐展展的,一丛连着一丛,碧色参天,像绿色海洋荡漾在山坡。我在这儿度过了开心的童年,与伙伴们玩过游戏、打过雀儿、掏过鸟窝、捉过松鼠,还领悟过生命的玄妙。

那时每逢寒暑假,竹林里便会平添些“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的景致。琴声是没有的,长啸却有,那就是日日从林中传出竹林哥酷似长啸的诵读。竹林哥是村里五叔的独子,在县城读书,用功得很。那年月,他每天早早起床,坐在一块褐色石头上,抱着厚厚的书。更多的时候,他站得直直的,大声诵读诗词和我们听不懂的东西。朗朗的声音惊得鸟儿叽叽喳喳一阵乱叫,在亭亭竹竿和碧波涟涟的叶间飞蹿,箭一般消失。我们还很小,虔诚地听着,神秘与羡慕便来把我们的小脸儿涂抹。常常央求他逮麻雀,他也应承,却从未兑现。他倒喜欢教我们一些诗词,我至今还记着这样几句:“桤林碍日吟风叶,笼竹和烟滴露梢”“东林竹影薄,腊月更须栽”。

竹林哥考上大学,就不常回来了,竹园便寂寞了不少。竹园外是花儿比手画脚的舞台,春有迎春、玉兰,夏有牡丹、芍药,秋有菊花、牵牛,皆高傲着身子,争着比美,愈加显出竹子服饰的单调。竹子却头脑清醒,不羡慕花事的热闹,不悲叹自己的冷清,独独撑起团团绿荫,逗得阳光、清露、风雪不请自来。一抹朝阳或一泓清露,涂于片片小舟似的叶面,凝脂般的绿便活活地漫溢开来。

那年高考前,我突然病倒了,回家调养,心情焦虑。母亲劝我多在竹园走走,到里面小屋住住。小屋是五叔的遗产,好久没人打理了,屋瓦上积满竹叶,墙皮驳裂,松鼠跳跃着、嬉笑着,在墙眼安了家。我们幼时曾在外面驻足观望,谁也不敢挪进一步——村里人说屋里有鬼魂出没,要有的话,竹林哥便夜夜要与那可恶的家伙做伴了。

父亲走进小屋,打扫了灰尘和蛛网,支了架竹笆床,我就住在里面看书休憩。夜里,月亮、风儿、花儿、阳雀拜访来了。淡淡的月光从窗棂泻进来,撒下斑驳明暗的清辉。风儿轻抚,窸窣有声,似有情语呢喃,竹影婀娜着多姿。野花开了,知道自己卑微,便偷偷地微笑,却被竹叶捎来,幽香阵阵,沁人肺腑。阳雀唱了一天的歌,不觉疲累,身子骨硬朗,嘴巴活泛得要命,夜晚是它展示天赋的最好时机,使着劲“贵—贵阳”“贵—贵阳”。阳雀是我老家的土名,大名三声杜鹃,它的歌唱能勾起人心底的凉薄,我便让父亲讲小屋主人的事。父亲说,五叔祖辈住在这里,世代做篾匠,手艺很巧,不知何故,他们的命都不长。竹林哥五岁时成了孤儿,全靠邻居们接济,后来上了大学,做了城里人。

竹子的绿是自染的,是生命的鲜活与自在,生命力更是天生的。有一年竹园着火,“噼噼啪啪”地爆响了半天,燃尽了竹干。第二年春天竹子抽出笋,慢慢脱掉衣裳,嫩嫩着绿色。这丛竹长在小屋旁褐色巨石的左边,竹根却极不安分,曲曲弯弯地钻进深处,硬从石头右边的缝隙挤出来,生出几根纤弱细小的竹来,慢慢竟长高了,像天安门前的国旗护卫队员。

竹子的生命力咋这么坚韧,想必竹子的品性帮着竹林哥摆脱了困厄,走向都市;想必魏晋的七个高人是在竹林里谈艺论道的,要不他们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我这样想的时候,内心宁静恬然,身体慢慢复了原貌。

如今,喧嚣的都市,觅不得故乡竹园那样的净土。我回故乡的时候,终是少了,对竹林的触摸也不多了,可那弥漫于林间的淡淡清香,脆脆的鸟鸣,朗朗的诵读,却时时萦绕于日渐发黄的记忆。

故乡的竹园,是一壶老酒,越陈越有味。

爱情,我们回不去的故乡

文/白夜守望

她住的地方有河流,山川和湖泊,没有海。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海了。她却时常想起曾经有一个夏天,她在海边的沙滩上一遍一遍地写着他的名字,然后看着潮水将它一次一次地淹没。那时她十九岁,单纯得像没有一丝云的天空。她对他的爱情,就是她心灵的故乡,温馨,浪漫,丰富,美好。

那是大学的第一年,她对他几乎是一见钟情。班级里没有别的女生喜欢他,可是她就是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喜欢他。一个男生,竟然有那样清澈的一双眼睛,看她的时候,仿佛心事已经被他看穿;唱歌的时候,那深情款款的歌声,像一片深邃的海洋,让她轻易地就沉醉其中。他多才多艺,会写毛笔字,游泳,滑冰,乒乓球,足球,围棋都玩得不错。连他抽烟的样子她都喜欢,他安静地坐在那儿,别人都在说个不停,他默默地抽烟,吐出的烟圈让她觉得美妙无比,也让她怦然心动。他们自然而然地开始了恋爱,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和美好,像命运已经将一切安排好了一样。

毕业的时候,他放弃了定向生的名额,随着她来到了离家乡很远的地方。她很感动,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也发誓一辈子对他好。他们结婚了,吵吵闹闹地过着甜蜜的小日子。她的个性太强,他脾气好,不计较,什么都让着她。她切菜的时候切到手了,他赶紧跑过去替她包扎,还把她搂在怀里说他好心疼,让她以后注意。他们约好了决不让吵架过夜,事实上不和好他们谁都睡不着。她再怎么无理取闹,只要一哭,他就投降。

她不知道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结婚十几年了,日子安安稳稳,却也逐渐变得平平淡淡,和别人眼中的幸福家庭没有什么两样。什么是幸福?她是幸福的吗?她好像从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有一天突然发现,原来他们之间有着那么多的不同。因为年轻,因为那时的他们,是在同一条起跑线上,那些不同,都曾经被她忽略,以为世界在不停地变化,虽然走得慢,他应该也不会停下脚步。可是现在她认识到的,不是他远远地落在后面,而是他们已经走在不同的路上。

她喜欢看书,他很少看书。她看书看得涕泪交流的时候,他会好奇地看看她,有时摸摸她的头,转身走开,连她为什么会流泪都不想知道,更不想知道她在看什么书。她提起一个作家的名字,他知道是个日本人,顺口说一句日本人的书你还看,真不爱国。她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可是更希望他至少会问一下这是个什么样的作家,有些什么作品。他赞叹一个女同事对一部古典名着熟悉,还笑话她天天看书,都没听她提起过这部书,却不知道她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把那部书读了三遍。她没提起,是因为他从来没问过,也从来没有对她读过什么书,正在读什么书表示过兴趣。

她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因为每个人喜爱的东西不同。他喜欢运动,也没有怪过她不喜欢运动。读书少的人也一样活着,也许会更快乐,世界上不是还有文盲吗?那么就在各自的世界里过活吧,至少两个人可以做到相安无事。谈心,交流,心灵的默契,精神上的需求,也许也没有那么重要。

她终于还是感到了寂寞和孤独,仿佛是在一个无人的世界里踟蹰独行。夜里,窗外的月光一成不变的照着。看着身边沉睡的男人,她曾经爱过的那个人,一样英俊的脸,感觉却是如此的陌生。他们已经多久没有倾心交谈过了,他们已经多久没有亲吻过了,她想不起来到底有多久,久得像被风沙掩埋的记忆。她睁着眼睛,任悲伤如水缓缓流过。

我们仍然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我们的交集是柴米油盐和孩子。我们的身体无恙,你打球游泳,我跳舞跑步,我们是世界上最好的搭档,和平得像忘记了怎样争吵。可是有时候,有时候,有时候,我多么渴望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一个能触动心灵的拥抱,一份心意相通的爱情。到底是在哪里,我们丢失了彼此?你还牵着我的手,我却宁愿你放开,你还看着我的眼睛,可是再没有星光,抵达我心灵的深处。

她想起了他们年轻的时候。她曾经因为他夸奖别的女人漂亮而吃醋,她因为他心不在焉的眼神而不安,她因为舍不得他出差几天而哭泣,她因为太在意而为一点点小事和他吵架。而现在她什么都不在意了。她因为想起死去的父亲而哭泣的时候,他看了她一眼,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就一个人出去散步。门关上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冷得像冰,她对他再无所求。她不知道该怪谁。也许谁都没有错,而这就是生活,这就是岁月。岁月,毫不留情地把他们的爱情一点点的蚕食掉,让她的心什么也不剩地空空荡荡,却不死。

我们不死的心,我们不安的灵魂,我们没有实现的梦想,还在岁月中煎熬着,焦灼得如同烈日下就要干枯的草。我们要拿它们怎么办呢?我们累着,忍着,强颜欢笑着,成全着家庭,道德和责任,可是谁来成全我们的爱情?谁来安慰我们的灵魂?

爱情,真的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吗?

爱情,真的是我们回不去的故乡吗?

家是故乡好,月是故乡明

文/琚海

“家是故乡好,月是故乡明”,这是漂泊在外的所有游子赋予月的使命。月圆了,人也就团圆了吧!千百年以来人们赋予中秋无限的憧憬,也让身在他乡的游子平添了更多的思念……

异乡之月少了一份回忆和柔情。暮色黯然,夜拉下了帷幕,一轮明月冉冉升起,让夜不再孤单。薄雾轻纱下,月光如水般清亮,那张圆圆的脸带着羞涩与妩媚,在散碎的云朵里,时隐时现,朦胧灵动。深邃的夜空下,万家灯火已然点亮,与闪烁的繁星相互辉映,装点着这个浅浅的南国之秋。

每到这个时候,家乡的月都是那样的圆,那样的美。金灿灿的秋,是家乡最美的风景。父老乡亲顶着秋霜下地,伴着月色归家,春华秋实满载着他们的收获和希望,淳朴的脸庞也时刻洋溢着笑容。那月色中,那秋色里,都融入了祖祖辈辈的汗水,凝聚了对那片赖以生存的土地的依依深情,也浓缩了我苦涩的童年岁月。

情与月,自古不可区分,为了一个团圆的企盼,月守候了千年,而人却永远在变化,环境也在人长大后的不断迁徙中便没了昔日的画面。现在,房子空了,人散了,零落在天涯海角,对于那些守候在家中和漂泊在外的人们来说,中秋佳节一家人团团围坐在一起吃月饼,赏月竟成了奢望。

月圆月缺,漂泊之路竟然惧怕团圆。渴望相聚,却害怕相聚,更难以相聚。回味过去与兄弟姐妹争抢月饼的时光,那份童真和美好永远珍藏在心底,一生难以忘怀。吃月饼,是为了解馋吗?不是,我想,吃出的是情,目的却是为了团圆吧!

月是故乡明

文/独赏寒冬雪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搬一张小板凳坐在家门口和奶奶唠唠家常,看晚风想要偷偷溜走却被地上的小石子绊了一跤,跌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我不扶晚风起来,捂嘴嘲笑它的笨手笨脚,奶奶总爱问我在傻笑什么,我却扭头不答,将右手举高落在眼前环成一个圈。“我把月亮圈住了!”我欣喜地扯着奶奶的衣袖左右摇晃。奶奶摸着我的头对我说;“只有故乡的月才能被圈住,旁的圈不住,圈不住……”

故乡的月好像一直都没变过。但奶奶说以前的月亮是弯的,像农民肩上背着的镰刀。我疑惑不解地问她:“现在的月亮也是弯的,只有十五的月亮才是圆的!”奶奶眯着眼睛陷入了沉思当中,她的眼睛像是一座桥,后来的我用了一个童年才想到那是卢沟桥,那是饱受折磨和残忍蹂躏的卢沟桥,也是它开启了中日战争的序幕。七十年前的中国是条奄奄一息的龙,它被折断掌牙,拔裂鳞片,当它坠入浅滩的时候,中国人民遭受了血洗故乡的劫难,鲜血淋漓的历史没有穿任何可以蔽体的衣服,就这样赤裸裸地站在七十年前的路口,被来来往往的帝国主义肆意嘲笑。

长时把月望,才知意中意。

奶奶慢慢张开她沉默的嘴,那干瘪的字眼一个接一个跳出:“以前的人圈不住故乡的月,因为世道太黑太暗了,没有人看得见光,也没有人会觉得月亮是圆的……”是啊,流离失所的人,家破人亡的人怎么会觉得月亮圆呢?“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此时此刻,我倒也懂得了杜甫那满腔黍离之悲。山河依旧,可是国都已经沦陷,乱草丛生,林木荒芜。昔日繁华长安,游人迤逦,已荡然无存,留下颓垣残壁供诗人忧伤落泪。

七十多年前的中国,贫穷落后,所有国人都在为今日能否果腹而忧心忡忡,没有人会秉烛夜游,更别提有雅兴赏月了。瘦骨嶙峋的中国跪在贫瘠的黄土地上,支离破碎的胸膛勉强起伏吐出几口浊气,然而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中国会就此消沉的时候。无数志士仁人挺身而出,他们也许一文不名但却心忧天下。星星之火,就此燎亮了黑暗的社会,驱散国人的迷茫不安。

巍巍中华,泱泱大国,汇聚五千年文明,纵横九万里风云。七十年来祖国正在变得愈加繁荣昌盛,七十年来中华儿女共同见证了中国的“沧桑巨变”,从圆梦工程到创新科技。在七十年后的时代洪流中,中国摇身一变,长成了一棵巍然不动的红树。红的是它的根,深埋地下数千尺,纵横地表数百里。一树新叶,一树硕果,一树的理想与信念,一树的正气与力量,还有不言的美,无尽的光明。既可震撼中华儿女的心,鼎沸激情,又能鼓舞中华民族去开创一个大胸襟,大气魄的新时代。

大时愿做月,低头把国照。

学,不必拘于一室之中;行,不必追求万里之路。历史的轱辘不停歇地向前奔去,穿过漫长的岁月走廊,我们在追忆过往的同时,也要弘扬祖国七十周年的奋斗精神。如果有一天我要去远方,那我会叠好故乡的月,放在枕边,睡一个冬天。故乡欲坍的瓦片矮房长成了高楼大厦,冷峻的玻璃,层层叠叠,显出城市的倒影。故乡的崎岖小路蜿蜒出了油柏马路,待到夜黑万家放光,车流身着橙红火光摇曳出故乡热闹的身影。故乡并不是改革开放的唯一宠儿,无数人的无数故乡都在改革开放的熬煮之中变得温热,在火光闪烁之中变得喧哗,贫穷的故乡开始了她的骚动。

时维九月,序属中秋。今年是新中国建国七十周年,我从小时不识月的孩童成长为新时代的大学生,我将对蓝图的盼望插进未来七十年的光阴罅隙,我将对祖国的祝福揉入故乡的一轮明月,摇挂天际。

桥下花开

文/若尘

北二环的立交桥下,迎春花金灿灿次第开放,白玉兰洁白的花瓣迎风起舞。

任谁喜欢不喜欢,都在那里,散发着春的信息。

清明将至,计划后天扫墓。梦里常常出现的祖父母,可是在盼望我回家的脚步?祖父母安息的梨园,是否梨花似雪?熟悉而又陌生的故园,是否记得漂泊在外的游子?给予我无限温暖和关爱的亲人,是否健康如昨?儿时的伙伴,是否还有年少时亲切的笑颜?……

每次返乡都有如斯的彷徨,朝朝暮暮都有变化的故乡还是那个故乡,又放佛不是那个故乡。

想知道长眠的母亲生于何年卒于何时,不知道问谁,怕招引亲人不期而至的哀痛。陌上有哪一朵花儿,是为她而开?

一生的温暖

文/舟鱼之殇

2011年除夕,我带着绝望的心情回到了故乡姥姥的病床前,还好,浑身插满管的姥姥看到我第一眼的时候,就含糊不清地喊着我的乳名,努力想探起身,却只不过是略略抬抬了头。曾经熟悉的力气已经在姥姥身体里日渐干枯了。陪在病床前的母亲不时地轻轻唤着,娘,喝口水吧。娘,擦擦脸。……看着眼前的两位母亲,我强忍着泪,不敢让它流下来。

姥姥啊,姥姥,您留给了我一生最温暖的童年记忆,难道就到此为止了吗?您怎么就狠心不给我留一个报答的机会啊?病床前有母亲舅舅们陪着,我帮不上什么忙,可我不愿意离开,除了这儿又能去哪呢?

病床前的时光漫长而痛苦,仿佛凝固了一般。夜尤显得漫长,漫长得让人崩溃,漫长得让人绝望。脑子一刻不能清闲,乱乱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得强迫自己找点什么事做吧。读书吧,做自己最喜欢做的事,也是姥姥最喜欢我做的事。抽个空上书店,一眼就看到了倪萍新写的《姥姥语录》;买了套《三毛全集》,今年是她逝世20周年了,我希望能从她这儿得到些什么;顺手又买了本《红楼梦》,尽管家里已经有好几本不同版本的了。

过年的这些天,倪萍的姥姥、荷西、三毛、曹雪芹、黛玉……纷纷走出来告诉我死亡是什么。我知道了,他们也曾纠结在死亡里,一如我这个普通人。没有一个人可以达到庄子 “鼓盆而歌”的境界,毕竟五千年的中华才出了一位庄子。

生离死别,我的生命将开始体味。

从我上小学起,全家就吃起了商品粮,可那些个日子颇难。一到暑假,母亲就带了我回到故乡姥姥家。在姥姥家过的暑假,是快乐的、放松的、新鲜的、温暖的。

姥姥知道我爱喝豆儿粥,每天都早早起来为我熬粥。农村人起得真早。待我起来时,太阳也不过才刚刚爬上小树梢,大人们就已经干了很多活,往地里拉了几车粪,从菜园里摘了几把菜,把大水缸挑满了水……我起来后,睡眼惺忪地坐在姥姥做饭的小灶前,痴痴地看着姥姥一把麦秆一把麦秆往灶膛里塞。麦秆塞进去,“嘭”一声冒出大火舌舔着锅底,映得姥姥的脸红红的。姥姥真美!

吃罢早饭,就跟着舅舅舅妈下地了。农活是累人的。站在田地的一端往另一端看去,一眼望不到边。田地一下子给我这个从小远离土地的人来了个下马威。我跟着来是干不动活的,只是到处乱跑,图个新鲜劲儿。东边摘个瓜,西边打个青枣,上树摘个正长个的青苹果,下地挖几棵正灌粒的花生,要不就捉个蚂蚱,或者逮个蝈蝈……反正就是不帮大人干点正经活儿。

有一次,姥姥让我们先下地去,她随后就到,并告诉舅舅,到了地里让我把苹果树下种的一些黄豆窠拔了,回来给我煮毛豆吃。到了地里舅舅指给了我。好不容易有点我能干的具体事了,我发了狠劲儿,一气不歇地拔。等姥姥来了,我指着一大堆豆窠炫耀似地说:“都拔完了。”指望姥姥疼爱地夸我,哎呀,咱小外甥长大了,真能干啊。姥姥四下一看,急了,“怎么没留种啊?我种这些,就是为了给明年留点种。”我无辜地一指舅舅,“他可没说啊,不信你问他吧。”为这事,姥姥叨叨了一上午。呵,姥姥是个爱叨叨的老太太。

下午的日子是难熬的。故乡的夏天热得很,姥姥怕热着我了,就不让我下地,也不让到处乱跑。姥姥的屋后有一条人工渠,村里的孩子们没事了就泡在里边。我羡慕得要命,一心想往水里去。可姥姥不让,为了安抚坐立不安的我,总偷偷地塞给我些冰棍儿、瓜子、瓜果什么的。姥姥家里小孩们多,背着他们倒不是有厚此薄彼之意,不过是想给我这个经常不在身边的小外甥多一点爱吧。

故乡的晚上是我一天最盼望的时候。天还是热,大人们在院子里边乘凉边顺手干点活。我则拿上手电筒,跟上堂哥堂姐们去村边的树林里逮“知了猴”。多时能逮四五十个,少时也能逮二十几个。不论多少,一回到家姥姥就会使劲地夸我,“真能干,逮这么多。”等第二天早上,姥姥用油给我炸了让我解馋。这顿美餐,我没吃够,姥姥是不让别人动筷子的。不知为什么,“知了猴”一年比一年少,近几年更是一晚上也难得逮到几个。

故乡的暑假总是那么短暂,如姥姥院墙上一闪而过的狸猫,屋檐下轻轻飞过的燕子,屋顶瓦片上滴落的雨滴,过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寒假比较短,且冬天的农村冷得呆不住人,我们一般是不回去的。每年离过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姥姥就给我打电话过来,过年回来吧,姥姥杀了猪给你留着四个猪蹄呢。姥姥始终惦记着小时候的我爱啃猪蹄。

姥姥您爱吃点什么啊?到现在了我还不知道。

上小学时放寒假偶尔也回去过一两次。冬天的农村无事可做,村里的向阳处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晒太阳,聊天儿。姥姥一家人从不往这些地方凑,没事了也呆在家里。晚上的姥姥家很招人,一群老头儿一吃完晚饭就陆续晃悠着来了。姥姥家在村里辈分大,连带着我也辈分高了,一群老头儿有跟我叫哥的,有叫叔叔的。老头们一见我在,就互相打趣“某某,见了你哥,怎么也不叫啊,真是没礼貌。”我那时真不懂事,一点也不知道避嫌。一群老头在屋子里习惯的位置坐定了,就掏出烟袋开始吞云吐雾,神灵鬼怪的乱说,也常常说他们的年轻。偶尔也出个题儿逗逗我,到最后却常常莫名其妙地把我逗哭了。

长大后,每每回到故乡,就把这些老头挨个问一遍,谁在了,谁不在了,不免在心里唏嘘一番。

每一个晚上,在老头的闲侃中,听着听着就不知道谁在说些什么了。姥姥见此,就拿起我的褥子到炉子前烤了又烤,烤得热乎透了,才给我铺上。等我钻进了被窝,姥姥就用干涩的手轻轻地给我挠痒痒,轻轻地拍着我进入梦乡。一夜无梦。

不论暑假,还是寒假,离别总来得很快。姥姥每次总坚持把我们送到县城,固执得没有商量。我们就在县城的公路边等长途车。等着等着,姥姥就心绪不宁了,车怎么还不来啊?车是不来了吧?路上慢点啊。回去了打电话。明年还回来。……叨叨着叨叨着声音就哽咽了。

车终于还是来了,一下子停下,还没等人站稳,一下子又开走了。道别已是来不及,只能使劲地挥挥手。我分明见到姥姥哭了。我想哭,却流不出泪来。

如今,我长大了,姥姥却老了。看着病床上虚弱不堪的姥姥,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心痛,痛得无可奈何。

老家带来的

文/夏生荷

邻居经常给我送些他从乡下老家带来的蔬菜、瓜果或干货。“老家带来的,给你尝尝,好吃得很。”他说。

盛情难却,每次我都高兴地收下,邻居的老家,跟我老家相邻,所以他带来的那些土特产,我们那儿也有,从小吃到大,很是熟悉亲切。

更主要的是,那句“老家带来的”,让人无法拒绝,它代表着儿时、健康、淳朴,让人怀旧,低头思故乡。

老家带来的食材,一定会比城市里的好吗?当然不是,相反,很多都过于粗糙,其貌不扬,难登大雅之堂,但我们为什么乐于接受,心有偏爱呢?这是因为那里面包含着一种特殊的情感,让人很容易想起过去,想起亲人。父辈们就是用老家朴素的食物,将我们喂养成人的。

所以,这世界上最好吃的美味,一定是来自老家的,它早已深融在我们的血液之中。

月是故乡明,菜是老家好。老家带来的,沾满了故乡儿时的清风味、明月光,让人不由自主地心动。

故乡春早

文/郭占海

乡村三月喜东风,地气流光暖意融。
舍后阴沟遗冻雪,窗前檐脚挂溜冰。
枝头布谷催人动,林下黄莺顾自鸣。
枯草折腰根见绿,青杨呶嘴蕾着红。
妇挖猫耳新鲜菜,童滚猪毛老旧蓬。
播叟驱犁时不误,雏驹伴母垄间行。
孰能最解农家苦,掌上胼胝厚几重。

晚年移居江南,时节物候与长春不同,每当节气变换,总能让我一遍遍怀想起“共此时”的故乡那一幕幕不同的物貌风情。浓厚的乡情化作了这首长律《故乡春早》。诗成于2012年的清明时节,它就像一幅幅故乡的旧照,我时常拿出来仔细翻看,用以排遣和慰藉与日俱增的乡情,谁知却平添了一段难以断离的乡愁。

小时候,故乡的冬天比现在冷得多,下雪次数要多得多,覆盖地面要厚得多,积存时间也要长得多。乡村里猫了一个冬天的人们期盼着春天的到来。随着农历三月的熏风拂过,大地褪去银装素裹,空气中萌动的暖意便让人身心舒展,和大地一样生机渐臻盎然。

刚穿上“死裆裤”的年龄,我在和煦阳光照耀大地的日子,跑到一望无际的田野里,看地气袅袅蒸腾,一片流光闪动。远处的村庄、树木在地气的光影后,如处扶摇仙境。原始的宁静与生态的祥和,笼罩着春天的世界。我遥遥地望着父母劳作的方向,想象他们正在这仙境中愉快地劳动着。

春天渐渐到来时,冰雪融化,只有小屋后背阴的小沟里还存有积雪,草房前坡顶上白天晒化的雪水流到檐边,檐下的温度还在零下,水滴便在房檐下结成了冰,形成上粗下细、水晶般晶莹剔透的长长一排“冰溜子”。特别是太阳西坠时,更是快速地生长。它们是孩童时期的可爱玩物。春日渐深,各种候鸟纷至沓来,有什么“臭鸪鸪”“山雀”“烙铁背”“瞎老叶子”“画眉”等等,更不用说昏晓时时鸣唳的一队队大雁、漫天聒噪的“黑老鸹”,还有“喳喳”的花喜鹊,和着那声声“布谷”,天籁缤纷,悠扬春曲回荡天地,一扫长冬的寂寥与萧条。

孩子们用天真、好奇寻找迎接着春天,向妈妈报告发现荒坡枯草里已经长出鲜绿新茎,献上溪边杨柳枝条上掰来的鸦嘴样紫红色嫩芽,还有机会得到妈妈的带领,到还没开犁的大地里采挖最先长出鲜叶的猫耳菜——那毛茸茸的猫耳菜甚至有些已经开出了小黄花儿。大人们说,这种野菜顶着冰碴儿就开始长了。晚上便会尝到汤中那特别清新的春天味道。跟着妈妈挖菜的孩子就像小猫钓鱼一样!更有乐趣的是在田边发现上一年枯老的猪毛菜,干枯后的猪毛菜呈大球形状,把它抛起,让它野兔般顺风翻滚飞逃,再欢呼追赶,捉回再放,直到累得追赶不及,任它没了踪影。

童年,就如这早春一样,充满着生气与活泼。观看大人辛勤地播种,看着那初生的小马驹跟在母亲身边的萌萌姿态,在它身上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那时的我,还不知长辈们手中握着的层层老茧,积淀了多少艰辛与劳苦。

春光宜人诗怀开

文/廖华歌

不知从哪朝哪代起,在我伏牛山深处的故乡,流传着一个“正月十六转柏树”祛百病的习俗。每年正月十六上午,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早早来到离村北几里远的柏树坡转柏树。人们一般都选择那些高大繁茂、虬曲苍劲的古柏,男左手女右手,抚着树干,正转三圈,倒转三圈,边转边说:柏树柏大哥,我的百病你害着。据说,这样做了以后,一年之中那棵被谁转过的柏树,就蔫巴巴地替谁害起了各种病,转树人这一年就显得格外强壮精神,运势极好。

尽管转过柏树的人一样得病,但父老乡亲们仍旧年年都要去转,一如我们新年的祝福喜语那样,都只为图个吉祥的彩头。

虽离开家乡几十年,可我却一直默默身体力行着故乡这一习俗。在我居住的这个城市,自是没有高大古老的柏树可转,但每逢这天,我也必定要到河边的台地上晃悠,要步行远比平时多的路,到台地上那几棵低矮的风景柏那儿,每次我都会避开行人,悄然围着它们转上几圈。

今年的正月十六上午,我照例到河边台地上去转柏树。正值冷空气来袭,步道上的行人不多,整个河岸显得有些空旷清寂。

但春天还是无可阻挡地来临了,浓浓的春意弥漫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也就一个多月没来,这儿原本熟悉的一切,经了春的重新梳妆,全都容光焕发,光彩照人,美不胜收……

蜡梅花已谢,偌大的一棵树上,独独只有一朵满含笑意,灿然盛放在枝头,似在等待着我的到来。在心里,我向它问好且深深致意,并用手机将其定格。忽想起川端康成曾说过:万朵之花不如一花。不知他从哪儿说起,但无论如何,我对这朵和太阳一样流泻着金色光芒的花,心存感激和爱意,认定它如此孤寂坚守枝头,就是为了我们此刻的相见。

粉白的杏花,嫩黄的连翘花,红、白、紫各色的玉兰花,艳红的桃花,半含半开玫红的海棠花……芬芳氤氲中,我自己也似乎被熏染得有了些色彩。不经意间,骤然目光一亮,一树盛开的山茱萸花出现在面前。我停下来,深情凝望着枝丫上稠密的灿黄花朵,一下子回到偏僻的故乡。立时,眼前浮现出大山深处那被满坡满岭山茱萸花托起的村庄!这是故乡特有的花,也只有故乡的气候、土壤、雨水和乡亲们的辛勤培育,才能使山茱萸树开出如此美好的花,结出色鲜、个大、肉厚、用来做药材的最好的果。轻轻抚着一朵花,分明是在和故乡亲近,一种我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顿时眼眶湿润,我想这棵山茱萸树一定来自我的故乡,它带着家乡特有的气息,因它的到来,生活在这座城市的我不再孤单。

河岸旁三两个垂钓者无惧天冷,手持钓竿一动不动,静静地坐在那儿,仿佛一尊尊雕塑。我悄悄走近一位,见他身后空空的桶里一条小鱼也没有,不觉替他暗感遗憾。冷吗?我忍不住问。他笑着摇了摇头。我再问:还要钓吗?他又笑着点了点头,身子始终没动,更看不出一丝的失望。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浅俗,他垂钓的并非鱼,而是一种安静的境界!

没有风,万千柳条垂然不动,那初生的新芽嫩绿出一团团若云似雾的幻梦,让我一时恍惚,不知身在何处。两位坐在不远处的年轻姑娘,每人胸前都戴着用一根柳枝编出的项圈,上边新生的叶芽绿蝶般张开双翅,那欲飞欲栖的样子美得惊心,令我艳羡不已!走到没人处,我也学着她们,从地上捡起一根被花工们剪下的细小柳枝,挽一个项圈小心戴上,仿佛自己正被春神轻柔温润地抚慰……

青春真好!这么冷的天,几个青年男女却要船游,他们不坐快艇电动船,却坚持要手划小木船。喂,你也来乘船一游吧?不用付费的,我们这船上还空下一个座位。那条小船上的人一连喊了三次,我才恍然意识到他们是在邀我。我向他们深表谢意并婉拒,目送他们的船只越来越瘦直到看不见,好久不写诗的我,忽然有了颇为冲动的感觉……

今天,虽远比平时走了太多的路,却丝毫不感到累,一点儿也不觉得孤单和清寂,而是心里暖暖的,一派春意融融,这是春天给予我们每个人特有的暖,亦是人与人、人与自然心心相通相印所形成合力的特有温度。

路边一个标牌上写着:起得早,睡得好,七分饱,常常跑,多笑笑,莫烦恼。在春天,我们告别所有的伤痛和烦恼,一起昂首向前走去……

故乡的荷塘

文/于佳琪

记得我在中学读书时,最难忘的就是学到朱自清先生写的《荷塘月色》的那一刻。顿时被文中描写的情节所深深的感染,当我读到“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时,总能给我带来无限的思念与遐想,我想起了我的故乡,想起了故乡的那片荷塘。我对文中所写的情景,仿佛是那么的熟悉而亲切,有一种刻骨铭心的思念与一种依恋不舍得心情。如今,多少年过去了,每当夏夜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再次读起这篇文章时,我的乡情便随着夜色出走,风吹过,留下一池的荷香。文中那一串串清新而自然的文字,只要轻轻的一碰触,酽酽的乡思便会泼洒出满怀意绪。故乡的那片荷塘里,满载着我的多少乡情,明亮了多少的童年往事。

我的家乡是 一个小镇,小镇因为莲花而盛名,——莲花乡在我们省内也远近闻名。每到夏季,那些绿意盎然的荷叶,像一波碧毯一样,铺满了六月的荷塘。婷婷玉立的荷花傲然的绽放,引来了无数的有人前来观赏。“东风忽起垂杨舞,更作荷心万点声。”《雨后池上》是北宋史学家刘攽创作的七言绝句中品出了荷的韵味。唐代的大诗人李白的《采莲女》若耶溪边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袂空中举。写的更是惟妙惟肖。溪边采莲花的女孩,隔着荷花谈笑风生,互相嬉戏,或是和风细雨,或是娇喘微微。荷叶田田,芙蓉朵朵,与春风满面的姑娘的粉颊交相辉映,正如王昌龄《采莲曲》中所道“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隔着莲花,似有似无的朦胧之美,意趣盎然,富有生活气息。“笑隔荷花”将采莲女纤手拨荷花愉快交谈的神态细腻的表现出来,生动形象。温和的阳光,浓抹的新妆,清澈的流水,风飘香袖的妩媚,勾勒出一幅清新明丽的采莲图,节奏轻快,活泼自然。采莲女不知是在挥手还是在故意摆弄,将香袖高举,河面倒映着采莲女精心准备的新妆,最是那一低头的闲花照水,露出她娇羞的神态,腼腆不胜凉风的吹拂,正如“照花前后镜,画面交相映”,人花难辨。这两句勾勒出了“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的美好意境,如闻其声,如见其人,如临其境,让人感受到一股勃勃生机,领略到采莲人内心的欢乐,所谓“菱歌唱不彻,知在此塘中”。

这些翠绿而风姿卓韵的荷花汲取日精月华,拓展着自己生存的空间,丰富自己对夏天,对生命最诚挚的爱恋。彰显着生命的顽强与绰约,一阵阵微风掠过夏季塘面,田田荷叶宛若九天的仙女,在如诗如梦的季节里,献上自己最唯美、最深情的歌舞。这些随着季节而来的荷花,是夏天荷塘里绽放的诗情,在诗一般的旋律中起舞弄清影……

每到仲夏时节,也是故乡的荷塘最热闹的时节,水面上荷叶积叠,拥拥挤挤,随风而动,迎风摆舞,为夏天献上她们最欢乐的舞蹈与歌唱。在碧波荡漾的河面上,一朵朵的荷叶尽情的伸展着自己绿色的青春与诗意,一朵朵璀璨夺目的荷花,将六月的荷塘打扮的花枝招展,风姿卓韵。令游人心醉神迷,置身于这些盛开的荷花池中,仿佛被荷花清新的绿意与诗情所围裹。粉的,白的,粉红的,一朵朵妖艳多姿,竞相绽蕊。花间莲蓬挣脱出来,摇着胖胖的莲盘,“出浴亭亭媚,凌波步步妍,”令人欣喜,让人陶然!

在这个多情的夏季,到故乡去赏荷,我无法拒绝一种盖地而来的清新。除了让绿岚痴痴的缠裹,从视角膜到心灵深处难以逃脱。这些久违的荷香,泌人心肺地在空气中弥漫。一次次洗刷我的灵魂,阳光与碧波上起起伏伏,将满足达到一种极致。真诚的与荷做一次交谈,馨郁的芬芳的花朵,出淤泥而不染。崇拜你冰清玉洁的品质,与你做一次促膝的交谈。

以温柔的心情,轻轻的碰触,再轻轻的相互倾诉些什么,渴望自己做一叶浮萍。我在多梦的季节,横于水色之中。静观荷花的尖尖小角,是怎样绽成辉映太阳的鲜红。

我与故乡的荷花心灵相约,绿油油的叶丛里,你素装紧裹,深藏灵秀中不露声色。梦一般的向我传递真诚和温馨的眼波。清雅的女子沐浴在风里,轻纱般的裙裾,薄弱的风吹欲破。在湖水与心灵的对接处,

在阳光与梦想交汇处,你君子般傲然而放,如季节的灯盏。

家乡的大树

文/王海通

“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读着这样的诗,心中一下涌现出故乡的春天,尤其是少小时春天的大树。

记忆里,故乡的大树真多。在沟渠边、旷野上、出村的大路旁,到处都有柳树、槐树、榆树、杨树、枣树的身影。有的粗壮高大,有的弯曲遒劲,有的翠冠遮日等等。总之,在空闲的地上你都能看到大树的身姿。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树,常常引得我们不是考同伴就是问父母,一棵棵树都留有我们的足迹,都有着听不完的故事。

那时,故乡的大树真美。春天,柳树发芽,“万条垂下绿丝绦”的时候,小孩们常常手拉着手围着大树转圈,遇有谁家大人经过,便会随便折下一条柳枝,用手轻轻来回搓转几下,把松动的柳皮从柳枝上抽落下来,制成几厘米长的小柳哨,吹起来“嘟嘟”的响,孩子们争着抢着要,甭提多高兴了。榆树这时也长出了榆钱,嫩嫩的、绿绿的。我们放学后总会登高攀爬,拽一些榆钱吃。有时拽得多了,就会装进书包,带到家,用清水洗净,母亲还会为全家蒸上一锅榆钱团子吃。当年的那种美味,想起来就觉得菜香飘然而至,不觉垂涎欲滴了。

槐树在“百般红紫斗芳菲”的季节里更是毫不示弱,尽情绽放,乳白色的槐花挂满枝头,街道边、小巷里处处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杨树的花穗也一条条挂在枝头,层层叠叠,塔状的身姿更加漂亮。偶尔落下来几条花穗,猛然望去犹如一只只毛毛虫在蠕动,甚是逗人。那高岗上的枣树,因长着尖利的刺,小伙伴大多避而远之,生怕被扎到。而谁家的桃花林,却常能引得我们席地假寐,流连忘返。“桃花开,开得心花也笑,笑春风,风暖似我情,痴痴醉了……”这首当年流行的曲子,也正是我们心情的写照。这些知名的或不知名的大树,就是我们小时候的乐园,我们在树林间无忧无虑地追逐着、欢笑着、成长着,任花絮飘飞,时光返转。

美丽乡村建设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让我们每个人都做生态环境建设的保护者、建设者,那一棵棵小树就会茁壮成长,成为参天大树,长成一片美丽风景,那望得见山看得见水留得住乡愁的愿景就不再是一种奢望。

菜花深处是故乡

文/徐学平

在我的心目中,只有油菜花飘香的时节,才算得上真正的春天。

阳春三月,和煦的春风扑面而来。乡野的池塘泛起波澜,闪烁着河岸边的绿柳桃红;小山坡上的老槐树枝叶摇荡,点缀着背后农舍的白墙黑瓦。远处,田野里的油菜花开了,在春风的吹拂下金涛翻滚,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我和小伙伴们成群结队地穿行在菜花丛中,追寻着蝴蝶的行踪,“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这两句诗似乎就是对我童年生活的真实写照。

对于我们这些“野”惯了的农家娃来说,油菜花不仅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更是一个天然的乐园。在喧腾的花海中,我们尽情撒欢,抓特务、捉迷藏……直到村落上空的炊烟袅袅升起,父母开始呼唤田野里的孩子回家。每当此时,我总会左手挎起一篮绿油油的野菜,右手捎回一把金灿灿的菜花。那野菜是春天赏赐的美味,菜花要献给深爱着我的母亲。于是,在我生命的旅程中,不知不觉中便多了一首金黄色的序曲。

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了,油菜花开了又谢,许多往事都成了模糊的记忆,特别是随着自己与故乡的联络渐渐疏远,故乡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记忆中的一个地点、一个符号。当人们偶尔提起那个特定的地方时,我才会想起那个遥远的地方就是我的故乡。

前几天,我在网上无意间看到一组油菜花的图片,成片的菜花一眼望不到边际,像一块金黄色的绸缎,铺陈在季节的田垄上。也许是一种替代,也许只是一种心理的补偿,但那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故乡。看着那被菜花镶嵌的春天,我忽然有些伤感。这些美丽的花朵,还能在城市边缘支撑多久?明年、后年,或者更多年后,我还能回来以同样的心情欣赏这简单而又意味深长的风景吗?

菜花深处是故乡。无论家乡怎么改变,那里的一景一物都将深藏在我心里,成为我永远的牵挂。

故乡的大师

文/龙飘飘

许多的人,嘴上总是离不开故乡一词。许多的文,也总是充斥着故乡二字。故乡是个好东西,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聚宝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怎么取就怎么取。故乡是可以被你抛弃的,但故乡永远不会抛弃你,只要你愿意。

有人以为故乡就是母亲,也有人以为故乡就是金矿。

对于众多的人,故乡是神圣的,是游子们诞生和生长之地,是生活的起始点,也是心灵的港湾。故乡是一个完美的梦,也是一块纯洁的净土。故乡,的的确确就像母亲。她深爱着诞生在这里的每一个孩子,倾其所有默默地养育着他们,不离不弃,无怨无悔。

还有一些人,把故乡当成金矿,毫无顾忌地发掘,随心所欲地榨取。等到榨干了故乡母亲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汗,自己腰缠万贯后就毅然跑路。腿短跑不出去的,却浪得了一些名声,甚至还挂了个大师的头衔。这些个义无反顾的人物给故乡留下来什么?留下的只有千疮百孔的伤疤,以及百病缠身的枯干。故乡又能怎样?只能说声不肖而已,连骂都不舍得。

明日他们又人五人六地回来了,也许连他们自己都觉到有些无耻,可故乡到底还是接纳了他们,包容了他们:虽不肖,终归还是故乡出产的玩意儿!

那些不肖的主儿,从故乡的泥土中走了出来,阴差阳错间也居然成了人物,身上的泥土味还没褪尽,便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当成了高贵的大都市的人,数典忘祖地出起了故乡的洋相来了。故乡好的东西他有意地藏起来,专把别人往故乡的厕所引导。你想想,厕所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大凡待客都是在客厅里的,把客人往厕所里让,那不是差成色的货色么?

有太阳就一定会有阴影,没有阴影的地方那肯定是寸草不生的荒漠!看事物要看主流,满眼都是阴影的人,他的心灵一定满是阴影,一定是扭曲的。用若干年前对事物的认知,来表述当今的生活,那他的脑子肯定已经不好用了。

故乡人家里的布局大体都一样,厕所肯定在后院的最后。也基本是旱厕。这旱厕自然不大进步、不大文明,可中国乡村目前也就是这条件,这现状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改变。但总归是在改变着。大师的笔下说今天故乡的乡亲们身上还有虱子,那可的确是想当然地胡诌了。现今的乡亲们也许没有三天两头洗澡的条件,但时不时洗个澡那还是能够的了。常年不洗澡的也肯定有,只是这不讲卫生的人一定不是正常人。人们生活上的讲究,再加上威力不凡的洗衣粉的普遍使用,当年的那些寄生虫哪有安身之所?更不用说延续和繁殖了!

还把过去那些细节写进今天文章中的人,说轻点是不小心摆了个乌龙。说重点是他早 out 了!或者是他从内到外骨子里一直肮脏着,抑或他的大脑真地进了足够多的水,而且是污水。要不,他怎么会香臭不分呢?满笔满嘴都是已基本绝迹的令人作呕的东西,你说他能算得上正常人么?

记得小时候有些大人无聊时逗着小孩子玩,让小孩子跳着脚骂自己的家长,然后奖赏给小孩子一颗糖吃,以此博得众人一笑。也有些大人专门用言语诱导小孩子,让小孩子说出自己家长的床帏之事,使孩子家长在大家的哄笑中很难堪。孩子少不更事,大家也都不会当真。若换成懂了事的成人,那就不一样了,大家笑完之后还会说:这东西差成色。世界上有些奖项,其实也就与此相仿,只是某些人为了取乐而抛出的那颗糖而已。

莫言的《与大师约会》中的那位大师,这人物还真的并非捏造,咱这里还的确能对号入座,确有其人。不知是看了莫言的故事如法炮制的呢?还是莫先生家乡那位大师也弄了个第二户口,好在这儿捞一票?有幸在西巿的画展上见识了大师和他的前卫作品。对大师的画作,大家只是不置可否后,一笑了之。许多人边走边瞧,窃窃私语道:那上面一定画的是他老婆,否则谁能把那话儿摆来摆去让他画?

那大师声名鹊起了,只是这名声的取得有些并非正道。眼下这世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相比之下,这种并不伤及他人的小伎俩又算得了什么呢?虽说有些伤风败俗,但比污染和尾矿的为害又好了千倍万倍!但要称为著名乡土画家,故乡的乡亲们就的确有些难堪了。

莫言写他故乡的事,大师画他屋里的人,这根本不干别人什么事。只是让故乡摊上这样的大师,囧得脸上发烧之外,也只有徒呼奈何了!

本来意义上的故乡,那一定是乡村。乡村自有乡村的特色和妙处,与熙熙攘攘的大都巿相比,那是另一个世界。只是近来被大师们江郎才尽时,坐在斗室内象屁一样硬憋出来的故乡,已经不能再叫故乡了!

也许是我错了,自作多情?

故乡的原风景

文/浅月若寒

有一种深情,每当提笔,便有一种刻骨的思念于指尖凝绕,顷刻间,熟悉的画卷铺展开来,那便是我眼中最美的风景;有一种眷恋,每当触及,便有一种同根的情结在心底滋长,落墨处,倾情的声音悄然奏响,那便是我灵魂归依的故乡。

--题记

[一]乡景

故乡的风,有一种怡人的醉;故乡的景,有一种沁心的暖。

烟柳长亭,小桥流水,暮霭斜阳,秀山明光,这鬼斧神工般的大自然是无法比拟的美,相比而言,具有乡土民情的故乡则是另一种不可言说的美,这美中透着醉,醉中含着暖。

清晨,当晶莹的露珠还在沉睡,温和的朝阳已悄然升起。几缕阳光照进小屋,我慵懒着起身,出门,享受晨曦的融融和煦,伸手,仰面,仿佛一个稚嫩的孩童,渴望阳光把我拥入怀里,原来,乡村的早晨这么美。

转眼间,已是金秋十月,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大约五六点钟,家家户户已整装上阵,带着工具去田间劳作,车声、人语相交相容,炊烟、薄雾相携相映,好一个美丽的晨!

去田里走了走,感受一番大自然的气息,没有钢筋水泥,这里的土地是季节的使者,春来播种秋来收,雨雪霏霏还依旧。季节的更迭,生命的交替,酝酿了一代又一代人的魂灵,饮水思源,还要归结于这片土地;没有车马如龙,这里的空气清新自然,无污染,置身田间,嗅到的是稻香,望见的是麦黄,忆起的是童年时光,年华未央,我却早已不复当年模样。

最是喜爱乡村的夜,你看,临近傍晚的霞光里,落日余晖笼罩下的乡村由内而外透着一股亲切的温馨。袅袅炊烟,薄纱轻漫,淡月初升,星光璀璨,万家灯火,燃起一阵阵乡味,没有山珍海味,品味的是纯天然的鲜美。

夜渐渐深了,此时,喜欢独自行走在柔和的月光下,赏星望月,捻字深思,偶尔有几只萤火虫飞过,我的目光便离之不去,那点点绿光,虽弱,却为这片夜色增色不少。夜晚独有的静谧,使我整个地倾陷,我爱这片月夜,因为她属于故乡。

[二]乡情

说起故乡,总是与亲情有着不可密分的关联,这又该回溯到了童年。

我对童年的记忆并不十分清晰,甚至脑中存留的片段也已破成碎片,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回忆。小时候,我是在奶奶家长大的,所以对于故乡的眷恋更多的是奶奶家的大院以及门口奶奶熟悉的身影。

长大以后,在外地求学的日子里,这一幕场景更是我思里念里梦回的归宿,对于亲人的想念,却只能一支素笔,一案墨砚,书写千丝万缕。

小时候,盼望长大,长大后,回忆童年。也许,人生本就是一个圈,无论走得多远,总要回到原点,转一个圈,落叶归根,却只剩下厚重的思念。

小时候,孩童的我们总要跟随家长去地头农忙,一年四季,周而复始地如此,因此,年幼的我们也都是劳动力,不敢喊苦,不敢说累,只是一心盼望着长大成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如今,工作以后,每次好容易归家,爷爷奶奶却再不使唤忙活,而这些年过去,他们依旧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望着满院的秋收作物,一种感慨涌上心头,这正是小时的场景啊,只是年华老去,心中更多的是叹息。若,多年以后,人去楼空,此时的我,又该拿什么来纪念我此刻的喜与悲?

亲情如粥,没有惊天动地的举动,没有轰轰烈烈的话语,只在一粥一饭间,一行一动里,感受着血浓于水的温情。

有人说,人与人之间的相遇,是不可多得的缘分,那么能够成为一家人,又该是多么深厚而又奇妙的缘分哪!是啊,亲情永远是我最深的牵挂,故乡的亲人永远是我割舍不去的灵魂归依。

[三]乡愁

回首往昔,故乡旧景仍在;放眼未来,家乡新貌可待。

与故乡的情结已有二十余载,亲眼见证了故乡年复一年的变化。素来以务农为生的人民,年轻一辈的都外出务工了,家乡多是老人和孩子。最大的变化要属房屋建筑了,小时候,家里住的是用石头堆砌的平房,还有的人家是泥土砌成的茅屋,大都是这种简便式的住房,而至今,每次回家,都看到家家户户盖起了楼房,有两层的、三层的,用的是水泥,贴的是瓷砖,不仅是为住宿,也考虑到美观。

还有,家乡的路,从泥土铺成的田间小径,到水泥铺就的马路,因此,乡亲的交通方式也由从前的自行车演变成现在的电瓶车,通往集市的路,很少再有人步行。

说到生活方式,人们去购物手里拎着的也不再是布袋、篮子,而取而代之的是购物袋、礼品袋。

随着冰箱、洗衣机、热水器等的普及,方便了千家万户,使得老百姓也渐渐步入发展小康的道路。

听说,国家正大力推行农村拆迁的举措,也许,不久的将来,农村也走向城市,散落的房屋建成了小区,崎岖的乡路铺成了公路,田间地头也都改造成了各种娱乐休闲设施,引得城市流向农村,形成农村发展成城市,城市又带动农村的新局面。也许,那时的农村已不是本真的农村,而是一座具有新生命力的城市,而这是一种得到还是一种失去呢?

农民过上好日子,是每个农村人都盼望的,然而,当城市的步伐踏入农村时,那一切自然的东西也都不复存在。

鲁迅先生曾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当人越来越多的时候,多的不仅是路,还有污染和破坏吧。更加可贵的是农民身上多独具的质朴、务实、勤劳的品质,也许,亦会随世俗利益的眼光流走吧。

然,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间?我对故乡的情怀是永远也抹不去的,铭记此情,至死不渝。

执笔凝情,最是不忘故乡的原风景。

那一片故土

文/锦泠

墨色的暗夜,飘散的思绪在桔红色的灯光下游荡不息。这是一个很美的夜晚。这样的夜晚无声无息,只有露珠在草尖上凝聚。这样的夜晚倚窗眺望,月色朦胧,山影隐匿,在山的那一边,啊!山的那一边,是我的依恋和思念,焦渴与盼望,是精神与灵魂的归宿,是我日思夜想的故乡。

故乡是永远的,永远停留在我的愿望和梦想。我最终会告别这如潮的市声回归故乡,是故乡的泥士孕育了我,是我真正的大地。

只有回到故乡,我才能寻找到安慰,智慧和灵感,才能写出有血有肉的文字,字里行间才能澎湃着神秘的力量震颤心灵。

故乡的山野草丛。溪流碎石。无数的花草树木。不知名的小动物。都是故乡流淌的血液。它们以神奇的方式渗透到我的心灵深处,渗进我的全身,全身的每条血脉每个细胞。我的一切来源于那一方故土。故土是那丛丛灌木满地藤蔓是那条安谧幽静的小河崎岖弯转的山路。

山路直通故地。

故地是周身的血脉。

血脉喷涌,我常常俯身叩向大地,紧贴泥土,倾听泥土的声音,呼吸泥土的气息,感知着脉动和体温,像个热切纯洁的孩童虔诚得泪水盈盈。面对亲切本色的故土,面对它的温厚,无私,无论多么生动的语言,其实都无法准确地表达。

我知道我一生的跋涉,只是为了它,为了我手中能够始终抓着一把扎实的泥土,为了心灵的充实和落定。我是在它的哺育饲喂中,倔强地成长起来并且,成为它的种子,在它温暖的子宫里萌发膨胀。

是它孕育了我,我忠爱它的四季,四季的幻变是永恒不灭的美丽。对四季的怀念炙热如火,顶礼膜拜得无以言说。一切的隆重只是为了迎接春的降临,冰河裂开,溪水叮咚,小狗兴奋得奔跑,小鸟吟唱得昼夜不休,柳色绿,白杨新,杏树斑斓,混合着各色的丛草,活跃明亮。鸣奏着苏醒的喧哗,窥视着青绿的草木,沐浴在晨雾朦朦的光色。已经无需叹息伤感,春天是消逝苦难的场所,是重新开始的起点,不必瞻前顾后,不必拒绝承受,就在这样的季节,变得坚强起来,明朗起来,安慰那颗尘世中匆忙浮躁的心灵。春天是晶莹剔透,而抚慰融解的,天真而快活。夏天却火爆华丽得令人瞠目结舌,不同凡响的随意和洒脱,生长和繁殖的尽情,像汹涌的波涛,总是那么豪气冲天而壮怀激跃,光灿耀目得义无反顾。蓦然回首间,震惊而骇异,一种强烈的感觉,深刻,辉耀。狂雨倾泄,丛草茂密,鸟虫轰鸣,水流湍急,火红的阳光燃烧着大地的生物,加速成熟。荫凉处的呻吟潜藏着无限的隐秘,心跳加剧。神往的目光久久地凝视着成熟中的果实,在乘凉的快意中津津乐道。等到果实的成熟,漫山遍野,它们是土地的果实,神奇而美丽,欢笑的脸庞在劳动的间隙一低头,一仰脸就捡拾起个个欣喜。真是富足宽容的季节,鸡肥猪壮,猫狗追逐,收割的兴奋一波高似一波,互相诉说着偶尔也带来阵昔日的回忆。在秋高气爽的天空下,感受着充实的真实,在富丽堂煌的色彩中感受着生的丰富。

使我敏锐地觉悟,付出了就有收获,不要吝啬自己的情感,不要冷漠他人的关爱,无意间的举手之劳,有时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人性的善良,足以抵挡寒冬的冷酷,温暖一颗颗冬季里受伤的心灵,勇敢地奔赴风雪的相约,在罕见的冰封万里,创造出嫩绿的生命。学会承受寒冻,承受苦难和摧残,生命才会更加强大而坚实,才能生存,才能生活着生存下去,一代又一代,延续着,脉脉相承,筋骨相连,历经沧海桑田的变迁而生生不息。

是呀,唯有那片故土。

故土里流淌着渗透着蔓延着暗红的血液,从一条血脉流到另一条血脉,旷日持久孜孜不倦地遍布成千丝万缕的血脉,经过千千万万年的毁灭与重生,凝结成深刻的血质,在强大的血流的冲击下,光芒四射,昭示了一个个神秘而悲壮的故事。

故事里的主人公是我挚爱的亲人。无论走出多远,相隔多久,都无法走出亲人的视线。

我们曾在共有的岁月里,迈着庄严的步伐,浑身上下散发着泥土特有清香。那样的气味和色泽无以替代。即使穿行在天涯的茫茫人群,也能准确无误地辨认出那个故乡的人。

故乡人的骨血是故土的脉膊,每每相逢一个故乡人,就是一次滚烫的脉跳,未语泪先流。

多年来的经历,使我深深地感知,在身居繁华的都城,也曾拭着写下些有关城市的文字,直到那寂静的黄昏,怀着真诚的心态去阅读时,才强烈地感觉到茫然,茫然到失望,才惊觉那些华丽的文字只是一种完美的外部形态,根本无法驻留心底。因为它艳丽的色彩空乏而飘浮,没有体温,生命和灵魂。没有根脉,血汁。只有扎根在泥土的文字才是我真正的文字。

只有在山的那一边。

只有山那边的故土。凝重深厚的色泽,在夕阳如血的照耀下绚丽夺目,深不可测。它以厚重含蓄的冷峻,和细腻柔和的温情,征服我年少时的狂妄菲薄。在一次次别离的伤筋动骨的疼痛中,敏感而专注地体味了宗教的虔诚和精神的图腾。它以温厚无私的博爱和宽宥容忍的坚定,雕造我傲然不屈的个性魅力。在一次次怀想的一往情深的执着中,成为生命的再生和精神的延续。

它在尘世的血质永不会绝灭。

我的皇天后土。

难忘野趣故乡春

文/杨友

“二月二”了,“龙抬头”了。偏爱大山的太阳扬起笑脸儿,把刚刚从冬的睡梦中醒来的山坡抚弄得躁动不安“春心”荡漾,春的“潮”便四处汹涌了……

向阳坡上,一种紫蓝色的花儿在衰草中露出笑靥,微启嫩唇,欲笑欲歌。其实她并不那么隽秀,并不那么招摇与撩人,但她满心都是美美的歌,她真的喜欢唱歌,但她却从不“独唱”,她总是喜欢与男孩女孩“合唱”—— 唇对唇地合唱。过了“二月二”,男孩女孩便三五结伴走上山坡,一双双明亮的眼睛最先发现的便是枯草中一朵朵紫蓝色的花儿!他们争先恐后地伸岀手揪下一朵花儿,劈下一片花瓣儿,然后放在唇边“吹”,顿时发出“笛笛”声,清脆,悠远。家乡人就把这种花儿叫作“笛笛花儿”。这平平常常的小花儿年年“苏醒”早,领先春之风骚众芳莫能与之匹敌,以其先声夺人,出尽了风头,成了名负其实的山中“花魁”……

“笛笛花儿吹响,苦碟儿菜伸膀”。笛笛花瓣可以当笛笛吹了,“苦碟儿菜” 闻声而起,也伸展开碧绿的叶儿。记得小时候,每当初春的早晨,北山坡上便响起清脆的“嘀嘀”声——不知是谁家的毛头小子吹响了笛笛花儿!小小子、小丫头们便挎起荆条篮子手拿小刀或小铁铲风风火火地岀了家门,三五个结伴直奔村北的向阳坡……

村北的向阳坡上生长着很多的苦碟儿菜,齿状绿叶宽宽的、薄薄的,紧贴着地面向周围伸展,形成翡翠般的“碟儿”状。采一片嫩嫩的绿叶,用手指一掐便流出奶汁般的白浆,放在嘴里咀嚼着,味道苦苦的,所以人们叫它“苦碟儿菜”。苦碟儿菜味虽苦,但随着苦味在嘴里的蔓延,一股清凌凌的芬芳便注入你的肺腑,直冲你的脑际。这时候,你才会感觉到蕴于苦味中的美妙……

随着笛笛花的嘀嘀声,七岁的我和几个小伙伴儿挎着篮子带着铲刀急匆匆地来到北山坡。向阳坡阳光暖暖的,土坎儿、石缝旮旮旯旯都长岀了苦碟儿菜。选中一棵苦碟儿菜后,我把小刀伸进泥土里,轻轻地一扭,苦碟儿菜便像轮子似地悠悠地滚动下来。一个,又一个……跑了几个坡坳,到快晌午时,小篮子里的苦碟儿菜也装满了。下山回家时,我一不小心摔了个跟头,小篮子像球儿似地又蹦又跳滚下了山坡!随着篮子的跳跃,篮子里的苦碟儿菜洒了一路。我的手背也被荆棘扎破了,血一滴一滴往下淌……

娟姐急忙跑过来扶起我,从她的旧棉袄破绽处揪下一小块棉絮按在我淌血的手背上。血止住了,我走下山坡找到小篮子。篮子里空空的,连一棵苦碟儿菜也没有了,我的两眼泪珠儿一滴滴往下淌。娟姐看着我,伸手从她的篮子里抓了一把苦碟儿菜放到我的篮子里。接着,小兰、小花和小二、小牛都从自己的篮子里抓一把苦碟儿菜扔进我的篮子里。我的小篮子装得满满的,比谁的都多了……

回到家里,妈妈把苦碟儿菜择净,放在清水里洗去泥土,水灵灵地端上饭桌,然后又端上一碗豆瓣酱。全家人你一箸我一箸夹着苦碟儿菜蘸酱吃,吃得几张嘴都绿汪汪的。爹满脸盈笑地对我说:“春生,明天还去采苦碟儿菜,趁着开春季节多采些吃,过十天半月苦碟菜就老了……”

家乡人祖祖辈辈爱吃苦碟儿菜,说吃苦碟儿菜提气、爽神、明目、清火,又能使人增加食欲。仿佛吃了苦碟儿菜春的精髓、春的希望就注满了全身……

炊烟,飘在心头的乡愁

文/易国华

对于来自乡下,久居于城市的异乡人来说,数十载徜徉城市丛林中的繁华与喧嚣,我并未感受多少快乐。静下来的时候,会时常怀念儿时的故乡,或许只有乡愁才会让置身喧闹之城的我安静下来。

悠悠乡愁,魂牵梦绕,是人生记忆深处永不褪色的斑斓画卷。但最能代表乡愁元素的,当然是儿时故乡老屋顶上的袅袅炊烟。

我始终觉得,炊烟是故乡固有的一个特殊符号,不仅有形有色有味,更是有情有意有诗。炊烟升起,这是对游子的呼唤,在炊烟的牵引下,游子才不会迷失回家的方向。

有人说炊烟是房屋升起来的云朵,是柴草灶火化成的灵魂,是村庄的声息和呼吸。其实,炊烟更是村庄独有的风景线。寂静的老屋灶台旁倦倚着慵懒的小猫,灶膛前忙碌的女人点燃柴草,左手不停地往灶膛里添续柴草,右手“呱哒、呱哒”拉着风箱。当左邻右舍的炊烟徐徐升腾起来时,村庄上空已呈现出一幅幅动态的画面,混杂着柴火和饭菜香味的炊烟,忽聚忽散,忽浓忽淡,弥散在村庄上空,飘渺而灵动,宛如老屋深呼吸之后吐露的淡然。村庄,因为有了炊烟的灵动和浪漫相依相惜,而显得更有生机和活力;那略带沧桑的老屋沉稳地伫立于村落,也让村庄多了一份肃静和安祥。

一动一静中勾勒出一幅和谐的田园水墨,可惜我已不是画中之人了。

故乡的炊烟有香味。灶膛里燃烧的柴草充满野性的激情,把生铁锅里的绿豆粥熬得波涛泛涌,香味四溢。“吃早饭啰!”当女人大嗓门一声吆喝,一家人就着桌上一碟腌咸菜,稀溜溜、热乎乎地一碗下肚,不多时一锅绿豆粥就喝鼓了细伢子的小肚皮。“娘,你做的粥真香!”细伢子拍着鼓鼓的小肚肚笑呵呵。更喝乐了男人的嘴巴,“你熬的豆子粥香死咯人!”男人裂嘴对女人憨笑。女人扭头望着自己的男人一声嗔笑,“那是你嘴上抹了蜜吧!”此时那缭绕的炊烟,已没功夫留恋人间的温馨,早就携着这柴火之香、粗茶谈饭之香,逍迹于村庄的晨空。

故乡的炊烟有情调。炊烟戏晚霞,风追逐炊烟,夕阳映照下的炊烟如梦如幻,仿佛婀娜的女子扭动的蛮腰,飘逸的裙裾。男人扛着锄头从田间归来,晚霞在背后追逐着他的脚步,炊烟在前面向他招手,望着自家袅袅升起的炊烟就会忘记一身的疲惫。看家的小黄狗,老远冲着他汪汪地叫唤,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男人手里拎着的野味,摇着尾巴把男人迎进家门。

故乡的炊烟有诗意。如果说清晨的那一缕缕炊烟是一天中最早的温情升腾,那么晚霞中飘荡的炊烟就是一天中最美的风景。晚霞中的炊烟,比晨曦里的炊烟多了一些踏实和温婉,“炊烟袅袅牧人归”,女人做一两道拿手的家常菜,以此来慰藉劳作一天的男人。灶膛里的柴草虽然有野性在燃烧,但升起的炊烟却柔美而缠绵,久久不肯散去。男人呷了一口烧酒,就着不肯散去的炊烟的味道,饮尽了一天的疲惫。原来故乡的炊烟果真是有味道的,可以作为下酒菜呢!月亮悄悄地爬上树梢,炊烟也躲进月色下的树林里去了,说不定它还会缭绕在树梢,偷听人约黄昏后的悄悄情话呢。

再回故乡,已难觅“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那古朴而温馨的画面,忽然间我像一个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家的孩子,心生落寞。围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村庄转了一圈,不见炊烟升起。吃着婶娘用燃气灶做的一桌家常菜,全然没有当年用柴草烧出的那些饭菜可口,与城里的菜肴口味无异,可惜了婶娘的一番张罗忙活。农村城市化进程越来越显著的同时,原始的乡土文化却正在逐步离我们远去。

离开故乡时,我久久凝望魂牵梦绕的故乡,盼望着回眸间会有一缕袅袅的炊烟升起。我知道,我是在寻找老屋房顶上那袅袅炊烟的记忆。老屋的炊烟啊,你是否还记得当年的我,望着你每次升起时,幻想驾着你飞往远方。如今,你也悄然而去,成为缠绕心头的一抹乡愁……

难忘故乡明月情

文/李淑华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中秋之夜,万家灯火照亮天边,此时的我最怀念的还是故乡的亲人与故乡的那轮明月。

小时候,大家经济条件不好,买不起月饼,每当中秋节来临之际,家家户户都要打饹月饼。在我眼里,奶奶和妈妈是特别用心的那一个——做好馅心,一层一层用心饹。

到了中秋之夜,一家人便围坐在门前的小桌边,一边吃着甜甜的月饼,一边仰望天空,数着天上的星星,欣赏着高高挂在空中的月亮。

我们小孩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一边吃着月饼,一边跟着天上的月亮跑。边跑还要边唱童谣:月亮走,我也走;月亮停,我也停。

“爸爸,天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星星?究竟有多少颗?”“妈妈,月亮姑娘会跑步,也会说话唱歌吧?”我们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可爸妈从来不会正面回答我们,当然也不会怪我们总问这些幼稚的问题,而是笑眯眯地说:“你们现在还小,等你们长大了就都知道了……你们只要夜晚出来看星星眨眼的时候数上一数,把每天数的星星加起来记下来就行。你们天天数啊数啊,到时自然就长大了!”

于是,只要天晴,我们每天晚上都相约一起出去数星星看月亮。有时为了逗对方玩,还故意说错数字,然后再一起数,就这样,一天一天日子慢慢过去,我们真的也都长大了。

初中时家里条件好了,爸妈能买得起月饼了,就不怎么饹了。但一家人仍不舍得一下子将一盒月饼吃掉,总是在中秋节以及节后的每个晚上,用小刀将一块月饼分成几小块,一家人慢慢分享。这样,一盒月饼能吃上好几天。当然,每每这时候,最大的那块月饼都是留给最小的孩子的。

如今月饼的品种越来越多,包装也越来越精美,可是不管多漂亮多美味,我总觉得少了儿时的那种欢乐,也总觉得没有以前的月饼好吃。

月到中秋分外明,中秋之夜,故乡的明月最亮。小时候,在乡下,晚上点的是煤油灯,微弱的灯光连书中的字都看不清。我心中最羡慕的是城里明亮的电灯,最向往的是城里的美好生活。如今身居闹市已数十年,夜晚的霓虹灯闪烁又明亮,我却总想起儿时的天空,以及故乡的那轮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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