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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的文章

2022/12/09经典文章

樱桃的文章(精选21篇)

春雷响,万物长

文/吉项鱼

我是被喜鹊领进西岭村的。

“喳喳喳”,一群喜鹊飞过来,我抬头看见一排排的白杨树,杨絮在风里晃荡,一簇,一簇。“啪啪啪”,杨絮掉落下来,像毛毛虫在地上蠕动。

惊蛰,地下的虫子们冬眠结束了,开始感知春光的温暖。

土地好像松软了,土块儿也被春风吹醒了,酥酥的。一位黑衣老人,正在锄地,锄头一碰到土块儿就碎了。他身边的一垄麦田泛着绿光,几只麻雀在田里蹦蹦跳跳,“叽叽喳喳”,一唱一和。

村边的小水渠里,清澈的浅浅的水,潺潺流淌。水边几位村妇在洗衣服,身旁的篮子里放着沾着泥土的脏衣服。灵巧的手在水里撩拨,泥土随着水的流动而沉淀。

我问她们:“水,冷不?”一位中年妇人抬起头,一看我这个外乡人,笑盈盈地说:“一点儿都不冷,是泛水,温温的,你不知道,我们这儿的水可美了,冬天冒热气,夏天冰骨。”我正思忖“冰骨”是一种啥样的感觉,却看到身旁顽皮的孩子们在嬉戏打闹,老妇人关爱呵斥的声音,被流水声淹没了。

顺着小水渠逆流而上,寻找到了源头。一个大水塘,四周用石头围着,水清澈见底,几条小鱼儿游来游去,是那种极细小的小鱼儿,像一根根线条,倏然钻进石缝里,再也不出来了,只留下一池碧绿。

村里的巷子里传来了扫地的声音,深绿色的垃圾桶摆放在院子里,农家小院的长绳上晾晒着干干净净的衣物。

一位村妇正在家里收拾,洗衣机传出水的搅动声音,她跟我说:“昨天,帮扶的单位还给村里的贫困户送来了垃圾桶、拖把和扫帚,帮着我整理屋子呐。”

村头,几个小媳妇大姑娘穿着时尚的衣裙,说说笑笑。有的推着童车,孩子的小脸露出来,粉嫩嫩的,正咿咿呀呀,唱着童谣。

一位男子背着锄头,手提着一只装着樱桃树苗儿的塑料桶,去岭上栽种,肩上的提兜里鼓鼓囊囊的,装着馍馍和热水壶。我问:“中午不回家吃饭?”他说:“天太短,晚上再回家。”

村部的大院里,几棵老樱桃树枝条上的嫩芽渐渐冒出,我听到了几位村民在说话:“该去岭上的樱桃园里松土了,上肥了,拉枝了。”一位笑呵呵地说:“再过两个月,就能吃上樱桃了。”

春雷响,万物长。

万物复苏,生机勃发,硕果飘香的日子就要接踵而至了。

又是樱桃红熟时

文/李凤仙

小女初长成的那几年,发现老家晒场东边一角落出现了一棵樱桃树,已出落得婷婷袅袅,枝繁叶茂。一年晒稻时,她爷爷怒斥:“这棵该死的樱桃,遮了半边太阳,哪天砍了它。”我生怕爷爷真的刀起树殇,疾步过去手抚那棵小伞一样的樱桃树说“樱桃被誉为水果皇后,几十块钱一斤呢,听说健脑养颜。”爷爷对唯一的孙女寄望深厚,期盼她有朝一日“金凤展翅”,因此,只要是“健脑养颜”之物皆崇尚,所以自然也爱屋及乌,从此对这棵樱桃百般呵护。

女儿高考那年,樱桃首次挂果,满满一树,红红艳艳,一颗一颗,小小巧巧,拿爷爷的话说就是“一大把抵不倒鸡蛋大的桃”,可这名谁取的确实贴切,每一粒真若古时少女的娇红小口。想象力丰富的人食之一定有种亲吻美女朱唇的心跳与美好。女儿学习忙,没空回家瞻仰这胜景,采摘更无机会。健脑养颜,充满灵性的百鸟自然更是先知,凭借自己有双天使的翅膀,总是先尝为快,而且择优吃掉。这可急坏了爱孙女的老人,采取各种妙招鸟嘴夺果,于是秀美俏丽的樱桃树上飘满了各色塑料袋,如万国旗般,风中扬扬飞舞。起初,着实吓的鸟儿不敢造次。

时间长了,鸟儿也发现了端倪,于是又大胆与人捉起迷藏偷食甘饴。无奈,爷爷提前摘下所有小果,不顾可能晕车呕吐的痛苦,送到城里,给高考冲刺的孩子“健脑”。老人笑眯眯的眼里满是对孙女的疼爱与希冀,开心地说:“今天居然没晕车。”这确实是少有的快乐。

女儿上了北方一所大学,坐高铁直达要两个多小时,樱桃熟的季节往往又错过。后来一到樱桃红熟,老人也懒得防鸟了,许多小小的心脏般的美丽果几乎都成了鸟的美食。今年“万国旗”又飘了起来,隔壁的叔爷笑过几次:“老大,孙女快回来了?”爷爷总是眯笑着:“今年巧,五一时正好樱桃也快熟了。”女儿思亲心切,一回家就去了爷爷家,直奔樱桃树,只见飘扬的五彩塑料袋中只有零星的未熟的嫩黄。女儿一边往小嘴里塞一边抱怨:“今年樱桃怎么这么少?”我也觉得,上周还挤挤满满的,怎么几天就所剩无几?一定是鸟偷吃了。

奶奶眼花耳背,今天却灵光起来,别人没看见,孙女却看见了,一张脸笑成了核桃:“小好吃的,樱桃都在这呢。”奶奶端了一小塑料筐,足有三斤多。这小小的一颗颗,70多的男老人仰头抬手,该花了多长时间采摘?甚至老手不灵活到摘两颗指缝里都可能漏了一颗!不是亲情的牵挂与疼爱,这位只信粥饭不爱任何水果的老人绝对没有这份闲心。女儿雀跃着,大姑娘了在亲人面前却毫不矜持:“哦,被爷爷藏起来了。”

“还藏起来,樱桃还没熟透,这该死的花膀子鸟一来几十只,一天不晓得吃多少,你爷爷说,要我看。我说,要我看,鸟飞一树我看不见,鸟吃的快活唱我又听不见,就让你爷爷昨天给摘下来了。”一家人都乐了,不是仅乐从鸟嘴里机智的抢了一些战利品,而是老太太的排比句着实有才华,虽然老太太拿起书不知倒顺。

樱桃树上只留下了满树苍翠,我想,沃土里它的根一定扎得很深很深,盘根交错,水乳情重,女儿美美的享受着樱桃享受着爱。这分浓浓的爱,一定能伴女儿披荆斩棘,写好她樱桃一样美好而珍贵的人生。

樱桃红了

文/泪川儿

每每四月底五月初,红红的樱桃就会挂满枝头,个个探出个小脑袋,在茂密的树叶间随风东张西望。大人倒没什么,可馋坏了孩子们,看着那高高的诱人的樱桃,活蹦乱跳的孩子恨不得就像树上的小鸟,能飞上树偷偷吃上几粒,这样也缓缓心中的饥渴。

村子里没有几家有樱桃树,我家当然也没有。在村子里尾头,上学的必经路上,他们家正门前有一颗大樱桃树。樱桃熟了,从他家上学的孩子们都垂涎欲滴,可又不敢去摘。树有点大,树杆有两个孩子那么粗,孩子上去都费力。旁边的桔子树上还栓着条大黄狗,大黄狗很凶,见大人,小孩子,只要从他家走过,他就会扑着“汪汪汪……”地大叫。他们家人男人多,个个都人高马大的,表情极其严肃。孩子们想美美地吃上几粒樱桃简直是比登天还难的事。

为了能在樱桃树下捡到几颗樱桃,孩子们都会昌险从他家经过,碰碰运气,要是狗在家里,或者在睡觉,他们家人也在屋里,孩子会就会蹑手蹑脚,胆战心惊地凑到樱桃树边上捡掉落在地上的樱桃。然后用小手拔弄掉樱桃上沾着的土和渣子,再放在小嘴边吹吹,吹掉上面看不见的灰,或者调皮点的男孩子就干脆就放在自己衣服上擦擦,觉得干净了,就放在自己喝水的瓶子里。瓶子是家里喝过白酒后的,用水洗洗,装上水,带在上学路上解渴。为了有点甜甜的,酸酸的味道,孩子们都争着来捡樱桃。看谁捡的多?谁捡的是又大又红?

主人家为了不让鸟来偷吃樱桃,就用木头做了个十字架,穿上家里人不用穿的衣服,戴上一顶脱了节的旧草帽,然后用草绳在一只胳膊上拴个竹棍,在竹棍的另一端吊个红色的塑料袋,放在樱桃树上,来吓唬鸟。红色袋子随着风飘浮着,摇摆着,远处的鸟开始以为是真的人站在树上,都不敢过来。一天两天,樱桃树倒还清净,有个四,五天,有几只胆大的鸟就来偷吃。后来觉得先前来偷吃的鸟也没事。那个人也一直摆着老动作。就结伴成群飞过来。主人看到了,就会扯着嗓子喊:“吆嗨,打死你们了……”拖着长长的音,树上的鸟吓的“噗喽,噗喽”拔腿就跑。随着树枝摇晃,熟透的樱桃和一些瘦弱的小樱桃就会簌簌而下。落在地上的樱桃,自然是孩子们的宠爱。

把地上捡的干干净净,主人有时看到孩子们在悄悄地捡地上的樱桃,也装作没看到,只是默默笑笑。孩子们带着有樱桃的水兴高采烈,叽叽喳喳地上学去。说说笑笑,不免没有看到脚前面的石头,一个趴叉摔下去,瓶子正好砸在石头上,瓶子碎了,樱桃有的掉在泥里,有的沾满土,有咕噜滚到坑下去了。这下孩子可心痛坏了。其它孩子们都纷涌着围上去,捡拾地上的樱桃,用瓶子里的水洗洗,归自己所有。

多少年过去时,当时那些孩子们的我们都已长成大人了。想起儿时樱桃红的事,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想起那些丑事,乐事,龌龊事,不由的淡然而笑。

初夏风情

文/冷月

迈进初夏的门槛,我已沉醉在一幅色彩斑斓、赏心悦目的画中。

老家,永远是我夏日最美旅行目的地,走一次,醉一程。

走在纵横交错的田间小路上,满眼是扬花抽穗的绿色麦浪,在初夏的风中像一片绿色的海潮在涌动。眺望远方,杨树林的翠绿、果园的碧绿、枣芽的嫩绿……那深深浅浅、层层叠叠的绿,让我的心情也被这诗意的绿色渲染,惬意和快乐瞬间苏醒在这一望无边的绿色海洋里……

“早上立了夏,晚上樱桃红了架。”那一树树的红樱桃似晶莹剔透的红玛瑙挂满枝头,吸引几个顽皮的孩童,他们趁大人不注意时,悄悄爬上树,索性坐在树杈上,专挑熟透的樱桃吃个痛快,还不时摘一串扔给树下几个不会爬树的小伙伴,那童趣让我又一次重温了童年的幸福时光,散落在各家门前一树树耀眼夺目的红,是夏日乡村里最温暖的颜色。

爬满竹篱笆的蔷薇花,正灿烂着、芬芳着,“不摇香已乱,无风花自飞”。一朵朵、一簇簇,那淡淡的粉,渲染出初夏的妩媚和多情。

湛蓝如洗的天空,红似火焰的石榴花,紫红的桑葚,朵朵飘舞的蒲公英……一路风景一路诗,我在初夏的乡村读着岁月,读着岁月里如诗如画的风景。

初夏时光,用浓墨重彩雕刻出芬芳的色彩,让归家的游子沉醉于故乡的土地,沉醉在这宁静淳朴、五彩缤纷的夏日时光里……

心念花开

文/郑成香

闻说樱桃熟了,一径去采摘。

山路蜿蜒,草木蒙笼,到得山上,已近中午。山里只居住着一户人家,论起来还是亲戚。草草与之寒暄两句,便急急挽起一只柳编的篮子,直奔了屋后的山坡。

说是山,不如叫作丘陵,它没有山的明显特征,不具备相当的高度和坡度,只是习惯称之为山。

山坡之上,林阴蔽日,大约是土地肥沃的缘故吧。樱桃已然红了;松树、菠萝树、苹果树、粟子树、枣树、樱桃树、桃树、杏树、李子树不一而足,长势茂盛。

成熟的樱桃摘起来需特别小心,果实稍稍碰触,即落,随之绵软。想起人常说“樱桃好吃,树难栽”,而彼时的体验则是:樱桃好吃,却难摘。

看看树上成熟的樱桃触手可及的已所剩无几,索性放弃,转而去院子里摘草莓。那草莓当属粗放型管理,大约是因种下后,主人无心顾及,故结的不多,却粒粒挺实饱满,咬在嘴里,果汁鲜美香甜可口。

再看院墙边,蔷薇满架,榴花如火。

那如火的石榴花自是不消细说的,只一句“开箱验取石榴裙”,便让专权弄术的武则天,还原了她柔情妩媚的女子风情。千百年来,石榴花更是让文人墨客留下无尽的诗文画作。

“当户种蔷薇,枝叶太葳蕤。”大约没有别的花像蔷薇这样为人们所熟知和喜爱,无论是丘陵、溪畔、路旁,还是园边,到处是她们的身影。她花色繁多,芳香而美丽,如正值豆寇年华的女子,热情、明媚、浪漫而毫不做作,想来,少有人能不在初识的瞬间便喜爱上她。

也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忽而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听山风阵阵,树与树激情相撞,枝与枝纠缠不清,伴着闪电和雷鸣,天公倾刻间变了脸色,白昼如夜,冷风凛冽,继而暴雨骤降。

能在山间听风声、雨声,感受泥土的气息,享受视觉与味觉的双重盛宴,已然不虚此行。与那棵繁花满树的苦楝相遇,是在不经意的回眸中,在即将离开的一刹那。

对于苦楝,是熟悉而又陌生的。熟悉的是她的名字,她如伞的树冠及树叶;陌生的是她的花,几次的相会,阴差阳错,与那深郁的紫色花儿失之交臂。我素不知苦楝花的花语,却一味地认定该是象征忧郁的爱情。试看:她,树皮暗褐、纵裂;老枝紫色,有细小皮孔;叶呈羽状,对生;花紫色,芳香,花萼深裂;果椭圆形,性寒,味苦,有毒。是否暗合了曲折爱情的某些元素:历经磨难、苦尽甘来呢。

最早知道苦楝,缘于家乡的一位女诗人和她的诗歌,她的诗歌里多次提及苦楝。而印象深刻的是,从那些诗歌里,从零零碎碎的传说中得知,那个眼角长有一颗泪痣的美丽女子,不只是天生丽质,还有满腹诗书,但却是命运多舛:一个爱诗的女子嫁了一个不懂诗的粗暴男人。于是,因为有了太大的反差,因为明显的强弱关系,就给家庭暴力的产生创造了条件,以至她的一条腿被打折,就算是这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仍然无法摆脱那段不堪的婚姻,直至多年后,那个男人死于醉酒后的一场车祸。还好,最终她遇到了一个惜她、懂她、爱她的人。

还是青葱的年龄的那个夏天,放弃了午休时间,与女友一起读女诗人的诗,读到动情处,唏嘘不已。后来因为买不到,就用当时叫作“四通”的打字机逐字逐篇敲打出了那本诗集。那诗集虽装订简单,却保存至今。

光阴流转,青葱不再,苦楝花年复一年,花开花谢,循环不已。而在这个初夏的午后,隔了若干年的时光,历经若干次的擦肩而过,真正与苦楝花相遇,是百转千回后的因缘际会吗?

目光交会的刹那,心中的苦楝才真正盛开。

原来,千百年来传诵的经典故事,纵然动人心弦、经久不衰,却终究是故事里的故事,传久了,便多了虚无,少却了人间烟火的味道。亦如与那个人的相遇,多少次的追问,多少次的寻觅,在错失与无望中,在不经意里,终于相逢。

原来,最好的爱,往往历经磨难,要等到最合适的时间。

原来,今生的遇见,其实是最好的久别重逢。

原来,心念花开。

我看见樱桃花开

文/唐闯

半坡上的一些土还黄着,去年发黄的玉米杆还在地里晾着,一串一串樱桃花突然在那枝头窜出来,那动作比人勤快,那劲头像是喝了好些烈酒,借着春节里的好太阳,在晴天里撒泼耍野。

大年初三,我去了半山上的一座村庄,村里住着我的大孃和大姑爷,还有他们的儿孙。见了面,拜了年,我问大孃:地里的樱桃花开了?80多岁的大孃扯着嗓门告诉我:开了!大孃人老声音不老,精神头十足。

二哥带路,我提着相机,三步并作两步,赶着去见那些樱桃花。我的老家在山下,因为水电开发,村子移民搬迁,早年熟悉的好多地早已变作了一片汪洋。没了地,自然也没了樱桃树;没了樱桃树,想看白花花的樱桃花,竟成了一件困难的事。

说到土地,说到庄稼,说到各种花草,二哥是行家。二哥早年从这半山上的村子走出去读书,学了农业专业,在农牧局上了班。如今,二哥退休,一年中的好些光景,他总要回到这半山上的村子,看看父母,看看土地,看看各种果木和花草。

二哥告诉我,今年樱桃花开得不错,比去年好,他预测:今年樱桃会卖个好价钱。到了视野开阔的山坡,二哥看了看说,就这里吧。我调好各种参数,对着被樱桃花包裹着的村庄一阵猛拍。

当即看照片,我傻了眼:由于樱桃花色彩不鲜明,花儿和整个村庄不分你我。我有些沮丧,调整后,继续拍。随着相机对比度设置加大,我看见了黄的土、浅绿色的庄稼和白色火焰一样燃烧的樱桃花。

在我的视野里,它们极有层次地沿着半坡的土地生长,直到零零星星的二三四五个人在坡地尽头出现,它们方才“停”了下来。我第一次意识到:肉眼中平凡的世界却原来是如此层次分明、色彩各异。

在二哥的带领下,我进了樱桃花盛开的林子。

我边走边拍,我看见了在花蕊中吮吸花蜜的蜜蜂;我看见了樱桃树下绿意盎然、簇新的庄稼;我也看见了支撑着繁盛的樱桃花的枝干,它们遒劲有力,哪怕是歪着斜着,也要长出树的样子和身段;我还看见,两株樱桃花守护着一座孤坟,那瞬间,一座孤坟也有模有样,从容安定。

白白的樱桃花开了,开得有情有义。

二哥和我穿出樱桃花盛开的林子,往村子里走。遇到的人都在问,遇到的人都在说:“拍到了好的了吗?过一段时间来更好看,那阵,桃花全开了。”二哥与大家意见不同,在他眼里,纯净的白色比艳丽的红色更有味道。

回到村子里,在大孃的院子里,阳光好像受了感染,似乎也变白了,耀眼了,我有些睁不开眼。晒着太阳,我又一次打听我所不知道的过去。

大孃告诉我,她如何与我的奶奶相依为命,撑过那些苦日子;她如何在艰难年月里养育儿女;她如何在这半山的村子里慢慢经营一个家。姑爷告诉我,他的老家原本在甘肃纹县,不知何年何月,祖上流落到了这里,在这里开地、修房,慢慢与这片土地休戚与共,最终,落魄的流浪汉在这半山上的村庄开枝散叶,儿孙满堂。

80多岁的大孃身体康健,声如洪钟。她的儿女们各有出息,各自忙着各自的事业。年终岁尾,大家又四面八方赶回来,回到这半山上的村庄,而后,候鸟一样飞走,去奔各自的前程。

这半山上的村庄满了又空,空了又满,永不缺席的是一树树樱桃花、被一代代的人们施肥的土地以及种下果木、庄稼的人们。

站在远处,我看见,这半山上的村庄在山坳里划出一道弧线,白色的樱桃花为这条弧线添了些“光芒”。吃过饭,我离开村庄,大孃给我准备了新鲜的蔬菜。我走的时候,二哥正陪着大孃和姑爷晒天阳,新的一年来了,二哥大部分时间还将在这个村子里,看看庄稼,看看果木,他说:今年村里的果木会有个好收成。

樱桃红了

文/乔兆军

前天下班,路过街头,看见有个农妇在卖樱桃,柳条编织的小圆筐,精致。樱桃挨挨挤挤,成簇状被细线捆扎在一起,慵懒地躺在小筐里,水灵灵,晶莹剔透,宛如初夏的媚眼,勾引着路人的目光,我禁不住买了一些回家。

辛弃疾在词里写道:“点火樱桃,照一架、荼蘼如雪。”可见他非常喜欢樱桃。郑板桥则喜欢得更直率,当他看到“四月樱桃红满市,雪片鲥鱼刀”时,便决意弃官归耕,“一丘一壑,吾将终老于此”。

樱桃娇嫩丰盈,色泽诱人,与美女有关。毕加索有幅画名为《美女樱桃》,美女轻闭双眼,双唇小巧微红,像是在思索什么。白居易有风流名句:“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说的是他的两名得意歌妓,一位称樊素,嘴小巧鲜艳,如同樱桃;一位名小蛮,腰柔弱纤纤,如同杨柳。佩服白老先生的智慧,能想出这么形神兼备的句子。

风流才子元稹则将樱桃与爱情联系在一起,有诗云:“樱桃花下送君时,一寸春心逐折枝,别后相思最多处,千株万片绕林垂”。湘西苗族有个传统节日,叫“樱桃会”。每当樱桃成熟之时,苗族青年男女身着节日盛装,相约漫步在樱桃林中,或盘歌对唱,或互赠信物,表达自己真挚的爱情。有个德国作家君特·格拉斯,写过一首《樱桃》诗:“甜而且更甜,甜得闷透。穿红衣的即如画眉鸟梦见,谁在亲吻谁?当爱情,踏着高跷走到树巅。”大概,男人眼里的樱桃犹如自己所爱的女人,都是诗。

樱桃也是画家笔下的爱物,齐白石、黄永玉都画过。但我很喜欢现代画家马艺星的国画《甜樱桃》。清洁的画面上,有几颗错落有致的樱桃,每个果子都富有变化,娇俏可爱,似乎要跳出纸页。这简洁的构图,让人在欣赏之余,感到有种乡野气息扑面而来,恬静温馨。

樱桃小巧、古典、惊艳,犹如美人。喜欢看美女吃樱桃的样子,光洁晶亮的玻璃碗里盛着洗净的樱桃,女人优雅地拈起一颗,缓缓送入口中,抿着唇,津津有味地咀嚼,一丝伶伶俐俐的香甜游走齿间,醉了眼,也醉了心。这就是一幅画呀!

宋词人蒋捷有句“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樱桃挂果期短,樱桃凋谢时,春也将去了。美好的事物总是不太长久,看着桌上这红艳艳的尤物,不免让人心生感慨。

外婆家的樱桃树

文/林杉

又到阳春三月,春暖花开。微信群里,朋友圈中,讨论赏花去处,晒人花合影,甚是热闹。早春开花中最前者必是桃花李花和樱桃花,在我的印象中,桃花红润,李花雪白,唯有樱桃花介于桃花的红和李花的白。相比桃李,我却对樱桃有独有的情怀,不必说是偏爱,却是因为在孩提时代,最天真浪漫的记忆便是早春的樱桃花,初夏的红樱桃以及外婆那慈祥的笑脸。

生长在农村乡间的孩子知道,三月天由冷转热,最是去山野田间贪玩的时节。初春的阳光是如此和煦,外婆家的老屋旁边便是坎坎相连的田地,比我大一岁的表哥也是跟我一样,最喜欢去玩的地方就是地边的那块大石头。这块大石头不是自然形成的整块石头,菱角分明,是被人工凿切后剩下的。当然关于这块规则石头的形成是长大点才知道的,小孩子那会儿哪知道怎么来的,反正就知道这块大石头好玩,石头有将近1米6,但是对于小孩子的我们却是敬畏的大人才有的高度,石头侧面凿了几个坑,我们刚好可以顺着踩在上面爬上这个“石头山”。犹记得第一次爬上去的情景,表哥比我大,他已经爬上去玩过多次,每次我都在下面玩,看到他在上面高高在上,多少心里有些不服气。也不知道是哪一天来了什么勇气,我想一定要去尝试一下,我用力抓住石坑,脚踩住最下面的石坑,蹬了两步,最终用了全力我竟然给爬上去了,而我自己都意想不到。从此以后,感觉开辟了一个新的玩处,心中高兴得很。但是石头上不只是我们的玩处,也是外婆晾晒东西的好地方。早春的阳光很难得,各家各户都会把能晒的东西拿出来晒晒。而外婆喜欢在石头上晒萝卜干,榨菜、大头菜,每当外婆晒了东西在石头上,她总是会把我们叫到身边很凶的说:今天不要去石头上玩了,哪个把东西打翻就要挨屁股哦”,说完转身便给了我和表哥一人一颗糖,我们心里清楚,外婆才不会打我们呢,因为每次犯了错,只有我妈打我而外婆是在旁边帮我的。不过还好,我也不是爱惹麻烦事的孩子,还有除了“石头山”,的确还有其他好玩的地方。

石头山的旁边就长了一颗樱桃树,据说是外公种的,可是外公在我5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对外公的记忆很模糊,也就不记得外公是否给我讲过种樱桃树的事情。这颗樱桃树长得很有特点,树干笔直,它的第一个树枝分叉很高的,居然与石头山平直的。所以在征服石头山之后,爬上樱桃树的第一个分叉就是我的目标了,为了开辟新的玩处,我和表哥也是使足了劲,但是爬树也是蛮费劲的,就是每次很费劲的爬上去再梭下来,磨烂裤子不说,感觉很费力啊。读书学知识的确很重要,我受到了当时刚学的小学三年级课文“乌鸦喝水”的启发,搬了些石头砖块来,垫高自己,以后上树叉不就容易了么。

早春里,樱桃树默默的看着我在树下嬉戏玩耍,它也默默地打开了密密麻麻的淡红色小花。那个时候没有手机拍照记录,一切的美好都印在了我的心中,闭上眼睛总能回想起大石头旁边长着一颗开满淡红色樱花的樱桃树。4月的樱花盛开时节,外婆一本正经地叮嘱我说:不要去摘樱花,掉了樱花娃娃儿些就吃不到果果了。我相信外婆说的,在我记忆中,每年的樱花盛开,我去到外婆家,我们兄弟姐妹些都没有人去摘樱花,也许我们也想保留那最完整的绚丽樱花,但是我想当初我们更想的是能多结点樱桃可以吃。

樱花凋零的同时,樱桃树的绿叶就一片片冒了出来,我还看见了樱花蕊下面的一个个绿色小点精灵,因为他们会慢慢长大,长成一颗颗晶莹红润的樱桃。那时候,每年的五一劳动节,我总是要闹着去外婆家,因为那是樱桃成熟的季节。母亲执拗不过我,再大点的时候我不管母亲是否同意,到了那个时节,放学后就跟着表哥一起到外婆家爬树吃樱桃。

趴在树上吃樱桃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啊,爬上树杈后,身边全是红澄澄的樱桃,都顾不上要先吃那一颗,我们仿佛掉进米缸的老鼠,不断的吃吃吃,都懒得用手去摘了,直接嘴巴咬。也吃不了多少,嘴巴就酸了,但是这个过程却是极其开心的。外婆总会在我们去爬树摘樱桃前叮嘱道:小心点,不要爬高了,摘不到的我喊大人给你们摘。后面听母亲说起,外婆每年在樱桃成熟季节都会看紧樱桃树,外婆心善,不是不让路人摘来吃,但是会说:摘边上的,中间的要留给家里的小孩子们。所以才会有我们每年都能摘到中间那漂亮饱满可口的樱桃吃。

但是也不是每一年都能有这样的享受,记得有一年又到樱桃成熟季节,我闹着要去外婆家吃樱桃,母亲却说:今年吃不成了,樱桃没结,半个月前的大风把小果子全部打飞了。我当然不信,我心想母亲骗人也不好好找个理由。不由分说,我还是去到了外婆家,结果可想而知。樱桃树满树的绿叶子,就是没有一个“红点”,我们几个小孩子硬是眼巴巴地望着樱桃树,满是不舍与委屈,小表妹竟然还哭了。外婆最是慈祥,此时拿出了过年那会儿走人户送的樱桃罐头来,这可乐坏了我们几个孩子,立马就给分来吃了,还是吃出了往年的樱桃味。

后来家里的小孩渐渐都长大了,读书的地方也越来越远了,去外婆家玩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外婆也渐渐老去了,记忆中的樱花樱桃果也慢慢淡去。上高中后学业紧张了,记得只有上高一那年的寒暑假在外婆家好好玩了段时间,寒暑假看到的樱桃树也只有两幅情景:夏日里的樱桃树枝叶茂盛,树叶上零星的有卷叶虫的卷叶子,此时樱桃树跟其他树木没有什么两样;冬日里的樱桃树突兀的树干架着射向四面的树枝,在阴沉的天空下,如此地死寂跟萧肃。那时的我正值迷惘的少年,在城市的繁华喧嚣中静修学业,而回安静萧条的农村感悟人生,这样的情景,多少有些触动心灵,明明感觉那记忆中的樱桃树正在逐渐远去,却也无可奈何。

外婆一直很要强,上高中那会儿,外婆已经将近80高龄了,可她还是一个人住在农村的老屋,经营着房前屋后的那几块地,还养着鸡鸭,本来想养猪的,但是在子女们的强烈反对下而妥协了,外婆也是村里强健老人的代表,其他人都说她生活乐观,从来不要求子女要怎么样。终究岁月不饶人,上大学的时候,外婆耳朵也逐渐变得不再聪慧,给她讲话老是听错,我们就哈哈地笑,她也不气恼。大三的时候,给家里打电话,母亲说外婆腿脚开始有点不利索了,右腿膝关节痛。她的子女们开始力劝她不要在农村独住了,舅舅在乡镇街道买了房子,距离我母亲也近,可以好好照顾她。大学毕业那年,外婆终于离开了坚守几十年的老屋,住进了街道的楼房。我没有亲眼看见外婆是怎么搬东西离开老屋的,但是我能想象外婆当时一定是相当地不舍。前一年,毕业后参加工作的第二年,元旦过后,晚冬时节。外婆病危,我及时请假连夜赶回了外婆家的老屋。叶落归根,外婆在病倒前就多次说一定要回到农村老屋,子女们也是满足了她的心愿。在那个晚冬的深夜里,在大多数子女都赶回来后,外婆心满意足,没有一丝痛苦与留念,安详地离开。

工作后的生活更加繁忙了,假期也是如此地短促。去年春节回到了外婆老家看了下,因为老家还有个舅舅在。去看了下外婆住过的空旷泥墙房,满是荒凉破败,已经许久没有人住的痕迹了。石头上旁边的樱桃树长粗了些,依然是冬日里突兀的树干架着射向四面的树枝那样的情景,满是苍凉与萧肃。

这个春节我带着新婚妻子还是回到了外婆老家去看了看,外婆住过的泥土墙房依旧破败,一面泥土墙被一根粗壮的树干顶住,感觉经不住今夏的一场大暴风雨了。舅舅在外婆住的老屋搭了羊圈,里面有两只萌萌的小黑羊,妻子被侄儿拖着要去逗小羊,我却担心这房子会不会掉砖瓦,忐忑地进去抱住小羊拍照后就拉着妻子出来。依旧走向石头山,却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分明长樱桃树的地方只有一个齐地面的树桩,显然是被锯断的,周围还散落着锯木屑,我的心砰砰直跳,这不是真的吧,樱桃树死了?再看旁边的田里,就是樱桃树的枝干,被砍成了数不清多少段,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我正陷入对樱桃树的无限回忆时,舅舅家的小孙子豆豆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石头山”,大叫到:哈哈,这棵树前几天才被砍了的哦,他们说要种核桃树。我立马回过神问到:豆豆,你说的他们是谁,为什么要砍掉这么好的果树呀?豆豆答道:村长说砍的,种核桃树能卖钱。果然在旁边的田里看到了半米高的核桃树,稀稀拉拉地种了好几棵。妻子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棵爬上去吃樱桃的樱桃树?我说:是的,可是已经不存在了。我问:豆豆,你晓不晓得你少了可以耍的好东西了?豆豆用清澈的眼睛望着我,正如孩提时代的我一般,忽地一下就跑回家去了。

樱桃红了

文/高福全

这个季节,家乡的樱桃应该熟了,红红火火如玛瑙一般点缀在大渡河谷,然而这一切对于我这个远在异乡军营的游子来说,却只能在梦中遥想了。

想起樱桃,我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是母亲肩挑背扛卖樱桃、省吃俭用将我拉扯大,将我送进大学,让我步入军营,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去年休假回家,正值樱桃红熟的季节,看到我回来,母亲很高兴,忙里忙外给我弄好吃的。

我工作三年没有回过家,那次回家我发现母亲似乎突然就变老了,母亲的头发白了,母亲的唠叨多了,然而这一切对于我这个身在部队难尽孝道的游子来说,既感到亲切又感到心酸。母亲说,你是最喜欢吃樱桃的,以前放学回家就像猴子一样爬到树上吃饱了才下树。母亲边说边拿起竹篓准备去给我摘樱桃。我劝阻母亲说,您年岁大了,身子不利索,还是让我自己去摘吧。母亲那天很开心,她说你难得回来一次,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摘最好吃的那棵。母亲还是像以前那样倔强,她爬到了我家最高的那棵樱桃树上,她为了给我摘树巅上最红熟的樱桃,踩断了树枝,从高高的樱桃树上跌落了下来。等我赶到树下时,看见脸色惨白的母亲昏倒在地上。我连忙将母亲背在背上,走了十多里山路赶到县城医院。在山路上,我感觉母亲的身子轻飘飘的,我的母亲已经老了,我的泪水牵线一般溢出了眼眶。十多里的山路,我感觉自己不是背着母亲,而是像年幼时一样躺卧在母亲温暖的臂弯里。

十多里的山路,我没有休息一下。十多里的山路,我仿佛走了一辈子,我感觉时间过得好慢。经医生抢救,母亲苏醒了过来,她用愧疚的眼神看着我。母亲说,我老了,不中用了,你难得回来,回来了也没有让你安心地休息一下。母亲不断地叹着气。检查的结果出来了,母亲的肾脏严重裂伤有淤血,肋骨摔断两根。母亲在医院住了三天就闹着要回家,她说,家里的樱桃再不卖就要熟透落地了。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母亲在医院又住了两天。那几天我天天守候在母亲的病床边,那几天我是在自责和愧疚中度过的。

母亲的病还没有好,我的假期就到了。临走的那天,母亲拖着病重的身子,拎着一篓樱桃,走了十几里山路,将我送到上了远行的客车。在车窗里,我看见身形消瘦的母亲孤零零地站在站台上,我看见母亲偷偷地用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我的心里一阵阵地难受。又是樱桃红熟时,我想起了远在家乡的母亲,想起了她还没有痊愈的伤口。

适口樱桃已报红

文/洛红

初夏的清和之气,渐被广袤大地上深深浅浅的绿熏出。五月的阳光,暖熟了樱桃,为从晚春过渡而来的初夏添上一抹绯红。

樱桃,被誉为可以吃的珍珠。古名楔桃、朱桃,常被鸟含嘴里,故《礼记》称之“含桃”。李时珍解释:“其颗如璎珠,故谓之樱。”宋代学者苏颂《本草图经》云:“樱桃处处有之,而洛中者最胜。”可知,洛阳自古就是盛产樱桃之地。

这些天,不时在街边遇见小贩兜售晶莹玉润的樱桃,禁不住这小小红果的诱惑,趁假期和爱人直奔樱桃沟。途中遇雨,且有预料中的堵车,等待之际,瞥见路边农家门前,樱桃一树傍红墙。一簇簇红樱桃玛瑙似的挂满枝头,因刚经一场雨水的洗礼,红果更艳,绿叶愈翠。

待真正到了目的地,纵目四顾,山沟、坡头、地堰全是铺天盖地的绿,碧绿、青绿、墨绿……绿葱葱,几颗樱桃叶底红。而大多数樱桃并未成熟,点点绿珠与叶子融为一色,风吹枝叶动,玉珠若隐若现。婆娑拂面两三株,洽洽举头千万颗,浅黄、淡红、半青半红、深红,颜色不一的樱果随枝轻摇,各具其韵。暗自思忖,农家门口的樱桃,大概是挨人近,沾了世俗气,熟得急些。而山野中的樱桃,是隐士,依着自己的心情,气定神闲地踱步在通往成熟的路上。

樱桃,喜欢结对,一根翠绿果柄连两粒红果。躲在叶后的一对儿,被我摘下,置于掌心,视之莹莹。一口咬下,鲜嫩多汁,酸酸甜甜。果香在唇齿间弥散,一直流淌进心里。

诗人杨万里有写樱桃的诗,“轻质触必碎”“中藏半泓水”,白居易也喜樱桃,“甘为舌上露,暖作腹中春”。细读古人,不由感慨,远去的风雅与今人无缘。

玲珑剔透的樱桃入了诗,便是唐太宗洛阳遍阳春的席上珍,是白乐天府上歌姬樊素的小嘴,是朱淑真盘中的颗颗香,更是“樱桃进士”蒋捷的流光容易把人抛。

晶莹红润的樱桃入了画,就是齐白石的女儿口色。白石老人有一幅画作, 一盘红樱桃,题字“女儿口色”,因了这四个字,樱桃越发显得娇俏妩媚。另一幅画作,一碗红樱桃,堆得冒了尖,盛不下,一些还滚落了下来。颗颗樱桃画得珠圆玉润,浓淡间杂,疏落有致,上题金农诗“若教点上佳人口,言事言情总断魂”。童心老人,耄耋之龄仍不失浪漫本色。

此刻,手边桌上白瓷碗里盛着一捧樱桃,红果明艳,绿梗青翠,倘使入画,必不输白石老人的小品。写一段文字,拈两粒樱桃,入口,甘,甜。不由想,过两日,“碧油千片漏红珠”时,定要再访樱桃沟。

又是一年樱花季

文/刘彦林

跟随着清明即将抵临的脚步声,俏人丽影般的樱花也抢先绽放了,把一树树的繁花点缀于枝枝柯柯上,显露出高贵而雅致的柔美品格。那种娇艳,那种妩媚,那种秀色,都让人打心眼里不舍地爱怜着呢。

幼时,我对樱花的繁盛或稀少,艳丽或黯淡,甚至是被一场大风吹得凋落凋残,或者被一场伴着雷鸣和闪电摧残,都不曾有过细心的凝目和痛心的怜惜。或是花开了,花谢了,花落了,我都若视而不见。最惦记,最牵挂的,原是盛夏时节藏在繁密的绿叶丛中的樱桃。而提醒樱桃成熟了的,并非目光尖利的眼瞳,而是嗅觉灵敏异常的鸟雀。当听到屋后鸟雀稠密的争吵声,循声去瞧,才发现它们正在争相抢夺沾着露珠,已经由黄转为鲜红色的樱桃。哇,樱桃熟了!那一声惊呼,透着喜悦,溶渗着意外之喜。

樱桃熟了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很快传遍了村庄的每一个旮旯。不光嘴馋的小姑娘聚拢而来,仰脸瞧着树上珍珠般的樱桃,眼眸里写满了渴慕和期盼的神情。母亲自然不能让她们的心愿落空,当一粒粒樱桃送进了小巧的嘴巴,每个人眼角眉梢都荡漾着难以遮蔽的满足感。即使年轻媳妇和左邻右舍的婶子们,也会一个不落地找借口来尝尝鲜的,听着她们赞美的措辞,不光母亲的脸上笑容很灿烂,我的心里也有了难以掩饰的豪气——还没碗口粗的樱桃树,已经让我们这个外来户有了好人缘!可是,令我不解的是,在院子边荡秋千的小伙伴们,总爱喊着一句村谚:“樱桃好吃树难栽,女娃子的口难开”。樱桃树为什么难栽?这和女孩子之间有什么关联呢?那个懵懂的年纪,这个问题困扰过我很久,但也没有去深究。

时光的消失,是个颇令人关切的话题。你心情烦乱时,它消耗的似乎很慢,如蜗牛般步履缓慢得让人心焦不堪;心情愉悦时,它比箭簇还要飞得迅速,若回想起来,发觉已越过了好些日子。就在心绪辗转间,不觉豆蔻年华一去不复返,青春年少也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来不及品咂成年的个中滋味,已经攀上了中年的河埠头。对于樱桃的情感,也不再偏重于欣赏樱桃的色泽,也不嗜好品味樱桃的甜美滋味,而是喜欢上了去看樱花,或许看樱花的繁盛,看樱花的顾盼,看樱花的窈窕,要比对樱桃树的摘取、抢夺和糟践,更有一份尊敬、爱戴的情怀,这时看樱花,已不是单纯地关注她外在的姿容,而是寻找一种心领神会的心情;或者站在樱花树下,聆听花骨朵在春风里打开心扉的欢笑,捕捉蜜蜂在花蕊间忘情地呢喃,都是更有诗情画意的美好遇见。哪怕遭遇一阵急切到难以阻挡的急雨对樱花毫不留情地痛打,随着花瓣零落在地面上弹跳起来的叹息与呻吟,尽管心中替樱花惋惜和抱打不平着,但已经能坦然地面对突如其来的横祸。心境因了多一份淡然,因了多一份宽容,因了多一份平静,便也少了黯然泪下的脆弱,以及面对月缺花残的怅然失措。

这些年,县城凤山之巅移栽的樱花成行成片。每当柳絮飘飞的日子,却是樱花繁盛的最佳时期,它的花色有粉白的、淡红的、淡紫的,花朵有纤细的、繁密的、硕大的,总是应有尽有,各有千秋;这边一片乳白若云,那边一片粉嫩似霞,赛事一般地竞相开放,吸引了爱花之人和摄影爱好者蜂拥而至。这还不算什么,十多公里外的金徽酒业园区,特意打造了几条樱花大道,引进名贵樱花品种,经园艺师精心培育,每年组织一次樱花节,不远千百里而来的赏花人,每天会排成了长龙似的队伍。兴然走进去,两侧的樱花颌首夹道相迎,彬彬有礼地迎接各种热情的目光,让你在陶醉之时,也迷恋上了这里出产的美酒的甘醇。就距此不远的永宁乡,特意打造出了一条樱花谷,谷深十里,遍植樱花,置身谷中,一路赏览,恍若重入武陵源圣境,更如闯入了陶潜笔下的世外田园,不由不心醉神迷;若继续深入,似入仙境,让人瞬间忘记身在何处,迷醉于樱花散发的浓郁芬芳,错觉成了被诱惑而至凡间的仙客。

可是,我发觉自己还是不懂得樱花,尤其对于童年听到的那个隐喻更感费解。真没想到,樱花原是个日本来客,属于蔷薇科,落叶乔木,花序伞形总状,总梗极短,种类繁多,盛开时花繁艳丽,满树烂漫,极为壮观,倍受世人喜爱。秦汉时期,樱花已在中国宫苑栽植,可见国人对此花深爱有加。古人赏爱樱花,多有咏赞诗词传世。唐张籍有“小园新种红樱树,闲绕花枝便当游”的感叹,李商隐有“樱花烂漫几多时”的叩问,邓溥有“山樱如美人”的比喻,就连伟人周恩来也有“樱花红陌上”的诗意描绘,这也佐证了国人热爱樱花的传统由来已久。要说最爱花的人,爱到最痴迷的,恐怕要数《红楼梦》中的林黛玉了。在第二十三回,黛玉见风吹残红飘落满地,惜花不已,为落花立一花冢,保其不受污浊之忧。也许她所葬之花,有从樱花树下收集的樱花残瓣,她以花自喻的葬花词,说不定是遇到了风雨逼迫樱花零落的情景,心绪使然,境由心生,借物抒情,才诞生了那一曲悱恻忧伤的《葬花吟》吧,而她当时的心灵之苦,或许就有“女娃子的口难开”的难以言说——樱花喻情,原来也是这般的令人哀伤啊!

是呀,樱花的美让人生爱,可是由于它的祖籍在遥远的异域。即使开了满树的繁花,由于突然和气候的制约也不一定能结出甜美的果实,它就会遭不被人待见或是误解的厄运。如此看来,在“荣国府”客居的黛玉,和樱花自比有更多的相似之处。不过,黛玉的悲剧是注定的宿命,也许和樱花扯不上太大的关系,只能是一缕香魂对另一缕香魂的痛惜罢了。可是,樱花却被更多的人爱着,它的功能也从品尝果实转变为专事人们观赏。樱花以更多的方式愉悦着世人的眼瞳和心灵,人们也以能观赏到更多名贵品种的樱花而欣喜不已。那么,我这个未能免俗的爱花人,也不可能毫不动心,而是要对盛开的樱花投去多情而爱怜的凝目和欣赏了。

又是一个樱花季悄然莅临的季节,就让我们在追随樱花的美艳和醉人的气息中,汲取到更多来自生活的愉悦、欢笑和无穷无尽的幸福吧。

果中珍品—草霉、樱桃

果中珍品—草霉、樱桃

时已小满,草霉已近尾声了,而此时却是我正爱吃草霉之时。草霉在春节前后就已经上市了,但那是大棚里的,那种草霉我是不吃的,主要是因为它的口感不好。看起来个大饱满,颜色红红的,个个都水灵灵的,娇嫩欲滴,但口味却大打折扣,而且还有一个众所共知的原因,所以那时的草霉我是不吃的。记得早些年,一次开车送朋友去她哥哥家里,是在草霉大棚中找到他的,当时夫妻二人正在摘草霉,其嫂子递给我们各一个塑料盆,要我们自己摘草霉带回家,我没有摘,只是捡个大颜色好的摘了几个尝了下,然后就出了大棚在外面等他们。不想吃,口感不好。草霉,还是凉地的好吃。当把大棚揭开后,此时的草霉便不再有人去刻意的管理,不再浇水,不再施药,不再施肥,因此,此时的昔草霉才是纯天然的,口感甜中略带一点点的酸,果肉入口即化,那感觉才叫一个爽。北方的水果品种很多,最常见的有苹果,李子,柿子,梨,桃,杏,樱桃,草霉,桑葚,大枣……等等,太多了,可我最喜欢吃的还是草霉,而且是凉地里的草霉。草霉的吃法有很多,最简单的是洗净直接入口。另一种吃法是糖渍草霉,将草霉洗净去摘去果托,加少许糖即可食用,也是一种很好的下酒菜,清爽宜人。还有一种吃法是做成草霉酱,做草霉酱最好用那些最后一茬的熟透了的小果,这种小果,特甜,味道较大果有过之而无不及,将其洗净去托捣烂,加少许糖,拌匀,然后放入冰箱保鲜层,于炎炎夏日食用,当真是美味佳品。也有人将其蒸熟然后做成草霉酱的,但我却不喜欢那种吃法。今年的草霉用不了几天就看不到了,再次看到它,需要在春节前后。

大棚樱桃也已近尾声,自然中的樱桃已经开始陆续上市了,那品种应该是红灯。樱桃的品种也很多,如:红灯、大紫、先锋、美早、拉宾斯、意大利早红等等。最早熟的可能就是红灯。果色也有几种,有艳红的,有略带些许紫的红,有黄的,个头却都差不多,有拇指顶那么大。不太喜欢大樱桃,尤其是大棚中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它的口感不好。最喜欢吃的还是小樱桃,那小小的,如小指尖大小的樱桃,似一颗颗翡玉,半透明的晶莹可爱。含一颗在嘴里,用舌尖轻轻地去拨动它,有一种软软的、滑滑的、嫩嫩的感觉,好温馨。然后,轻轻地用牙齿将它咬开,一丝清爽却在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唇齿留香……

说到这些,不得不顺便提一下解暑良品,当地被唤作“地雷瓜”的西瓜。这瓜个头不是太大,在五公斤左右,特点是皮薄,汁多,甜度高,口感好。何以称作“地雷瓜”呢,正是因为其皮薄如纸,用手指轻弹,它都会开裂。如在它将熟之时下一场雨,它便会全部爆裂。但它却是瓜中的极品,缺点是不耐贮运。

还要顺便提一下桑葚,那小小的,紫到发黑,个个似紫玉般的惹人喜爱,看着它,都舍不得去吃它。但桑葚可不是好玩的,若用手去动它,那浓浓的紫色会立即充盈双手,想洗去都难,吃一颗,嘴唇也会被染成深紫色。桑葚的营养价值极高,为百果之最,且药用价值也极高。只是市面上有个大如一节小指的桑葚成果,却不是当地所产,甜度、色泽和口感都差了几个档次。而当地所产又极少,因此价格也高得离奇,但有时也喜欢买一点品尝一下,含一颗在嘴里,味觉便立时亢奋起来,脑子里出现的却是儿时爬上高高的桑树上摘桑葚的情景……

岁月深处,希望挂满枝头

文/云逍遥

春天的脚步匆匆,一转眼就是四月了。古诗云:人间四月芳菲尽。

若是把春天比喻成女子,那早春二月便是豆蔻梢头的青涩少女了,三月应是姿态妩媚、无限风光的妖冶女子,四月就是风韵婉转珠胎暗结已趋向成熟的少妇了。退去了缤纷、艳丽的色彩,精心孕育着一个勃勃生机的新天地!

像每一个女人一样,独独钟爱春天,看那姹紫嫣红、百花争妍的盛况,心中便有一份莫名的欣喜、激动,伴随着一份憧憬油然而生。

生活在小城市里,离农村相距不远,和田园山溪遥遥相望,只要感觉不算麻木,轻易就能触摸到春天的呼吸。春天尽管很美,但在心底最深处,那真正印刻在生命底片上无法抹掉的春天,却是在遥远的少年时代的老家和那段清贫但不乏快乐的岁月里。她像一幅历久弥新的名画,经过岁月的淘洗,愈发呈现出独具的魅力。在记忆的天空,闪耀着熠熠光芒。

小村被大山拥在怀中,一片向阳的坡地上,十几户人家毗邻而居。各种花木婆娑的果树,掩映着茅屋、竹篱,一湾溪水从山林深处蜿蜒流来梦境般汇聚在了村西头,几笔淡淡的水墨,勾勒出一幅简单恬静的田园写意。

背靠的大山没有奇异、秀丽的景色,也没有巍峨、壮丽的气势,更没有悠久、厚重的文化历史,她像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母亲,默默地守护着沉郁而安静的日子,守护着山坡上这群简单纯朴而善良的人们。

山不富饶,但山上满是郁郁葱葱的松树,和一年四季清脆的鸟鸣,春天烂漫的野花和我们捡拾柴禾或秋日采摘蘑菇时留下的快乐脚步和响亮的笑声。

春天来了,这是山村最有希望最有活力的季节!满坡的青草和野花率先张扬起新生命的旗帜,鸟儿的叫声里滴着绿意,孩子们迫不及待地脱下了厚重的棉袄,雀跃着,大人们卯足了劲,开始了一年的筹划,磨锹擦犁,在新鲜的泥土里播下了殷殷的期望。房前屋后的各种花儿也热闹起来,抢先绽放的是樱桃花,那浅粉的花朵一簇簇像含羞的少女,张着羞怯的眼;桃花不甘落后,也急匆匆打开了粉脸。浓妆艳抹,抢足风头,占尽春色。

一场春雨,落英缤纷,绿肥红瘦。

那朵朵凋谢的樱桃花心下,攒起了一个个青嫩的小小纽扣。经风经雨经阳光的沐浴和抚爱,小纽扣越长越大,慢慢圆润光泽起来。渐渐的露出了点点的蛋黄色,颜色一天天加深,又成了淡红色,最后是彤红彤红的赤红色了。

那红艳欲滴、晶莹剔透得像粒粒珍宝似的樱桃一串串一串串害羞似的掩映在茂密的枝叶间,吸引着来来往往经过树下的人们。真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啊。每个人,都会情不自禁的仰起头,深情地看上一会,即使不能品尝,那份喜悦的心情,即刻也清泉般漾满心间。何况,爽快的主人总会摘下一把很热情地送过来,让你分享那份甜甜的喜悦。于是啧啧的赞叹声,愉快的笑声便回响在浓密的樱桃树下。

俗话说,四月八,樱桃掐。樱桃一旦成熟,必须马上收获。

樱桃是很可口很娇贵的水果,皮薄,味道甘甜纯美,吃一个,唇齿生香,让人欲罢不能。但她又很娇气,摘下的樱桃,必须当天卖掉,否则第二天便玉颜俱损、萎靡不振了。那将大打折扣的。

童年的记忆里,从没吃过大人花钱买过的水果,那时父母在生产队里干一年活,能够全家填饱肚子就不错了。一年中最先吃到的樱桃,便成了我印象中最美味的水果了。可惜,我们家只有几颗杏树。我曾问过母亲,她说栽过,没有成活。可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樱桃好吃树难栽吧。

樱桃过市后没多久,杏子就成熟了。麦收前,高高的杏树上那一个个可爱的精灵般的杏子慢慢变黄了,在日光的沐浴下,一天比一天莹润,颜色快速加深,不几天就变成了橙黄色,冲着日光的一面还透着殷殷的红。选一个晴朗的天,母亲便决定收获了。这一天,全家就像过节一样,每个人都是喜洋洋的。机灵的二哥猴子般第一个窜到了树上,接着大哥也爬了上去。我站在树下仰着头张望,满眼羡慕。顽皮的二哥先把篮子挂在一个结实的树杈上,挑一个熟的透透的杏子故意冲着我放在口里夸张的大嚼着,看他那洋洋得意的样子,馋得我直流口水。

杏子基本上采摘完了,只留了高高的树梢上十几个最红的还在招摇着单薄而快乐的时光。杏子装满了两个竹篮,母亲便找来扁担两头用绳子系好,挑到很远的地方走街串巷吆喝着卖去了。有时二哥也跟着一同前往,他小小年纪就会算账,是我们兄妹三人里边最聪明的一个,总是能帮着父母做一些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小小的两蓝杏子不知承载了我们一家多少的期望。但恁是这样,母亲也不会忘了留出一些来分享给左邻右舍。

那挂在高高枝头的橙红色的杏子,招摇在枝头,吸引着过路人的目光。母亲为什么每年都要留下来一些不摘完呢?后来我才明白:杏,即是幸或兴的意思。代表着日子兴旺发达。她是母亲挂在枝头的希望,在那清贫的岁月里,有了这份希望,日子才显得温润而喜气,才更有了盼头。那枝枝红杏,是那淡灰色的岁月里的一抹耀眼的亮色!携刻在小村的水墨画里。

秋后,东邻大娘家屋后的柿子又成熟了。那是百花凋落的季节,万物枯零,那满树橙黄的柿子迎着风霜成熟了。像燃烧的火把,像永远不灭的希望,高高地热烈地举在枝头,燃烧在小村的岁月里,燃烧在每个人的心中。那满树柿子,它并不需要谁来独占,她是属于整个小村的喜悦,是绽放在小村所有人心头的一把火!只要望一眼,心底,便有了暖意,升腾起向上的力量。

我的小村,因为有了这层层的收获而变得生动和快乐;贫穷的日子,因为有了这点点的温馨甘甜而变得令人流连和回味!村后的大山就是慷慨的母亲,无论岁月多么贫瘠,多么艰难,她总是张开双臂,无私的给予你足够的温暖和希望。只要你怀揣一颗柔软、善感的心。

岁月匆匆,那段年少的岁月早已悄悄从指间流走,当年那些樱桃杏树、柿子树也已消失在时光深处,老屋在经历了无数风雨后,被夷为平地,代替它的,是一座现代建筑的厂房。搬迁后的村子错落有致、整齐划一,家家砖墙青瓦,水泥院落,寻遍整个村子,村头巷陌,再也找不到一颗像样的果树。村里的孩子,再不用仰着头等待着季节的成熟,他们的父母也像城里人一样可以随时买来新鲜的时令水果。他们再也没有机会站在树下期待并收获那些喜悦了。

行走在村子里,时常看到年迈的老人领着衣着光鲜的孩子,那一张张娇嫩的脸上,却再也不见了我们年少时的那份憨直和率性。思绪悠悠,浮想联翩。我记忆深处的家园,越走越远。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不知我的下辈们或下辈的下辈们,在学到这句诗时,是不是已经不知樱桃是何物了?

行走在芳菲的四月里,回想着少年时的件件往事。心,忽的荡起淡淡的惆怅。

红了樱桃

文/孙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都管樱桃叫车厘子了。

说起来,车厘子就是樱桃的英文名cherry的汉译。但终究车厘子是舶来品,比起本土的樱桃来说要高大壮实得多。虽然超市和水果店里几乎都是车厘子占领了阵地,我依然会在这个季节不依不饶地寻觅着樱桃。

我喜欢本土的樱桃。樱桃口感丰富,莹润多汁,甜中带酸,不似车厘子有股子不管不顾任性的甜。樱桃的甜也是中国审美式的甜,含蓄着的、收敛着的甜。这内敛的味道和它饱满的模样形成了一种有趣的反差,就好像一个成熟的妇人还保持着少女的害羞。

樱桃,又名莺桃,可以说是水果里最有画面感和音律感的命名了。《吕氏春秋·仲夏》说的“羞以含桃”,莺鸟含而食之,可见其之玲珑小巧。后来,又被叫为樱桃,李时珍说:“其颗如璎珠,故谓之樱。”樱桃色泽鲜艳,红如玛瑙,黄若润玉,文人墨客实在爱死了它。白居易饶有兴趣地描绘过人与飞鸟争樱桃的趣景:“鸟偷飞处衔将火,人争摘时踏破珠。”杨万里也连连称赞它的质感:“含桃丹更圜,轻质触必碎。外看千粒珠,中藏半泓水。”

在他们眼里,樱桃从最初的现身开始,就是“C位”出道。

这让樱桃的身份变得金贵。从唐僖宗时起,新科进士发榜的时候,也正是樱桃成熟的季节,进士们便形成了一种以樱桃宴客的风俗,是为樱桃宴。久之,“樱桃宴”亦指文人雅会。在这样的雅会上,吃樱桃自然是很有格调,比如,装樱桃的盘子必定是玉的、玛瑙的,最次也得是金的,而且不能是土豪金,得是有高级工艺感的金。如此,方能配得上樱桃晶莹剔透、吹弹可破的高颜值。

说起樱桃,就往往离不开美人。在中国式的审美里,美人必定是樱桃小嘴。“柳似眉莲似腮,樱桃口芙蓉额”“舞袖低徊真蛱蝶,朱唇深浅假樱桃”,美人如樱桃,玲珑娇艳,风情无限。

樱桃树的结果率不是太高,而成熟的樱桃又不宜保存,来之不易,保鲜期又很短,因而愈发让人觉得樱桃的华美犹如青春最绚丽的绽放,在它娇嫩的容颜上就有了让人感慨的时间感。于是,说起樱桃时,人们往往会怅惘:“时光最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它很像一些独领风骚的美人,青春巅峰期短而脆弱,甚至稍纵即逝。寻常人往往会心生感慨。但,那又怎样呢?就算刹那芳华,它也能以惊艳的姿态留在时光里。

也正因此,每每樱桃上市,我就会到处去寻觅它。总觉得细细品味,才是对它的美的最大尊重、更长久的保存。

樱桃甜美

文/牛旭斌

老家的小院里,父亲盖新房时,执意没砍两棵樱桃树。家乡地处北纬三十三度的祖国腹地,出名的特产中,有坚果核桃,还有水果樱桃。

当唱罢“二月的鱼儿水上漂”,漫山的桃花刚一谢幕,杏花、梨花、李花便次第登场,而最令人期待的花事,就数三月人间的樱桃开花了。起伏的黄土地上,瘦瘠的乡村小路旁,处处樱花堆雪。小雨在昨夜才润蓓蕾,第二天太阳放照,就朵朵枝枝催绽开花瓣,盛大而烂漫得无边了。山村被一川樱桃花开亮。阳春里的风儿温柔,小溪淙淙地绕过农田、屋舍和樱桃园,房屋坐拥在花树间,村庄漂荡在花海里,人们忙碌在花事中,十多万株樱桃树,以最铺张的姿态开放。没有比这更热闹的春景了。

城里人和游客为观赏到好看的樱桃花,慕名直奔小川。它是成县境内四面群山合围的一块盆地,有潺潺河水穿街而过,有平畴万亩依山傍水,再往峡谷下游的西狭村去,樱桃花早已盛开成花浪翻涌的汪洋。二十多年前西狭人种过多种多样的菜蔬鲜果,后来改良嫁接樱桃树,从山东等地引进新品种。为了丰产,勤劳的人们定期松土、施肥、剪枝、浇水、整园、除病虫害,从开花忙到结果,带着干粮天天守在果园里,务作着樱桃树。当时镇上还办有樱桃罐头厂,在甘肃全省都是响当当的乡镇企业。

选种樱桃树,其实是因为祖祖辈辈都有在门前地畔种树的传统,种树首选种果树,果树首选甜樱桃。祖母曾栽种过的老品种樱桃,树大果繁,在阳光下透视,能从通身绯红的果皮,看见千丝万缕果肉的血脉,这种樱桃果子小、色泽艳、生长期长、产量少,经不起存放,吃起来软嫩酸甜,地道够味。如今父亲新栽种的大樱桃,树干矮化、果形硕大,果柄长而并蒂生长,果色亮如红酒,果肉肥厚,吃起来脆嫩更甜。

春分过后,踏青赏花是最迷人的行动,摄影师围着樱桃树赏花、拍照,孩童们在树丛中玩耍,人们成群结队往旷野、往小川奔去。童年的小伙伴说:“回来吧,樱桃花开得正是时候”,“今年的雨雪下得多,樱桃花开得欢得很”……听着这些话入梦,当夜就梦见整个峡谷里,被东风吹开莹莹的白,是繁华,是缤纷,是盛放……站在高岗上俯瞰,密密匝匝的樱桃花,宛如天上掉下的流云,飘散在大地,又如太阳融化的残雪,铺陈在浅沟丘陵。风吹来时,它们又像万群驰骋的绵羊,咩咩咩地奔跑开去,花儿簇簇拥拥,占据满山谷村野,把故乡铺成花的海洋,漾成花的世界。

能把一条山沟变成花谷的樱桃花,是春天的画家,它把荒寒枯寂的沧桑调制成生机斑斓的亮丽,如城市黑夜里被灯光点亮的花树,源源不断地放光,发亮,飘香。樱桃花先从峡谷中心地带,由里向外盛开,再向村庄溪流边开放,最后蔓延向山坡、山涧、山巅,我在梦中徜游,感动于春天的来到,这不仅是一场季节的轮回,和春回大地的万物复苏,这更是一场生命的怒放,和一曲致敬农民的田园牧歌,欢唱勤劳的故乡人,正在抢墒种玉米,白色的农膜铺展在一台台梯田,就像轻触便能奏出美妙旋律的琴键。大地即将变成一座工厂,在接下来的花事和农事中,将出产更多更丰饶的果实和甜蜜。

晚春的最后几天,任意走进一道山沟水畔,随意停留在某个乡镇村庄,连片成带又向阳背风的果园人山人海,樱桃先百果早熟,果农们哼着小曲、搭着梯架采摘,绿叶丛中的樱桃结得又红又繁,缀弯了枝头;再看一座座农家小院,总有如房高的樱桃树枝繁叶茂,枝丫上如珠如串地结挂着红彤彤的果实,伸出墙外的,供孩童和路人们采食。

樱桃上市的季节,处处都是赤玉盈村、红珠满筐的景象。此时我总记起远方的朋友,想方设法把樱桃送往外地,让他们尝鲜和觅得故乡的味道。为此,我托人捎带、捎班车,带出去的樱桃,走在半路就烂掉了,朋友们收到后心生疼惜,面对稀泥般的果浆,他们只有闻味的享受了。好在如今的成县,樱桃这些水果,都已经在网上销售了,电商扶贫开辟的快递通道,不论你在天涯海角,只要一下订单,由冷链包装配送的樱桃就可以完好又新鲜地送达你面前。为此,远在异乡的游子,就能吃上应季的水果,也有甜蜜的樱桃可以消解乡愁了。

樱桃让五月成为芬芳的时令,不论在小城街头,还是小镇集市,或者村村落落,到处翻滚着樱桃的身影,货车里、摩托上,数百只竹笼子里,全是清晨带露的樱桃,这一笼笼满盛着的“珍珠”,成千上万颗从树上跑到集市里来,就像成千上万吨的红玛瑙,晶莹地泼洒在街上。樱桃的红润和鲜美,让一条街、一座城变得新新鲜鲜。

小川,这个只有六个笔画的故乡,藏着我对樱桃的全部记忆。小,却有山的雄奇,川,则有水的灵秀。离开家的时候,我照例弯腰从樱桃树下出门,麻雀在婉转的啾鸣里打落春花,藏在泥土酽香和草木深茂的乡风里。我忽然明白:只有这种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乡愁,才是永恒的。生生不息又果实累累的樱桃,昭示劳动之伟大。

梅雨时节,轻愁淡淡

文/素依清颜

风吹浮尘,惹起轻愁,淡淡。梅雨时节,那一幕幕的雨帘,在我心中荡起一圈圈思念的涟漪。而那雨,每日下个不停,如同我对你的牵挂,无尽,无了……

——题记

【一】

夏夜,窗外雨潺潺,我倚在小楼上,听淅淅沥沥的雨在寂静而空旷的夜里浅唱低吟。一帘帘的雨丝,溅起一串串的音符,仿佛踏着节拍,伴着黑夜的精灵翩跹起舞。

我的目光,穿透雨丝,有些茫然而迷离。来不及逃离,疼痛的记忆便如排山倒海般逼近,那样来势汹汹,有一种逼仄的伤感,把我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原来时光流逝,旧年的梦依然未醒。所有的情深深似海,并不会因为时空的阻隔而停止。缕缕思念,点滴牵挂,夹杂着雨夜的丝丝凉意,从四面八方把我萦绕,卷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此时,窗边的紫色风铃随风摇曳,仿佛和着雨声,奏响了一首雨夜哀曲。我的心情,亦被搅动得潮湿一片,思绪万千。于是,往事便不请自来,飘散于深夜的风雨中,连同那一缕消褪不散的轻愁,带着些许混乱的味道,辗转而来。

风满袖,雨淋漓,那一帘绵绵的雨丝,一行行凄美的雨滴,仿佛在诉说着我们错失的情缘。有几多开心的、疼痛的往事呵?有多少青春的印痕?有多少爱情的足迹?此刻,都在风雨中漫天飞舞,缓缓打开剪不断的相思情绪。

我的双眸渐渐模糊,轻声呼唤你的名字,可是人渺渺,没有回音。离别已经年,望不尽天涯路远,那遥远的云和月,是谁伴你一路山高水长?

我知道,无论如何怀念最初,无论如何眷恋不舍,那错过的情缘,终究只能是错过了,我们再也无法回到从前。然而,你可知?我仍然愿意,守在天涯的这一端,想念那段流光的岁月,想念你熟悉的笑颜,为你痴痴凝望,然后期待重遇,轻轻地问一句,你是否安好如故?

【二】

雨,还是连绵不断地下。我想起了那年的梅雨时节,亦是夜轻寒,雨绵绵,我们隔着一方山水,在屏幕上诉说爱情的甜蜜,两情的温馨。那时的雨声,声声入耳,声声动情,仿佛吟着欢快的调子,唱着青春恋曲,一路清媚。

记忆在爱恨缠绵的轮回中,不断交替变换,过往细碎的点滴,从来不曾忘记。还记得,亦是下雨的夜晚,我说喜欢红樱桃。你微笑不语,却在几分钟之后,在屏幕的另一端,给我发来了诱人的红樱桃图片。感动、甜蜜,顿时萦绕心间。

我低眉无语,而你,却轻轻地说,待得红樱桃成熟的日子,你定要跨越万水千山,把红彤彤的樱桃送到我的唇边。于是,红樱桃,成了我们美丽的约定。从此后,我悄悄地等待红樱桃成熟的日子,在甜蜜中切切地期盼着。

如今,时光流转几春秋,梅雨,又来了;樱桃,熟了,又落了。而我们那个美丽的约定呵,已经消失在不断轮回的岁月流花中。花痕梦影依然在,可我等了又等、盼了又盼的樱桃梦,早就凋落无痕。

原来爱情,终究亦是苍茫的东西。说着永远的时候,谁曾想到,到底能持续多久?多少年华似水,多少纠结无奈,只让人落泪无语。而那逃不过的结局,让我们伤痕累累,让我们万分不舍地错过最美丽的风景,放弃最美丽的梦儿。即使,那年的梅雨时节,有你温暖的怀抱;即使,那年的梅雨时节,有过彼此倾心倾情的心动;即使,那年的梅雨时节,有过美丽的憧憬与约定,但我们到底无法与无情的岁月抗衡,当光阴流转,我们到底还是辜负了这一场倾城爱恋。

【三】

“怎样的雨,怎样的夜,怎样的我能让你更想念?雨要多大,天要多黑,才能够有你的体贴……”幽怨的曲子,在我的耳畔来来回回地响起。我抱紧双臂,静静地坐在雨夜里,看窗外的雨尽情地下。然而,我却知道,无论雨有多大,夜有多黑,你熟悉的身影,再也难觅。亲爱,你可知否?爱上了你的那一刻,我就不知不觉地饱尝了寂寞和孤苦的滋味。

那年的梅雨天,你给过我最温暖最难忘的爱,也带走了我生命中期待的缘,带走了我梦想中最绚丽的一抹嫣红。而我,却选择傻傻地继续爱下去,安静但义无反顾地爱下去。可是这份爱,不再带有任何的期待,任何的奢望。

爱你,痴狂;饮你,成醉,我却从来不悔,即使已经走到山穷水尽,我依然心甘情愿地爱着你,却不让你知道。亲爱,这个小小的秘密呵,缀满了我无尽的思念与牵挂。爱若琉璃,只要你安好,那便是我的晴天。如此,足矣。

雨,敲打窗棂,思绪,愈飘愈远。不知远方的你,是否明了,这份情,于我而言,在相守的岁月里,已经开出了最灵动的花。一半明媚,一半忧伤,但已经足够我在漫漫光阴中回味、珍藏。

一个人的日子好累,一个人的想念好疼,下雨的天,有一波又一波的如潮思绪,仿佛穿越了最厚重的门,拨响了我心中渴盼的音节。其实,我真想你来,和我一起听雨,唱歌,数雨滴。这时,我们不必再提及旧情了,就让一切的过往成为美好的记忆。亲爱,我只想告诉你,即使红尘不再有梦,即使山水依然迢迢,遥远的你依旧是我今生最近的温暖,而你,会永远镌刻在我的心间。

【四】

闭上双眼,有一滴泪珠轻轻滑落。风雨仍然飘摇,期待的剧情早已写上了句号。而我,只想撑起那把旧时的透明雨伞,走到天青色的尽头,等你来,和我一起哼唱那首忧伤的调子,然后凝眸相看。

此时,我临窗而坐,任纷飞的雨滴轻轻地溅落在我的脸上,惹起几许思念,几许闲愁。《下雨天》不停地循环播放,一次又一次,仿佛要我随着乐曲,把纷繁无尽的心事化作一缕缕忧伤,随风、随雨,飞到天边去。

挥不去的忆念,总是不经意地定格在那些美好的陈年旧事上。从别后,忆相逢,无论晴天,还是下雨天,我已经习惯在一首首忧伤而惆怅的情歌里,回忆与你有关的片段。那些属于我们的故事,真实而惆怅,回忆起,依然情深,如蝶儿舞翩翩,在我心底绚丽成花。

美的东西,总是短暂,却在经历时光以后,依然能让人品味到其中的厚重。而这夜,满城风絮,雨携着我对你的绵绵惦记,在飞舞,我也在这样沁满凉意的时分,肆意放飞心中所有皎洁的情怀。

爱是痴,亦是傻,我却甘愿为了这份让我痴傻的爱而陶醉。远方的你还好吗?回忆中的你,回忆中的情,想着想着,心里突然就变得温暖了。于是,我走到键盘前,用手轻轻撩拨深情的底色,把那些关于梅雨,关于樱桃,关于你的微蓝往事,一点一滴地敲进我生命的日记中。

风吹浮尘,惹起轻愁,淡淡。梅雨时节,那一幕幕的雨帘,在我心中荡起一圈圈思念的涟漪。而那雨,每日下个不停,如同我对你的牵挂,无尽,无了……

摘樱桃

文/海阔天空110

周日,同事约我去崂山的二龙山,去吃樱桃。早上,六点半来电话,要早点去,怕堵车。我还刚睡醒呢,朦胧中回电话说好。赶快起床、洗脸、吃点东西、喝点水,并准备些带着的水和点心,就出发。很快朋友来了,专车接我,情谊无价!

我们一行六个大人带个五岁女孩就出发了。我打开百度地图,设计导航,看了下,有三十五公里。朋友开着他新买的吉普车,另朋友开着轿车,两辆车一路行去。我只知道去崂山的二龙山,其他全是两个朋友安排的,我一无所知。原来他们已经和那里的朋友联系好,樱桃是白吃啊,还白摘,不需要任何花费,真是不好意思。花了约一小时,到了目的地,打电话联系朋友,人家很忙抽时间过来。人很热情,也很情谊,把我们带到他家的樱桃树旁,告诉我们哪些树是他家的,因为忙就走了,几棵树就成了我们的猎物。

红色的珍珠樱桃,在那樱桃树上,星星点点,绿叶点缀,光线一照,令人看了觉得舒服,想吃。我们走近樱桃树,因为树不是很高,伸手可及,所以,我们就摘着吃了起来。樱桃个头不大,有的甜,有的稍酸,吃樱桃可以不吐核,可以连核与肉同时吃下,更易于肠胃消化。我摘着吃了起来,觉得酸酸的、甜甜的、黏黏的,因为不同树,成熟的度不同,味道各不一样。其实,看着眼前的树木,看着星星点点的樱桃,看着樱桃树的绿叶,我觉得吃不重要,欣赏、品味、感受过程更有趣。正如很多事情,结果不重要,更重要的是过程。来摘樱桃意义正在这里。

大家都很兴致,拿出袋子、提兜、小篮子,爬到树上,手忙脚乱地摘起来。二龙山这里空气真好,清澈新鲜,呼吸樱桃树丛中的负离子,觉得清新顺畅,酣畅淋漓。我爬上树去,站立在树丛里,左右前后,能够到的樱桃,都成了我的兜中物,很快摘了好几斤。朋友们各自占领一棵树,折弯树枝,拉近身边,将樱桃摘下放进器物。我是多少年没爬树了,这次还真的爬上了树。当然已经不是儿童、少年时候的灵巧,幸亏树比较低矮粗壮,不然是万万上不去的。

用了近两小时,我们摘了那么多的樱桃,大家都累了,兴致也过了,决定去爬山。我们就沿着山路蹒跚而上,又走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的山路,浑身变得沉甸甸的,才觉得放松了身心,十二点我们回到原地,驱车回家,在酒店里吃饭喝酒,完成了大半天摘樱桃的旅程。

不食苦涩

文/林深

童年嗜甜,绝对是富贵谈吐。此一辈非彼一辈。搁在自己小时候,搁在父母小时候,甜,都是寒微人家的奢想。

美梦香甜,也是味觉经验匮乏的写照。一出好梦,如何形容,才能一说尽知?不难,如糖似蜜地甜!苦涩年代,甜的滋味谁不向往?年少的自己并不贪甜,可每每看到餐桌上的弟弟,无需肉菜,两勺红糖也能进食一碗米饭时,这才明白,甜,是何等的诱惑。

那时,糖一包果一包,还有饼儿还有糕,远不及现在随吃随有。自然,房前屋后的果树,也就承载了童年的厚望。

立夏一过,桃树、杏树、樱桃树就开始慢慢聚集目光。没有人会比一群孩子更关心它们的成熟。直到端午之前,果子就这样明晃晃地挂在枝头,像一串美梦,在孩子们的眼前招摇。等得实在心焦,有时也会趁着大人不注意偷摘一二,先尝为快。味道可想而知。时机未到,领教的只能是苦涩。

事实上,即便果熟蒂落,这些果品的甜味,也远远无法比肩当下的畅销水果。桃是毛桃,瘦削,品相也不红润。各家都不喷打农药,卸下来的一半已是坏果。孩子们甜美的梦,早被果虫悄悄啃食过了。毛桃吃起来,也带着微微苦涩。杏是青黄的,比桃小巧得多,相较如今水果超市里肉厚核小的杏,自然相形见绌。口感,也无法相提并论。对比那种大樱桃,敝乡的樱桃只得算是山野粗果。同名樱桃,一边是望族,一边是寒族,实在难以平起平坐。樱桃小如珍珠,珠圆玉润,红莹莹的,宛如掌心一粒红砂。甜味,倒比桃杏略胜一筹。

甜,总归是甜,可却不够浓醇,乡野之果还不曾退却与生俱来的苦涩,但也足以把我们的童年留在甜蜜的梦境里。

童年,轮到了更小的一辈。

这一天,小朋友突发一问:“什么是涩味?”

本想举例一种食物的味道,可思来想去,也没能在他的食物清单里寻出一物吻合贴近。糖果糕饼,应有尽有,款款甘甜。瓜果菜蔬,早已苦心改良,滋味清甜。即便是苦口良药,也包上一层糖衣,对我们温柔甜蜜相待。

于是,只得硬着头皮解释:“涩,就是一种麻麻的口感,往往和苦同在。”

小朋友依然毫无头绪:“苦涩相连,可为什么药有苦味却没涩味?”

如今,苦涩之味越来越少。有多少人不识苦涩,又有多少人已经不食苦涩久矣?

醉一回樱桃红

文/罗坤

在故乡眉山仁寿,在怀仁街道,有吊庆、春燕、钢铁、三圣4个社区种植樱桃,面积约3500亩,仅吊庆社区就种植面积达2500亩,有白花樱桃、水晶樱桃、黑珍珠、红灯笼等多个品种,是远近闻名的樱桃采摘基地。3500亩樱桃红了,那是怎样的一副壮观画面?春满大地、桃红柳绿,樱桃霞紫,像万万颗红宝石,嵌入了怀仁大地,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季节的变迁不会因为疫情而停下脚步,无论我们有没有做好准备,春天总会如约而来。缤纷四月,站在吊庆村口,无论望向哪一个方向,田边地角,房前屋后,坡上坎下到处都是绿油油的樱桃树。急忙走进村庄,走进樱桃地里,看着星星点点的红樱桃映入眼底,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想亲吻这萌动的玛瑙。这圆晶晶的宝石,是蛰伏了一个冬天的希冀,是大地最美的初妆。

熙熙攘攘的田园地头,早已人头攒动,那一垄一垄的樱桃树下,有的忙采摘,有的忙品尝,还有的忙摄影,足见大家对樱桃的喜爱。唐代诗人张祜说:“石榴未拆梅犹小,爱此山花四五株。斜日庭前风袅袅,碧油千片漏红珠。”不正是千亩吊庆樱桃的真实写照么?

在吊庆,与一株樱桃树,与一对樱桃,浅浅行,慢慢语,你来或不来;你在,或不在,田间小径,屋前屋后,那片浅浅的绿,淡淡的黄,诱人的红,或迎风,或安静,或摇曳,都是一幅浓淡相宜的水墨画。而我,融入了这画中醉了。正如苏轼“独绕樱桃树,酒醒喉肺干。莫除枝上露,从向口中传。”独自站靠在樱桃树上,酒醒了,喉咙很干渴。带着树枝上的露水,把樱桃放到嘴里,岂不快哉!

看着朋友们与樱桃树、与樱桃拍照片,感觉怀仁是博大的、宽广的,樱桃是润滑的、有温度的。在樱桃树枝间穿行,绿绿的叶片轻吻着,红红的樱桃妩媚着,盛满了竹编小篮;或者再递一颗进嘴里,那么悯意,那么幸福。这个春天,我们在杯仁,在吊庆,与樱桃树撞了个满杯!

十里春风,樱桃芳香,怀仁大地,吊庆社区,处处生机勃勃。置身这千亩樱桃园,心也被染了绿色;樱桃枝头的那一抹绯红,田边地角的那一株新芽;一缕春风的和煦,一场歌舞的盛宴。我追随着春天的脚步,带着一颗悠然的心,回到了故乡,沐浴在这迷人的樱桃花海。没有人,可以拒绝它的浩荡与美丽,那是“独绕樱桃树,酒醒喉肺干”的清新悠然;那是“昔作园中实,今来席上珍”的不饮自醉。

就让我,枕着故乡的樱桃,呼吸着久违的香草气息;让我回归到生命的原乡,再醉一回樱桃红,再醉一回家乡梦。

红了樱桃

文/怡然含笑

樱桃一词,知道的较早,来自“流光容易把人拋。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中学时代,只要形容时光匆匆,就信手拈来,卖弄一番。

吃到樱桃却较晚。以前的樱桃与荔枝,都属珍稀,极罕见。樱桃在我的少年时代,只存在于诗词中,像天边闪烁的星子,遥不可及。

第一次吃樱桃,是参加工作后,姨给我送的。那时姨夫常出差,从外地移栽了一棵,挺娇贵的,我去姨家,总绕着树打转转。后来挂果,姨就年年给我送。樱桃装在盒子里,姨小心翼翼端着的模样;樱桃放在我手心里,晶莹剔透的模样;我一粒粒送到口里,陶醉的模样,至今皆历历在目。

而与大片樱桃树近距离亲近,始于今年初夏。我们驱车至新安县五头镇,一个名叫“独树村”的农家。这家老汉姓蔡,65岁,领着全家开了农家饭店。他家门前的沟,就是有名的樱桃沟,沟里住满了古老的樱桃树。古树,以前是村人的活命树,如今新树长成,果大粒饱,老樱桃虽甜却粒小,就没时间顾及了。一沟樱桃红,游人随意摘。

他家有3块田,近60棵樱桃树。现在边开饭店边收摘樱桃,忙得不可开交。这多像我故乡的麦收季节,妇孺皆上阵,囫囵觉难成。

翌日,公鸡嘹亮的嗓门喊醒了村庄,鸟声清亮,越发显得小村宁静而恬然。家家房前屋后,皆是压枝低的红樱桃,老樱桃树居多,可见种植来自于祖传,历史悠久。一婆婆,坐于门前樱桃树下吃早饭,见我们对樱桃树指点议论,她连忙说,你们随便摘着吃吧,今年结得特别稠。我们说,只想照个相。

用树上红樱桃招待客人是朴实的,更是奢华的,也是此地人独有的。一时我们心热热的。

又过一家屋后,那家人正在摘樱桃。男主人见我们照相,忙说挎个篮子照吧,你们自己摘着吃,忙不过来,樱桃好吃,果难摘呀。

又是用一树樱桃招待,我们心一热就帮起忙来。确实不好摘哟,有的坐在枝梢上,婴孩似的仰着红脸蛋,摇头晃脑,一阵阵风吹来,荡着秋千……

与小村挥手说再见的时候,内心有诸多的感慨。

就像洛阳地脉宜牡丹一样,此处地脉宜樱桃。可叹的是,祖先摸索到这个点,不知走了几多弯路。适宜的,就是最好的。如今樱桃“先百果而含荣”,给一方人带来了丰收与福祉。

昔者,陶渊明有桃花源;今者,我们有樱桃乡。同是景美人美情美的地方。遗憾的是,陶渊明再回头找桃花源时,已踪影难觅;幸运的是,我们一回头,樱桃乡永远在招手微笑。明年红了樱桃的季节,我们再去。

白瓷盘红樱桃

文/史丽娜

我从小家境一般,但我的父亲是个具有小资气质的人,从我记事开始,家里总是氤氲着书香与浪漫。

父亲和母亲是师范时候的恋人,毕业后双双到了家乡最偏远的农村教书。我和妹妹这一对女儿渐渐长大,虽然生活依然拮据,但我们的精神生活是丰富的。我们住在学校,几乎每个夏日明亮的傍晚,父亲都要打开学校的图书室,让我们每人挑选一本喜爱的书,然后各自沉浸在书的精彩世界里。很多时候,天光黑暗了我都舍不得合上书,父亲就开玩笑地劝慰我,长大后也当个写书的人,爱怎么写就怎么写!无意中一句话,就给我幼小的心灵种下了一棵充满了希望的种子,使我在多年的农村生活中,与一般农家孩子逐渐不同。

父亲还喜欢打扮我们简陋的居室。当春天迎春开出了第一朵花,父亲就叫我们剪来带着长串花骨朵的枝条;田野里小野花们开了,我们案上那个古朴的花瓶里也不间断地插着各种野花。农村里,难得吃上什么果子,只要父亲得到一个甜瓜或者几个西红柿、桃儿什么的,就洗净了摆在桌子上,光嗅着那果香,就很愉快。

有一日,我玩累了回来,只见每日父母批改作业、我们趴着吃饭的桌案上,有一盘红红的小果子,闪着鲜亮的简直是漆红的光,有的是一颗颗的,有的是长成一簇的,在我们最光洁的白瓷盘里躺着。我瞬间惊呆了,我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好看的果子。父亲微笑着踱着步子过来了,说这叫做“樱桃”,让我去喊妹妹一起吃。

天黑了,母亲点了灯过来,我们姐俩偎依在父亲怀里,每人都捏着一枚小小的樱桃果儿,冲着蜡烛光一照,还是半透明的,红通通的果肉里藏着一枚圆圆的核。我们小心地将樱桃放在舌尖上,用牙齿磕开那紧致的薄薄的皮儿,顿时一股成熟的酸甜浆水就弥漫唇齿间了。在我们抿着嘴的笑容里,父亲知道我们喜欢樱桃的甜蜜味道,又亲自挑选了一颗,放进母亲的嘴里。那日晚上,父亲还给我们讲了很多关于樱桃的故事,但我都记不清了,只记得那红樱桃放在白瓷盘里,是我知道最早的艺术品,固执地镌刻在了我的脑海里,令我在任何拙劣或者庸俗的环境里,都有一个清丽而雅致的回忆。

现在,每每听到有人夸我长得脱俗或有气质,我总是想起父亲对我们潜移默化的影响,尤其是那白瓷盘红樱桃,也许是父亲个人的喜好,却令一个小女儿成长得如此优雅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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