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节奏

出梅，入伏
湿漉漉的江南，纤细的水影上
放开着火的流光
去年的今天，我在苏州
茫然远处蒸腾而陌生的山景
前年的今天，我在南京
向北，看到一幢大楼有海船上的桅杆
没有风的表情
再远些年头，我在上海的外滩
在没有树荫的江边，看到隔岸的浦东
楼宇耸入云汉，而脚下的马路在热气中涌动
南京玄武湖中的田田荷叶
没有等到游人光临
倦曲着婷婷的姿色
江南的老翁不再在湖畔垂钓
他们算着日历，让手心的空间暂时空缺
一年又一年
一季又一季
最难忘的是村边的那片竹林
下午时分
天空的节奏仍旧火爆
而林中微风突来
我们在林中摇着芭蕉扇子
观看竹叶的浅绿是一种享受
那年我六岁
不识文字
看到支浦江上的帆船缓缓远去
那是著名的黄浦江的支流
天上的瓷云，一大朵，一大朵
像妈妈种的棉花
无需等待
冬天的天空会来
我
顺着想起冰冻的小河，树，牛棚中温暖的气息
像是吃了一支昂贵的冰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