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

所有经历过的精彩与颓废
都需要乡野的风 以及
沉默的泥土来还原

麦苗返青的时候
掐一瓣地头的蒜叶
寡淡的日子
便有了绿油油的香味

果树和杏树都开满了花
采草捉蝴蝶 糜子地里吃灰穗
青稞地里偷豆荚 田埂上摘向日葵
溪水当镜子 暑假里拾麦穗
青葱的日子蓄满风吹雨打的积淀

雪爱来不来 扫过落叶之后
必定有冬水浇灌好的溜冰场
流着鼻涕溜冰 月夜捉迷藏
父母的责骂睡醒了就忘

而后盼过年 盼一身新鲜
母亲织棉布染了色
或是分得的布票扯洋布
清贫的日子有了荤腥饺子的肥美

几十个春秋一晃
门前的流沙河在梦里踉跄
岸边的沙枣树进了谁家的灶膛
风沙逼退水位 置办了衣柜

而生活早已飞上了高楼
酒肉穿肠过 日日新衣裳
北风撤退的时候说
把雪花的思念还给水
把种子的喜悦还给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