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调房里

在空调房里，没有人会举起双手
互相拉扯或噬咬耳朵
我进入时，空调机正发出嗡嗡嘶鸣
狭小的空间浮荡着温热的气息
落地窗帘将视线固定于正方形窗格里
一坐孤峰闯入这枯燥而沉闷的镜框
仅有的绿色宝石，我们凝望，消解疲乏
用眼神爬一次足够陡的山坡，拿出
类似饥饿者的肺作深呼吸
并为此，发出生命的感叹和赞美
事实上，踞居一室之内
厚实的羽绒外衣斜搭于椅背
几双困倦的眼神倒伏桌面上
耷拉颈部的头颅与黑色屏幕形成平形物
我们没有力量唱歌，没有精神言笑
一些印满黑色字的纸张，像飘浮的灰
自顾自地涂改一段陈年往事
我们是这温室里的一株植物
有虚弱的叶片、根、茎
和多瘤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