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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是只口袋

作者: 亦然的文学视界[文集]2022/08/20散文诗

故乡是只口袋,
装满马铃薯、西红柿、大豆、高粱
还有被云朵牵来牵去的儿歌、垂柳和夕阳
在这里,一回头就是爹的咳嗽,就是旱烟管里
被捻燃的苦蒿、黄连、甘蔗的日子
爹的犁头一耕过,八竿子高的太阳才爬满山岗
爹啊!我缺氧的喊声今天刚雏鸟似的露头
露草湿透,湿透了一尾燕子穿过玉米地的愁肠

娘的汗水扬花落下,一坡玉米地就会生根抽芽
当野花星星似的点亮山野,故乡
我看见,那些游弋的鱼、太阳、星星和云霞
在缠绵而喷香的五月风的涟漪里
酣畅淋漓,横撇竖捺
一只鸟儿在这时却扑翅而起
娘在这个早晨没了

故乡的瓦片老被思念的锄头刨出
就有些疼,有些苦,有些意味深长
我以为这页书真的翻过去了
没想到那些陈年老窖的记忆,到今天还有鱼儿
还跳跃在每个有月光的琴弦上

故乡,我一抖开翅膀就围着你飞翔
直到相思化成几滴墨爬出眼帘,凝成盐的沧桑和声响
那些捏在手心的最纯净而饱满的蕾苞
一开花就醉倒了我的前世今生
故乡啊,游子的篝火虽然在远处燃烧着
一直就不曾冷落灶膛

故乡的路年年都有春风打马而过
那些羞红了脸的一朵雨花又一朵雨花
即使放蕊在昨晚的池塘里,也经常风一场梦一场
果实一变成真理就开始埋头向下
抓一把这当下拿钱也买不到的纯粹和爱情吧
放进酒缸,一入诗就发酵,然后就醉了
我的故乡经过了一切春夏秋冬的煎熬
口袋也绝对没有扬不上花的诗歌、稻谷和高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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