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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里的炖羊肉

作者: 董尚文2022/05/21生活散文

那是在1993年的冬天。当时,我在中国机电报山西记者站办的一个机电公司工作。记者站办了一个机电供应站,站长安排我在完成记者的采访任务的同时,兼任机电供应站的经理。作为自负盈亏的公司经理、中国机电报的记者,我一边拓展销售业务,一边采访写稿。

那一次,我去怀仁的目的是要去大同焦煤矿联系业务,煤矿在怀仁的地界,坐火车要到怀仁站下车,焦煤矿离火车站有十几里地,当时,太原到大同的火车到达怀仁的时间是凌晨4点多。冬季的雁北大地,寒风刺骨,下了火车,出了车站,四处一片漆黑。要命的是等到天亮要三个多小时,天亮了才会有车,才能乘坐摩的前往。

我头一回乘火车去怀柔就遇到了这样的情景,出了车站,望着刚下过雪的路面白茫茫一片,落了叶子的枯树枝上,路两边的房屋顶上,到处留着厚厚的积雪。

我举目环顾四周,路边一间席棚里冒出团团蒸汽,穿过蒸汽露出几束灯光。在茫茫雪野中,露出灯光、蒸汽的席棚分外夺目。为了寻找一处可以容身的处所,我赶紧一步一滑地迈向那里。撩开席棚的门帘,蒸汽立刻模糊了我的眼镜,眼前啥也看不见了。我赶忙脱去手套,摘下眼镜。这才看清,这是一个不足两平米的饭铺。灶台上一边架着蒸笼,一边是一口翻着白沫的大锅。另一个靠着席棚的地方有一张桌子,摆着筷子筒、辣椒罐。

在寒风凛冽的雪野里,这个冒着热气的席棚给了我巨大的温暖。我忙问,有啥吃的呀?

老板看见我的到来,高兴地说有蒸馍、有炖羊肉。我忙要了一碗炖羊肉,一个蒸馍。肉是实实在在的一碗,蒸馍雪白,直径足有半尺。我掏钱问价,羊肉5块,蒸馍5毛,交钱后吃起了羊肉蒸馍。

至今想起来,那是我吃的最香的一次炖羊肉了。在不住翻滚的大锅里,老板用勺子盛半勺肉,加两勺汤,抓一把一寸长的葱段,给我端过来,我再放了红红的油泼辣椒,关键是那个热乎劲儿,夹一块肉,咬一口暄腾腾的蒸馍,再喝一口烫嘴的羊肉汤。简陋的饭铺,立刻在我的心里变成了高级酒店,在这里享受了温暖,享受了美食,享受了最美味的炖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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