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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叶浓阴岁月长

作者: 子薇2022/05/04精美散文

第一次见到绿萝,是几年前去一位大姐的办公室,一盆绿萝郁郁葱葱地搁置在一只高高的镀金金属支架上,藤蔓从支架上纷纷扬扬地披挂下来,那般直逼人心的美,不可方物。尽管是深冬,一间诺大的办公室,因了这盆绿萝的点缀,盎然的春意,让一方天地,为之焕然一新。我站在绿萝前,凝神注视良久。

绿萝可以盆栽,更适合水养。我说的更适合水养,是因为水养更简单更方便,而且,以清水养在形状小巧的透明玻璃缸里,水上一世界,水下一乾坤,水中明媚清新,水上绿意丰盈,一幅江南水乡的风景画似的,日日与之相对,不仅养眼,更是养心。

每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必然热爱每一个生命,不论是动物还是植物,不养不疼,一旦养了,便于不知不觉间有了剪不断的一份感情,倘若不小心把它们养死了,会心疼会难过会自责。大姐在家里养过两条金鱼,鱼死了,她很难过,一方面是心疼鱼,另一方面觉得有些秽气,左思右想之后,她去市场重新买了两条金鱼回来,放进鱼缸,第二天把它们放生了,算是对死去金鱼的祭奠,也是对自己自责心理的一种抚慰吧。养动物如此,种花养草亦然,清水养绿萝,自然而然地省却了如此这般的顾虑和担忧。

办公室里每个同事的桌上一盆绿萝,隔几天,我会用水壶去水房打些水,一一地浇灌它们。两位临窗而坐的同事办公桌上的绿萝,大约因为更多地接受阳光照射的缘故,我去浇水时,偶尔地会发现,它们藤蔓耷拉、叶片打蔫,刚开始,我还担心它们会不会从此一蹶不振、甚至从此生命消停,出人意料的是,水浇灌下去之后,不过两个时辰,耷拉的藤蔓,打蔫的叶片,便快速地振奋起来,其清秀明丽,一如从前。

办公室里一只硕大的花盆,里面种着的大约也是绿萝,一根人工制作的粗壮的杆立于花盆中间,花盆里的藤蔓沿着杆攀爬上去,各居其位,井然有序,张张叶片虽大如小伞,但是其叶形叶脉以及浓绿的色泽,与绿萝没有什么分别。隔些日子,物业师傅来为它浇水,某天,我问师傅是不是绿萝,师傅点头说是。那盆绿萝,当是绿萝世界里的巨人吧?

一只玻璃杯,毫无用处地空搁在办公室里,扔掉觉得可惜,便从一盆长得葱郁的绿萝盆景里剪下几根藤蔓,拿清水养上,不过几天的工夫,水中的藤蔓便不断地有白若银丝的根须发出来,再过些日子,原本单调生硬的玻璃杯,一改旧时容颜,远远看去,是绿布上绣着葳蕤的本色花,再凑近些看,已经成了一只明媚如春的盆景了。

绿萝爱干净,它虽然无法亲口告诉我,但是,它会以肢体语言把这个信息传递给我。隔些日子,它淹没在水下的根须,会粘满青苔还有黑色的腐朽物,于是,它栖身的玻璃缸显得混浊脏污起来。一旦出现了这样的景况,得赶紧地把它端到水池边,整个地取出绿萝,把玻璃缸清洗干净,再把绿萝根须上的青苔和黑色的腐朽物彻底冲掉,剪掉过长过密的根须,玻璃缸里重新加满清水,把清洗干净的绿萝插进去,一处青翠浓郁的好风景,顿时再度明亮了眼眸陶醉了心襟。

把绿萝置于高架上,它的藤蔓枝叶,纷披垂落,婀娜多姿;放在花盆里,给它一根杆子,它的藤蔓枝叶便沿着杆子攀爬上去,昂扬挺拔;放在盛满清水的容器里,它能滋生出一个丰盈簇新的世界。与随遇而安、性情极好的绿萝相处,无疑是令人愉快的,它能够于无声处,陶冶我们的情操,平复我们内心莫名涌起的烦燥。

无论在怎样的环境里,绿萝毫不懈怠,它坚定生长,它永往直前。它的藤蔓不断地往前延伸,每延伸一段,便侧生出一根藤蔓,不日,侧生的藤蔓尖端就会冒出一片新叶。绿萝藤蔓的每一次延伸,其实,都是在为侧生的藤蔓搭梯铺路。也因此,藤蔓越长越长,绿萝的叶片越长越多。一盆原本单薄的绿萝,只要给它时间,它便能够快速地发展壮大起来,这得益于绿萝自身也勤勉也自律的精神,那是一种长者风范,那是一种前人甘为后人梯的无私。

“真正的平静,不是避开车马喧嚣,而是在心中修篱种菊。”这句话,我喜欢;绿萝的精神和品质,我亦喜欢——任尘世红尘滚滚、冬枯春荣,绿萝坚持在它的世界里,季季播春色,日日守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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