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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

作者: 吕金芝2022/03/04现代散文

冬至即将来临,按照老家的习俗,晚辈们要回乡祭祖。随着车子极速行驶,乡村的轮廓逐渐进入我们的眼帘。二层小楼簇拥而成的现代化小区,风景秀丽,再无往日贫穷落后的面貌。只是,村子不远处未来得及拆迁的老屋,孤零零的摇摇欲坠,仿佛历经沧桑的老人,正艰难地熬煮着最后的岁月。

老屋,麦秸与泥土搭建的顶,土坯墙,为几代人遮风避雨,也曾经是远走他乡的游子日夜思念的家园。而如今,周围长满荒草,屋顶也残破不堪,满目荒凉景象。祖坟在老屋东南侧200米的地方,父亲早已在祖坟的旁边找好了自己百年之后的长眠之所。父亲说,睡在那里,才能时刻看见家。父亲是在老屋里出生、长大、结婚、生子,直到看着孩子们成家立业,老屋陪伴了父亲大半辈子。自从搬离了老屋,父亲时常蹲在老屋附近抽着旱烟,若有所思。

记得小时候, 每到下雨天,老屋的土坯墙上,层层的泥土往下掉,母亲不得不把衣服被褥遮盖起来。邻居来串门,带进了满地的泥巴,母亲就在地面上撒上麦糠,清早再打扫出去,屋里每天都是干干净净的,奶奶因此对母亲赞不绝口。

我十岁那年,肚脐周围掉了一层皮,又痒又疼。母亲从老屋的屋檐下,抓下一把烂掉的麦秸,放在碗里捣碎,把它揉搓在我的肚脐上,几天之后,竟然痊愈了。因此,我对老屋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尽管我至今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科学道理。

老屋年代久远,墙脚下,会有很多的土鳖。刚开始发现它们时,极其讨厌这种黑黑的小虫子。后来,父亲骑车摔断了腿,母亲每天都要捉很多土鳖在锅里烧焦,再碾碎,加入黄酒,给父亲喝。不久,父亲就痊愈了。从母亲那里得知,原来土鳖是一味能治跌打损伤的中药。

曾经读贾平凹的《我是农民》,读到“蹲在猪圈上吃饭,时不时还给猪倒点”,顿时大笑起来,因为只有农村孩子才能体会到其中的乐趣。老屋在现代人眼中,是贫穷落后的象征,可在农村孩子的心里,它是永远的家。它陪伴我们走过了艰难的岁月,在它的怀抱里我们度过了快乐而又无忧无虑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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