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行

冬日的早晨，因为要事驱车前往红羊乡。

出了海原县城，沿407县道南行。 驶过一段直线段的上坡路，转弯，翻过多个山头，驶入山间 :枯黄的野草，覆盖山地，给大山换上了新装。山沟里杂树肃立萧条，密集成林。 山坡上人工种植的小松树，低矮苍绿，肥壮劲挺，成为一道亮眼的风景 。

山势越来越陡，路面越来越险，汽车放缓了速度，爬行在灰黑色的沥青路上，公路一则贴近陡立的山体。青蓝色的石壁，高过头顶几十米，危峰兀立。另一则悬崖峭壁，乱石深沟，使人胆战心惊 。

集中精力，小心驾驶，经过石壁山道，驶入山塬。

一座土质山体，迎面而来，整个山体自上而下，扯开一道大口子。 袒露出血液般红色的“胸脏”。想必它曾经在无数次撕心裂肺般的呐喊声中，被雨水冲刷 ，才落得如此伤残 。而今却仍然静默无语，安守路旁。它曾见识过最早开山劈路的先人，也眼证过：或徒步行走或赶着牛车，或骑着马驴的前辈从此经过。更熟悉新一代人，每天车来车往，从面前消失的身影。山，大山，伟岸的山……原来它暗藏着宽容而顽强的生命气息！

正当我感慨之时，山路急转弯，对面来车，鸣笛示意，草丛中蹿出一只野鸡，横穿公路，惊慌逃窜。

行处大山腹地，山高路险。汽车一会儿南绕北折，蜿蜒盘旋。一会儿高低起伏，直上云天 。向前看，悬崖峭壁，山外有山 ；向后看，百丈深渊，沟壑万千。

峰回路转，车子一路下坡，轻如飞燕，风驰电掣，很快又翻过几个山头，到达一处高点，暂休片刻 :十二月的寒山，万物俱败，寒气袭骨。旷山遍野，草木干黄，满目苍凉 。俯视山下，万古深山中藏居的村落，零零散散 。举目远方，天高地阔，无数山岳尽收眼底。更远处的山峦叠嶂，朝晖映照，云雾茫茫……

美哉！南华山——此生遇见，感触了山的宽容与伟岸。

哀哉！愚人——往生轻浮，心胸狭隘，碌碌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