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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

作者: 风华[文集]2021/10/13散文随笔

在连绵的雨后,便是心旷神怡的晴。没有人会在这寒秋中,拒绝这万里无云的欢喜,我也不例外。在这明朗的光线里,一切都像在泛着光,入目所及,皆带着阳光的气息。在这样的晴日里,总不免,是要出门走走了。

温暖的阳光和煦地洒在街上,让人不禁舒展开了眉眼,放下了环抱的手。虽偶有微风拂面,却赶不走这独属于秋日晴天的暖意心安。这是夹杂着凉意与温婉的秋的爱抚,舒适得想放下一切安心入眠。但好时光总是珍贵的,不容浪费的,于是我仍行于其间。路上的行人放慢了脚步,不知是什么鸟,鸣于树间,在枝头雀跃,不知,是何处的笑声在风里摇曳,久久未能散去。我不禁扬起嘴角,为这晴,为那屋檐下演奏的风铃。

天色愈发地明亮,蔚蓝的晴空下,叶随着风的伴奏起舞。我听着人来人往的协奏曲,欣赏着秋叶优雅的华尔兹,在这静谧的上午,我融入了这无声的舞曲。它是清高的,它是肃然的,它是萧索的,它是温柔的,它是如此的矛盾而不显杂乱,它是如此的美,动人心魄。麻雀在枝头踮起了脚尖,宿舍楼的阳台,飘着五色的、各式的衣与被。篮球场上的掷框声隐隐约约地传来,空中弥漫着桂花的清香。没来由得,品出一味自由,一种发自内心的轻松与闲适。

在这样的晴日里,一切都置身阳光之下,没有人不被照亮,当它降临的时,没有一丝罪业能残存,当它投下那光束,被映照者皆受深爱。于是每个人收获光明,于是每个人能将一切梦想一齐点亮。我见风缓、日暖、山青、溪澈,我见晴空多妩媚,料其见我应如是。

轻轻的,我听见秋的耳语,轻轻的,我听见了远方的细雨。秋说着,来啊,来啊,与我起舞,来吧,来吧,放下脚步,就这样,在秋天里长住。我听见了故乡,听见了小雨落在名为家的屋檐。我听见想念,我听见心弦,我听见每个人,每一处的欢喜。曾经,我很喜欢一句词,浮云遮月不分明,谁挽长江一洗放天青。它带着洗涤一切的豪迈与洒脱,那万物不可敌的气势与勇气。我喜欢雨,它是大自然的洗礼,但就现在而言,似乎,它有些黑白分明的残酷,有些一视同仁的无情。既然现在是晴,是在连绵的雨后,万物肃清,那么我也爱这晴,爱它的磊落,爱它的包容与热情。

纵我爱这晴,在它完全展露其锋芒时,也难免消受不住。就像为了取暖而靠近一团火,如若太近,它将焚烧这来者。不像是夏日那般炙热,却也有些炽热。这感觉很微妙,即使热,也带着秋的凉意。它就像款待那邀约而来的挚友,试图将最好的一切奉献,却又难免有些热情过度。所以,我欣然接受这炽热,就像我从不拒绝友人的善意。

我行于其间,感受这温暖,褪去了常伴的寒疾。我行于其间,没有发现那枝丫悄悄地弯下,轻点,没有发现那风声悄悄地藏起,躲在巷里小憩。步伐渐渐地放轻了,放缓了,我潜行于其间,小心地呼吸,怕惊扰了这午后的静谧。毕竟,也就是现在,我能在这晴日里挣开心间的阴霾,也就是现在,我能暗自高歌这自由,不用害怕被现实的雨淋湿,不用害怕被不安的阴影禁锢。我如此,轻松地漫步于其间,不再思索任何忧虑,融化了所有叹息。

所以,我爱这晴,我爱这秋日的晴,它收容了我心底的脆弱,又净化一切阴暗,它为我奏那曼妙的舞曲,又随我即兴演绎欢喜。所以,我爱这晴,它永远不会泄露我的思绪,它永远不会将置身严寒的我抛弃。我这般爱着它,令我不禁忧虑,它是否一样爱着这世间。

晴无阴霾,长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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