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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蚕豆鲜

作者: 祝宝玉2021/07/02散文随笔

这个时节去菜市场,会发现很多乡下老人面前摆着一篮鲜蚕豆在售卖,稍靠前去瞅看,老人便主动搭话,“才从地里摘的,称点吧,尝尝鲜。”抓起一把,蚕豆沁着凉意,冒着鲜气,便称个二斤三斤的。

回家路上,就开始盘算中午怎么吃蚕豆。剥掉外壳直接炒吧,这蚕豆正鲜嫩,剥内皮的话浪费了。蚕豆易熟,稍焖一会就香气四溢。端上桌,儿子吵嚷着皮不好吃,非要把那层内皮剥了。剥就剥吧,一会儿他面前就积攒了一堆蚕豆皮,看来他也喜欢吃蚕豆。下午趁闲,把儿子叫过来,跟我一起剥蚕豆皮,教他先从一端撕个小口,再用手指一挤,蚕豆瓣就出来了。他手劲小,挤不出来,把一粒蚕豆咬得乱七八糟,让人啼笑皆非。想起儿时自己玩过的游戏,把蚕豆内皮戴在手指上,动来动去就像个小木偶。儿子也有样学样,戴在手指上玩得不亦乐乎。

晚上炒的是蚕豆瓣,竟让儿子吃了大半。吃罢饭,拍着自己的肚子,嚷着吃撑了。我便让他扫地消消食,这个平时的小懒虫,竟很听话地干了起来,这盘蚕豆还有这作用呢!

看着儿子扫地的身影,想起我的小时候。也是这个时节,煮蚕豆、炒蚕豆吃腻了,母亲会换着花样哄孩子玩。比如把蚕豆用细线穿成一条“项链”,放在锅里蒸熟,挂到孩子的脖子上,出去玩累了,就坐下来吃几颗,没有哪个孩子不快乐的。等到蚕豆再老一些,母亲先把它们淘洗干净,晾干,在每颗蚕豆上剪个小豁口,再放在油锅里烹炸,金黄酥脆的,撒点细盐和红糖,双开味的,是童年不可多得的零食。

前两天读作家王妃的散文,也提到蚕豆,她说:“我吃蚕豆的兴趣正在慢慢褪减。我常常迷惑,是日子过得好了口味刁了,还是蚕豆的基因变了味道差了,为什么不论我怎么变着花样炮制蚕豆的吃法,就是吃不出童年时的那个味儿来呢?”与她有同感,看着儿子大口吞咽的样子,我却吃不出那么好吃的味道来,或许是因为年岁增长,不那么贪嘴了,也或许在我舌尖的记忆里,唯有母亲做的蚕豆才是最正宗的吧,亦或许我已没了童心童趣,感受不到蚕豆的乐趣了。

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没寒暄几句,她就提到了蚕豆,让我们一家周末都回去,说地里的蚕豆可以吃了,她要做我小时候最爱吃的炸蚕豆。最了解我的人还是母亲呀,看来我可以跟儿子一样有口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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