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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煤

作者: 李喜庆2021/04/09叙事散文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每逢到了冬季都要到县城附近的煤矿拉煤,有钱的可以雇用汽车,没钱的人自己找平车到煤矿拉煤。由于爸爸当兵时腿落下残疾,去15公里外的张庄镇的村办煤矿拉煤,就成了我和妈妈的事情。

一个初冬的星期天,天刚微亮,我就被妈妈喊起了床,匆匆吃过早饭,带上干粮,拉上从邻居家借来的小平车上路了。妈妈拉着车,让我坐在车子上,好节省体力在回来的路上用。出门太早,冷冷清清的马路上老半天也碰不到一个行人。妈妈的拉车技术一点也不好,加上道路坑坑洼洼,车子好像不听使唤,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她每走几步就得调整一下方向,没等走出县城就冒汗了。

等装上煤,已经是中午了,我和妈妈找个避风的地方,吃些干粮,喝点水,就又赶紧上路了。我们沿着马路一侧缓缓前行,遇到一个陡坡,母亲在前弓着腰吃力地往上拉,我在后弯着腰用力地向前推。我俩的身影就像游在水里的两只大虾。费上九牛二虎之力才拉了上去,此时已累得气喘嘘嘘,大汗淋漓。

人常说:下坡容易上坡难,可拉上煤,下坡更不宜。稍作休息,妈妈拉着下坡,由于惯性太大,妈妈驾驭不住下滑的重车,整个人被高高挑起的车把架在半空中,车飞一样地向坡下冲去,眼看危险就要发生,幸好一个过路的农民大叔出手救驾才避免了危险的发生。可妈妈被跃起的车把狠狠地挂了一下,划破的耳朵不停地淌着鲜血,我也急得大声怪叫。农民大叔立马蹲下身,迅速地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两支烟点燃后猛吸几口,用巴掌接住往下掉的烟尘,敷在妈妈的伤口处,血才被止住。嘴里不时地说道:“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干着男人的活,多危险,出点钱雇人拉哇。”

那天,我和妈妈深一脚浅一脚地把满车的煤拉回家,整整花费了四五个小时。虽然妈妈的耳朵上挂了花,我出的汗就像水洗了一样,但我们仍像打了胜仗凯旋归来那样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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