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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桃花

作者: 向阳[文集]2021/04/02情感散文

小的时候,我生长在一个美丽的小村庄。村庄盛产桃树,附近的人们都称它为″桃花村“。村子不大二百多户人家。村里人都淳朴、善良、,厚道。

村庄的前面有一条湾湾曲的小河,河水一年四季不断的流淌,清彻见底,时而有小鱼儿漫漫游过,微风吹来,河水″哗哗”欢跳着流上远方。

​村庄的后面有一个湾,人们称它为“桃花湾”。湾的东边是一片桃林,春天里,暖风吹来,桃花盛开,满山遍野,处处是红的海洋,花的世界。偶而三三两两的人群,在桃花中时隐时现,欢乐的笑声,飘荡在辽阔的空中。

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我魂缠梦牵的地方。那里有我的童年,有我的少年,我的眷恋和忧伤,还有那疼苦、无耐与傍徨……

童年是美好的,欢乐的。小时候的我,小巧灵利,天生活泼,惹人喜爱。然而更让人欢乐和喜爱人的是我的小阿妹,一个令我终生留恋和忧伤的小阿妹​……

小阿妹和我是邻居。从学会走路起,我们就在一起玩耍,青梅竹马。她比我小两个月,她称我为″小阿哥“,我称她为″小阿妹”,我们在一起度过了欢乐的童年。……

上学了,我们被分到了一个班,而且同桌。那时候,学校离我们村二三里路。我们俩一年四季,不管春夏秋冬,风里雨里,总是一起奔走在上学路上。那时候不象现在,来来回回家长接送。小河边,树林里处处留下了我们的身影。小小树林里,鸟儿欢唱,蝉儿鸣叫。上班的路上,扭柳哨,摘桑仁。用短弓打小鸟,用手儿挖沙涡拱拱​(一片沙滩里,有一个个小坑,用手挖挖总会挖出个小虫)。夏天,去追逐那风雨来临前,或太阳落山时晚霞中的红蜓蜒。红蜓蜓,红蜒蜓,飞到西来飞到东,飞向枝头你歇一歇,让我捉一支,献给小阿妹。

幸福和欢乐伴随着我们一起成长。小阿妹越长越漂亮,粉红色的脸上,闪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微笑起来,一对可爱的小酒涡又是那么动人,就象一支含苞欲放的桃花,光芒四射。

上初中那年,社会上掀起了农村风光游。

镇政府在我们村举办起了″桃花节“。那场面之大,人员之多,是我有生一来从没见过的。市里派出了文工团前来助阵,镇政府几经久折,请到了着名歌唱家将大为,那热闹的场面比过年还要隆重。一大早,人群涌动,花花绿绿。人流、车流,空气中荡漾着欢声笑语,洋溢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这样的节日,当然缺少不了我和小阿妹。

九点钟,节日大幕拉开——,市文工团的演员们,为人们带来了小品、相声、歌曲等快乐的节目。阵阵掌声、欢笑声,伴随着悠扬的音乐,响彻天空。将大为的压轴戏,一曲《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唱醉了姑娘的心扉,唱红了小伙的脸庞。蓝天、白云,桃花、涌动的人群,还有那帅气的小伙,美丽的姑娘,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真是″今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桃花笑脸迎情人,春风喃喃蜜语中”。大自然是这样的美妙,生活又是这样的美好,我为之感慨,为之陶醉,人、天、地融化了在一起。

小阿哥,拍张照吧,作为第一届桃花节的纪念。鲜花丛中,小阿妹那粉红色的脸庞与桃花相互映照,身儿更加显得啊娜多姿,楚楚动人。啪一张美丽的照片,永远定格在我永恒的记忆中,终生难以忘怀。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总憧憬着我和小阿妹的未来,梦见长大后,我们像公主和王子一样快乐幸福的在一起。……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福祸。第二届桃花节前夕,小阿妹突然病了,经珍断为败血症。消息传来,如五雷轰顶,脑袋象要爆炸一样,嗡嗡涨的叫个不停,泪水象涌泉一样流淌。我跑去问小阿妹的爸爸,也是我的叔。叔,小阿妹真的没救了吗?她会死去吗?叔痛苦的摇摇头,那经岁月磨炼爬满皱纹的脸,显得更加沧桑。没治了,只能维持生命多活些日子。我哇地大声哭了出来,钻心的疼。我双腿跪下紧紧抱住叔的大腿,使劲地摇啊摇。叔,救救小阿妹吧!我求求您,小阿妹不能死!不能死呀!小阿妹,我的小阿妹!痛苦和无奈让我心。恢意冷。叔,救救小阿妹吧,用我的血换出小阿妹的血,宁愿我死也要救活小阿妹。叔摇摇头发出了长长的哀叹!傻孩子,叔何尝不想救活你小阿妹呢?没救了,没救了啊。我哽咽地嚎了起来,从来没有过的疼。小阿妹敞在床上,人瘦的宛如干柴,委缩的身躯,发出危弱的呻吟。看到小阿妹那痛苦的神态,我生不如死。小阿妹,我心上的小阿妹,你怎么会遭这样的罪。老天啊!你睁开那双慧眼救救小阿妹吧!……

小阿妹没有了昔日的风彩,那个活泼、漂亮、可爱的小阿妹,你在何方?-……

知道是没治的病,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阿妹活活的死去。为了小阿妹,叔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卖了,我们家也把所有的积蓄拿了出来,来维持小阿妹的生命。我们两家非常非常好,不是亲人胜过亲人。为了小阿妹的病,村里也掀起了爱心捐献活动,共计为小阿妹捐献九万多元。

从那以后,我在空余时间里捡起了破烂。矿泉水空瓶、费纸、烂铁,只要能换钱,什么都捡,只要能让小阿妹多活些日子,干什么都行。

第二届桃花节如期召开。清晨,我早早拿着两条豆粕袋去了桃花林,捡拾起人们仍掉的矿泉水空瓶。心中五味俱全,说不出的难受。没有了昔日的风彩,没有了昔日的欢乐。我象一个乞丐窜梭在人群中。

我弯腰正要拾起一个空矿泉水瓶,一只满鞋都是泥土的脚踏在了空瓶的上面。小伙子,给我擦掉皮鞋上的泥土,给你二十元钱,比你捡十个空瓶的钱多得多。

我抬头望去,一双鄙视的目光向我射来,我回头辟开,没有回答。再给你加二十元,小伙子擦不擦,说着随手从包里拿出了一团纸,向我递来。我本想拒绝,眼前却出现了病中的小阿妹,那痛苦的眼神在望着我,那一声声小阿哥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我想和你一起过家家,和你一起听鸟叫、听蝉鸣、追红蜓蜓,和你一起看桃花。

酸楚的泪水涌出了眼帘,什么人格,什么尊严,一切的一切都抛到了脑后。我接过纸团撕开,疆硬地细细地擦了起来,并引来了许多围观者。小伙子,小小年纪应该好好学习,怎么捡拾破烂呢?多次的追问,我不得不如实叙说。听完我的话,人愣了,随后长叹一声,可怜的孩子。他手伸进包里,随后拿出一匝现金,孩子这是伍仟元现金,拿去给小阿妹治病,算我的一点心意。在场的所有人都深受感动,纷纷伸出了援手,少则拾元,多则上佰元。谢谢!好心的叔,谢谢!好心的人们。晶莹的泪水再次盈出了眼帘,扑腾,我双腿跪地,向好心的叔和所有好心的人们叩首。谢谢!谢谢!我替小阿妹向您们叩首。泪水再次″哗哗“地流出,感恩的泪水。

我来到了医院,把好心人的钱和我捡破烂的收获一起交给了叔。叔用颤抖的双手接过,老泪纵横,感慨万分,谢谢!好孩子,世上还是好人多。小阿妹睁开了那双没了光芒的眼,深情地望着我,喃喃细语,小阿哥!我的好阿哥。那细如干柴的身躯,没了昔日的鲜艳和啊娜,淌白的脸色宛如一朵既将败落的桃花。小阿哥近一点,让我好好看看你,小阿妹伸出了一双皮包骨的小手,将我拉到床前,仔仔细细看着我。小阿哥我做梦了,梦见我做了你的新娘,好幸福!好幸福!……

泪水在她眼圈里滚动,那微细的声音伴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望着受尽煎熬生不如死的小阿妹,我彻底崩溃了,我紧紧抱着小阿妹泪水奔流。

小阿妹呀!小阿妹!你怎么会遭这样的罪,上苍怎么对你如此不公呢?

小阿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快快乐乐过好每一天。声音如同游丝,渐渐地没了气息。

小阿妹走了,在我怀胞里走了。我竭尽全力摇晃着她,小阿妹你醒醒,你醒醒啊小阿妹!语言难以描述的疼,心如刀绞。不管我们怎么努力,无情的病魔还是带走了小阿妹。

小阿妹走了,带着对生活的眷恋,对亲人的留恋,永远地走了。

人们说,人死前会回光返照,死时会容颜滋润,红光满面。是呀,小阿妹在我怀中宛若一朵盛开的桃花,永远淀放!

今年今日此门中,桃花依旧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空留春风呢喃中。

小阿妹!小阿妹!一朵永远盛开在我心中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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