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挂

正与同事开个碰头会，接到女儿的电话。“爸爸，下班了早点回家吧？”我答知道了。女儿反问：“你难道不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接着就说了理由：外婆说，今天是妈妈的生日，回来一起庆生。

哎呀！真忘了。

回家时，岳父岳母已张罗一桌子菜肴。有全聚德的烤鸭、红烧肉等等。岳父特地给我斟了酒。没有其它任何仪式，欢乐、祥和地给爱人过了生日。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殁，人生只剩归途。我突然有点羡慕起爱人。因为，母亲在世时，也是牵挂着一家人的生日。小时候，一到生日“标配”是煮两个鸡蛋，“豪华套餐”则是杀一只土鸡。自从母亲走后，没有老人再记得我的生日。

天下所有的母亲，都会牵挂儿女的生日。我与爱人结婚办完酒的第二天，岳父岳父及亲戚，浩浩荡荡来做新客。礼物中有一刀五花肉，贴着一张红纸。红纸上写着爱人的生日。这样的风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原来，是以这样的形式，告诉婆家人新媳妇的生辰八字。用心良苦！

我俩结婚已十五六年。柴米油烟酱醋茶，过得平平淡淡。我很少像模像样给爱人过生日。甚至经常遗忘，幸好爱人也不计较。不过，两个孩子的生日一定会记得。女儿十岁之前，每年都会拍一套生日写真；儿子喜欢蛋糕，每年生日，都是不同形象的卡通造型蛋糕。一代一代，父母与孩子都是这么传承家风、传递爱的。

眨眼到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你养我小，我养你老”，天经地义。而母亲呢，“子欲孝而亲不待”，留下无尽悲痛，还有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对于父亲，我自忖尽了些儿子的孝心。已到古稀之年的父亲，独自居住在老家。这是故土留给我最深的惦挂。在杭州听到雷声，我就会联想到此刻父亲会不会在田间地头；杭州下了场雨，也会担心父亲会不会淋到、滑倒。久而久之，就跟神经质一样。昨天晚上做了个不太好的梦，梦见神神叨叨的父亲。醒来很久提不起精神，直到给父亲打了电话、听到中气十足的声音，这颗心才彻底定了下来。

父子间的牵挂是相互的。我赖以谋生的职业，出差多频、应酬多。父亲时不时来电话叮嘱，反反复复唠叨“少喝酒、千万不要熬夜”。父亲知道我从小体质弱，心脏又不太好。以前，我常有不耐烦情绪，“说来说去就是这几句话，烦不烦”。现在不会了，我明白父母唠叨背后的真挚情感。

“即便到了八十岁，还想有个妈”。这是网络上热炒的一句话。是啊，诚如三十年前一部影片的主题曲唱的：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幸福享不了；没妈的孩子像棵草，幸福哪里找。无论多晚，家里总有一盏灯是亮着的，这盏灯是为夜归的亲人留着的。

被人牵挂，你是幸福的；有你牵挂的人，也是幸福的；相互牵挂着，这是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