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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声里春耕起

作者: 孔令建2020/12/12散文随笔

有一种季候鸟,很准时的,在立春过后,就飞到竹林里,发出一声声叫唤:布谷,布谷,快快布谷——

余老伯一听到这熟悉的叫声,就知道是布谷鸟在提醒他:一场“战斗”就要开始了!

春眠不觉晓。余老伯一骨碌爬起床,拍了拍自己被春困蒙得有点含糊的脑袋,迈开步伐来到杂物间,揪出去年存放好的铧犁。铧犁有点残旧了,上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犁头的铁器部分,又锈又钝,犁把手也被时光磨得有点瘦削了,已经不合手掌拿捏。不过余老伯对这把铧犁,还是满怀信心的,因为它已经为余老伯战了十几个年头的春耕了。余老伯一直把春耕视为一场战斗,不敢轻易放松神经,所以一听到布谷鸟在窗外“布谷,布谷,快快布谷——”的轮番鸣叫,就第一时间抓起自己的“武器”,奔向村口的牛棚,牵出那一头他喂得又肥又壮的黄牛牯。

黄牛牯一身金黄的毛发,被余老伯清洗得像一匹黄锻子,两只弯弯的牛角,十分威武英气。眼睛忽闪忽闪的,非常明亮,四条的腿像一位无敌的勇士,一迈出牛棚,就飞快地奔跑起来。余老伯扛着铧犁,快速地追上了黄牛牯,牵起拖地的牛绳,精神儿十足地向他那块沉睡了一冬的水田奔去。

余老伯今年七十岁了,由于热爱劳动,身底子异常硬朗。余老伯膝下有三个儿子,都成了家立了业。儿子们带着各自的媳妇,到珠三角打工去了,孙子们也随父母在珠三角的学校读书,由余老伯的老婆珍姨包接送。儿子们都很孝顺,多次叫余老伯随老婆珍姨到珠三角的大城市享福,可都被余老伯婉拒了。余老伯放不下他耕种了一辈子的田地,他说把这些田地搁荒了,就是作孽。所以不管有多辛苦,他都乐意将分给他的责任田一分不少地耕种完,他看着邻居家张老头将家里的几亩田地全荒废掉,心里就隐隐作痛。

余老伯来到他的田头,卷起裤脚,把铧犁的牛轭套上牛肩上,吃力地吆喝了两声,黄牛牯听话地叼着田塍上的一根青草,转身跃起四蹄,跳下余老伯位于东坝头的那块肥田。肥田泡浸着黑乌乌的水,水上面露出一排排沤得腐烂的稻秆根,水下面的泥土,稀软地散发出一股令余老伯感到陶醉的味道。

当余老伯握着他的犁把手,跟在黄牛牯后面,犁出第一道深深的壕沟时,新鲜的泥土像刚刚从蒸笼里煮出来的香馍一样冒着地气。此时太阳刚刚从东方的山峦上升起,万道金光像银子一样铺在水田的上面,令人感到无比的富足与自豪。

余老伯用了一个上午就把这块肥田犁完,下午他又从杂物间取出铁耙,把肥田一犁一犁的壕沟泥耙碎,耙平整。他要将这块肥田用作培育秧苗的场地。谷种早在前两天就选好、并用清水泡浸过,现在全都吐出了嫩牙儿,就等撒下田地育苗了。

第二天一早,布谷鸟又在村头的竹林里呼叫起来:布谷,布谷,快快布谷——一听那声音,余老伯就惊醒了,赶紧用竹筐箩将谷种挑到田头,开始播下他今年的希望与憧憬了。

村里的农人,见余老伯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他的春耕之战,也开始加入了播种希望与憧憬的行列。

村前村后,迅速响起了一片忙碌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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