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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记

作者: 张梅2020/07/10散文随笔

胭脂,多么曼妙的一个词。

胭脂泪,留人醉,桃花乱落如红雨的凄美,胭脂扣,演绎得更是令人怅惘的爱情。胭脂,是闺阁女儿心,是寂寞红颜弹指老的惆怅。

诗词里的胭脂,有关爱情,有关青春,有关哀愁。 胭脂红颜,如灼灼其华的夭夭桃花,郑重又羞涩地开放,那样嫣然百媚。

秋深时,去秦淮河畔乌衣巷,早不见当年戎装军士的峥嵘身影,却闻女儿脂粉的淡淡逸香,静得少有人入的巷子,那抹红艳的楹联似竹外桃花,走近了,见是扬州的老字号谢馥春,三个字有端庄雅气,馥春,馥郁的春天,浓浓的气息,加上“谢”字,浓淡相宜了。

巷内的王导谢安纪念馆庭院深深,疏竹摇翠,小店倒不是庭院深深,前后两道店门,抬足可进,店内洁净的柜台里放着系列产品,图上的古装仕女颔首浅笑,两颊浮着若有似无的红云,胭脂的妙处大概就在于这若有似无中。据说这胭脂香粉沿袭古法,萃取鲜花熏染精制而成,打开,果然香气盈盈。

这秦淮依水的酒肆歌坊,夜夜笙歌中,曾有多少女子面敷胭脂,香得那般的曼,红得那般的妙,酒晕妆的浓,飞霞妆的浅,度过她们最美的光阴。现在的女子,也美容呀,脸上涂抹上一层又一层护肤品,闲暇时也不忘贴上面膜,脸变得光洁白皙了,可是与古时的女子相比,少了些许的雅韵,没了那微微胭脂红带来的妩媚。

《红楼梦》中写到胭脂的制法,读来似有香气扑面:上好的胭脂拧出汁子来,淘澄净了,配了花露蒸成的。只要细簪子挑上一点儿,抹在唇上,足够了;用一点水化开,抹在手心里,就够拍脸的了。 平儿依言妆饰,果见鲜艳异常,且又甜香满颊。急不得,多不得,快不得,轻挑慢抹出一番风情。胭脂二字本身,像麝月、晴雯、紫鹃一样,本来就可做女儿名的,若是用这样的名取给小女孩儿,想必是唇红齿白,眉心一点红,更惹人疼爱。

胭脂的前身,是一种名叫红蓝的花朵,名也鲜明铿锵,花瓣中有红、黄两种色素。特意从百度上找到“红蓝花”的图片,大片的黄红色的花朵,看上去貌不惊人,很难和红艳的胭脂联系到一起。据说是在花开烂漫时,整朵摘下,在石钵中反复杵槌,淘去黄汁后,即得鲜艳的红色染料。我想那灰白的石臼一定也被染成耀眼的红,一如我们儿时,用凤仙花染上我们的指甲,翌日打开时,十指蔻丹色,打小便心生了爱美之心,得一分朴素自然的美。

胭脂色,有温暖的况味,是思无邪,是相见欢,要不然那谢馥春店门两侧,漆成红色的木板怎么会写着“胭脂水粉移妆影,冰麝龙涎醉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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