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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猪

作者: 草籽2020/02/29现代散文

早上七点起床,暖气滋滋叫,跟平时没啥两样。拉开窗帘呆住,好大的雪,一街皂角树都被压弯了腰。

吃完饭跟兴平农村战友通了电话,知道那里的雪也不小,“麦子过冬问题不大了!”农村喜雪,喜的是麦子喝上了不要钱的水。城市喜雪,喜的是雾霾被雪水吓跑。头场冬雪,城乡拍手。

女儿上班去,刚下楼就打回电话:“告我爸不要出门买菜,中午凑合一吃就行了——路滑得很!”只好遵命,但心有所不甘,打开窗户,用手机照了两张雪景。

第二天一早就往环城公园走,小雪还在下,美景有几处,一摸口袋,忘带手机,兴头减了一半儿。慢慢走,慢慢看,看见一只黑乌鸦站在一堆白雪上,呜里哇啦,好像是给人报告什么消息。走到跟前,它却飞走了。觉得蹊跷,细细看看,那雪堆原来是一个雪雕,一头雪猪!心眼顿时被糊住,蒙了:只知道冬天下雪堆雪人,眼前咋明明白白是个雪猪。人堆雪人,雪猪谁来堆?忍不住笑出声来,这雪猪的作者肯定不是一个凡人。

雪猪很肥,一米多长,体型丰满,也可能是因为堆好后又下了一晚上的雪,雪上摞雪,身上又长了一寸的膘。“黄狗变白狗,白狗变胖狗”,说的是雪后狗的变化,雪猪变胖自然也沾了雪的光。如果不细看,雪猪只是一堆雪,关键是作者在耷拉的耳朵、拱出去的鼻子上下了功夫。肥猪简单拙扑,拙扑里似有神秘与神奇。有一好比,好比茂陵石雕里的伏虎,粗看是块巨石,细看才看出咄咄逼人之神韵。

雪猪的神韵全在一个憨,吃饱睡足之后的满足与窃喜。昨夜小雪一直没停,地白了,树白了,城墙白了,满世界都幻成一个晶莹。属于人间的美景,雪猪没脑子可能看不明白,但是满地白花花的苞谷糁儿,足够它放开肚皮大吃一顿。一地沃雪,难道不是雪地生灵的大餐?天依然阴沉,雪花落在人身上,也落在雪猪身上,我看它,它看我,一时不知身在何处。雪猪的主人,说不定此时正躲在某棵树的背后偷看,统计共有几个人停下脚步欣赏他的作品。多一个人欣赏,多一份得意,作品的成绩单就往上长一分。

西安的头一场雪,给人带来多少乐趣!雪是自然界的馈赠,每个人感激不已,但我们一般只是在心里嘴里感激。羡慕那些在风雪最紧最密的时候走出家门,拍雪景的,堆雪人的,堆环城公园里这别出心裁的雪猪的,随心随手,随缘随愿,都是用行动来感谢,是一种看得见的感谢,具有艺术范儿的感谢。人与自然合力,当然会有惊世作品出现,胜过画展展品无数。

下雪是机缘,谐趣是心缘。缘缘携手,随时随地,都有简简单单唾手得到心的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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