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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慢行

作者: 杜勇2020/02/15散文随笔

阿尔卑斯山谷旁的汽车道边的标语与山色灿烂秀美的风景相映生辉:慢慢走,欣赏啊。

让我们从“一生只够爱一个人”开始吧。纳兰容若用幽深的笔调写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的动人诗句,这是源于对爱人的深情。

从慢爱情走来,深情的故事总与慢的节奏合拍。嵇康与山涛决绝,然山涛用余生尽情地照顾着嵇康的儿子,这种只有深交深厚的友谊终究在时间的沉淀下显得灼灼生辉。李密用余生奉养祖母的志愿感动了杀人如芥的晋武帝,也是时间的力量才能催人心肝的。晋人有言:情之所钟,正在我辈。你可以去看阮籍对母亲的深情也可以看到山涛对嵇康的友情,许多年的光阴让世间真情被透晒得越发动人。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这种审美观照是在怎样的心境下得到的呢?“寒烟澹澹起,白鸟悠悠下”的闲适,“手挥五弦,目送归鸿”的优雅,“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美,“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悲慨与喟叹。

“车、马与邮件都慢都慢”恰好给了无数佳作与艺术形成的绝佳状态。乡愁正是源于此吧,思念也是因为这吧。“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柳永与恋人若能视频微信也不会吟咏出“多情自古伤离别”的名句,黯然销魂的事也很难将分别排在全部的中心位置啊。这种慢还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交往,王羲之与儿子献之的墨池一定是在潜心练习的最佳呈现。

社会文明的进步其实也正与伯格森的绵延理论相似。社会总在时间空间的绵延中有了新的创造与进化。汉朝初期近百年的休养生息才成就了汉武帝与其将领的开疆拓土和雄风远播,初唐数位杰出帝王的励精图治才有了让世人艳羡的开元盛世。那样的时代是那样繁盛那样气象远大,以至于数代之下的我们都在力图复兴之。欲实现民族伟大复兴的国人当有足够的耐心和韧劲去共同开创一个不仅国力第一更要影响力远大的美丽优雅与诗意的中华,这也需慢慢走,慢慢做,慢慢成就。

纵观当下,社会所谓的突进与物欲的横流正是缺少慢的底蕴,社会化大生产多的是复制与物流,少的是等待与创造;有了便捷,却少了深情;有了液晶显示,少了满目春花。即便如此,我们还可以在自己的方寸斗室与三尺讲台中富有深情地活着,有诗意地教着,慢慢地进步着。

因为西方有诗人说过: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这样的状态尤其需要我们一路慢行,一路欣赏并创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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