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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候宁静

作者: 海石[文集]2020/02/06散文随笔

在部队二十年,适应了忙碌。从周一至周五,开会、搞教育、训练、执行任务,白天忙忙碌碌,晚上要加班学理论、学业务,还要点名、查铺查哨,每天工作都非常充实。记得有人专门把军人和地方公务员比较过,说地方公务员是每天八小时工作制,下了班,时间就是自己的,人就是自由的。但是军人,基本上没有下班之说,除了休假,时时刻刻都在“上班”,连吃饭睡觉都是一日生活制度的内容之一。而且随时都可能有任务、有安排,必须无条件执行。有一年夏天,我带队进行通信施工,我们一行十几人从路由勘查到光缆测试,再到光缆布放、接续成端、回埋,整整四十多天,吃住都在野外,90多公里的光缆沟我们硬是用脚步“量”了两遍,现在回想起那段时光,不仅有苦、有累,还有忘不了的欢喜快乐

在部队二十年,见惯了热闹。节日会餐,几百人的大饭堂里,啤酒瓶的碰撞声与官兵的口号声交织在一起,非常热闹。在部队,即使是吃饭,有时也需要吃出动静、吃出气势。组织大型会议或举行大型活动,等一个个单位有序坐定,热闹便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拉歌声、唱歌声此起彼伏,往往是这边拉歌未完,那边歌声骤起,歌唱得可以没有乐感,但必须有气势。往往是会议或者活动还没正式开始,大部分人已经哑了嗓子。

人到中年,转业回地方,工作轻松了,人也变得不喜欢热闹了。转业待安置那段时间,我一个人悄悄地回了老家,没有告知任何一个同学、朋友。那段时间是我多少年来最安静的时光,每天在家安静地陪伴年老的父母亲,喝喝茶、拉拉家常。最幸福的是到了晚上,喝上一碗母亲熬的小米粥,然后陪他们出门散步。这时母亲必然会拉着我的手,一边走一边骄傲地向村里的乡亲打着招呼。恍然回到了童年,我使劲拽着母亲的手,出去买我喜欢吃的虾酥糖。最快乐的事,就是替父母收拾房间、打扫卫生,把门窗玻璃擦了一遍又一遍,给他们换掉不方便用的厨具;把平常不爱洗澡的父亲劝进大澡盆里,亲自为他搓搓背;修一修母亲经常用的那把躺椅,让她躺在上面,给她做一下按摩。看着他们欢喜高兴的神情,看到他们满头的白发和满是皱纹的脸,我满满的心酸。

转业的城市,战友多、聚会多。几次过后,我就会找各种理由推脱,并非自己不重感情,其实战友的感情早已深深播种在心里,无须耕耘。之所以不喜欢,是因为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酒桌上,只想找个没人的角落,悄悄给父母打个电话,听一听他们的唠叨;只想跟在外上学的孩子视频聊聊天,一解思念之苦;只想把自己关在宿舍里,安静地读书、看新闻。还有,周末假日背上行囊,去游泳、健身、摄影、探索大自然。

守候宁静,要的是心静,是要让自己摆脱一些无聊无趣的羁绊,保持一种心淡如水的心境,恪守一方属于自己的天空。无关尘世、无关岁月、无关风云,只是一种态度,一种责任,一种对生活深深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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