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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开四季

作者: 时磊英2020/01/08优美散文

一直以来,梅一如娇柔的女子,带着一剪情思,穿越茫茫风雨,盈盈在我的心里开成最美的画面。

盘点所有的花卉,梅是我的最爱。之所以爱梅,不单单因为她不与百花争春光,不与群芳斗艳丽,而多为我有个叫梅的闺蜜好友吧。梅是我在《昏暗的日子,暖暖的情》里写到的那个在我父亲去世后的那段昏暗的日子里,陪我流泪,陪我悲伤,陪我难过,并给我诸多温暖的师范同窗好友。因了那段难忘的温暖,我时常把梅与梅花联系在一起。梅就介于我和梅花之间,我们三位一体,用诚挚丈量着每一个冬天的寒冷与荒凉。

2015年遇到了冷冬,那些探春萌动的嫩芽都被寒冷封杀在春的门外。我想,那些傲霜凌雪的梅花不至于会像那些普通的花草般地被寒冷封杀在春的门外。在腊梅绽放的季节,我应朋友之邀,到古今园去拍梅花。尽管是三九寒天的季节,可基于对比黄金还耀眼的腊梅能点亮这个季节的憧憬,一路上,我们都陶醉在所向往的腊梅花开的温暖里。

走进古今园,我远远地就将目光聚焦在腊梅树上,期待腊梅能以冷凝的清香芬芳这个季节,以绽放的姿势打破寒冬的荒凉。随着距离愈来愈近,我近乎屏息般地做着深呼吸,努力地搜嗅着腊梅的清香,瞪大眼睛逡巡着腊梅的绽放的身影。可是无论我怎样搜嗅,怎样逡巡,却终究没有梅的清香冲刺鼻孔,也没见梅的绽放充盈眼眸。后来,我们还是在园林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才在那冻僵的陈年旧枝条的梅丛深处,找到几个冻僵了的腊梅骨朵,她们那么羸弱,那么娇小,大的比黄豆般大不了多少,小的也就只比大米饱满了些,有的则是刚刚萌动……可她们却都等了一个生命的轮回——整整一年的时间,才羞羞答答地萌动而出,还未来得及绽放,未来得及感受生命的美丽,刚一露面,就被强冷无情地封杀在绽放的门外,将幼小的生命定格在骨朵时期。静静地凝望着那些冻僵了的花骨朵儿,我的思绪纷繁,蓦然感觉她们就像几个夭折的孩子,内心泛起一阵哀伤。

那一次,我们没有拍到腊梅,却感到冬天格外的寒冷,只得在寒风里失望而去。

早春三月,微信朋友圈里传出曹州牡丹园的红梅与杏梅花该开了。心想,既然天公不作美封杀了腊梅绽放,说什么也不能错过赏红梅与杏梅,第二天一早我便独自赴一场与梅花的约会。

杏梅、红梅褐色的枝条已泛出活色,枝条上萌动的花苞羞涩地打着骨朵儿,像是在等一场与春风的邀约。寒意未减的早春里,一场春风正缓行在从南方赶往北方的路上。望着那些跃跃萌动的梅骨朵儿,真想借来风神的宝囊,放一场浩大的春风,吹得满树灿然。幻想总归于幻想,终究无法企及,我只能又一次在错过满树梅开的失望里悻悻而归。

梅的花期有两到三个月之久。这期间,我一直都憧憬着与梅花来一场盛大的约会。可时光荏苒,等我又一次到曹州牡丹园去赏梅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我憧憬已久的满树花开,陈年僵硬的枝条已是虬枝四展,退去了死气沉沉的褐色,红润中透着青绿的生机,嫩绿的梅叶已盈上枝头,花托在绿叶间瞪着苍茫的眼睛凝望天空,像是欲哭无泪,落英满地。一个个花瓣哀伤地躺在地上,像是睁大了空洞的眼睛,幻想着如何重艳枝头。望着那满地的落英,让人仿若看到那个叫黛玉的娇柔女子泪眼婆娑地在梅树下抦锄葬花的凄凉。

没想到我欣然满怀希望而来,却又一次与绽放的梅花失之交臂,错过了一树梅开,只得怅然大失所望而归。

一次次地错过梅开,我想,或许今生我与梅无缘。倘若真的与梅无缘,那么我又怎么会有个叫做梅的闺蜜?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是她在我失去父亲的悲痛里,一直陪伴在我的左右。那期间她曾神秘地失踪了三天。三天后,当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她的手里捧着一件如盛开腊梅花般亮黄色的毛裤。那件毛裤是她看到我因服孝不能穿原来的红毛裤而冻得发抖后,就即刻到街上买了毛线,一针一线地夜以继日为我赶织出来的。从上街买毛线到她把毛裤呈现在我的面前,仅仅用了三天的时间。当时,望着梅红肿的眼睛和那件毛裤,我感动得搂住她大哭起来。

近三十年的光阴如白驹过隙,可梅与那件一直被我珍藏着的亮黄色毛裤,构成了我生命里永远盛开的梅花,开在我生命的四季,温润我生命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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