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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顶天垴山

作者: 王慧2019/11/19游记散文

安陵寺,天垴山,两年前就约好的上去看日出。两年没有成行,简单的事情一旦被动了,就会无限期搁置。人生亦如此。所以,与行动力强的朋友一起行走山野是多么快意。

无数次从漳河岸边走过,总能在不经意间看见那个锥形的山尖,它那么遥远又挺立,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吸引我。因为有这个心结,还因为心里有一个私念,所以力主朋友们一起去安陵寺登天垴山。很快,四个人的特别行动小队第二次集结。为此我还从朋友哪里借到了专门的气压海拔测量仪。好事多磨适用于任何情况,这不,预计好的出发日子被连日的雾霾天化解于无形。拍照遇上这样的天大抵就是休息的日子,我们只能寄希望于中午时分云开雾散。

没有早一秒也没晚一秒,人世中的缘分都是卡着点来的。纵然有很多的出乎意料,我们还是如愿站在了安陵寺腹地温暖的阳光下,雾没散尽,飘飘渺渺,山朦胧、地朦胧,小村仙境中。树鲜艳,花娇艳,人面画中现。远离尘世,重山阻隔,阻断人间烦恼无数。最享受的是五官里的眼睛和嘴巴,眼睛可以随意扎入遥远的山、近处的花,拔也拔不出。嘴巴可以尽情呼吸山里略带湿润气息的空气。啊!呼!吸!你能想象到陶醉与呼吸的样子吗?那就是此刻的我们。最不适应的是耳朵,一下从嘈杂的机械化时代来到这里,还颇有些不适应呢!没有机器的声响怎么还就幻听了。我在想纯净的自然里是不是也会醉听!

黄牛蹄乡整体海拔低,太行支脉苍苍茫茫,漳河水逶迤而来,气候温润,有些北国,又有些江南。这个时节,阳光暖而润,空气里有些甜。安陵寺墨绿的松柏泛着油光,黄金一样的树叶明媚的耀眼,南红一样的红叶透着纯粹的空灵。浓艳的色彩,团团簇簇缀满山头。这是安陵寺一年里最奢华的头面。这个季节我们来了。

临时拼凑的队伍向着天垴山出发了,两个不利条件。一是时间紧迫刚吃完中午饭就不得不出发(考虑到路况,6点前必须下山),肚子有些受不了。二是中午时间温度最高身体潮热爬高行进像是披枷前行,想起历史上被发配边疆的人就是这样机械性地走啊走,很是感慨!云岗和秦淼常年活跃在没有脚印的地方,爬山跟兔子一样。我丝毫不怀疑他俩的体能。旭强和他的同事给我们做向导,不出状况他俩没有理由放弃。老郭退伍越战老兵,年龄最长,又兼司机,我担心他能不能爬完全程。慧丽很少参加户外活动,我担心她能不能扛下来,暗之决定,鼓励为主,实在不行决不勉强她。担心完别人,担心自己,我恐高的毛病今年经过几次锻炼好很多了,心里的暗示和不断的挑战是克服恐高的关键。这也充分说明任何艰难困苦如果自己不自救没人救得了你。自己才是自己的王。所以对于今天的天垴山,我是志在必得,一定要登顶的。怀着这样忐忑的性情爬山,心里还惦念着上次爬到三分之一地方所体会到的沧海桑田的变化,不登临怎么去感受太行山隆起与大海的磅礴气象,山顶的鱼化石在哪里,地壳运动挤压扭曲的群山在哪里,斧劈刀削的绝壁在哪里。幽深莫测的峡谷在哪里,比小指还要长的疙针在哪里,油画一样的秋景在哪里,我不能不去看看。

第一节的高地距离村子最近。几经踩踏,疙针也被村人砍过,有一条不太好走的土石路,一切还算顺利。大家还拿出相机拍了一阵子。再往上考验就接踵而至。

爬山有时也会透露一个人的性格,云岗背着30多斤的装备埋头在前,不与人言。博学杂收的他难道此刻在用道家心法锁住真气,涵养气息不成。登山气定神闲,还真有那么个什么风什么骨的。秦淼因为没带装备,一路上手机拍来拍去,许是登过了险山,这点路根本不在话下吧!他是来游山玩水的吗?和旭强大哥多年的交情,一贯的沉稳体贴,不善言辞,却满满都是真诚。关键时刻毫不犹豫的替我和慧丽背起了背包,做女人有人照顾还是蛮温暖的。老郭军人出身不打无准备之仗,登山杖在手,也还挺有范,我打趣老郭,你这是模仿校长呢嘛!

天池海拔1098米和安陵寺的926米不过100多米的垂直距离,此刻却也把我和慧丽累的红头胀脸,热汗淋漓。贴着山上的石头手脚并用,一步步看着云岗在头上向上向上。老郭毕竟年长,没了年轻人的冲动,考虑到身体承受力和下山开车的原因,他量力而行,在一半路程的地方返程了,还把登山杖留给了我们独自去面对崎岖的山路。慧丽开始有些思想动摇,基于对她的了解,我觉得她能走出来,就一定能登上去。都是要强的主,一句话就是推动向上的力量。于是,我自言自语,“只要不放弃,山顶一定在等你。山顶有更美的风景,在哪里能看见不一样的自己”,有些絮叨,但我坚信。我让她走在我前面,关键时刻我能推她一把。我和她说,我们应该咬牙往前赶一赶,这样等队友的时候就可以歇一歇,看看路上的风景。否则,我们永远埋头在追,人疲惫也无暇妄顾。

山上本没有路,踩过的草顺势就恢复的原样,旭强大哥提醒我们前后之间保持一个安全距离,避免拨开的荆棘反弹回来抽打到脸上。我将右胳膊蜷在头前护住脸,踯躅前行。右侧是石壁,左侧是倾斜向下的悬崖,无数的老荆条枝幔遮上来,不敢仰头,想像着紫藤花束坠地的美好在荆棘窝里猫腰穿行,头埋得很低,几乎要贴在膝盖上,手却还要交叉次第抓住、放开一棵棵荆棘。这样的路艰难,每个人都走的很认真。诺大的群山褶皱里除了我们,再也没人来过。放羊的汉子也只把羊赶在天池一带相对平缓草多的地方,这个高度羊是不去啃荆条的。

终于,扬起挂满枯叶的头时,我们看到了山顶。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是不是因为登山就是一个个的小山头被踩在脚下,再一次次穿过连接两山的山梁。攀登是登山妙意所在,光登不攀岂不遗憾,临近山尖的10多米攀岩完美地诠释了一次登山活动的全部要意。

山顶永远是留给少部分人的,所以它的平台面积仅容七八个人活动。站在这里你可以看四面的风景,看遥远的地方。可惜雾晕仍在,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梦幻的世界。山顶有一个GPS定位系统,这是天垴山唯一与现代社会的有点关联的标志(一路上山没有遇见电线杆子)。除了老郭折返,6人登顶满满的都是开心。1274米一个根本算不上高的海拔,却有着很完美的登山体验。

穿过重重荆棘,踩过无数史前就存在的石头。天垴山,我们来抚摸你的头。史前的鱼化石是最忠诚的伙伴,沧海一瞬间,此刻、我们踩着几千万年前的土地,呼吸着2015年10月某日的空气,天地大幕开启,我们是天垴山历史上为数不多的过客。

我们终将离去,天垴山将依然矗立于于今而后的漫长岁月。抚摸你的头,不为别的,只是证明我们来过。自然万古不朽的传奇在天垴山继续,渺小如蝇蚁的我们只不过以努力的方式实现着化身微尘。脚印留下,我们在暮色中急冲冲赶往山下哪个寄托我们情思的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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