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必读社 > 散文精选 > 散文随笔 > 正文

拯救山野

作者: 桅星就是我2015/03/22散文随笔

山上的羊群那样牵扯着山野的寂寞。所有的道路都已经被荒草埋没,岁月毫不留情的掩盖了往日的岁月。

我和哥哥带着妻子和不满八岁的孩子上山,目的很明确,摘猕猴桃,俗名杨桃。

在我的印象中,猕猴桃漫山遍野,山上向阳的山坡上,石堆旁,只要是杨桃架密集的地方,就会接满猕猴桃。

这次上山让我们的士气大减。本来从家里出来,就已经是中午过后了,阳光从西面找到了院墙上,院里的枣树叶子已经落完了,只有残留的一部分,也都变得苍黄,几个干枯的红枣驻留在枝头,仿佛村姑那干瘪的乳房,昭示着曾经的风华岁月。

我们沿着村中的小路,一路沿着二十几年前的小路上山。只是那小路已经荒芜的不成样子,几乎辨不清道路的痕迹。玉米地里,好像是隔年的玉米秆,仍旧滞留在原地,叶子和株干已经变黑腐朽,被脚下那些茂盛的荒草包围。玉米地边的小路,被小腿高的鱼尾草和青蒿长满,过去那些清晰的路面已经不见了,凭着记忆向前摸索。

走过了一座塌陷的石窑,穿过了荆棘丛。看见了村后的那条河流。河岸上长满了酸枣树,这些酸枣树在过去的年代,不应该长在这里的,多半已经被农人割去,作为院落的篱笆或者田地的扎龙,防止有人进入。或者放在火里烤软,作为箩头的攀儿。

我看见酸枣树上结满了酸枣,在秋天的山野,高山上的酸枣早已经发红了,这些田埂上的酸枣树,缺少阳光的照耀和温度,因而熟的晚些,仍旧泛着青涩。我停下来摘了几颗,放在嘴里,依旧保留着童年的酸涩,黏滑,虽然不能与城市的甘甜的水果相比,但他的繁茂和丰收的品相已经足以将我的内心打动。

我们跨过一条柏油公路,沿着小路上山。本来在记忆中,有一条小溪沿着山路下来,会直通到高山上去。但是我们一直走到小溪的尽头,却仍旧不见道路,只是漫山遍野的栎树林,覆盖了整个山野。

我们四个人只好在荒山野林中攀爬,最后终于找到一条伐木的山道,一路旖旎而行,到了山脚下。

这座山,是我童年经常光顾的地方。在哪个贫瘠的岁月里,这座山的每一个地方都被我拜访。春夏秋冬,山中都会有不同的风景,不同的果实,喂养我的胃,滋润我的眼睑。

而这次让我我们不由从内心发出了深深的失落。攀爬了将近两个小时,什么也未能找到。而在伐木道路的尽头,便是陡峭的山石和满目的荆棘。孩子被荆棘扫痛了眼睛,发出了几声哭啼。妻子被山石刺伤了脚踝,爬的更加艰难。只有我和大哥,还在认真的寻找,寻找,在深深的山林里,风从树梢吹过,除了这山野的荒凉,我们还在寻找什么呢。

一棵青涩的山楂树,蒂落了满地。孩子捡起来放在嘴里,那样的酸涩。沿着茂密的山林前行,看到对面的山河,如此的衰落,除了繁盛的秋风,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野猪的足迹遍布了山岗。地上都被野猪拱起了地皮。蜂巢就接在树根上,不小心蛰了大哥的手臂。

我看到金色的阳光,仿佛和高高的栎树叶子的叹息,突然像是一段沉重的交响乐从内心响起。

黄昏到来了,林子里开始变得阴暗。脚底下走过的树叶,沙沙沙沙,仿佛有人影跟随。

就在儿子不断的发出遗憾的话语的时候,我们看到了杨桃架。

那是一丛庞大的杨桃架,在石头堆里,还有一簇簇挂着的猕猴桃。秋后的猕猴桃,很多早已经落尽栅木丛里,一些被松鼠啃食,只有零零散散的晚熟的那些,还坚守在枝头。

孩子惊喜的喊叫起来,我和大哥深入到杨桃架里,艰难的采摘那些杨桃,他们是那样的珍贵,在这被冷落被忽视的山野里,猕猴桃是那样的等的发凉内心,他们失落、彷徨、苦寂,等不来采摘者,慢慢变得这样的自暴自弃,甚至不能称得上一次丰收。

采摘了大概一百多枚的猕猴桃,山色已经十分的黑暗了。阳光最后在树梢逗留,仿佛依稀才能辨清眼前的道路。我们沿着最明显的道路快步下山,离开了那片山林。

等到到达柏油马路上时,山色全部黑暗下来了。只有山岭后面到乡街上赶集的人,骑着摩托车匆匆而去。

我的回忆到此终止 了,马路边的杨树林里,浮起了无边的鸟声。他们仿佛在争论,争论着如何拯救这片荒芜的山野。

更多散文随笔

猜你喜欢

更多散文随笔

必读文章

更多必读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