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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里玉兰禅悟悄悄说

作者: 谢新正2015/03/22散文随笔

春风摧又生,吹沸写乏寒冬意境的荷塘墨水,唤来一片鸭—鸭声。

细柳与春天,说不完的情话,该是到了谈嫁论娶时光?白扬虽不语,悄悄然,在春心荡漾、春芽萌发里努力;榆钱儿,此时的胚子不敢恭维,颇像不讲卫生的小淘气,浑身脏不兮兮,如果你认不得榆钱儿的话,肯定认为那是病树前头万木春的漏笔遗墨。别急,要不了几天,你定会对绿绒绒的榆钱儿,刮目相看。

春风里万物,粉墨登场,如约去赴一场春风召集的盛大宴会,一路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人世间有多少名目繁多的花卉,野生的,家养的,长在山坡的,活跃在田野的,还有许多人心头生长着的,正在春风里孕育疯长寻机绽放。在春暖花开,莺飞草长的季节,那么多花卉,仿佛才唤醒芸芸人生的琐碎记忆,接着又被迅速忘掉,甚至忘得一干二净;年复一年,只有春天美妙季节,才突然记起百花争艳,最美丽形象,比如玉兰花。

玉兰花品种有多少?我仅仅知道有广玉兰、紫玉兰、白玉兰。物以稀为贵,最经典的记忆是稀罕。珍稀的早年记忆里,只有白玉兰一种。白玉兰,若白莲花一般,白玉兰早春绽放,精彩异常,带给人的仿佛是一夜间时空变幻、莫大惊喜。

早年,小城只有衙门大院里,有两行雪白的玉兰花,约二十多棵,品种珍贵,超凡脱俗,树杆有碗一般粗呢。夏天青绿的玉兰叶子,在衙门悠长的驿道上,搭起墨绿的晾棚。原来天底下真可搭晾棚,真有昼夜不散的宴席!晾棚天天迎送着出入衙门的纷纷门客,有的门客,多是晚间神秘穿梭。领导走不走群众路线,群众管不了;“群众”,“走领导路线”却有白玉兰作证。白玉兰,记得那许多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桂冠上蹦出一个个阔气耀眼的“长”字。一阔脸就变,任将令来行,大有人在啊。静观这“长”那 “长”桂冠变幻,白玉兰守白知黑,若坐莲观音一般,禅心静止,守口如瓶。

长廊般玉兰树,将衙门装扮得庄严肃目,令百姓望而却步。每到夏夜,只有大胆的乌鸦之类,落满树枝,或“呀—呀—呀”的鸣叫,或扑扑棱棱得呼风唤雨,或绕树三匝,动漫翩翩。“玉树临风”,抑或说的正是玉兰花的仪态美、超凡脱俗吧。落花时节,迅速来临,春风一吹,竟然铺下一地鹅毛,怎忍心在那天上宫阙般的地毡上踩上一脚?

白玉兰绽放得孤傲清冷,满院凝香,路人只好眼巴巴、远远站着看,甚至如醉如痴。院子里的官人到底有多清廉,白玉兰管他不了。白玉兰简直就是曲高和寡的冰美人嘛!真不知古人为何只肯将梅兰竹菊,标榜成岁寒四君子?怎不给白玉兰一个同样名分?那怕是岁寒五君子也好!也许明代朱曰藩《感辛夷花曲》诗里最后那两句,是最好的诠释: “新诗已旧不堪闻,江南荒馆隔秋云。多情不改年年色,千古芳心持增君。”……

早晨,去一趟千年古刹大云寺。远远的,便闻到一股疑似五月槐花一样迷人芬芳。一树白玉兰,在明媚春光里尽情绽放。恰似怀春妙龄女郎,花枝招展,在眼前晃悠,撩拨得追凤求凰者神魂颠倒,磁石般吸引力,怎忍心离去!芬芳直入脑门,沁人心脾,浸透骨髓。绕着白玉兰,左拍右摄,俯仰聚焦,在千变万化里,寻找乐趣的又一天。

古寺静幽,我佛慈悲,蓝天白云,玉兰幽香阵阵,墨竹翠绿相携掩映,此刻要是能飞来一群大自然忠实歌唱家,奏响一阵阵鸟鸣曲,该有多好!

心虽烂漫,目却难闲,思绪的花瓣纷纷扬扬,伴随一树红梅落花声,宕荡起伏,轮番滚动。白玉兰颖悟,悄悄告诉我:天命难违,人间如梦,当知功名利禄、亦不过过眼烟云矣;生命如花开花落,珍惜珍重珍藏吧!知黑守白,抱朴守拙,才是人间最烂漫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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