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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之魂

作者: 谢佐福2016/02/01抒情散文

它,一个晶莹剔透的精灵,一次一次跟随千千万万朵兄弟姐妹,浩浩荡荡,从天空降临地上。它和其他雪花一样,被人赋予了意义和使命,其中一个意义是我赋予的,那就是要彻底改变世界,让世界给冬天留下位置;让世界看到,在某个时候,辽阔无边的单一,漫山遍野盛开的一种虔诚的纯白,与万紫千红的繁复,一样壮美,一样震撼心灵。

一年一年,一轮一轮,它经历了无数个朝代更替,目睹过数不尽的伤残与死亡。随着春夏秋冬轮换,它也不断在液态与固态之间轮回,轮回着无数个前世今生。客观上而不是主观上,在某个时间,它暂时改变了这个世界。这种改变,既是一种必然,也是一种必需。万物经过春夏秋的温暖,需要寒雪淬火;百花在下一轮盛开之前,需要寒雪孕育;蚊蝇泛滥之后,应该受到寒雪审判;霾与灰尘在肆虐之后,应该被寒雪押送回大地。

它必须来到地上,身不由己,不管你喜不喜欢,欢不欢迎,不管给你的生活增添快乐,还是痛苦。它来,对我们来说,是来,可对它来说是去,一旦形成,它去了就不可能回头,就像我,一旦出生,就必须生活,必须走向死亡,进入下一个生死的轮回。

它来还是不来,由环境中的温度说了算,而温度又受到人类的影响。因为大规模工业化,因为车辆广泛普及,因为煤炭石油的大量消耗,产生了温室效应,导致环境温度不断升高,所以说,雪的命运也受到人类的影响。

它的到来,让可望改变旧世界的英雄看到的希望,获得了勇气。英雄,在轰轰烈烈的雪中岿然屹立,放声歌唱,那摧枯拉朽的词语,让千里一色,万水一冰。它亲临那轰轰烈烈,主动汇入那些壮怀激烈的语境。可是,它的到来,往往由于无法控制的疯狂,也给生命,尤其是老弱病残的生命,带来了灾难。它封锁了道路,把人们困在家里或他乡;它压倒树、蔬菜和电杆,让物价上涨,导致停水停电;它让高血压更高,硬化的血管更堵。所以,它的到来,有人歌颂,也有人诅咒。但它来或不来,都是合理的,因为一切的来或不来都是合理的。不仅如此,它做了什么或做不了什么,也一样是合理的,因为每一种存在,必有产生的原因或条件。合理不一定合情,不合情的合理,以及宏观的合理与具体的悖理伤情,会大大降低人类的幸福感。不过所有这些人才有的纠结,与雪花没有关系。

它,原本生自大地,尽管后来长了翅膀,成了精灵,带着天堂的信息。它回到大地,就像回到娘家。一回来,它就变成水,流进江河湖泊,流进血管和心脏,成为下一年雪的精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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