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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籁秋鸣声中忆故乡

作者: 十年如一2014/08/29优美散文

清晨在林荫路上散步,一阵清爽的小风拂面而过,顿时倍感清爽宜人。突然头顶被小东西轻轻敲了一下,随后滑落地面。 我一惊,以为有小虫子掉落,连忙低头寻觅 ,发现地上一枚金色的落叶还在随风飘舞。心里不禁一颤--------那是风的使者送来的讯息吗?秋天到来了!那是她不愿离开姐妹们,更不愿离开母亲的怀抱,尽力地向她们挥手告别呢。早市上也可找见秋天的影子:翠绿的大西瓜、圆滚滚的大南瓜、红彤彤的辣椒、紫色的葡萄、黄橙橙的南果梨,还有我见了就不要命的粘玉米、红薯… …春华秋实,五彩缤纷的秋天给勤劳的人们送上了辛苦回报的奖赏。

近几日情绪有些亢奋,原因是终日不绝于耳的蟋蟀、蝈蝈、金铃子等秋虫的奏鸣曲闹的。 小区远离市中心,周边绿地丰富,即便坐在家中也能聆听到美妙的天籁之音,叫人怎能不兴奋!如果身临其境那效果更是美妙绝伦,就像在维也纳金色大厅聆听音乐盛典一般。于是一有空,我就钻进草坪、林间,嗅着花草的芳香,循着那些音乐精灵,静静地享受着美的和旋,任思绪穿越时空,飞回那遥远的故乡和金色的童年。

暑假是我最盼望的时刻。因为可以尽情地吃和玩。屋后果园里:李子、海棠、香水梨都熟了,整天在树下‘徘徊’,吃了这个望那个;房前菜园里:清香的黄瓜、甜面的柿子、香瓜、甜脆多汁的甜杆儿,就连茄子生吃都是甜的。那时农村条件有限,冬季更本吃不到水果,所以只有在夏秋时来补偿。我们就像饿狼般整日狂吃,经常是撑得肚子滚圆,饭都吃不下了。

最盼望的还是玉米地里的青玉米快些成熟,每天都会偷偷地钻进玉米地,翘着脚儿扒开玉米棒来查看,还没“睁眼睛”;再过两天,结粒了,可以吃了。于是乖乖地挎着篮子打猪草,采满一大锅菜,讨好地撒娇,在母亲最开心的时候开口,央求着母亲掰几穗玉米来解馋。不是母亲舍不得,而是还没太成熟。拗不过我们的纠缠,母亲翻遍整个玉米地,好不容易找出几穗可以烤着吃。父亲架起院子里的大锅,点起木柈子,等到锅里咕咚咕咚地冒起热气,木柈子变成通红的炭火时,就可以把玉米放在上面烤了。不一会功夫,炭火上的玉米就会散发出阵阵清香,吞着口水,眼巴巴地盼着玉米快点烤熟。父亲则被炉火烤得满头大汗,终于玉米烤熟了,细心的父亲怕烫着我们的手,就在玉米棒儿上插上筷子,我们就可以拿着筷子啃着吃了。围着父亲,吃着香甜的烤玉米,听着父亲讲着岳飞精忠报国的故事。忽而抬头一瞧,各个都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每个人都成了小花猫了。吃过了玉米,还意犹未尽,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追逐嬉戏。父亲怕我们被蚊子叮咬,于是点起艾蒿,于是满院子烟雾缭绕,我们就趁着朦胧的月色藏猫猫。直到母亲一遍遍地催着才肯进屋睡觉。睡梦中,弟弟还在喊着,“姐姐快出来吧!”

那时只有语文、数学两本暑假作业。也不用上补习班,所以暑假非常轻松。 吃饱了就约小伙伴出去疯玩,下河洗澡、摸鱼;草甸子上捉蛐蛐(蟋蟀)、逮蝈蝈是我们最乐此不疲的事情。

天籁秋鸣声中忆故乡

因为那悦耳的鸣叫声最具诱惑力,没有哪个孩子不被吸引的,午后最热的时候蝈蝈叫得最响亮,因此最容易找见。这个小东喜欢藏在高一点的蒿草颈上鸣唱,极其机灵,能够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停止鸣唱,一动不动地和你对峙,当你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想凑过去逮住它时,就会趁你不备,瞬间蹬起两条锋利的大长腿,一越跳起,蹦出两三米远,逃之夭夭了。接着再循声找寻,发现一个好大的家伙,此时心跳加速,额头冒汗,攥紧拳头,老天保佑,一定要逮住哦!大家伙儿更加机敏,结果还是跑掉了。于是垂头丧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悔恨自己如此笨拙。没过多久,那边又响起了勾魂声:“来啊,来啊,来抓我啊!”于是重振士气,接着再战。功夫不负有心人,傍晚时分,终于有一只被我扣在手心里了,它拼命地在手心里挣扎,用尖锐的嘴巴狠狠地咬住我的指肚,尽管很痛,可还是死不放手,小心翼翼地放进早已经准备好的笼子里面。这是央求父亲好久才给我编好的蝈蝈笼,是用翠绿的马莲条编织的,宝塔形状的,中间有两层格子,可以放两只蝈蝈的,非常漂亮。

回到家中,爱不释手,提着到处炫耀,天黑了才肯把它挂在窗棂上,还是舍不得离开。于是开始细细端详它。它有一寸多才,满身呈绿色,小小的脑袋上一对小眼睛机灵骨溜乱转,身子不用动,就能看见四面八方,饱满碧绿的大肚子是它最明显的特征,因此得名大肚儿蝈蝈。翅膀薄如蝉翼,黄中泛绿,透明如网壮,展开如天边的云霞,美丽极了。两条有力的大长腿长满了坚硬的锯齿,稍用力一撑就会跳出二三米远。

天籁秋鸣声中忆故乡

蟋蟀,北方俗称蛐蛐,夜里活动频繁,喜欢穴居。因此要在晚间拿着手电筒捕捉,它喜欢藏在瓦砾中、石头、砖缝间,黑褐色的身子,头圆、宽胸。它的发音器长在翅膀上,鸣叫时举起前翅,左右翅膀摩擦,产生振动,发出声音。生性好斗,喜欢互相决斗厮杀,因此有很多人喜欢养着玩,进行斗蛐蛐比赛。蛐蛐在乡村到处可见,草丛中、墙缝中、窗台下、甚至灶台边,有时感觉就在你头顶下的炕沿边鸣叫。整夜整夜不停地鸣叫。从梦中一直伴随着你从黎明醒来,它还不知疲倦。

夜幕降临了,鸡鸭进窝了,牛羊进圈了,孩子们也都被唤回家中睡觉了,山村的喧闹声开始渐渐消退了。唧------唧-------唧唧------窗棂前传来清脆悦耳略带沙沙地鸣唱声,紧接着屋后果园里、门前的菜园里、小河边的草甸子上,大杨树上,一只、两只、三只……陆陆续续地开始登场了,有伴前奏的,有和声的,有和旋的、有指挥的,有独唱的,还有震撼人心的大合唱,仿佛这些蟋蟀、蝈蝈、金铃子要赶场子似的聚齐而来,演奏一场巨大的音乐盛会。声音越来越洪亮,细细略带沙沙的声音密集而高远,由远及近,又由近蔓延至远。空旷的田野好似立体声大舞台,我仿佛被包围其中,清幽而空旷的鸣唱声仿佛形成了一张细密的大网,包围住了整个小山村,无论你在任何角落里都能听得见。

我坐在老屋的门槛上,仰望深邃高远的天空,聆听着这天籁之音,冥想着遥远的未来。这清脆悠远的秋鸣是虫儿对秋天的歌唱,是对辛勤耕种乡亲的抚慰,让他们在一天的辛劳中惬意地进入梦乡。当你侧耳细听,又仿佛母亲的摇篮曲一样细腻轻柔,多少次,我都是在这哼唱声中入眠。

秋虫鸣唱,凉风习习,多少童年往事,多少挥之不去的岁月,就栖息在这万籁之音之中,深深烙印在心中,思念在亲人间,魂牵梦绕在故乡的老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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