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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三中待了有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

作者: 四方步者[文集]2022/10/02原创散文

我在三中待了有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这时间并不长。

初一,刚去,适应环境和学习让我头疼,不舒服。那怎么办,硬着头皮上呗,也没办法。在三中的初一不好过。

初二的生活就有所不同。我融入了一个新班级。

那是二一年九月一号,我们返校去三中。

我们是八年级三班,在四楼,我从西门进去。

过了一个暑假,这个学校的长相也没什么变化,还是不可人的样子,是翠绿的瓦和灰白的墙,墙上挂着红色的“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着楼也不算干净,只能算得上老旧,远看无碍,但近看,上面就是大大小小的欢快的缺失,露出,呗风吹日晒后的黑黑的粗糙的坑洼。

那天教学楼里人山人海,人头攒动,还好我们教室在靠近楼梯的位置。我们班主任就在班级门口正对面,我扒开人群去问她说:“老师,这是八三班吗?”她无奈地皱眉头,抬手一指说:“进吧!”我便进了去。

整个学校的教室长得都一样的,四四方方的老旧的木头课桌上面满是各级学生所刻的大大小小的文字;木头板凳无得靠背,四个腿有的长短不一,有的则是缺腿的;墙不白,以桌面为界以下更黑,上面是“某某某喜欢某某某”、“QQ……”

我挑了最后一排,已经靠墙的最后一排,六十七人一个班,人挺多的。

入学完,班主任给我们换完桌椅已经上课的时间了,简单说了两句我们也就上课了。

我在三中最喜欢的就是语文课了。

语文老师是一个女老师,和我初一刚转来的时候是一个老师,叫李艳华,我们平时就叫她艳华。四十四五岁了,算是人到中年了,这个老师比较胖,也比较矮,真是一个球的样子,上课时还经常自嘲说自己又矮又胖,到这个年纪正常,我们都一笑而过。

晚自习的语文课我们不常上新课,是背书,就是把胳膊戳起来,手握住书或资料大声背,往脑子里记。

我们班有两个淘气的,班主任叫他们京辉和承骏,一个坐在前面,一个和我同桌。当其他人在背书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在各玩各的或者跟别人聊天。艳华在班里边看手机边晃着细长木棍转悠,见到他们俩玩她也会满脸痛苦地说:“韩承骏啊,干点啥呗。”

“那我也不会呀。”

“不会也得干,中午作业写了吗?”

“没有哇!”

“还敢跟我挑高弦儿!找挨打呢是吧?”伸出木棍,指着承骏说。

我识眼色地向前挪了挪地儿,承骏边小边求我说:“杰哥,给我挡着呀!”

艳华把他拽出来,但脸上并无生气的表情。

就近找一个较宽敞的地方,就是每行桌子间的过道了。就近找到地方就近打,那木棍细长啊,一下下旋上去是看着是真疼啊,他坐到地上,但我们看不出来有多疼,看承骏的样子好像也不疼。老师边打边说:“下次还挑高弦儿不?”承骏哀求说:“不了不了。”

他样子太卑微了,叫声太大了,盖过了我们背书的声音,其他人都回头往后看,我就在边上,不用回头看,我也不想看,脑补画面吧。我们都笑,哈哈大笑,我看着他们转头观察他们,有趣。

在我们口中一直流传着一个离家出走的故事。

话说那是一个周三的晚上,承骏在这个学校生活不下去了,他不想上了。他在班级里问了一圈谁有电动车回家,谁骑自行车回家。

问了一圈,有车的不送,没车的有心没法送。只有一个人答应了——金良。

二人起得是电动车,应该是金良在前,承骏在后,金良个子不大,都有些瘦小,但承骏块儿大啊,这车头轻脚重。

听文娟说他们俩往南面走去了,老远了。

金良母亲在十二点的时候还没见到自己的儿子,着急,给老师发信息说孩子不见了,这时金良回家了,他交代了经过,金良母亲也告诉了老师。

承骏家长也着急,虽然说是淘气了些吧,但毕竟是自己儿子。承骏父母来借上金良母子去找承骏。

车上一共有五个人,:文娟,金良母子和承骏父母,如果准确的说,应该是六个人——金良母亲有身孕。

他们五个人找到承骏的是已经大后半夜了,是在一个已经退学的人的家里找到的,退学的是承骏的伴儿。

在村子里,普通的在中原的村子,红砖房子前院儿的玉薯棒儿。

承骏爸见到承骏的时候已经火冒三丈,一蹦三尺高,重进院子里就抄起地上的木棍就开始打,开始旋。我们名没见到画面,但我们还是听文娟说:“我和金良母亲一块儿拦住,马金良母亲还怀着孕,韩承骏也被打得坐地上了,胳臂没几下就被打折了……”

周四,承骏并未来学校上学,准是去唐山打石膏去了。

我们艳华还时常问说:“离家出走不应该打腿吗?”当我们面儿问。

京辉也是淘气的,他下课总去厕所。

知道的,一般淘气的人在厕所里都干什么,打闹玩笑呗,有十多个人,在上课铃打完之后的几分钟里都在厕所,知道被老师发现。

有一天,京辉他们在厕所里打闹闹过头了,急眼了,真打起来了,你想啊,有好几个人打京辉一个,那能受得了吗?京辉已经蜷缩在地上了。

还是承骏叫文娟去营救京辉的呢。

那几个打京辉的人,是对面四班的,艳华他们班的。在各个班主任教育完各班的淘气后,文娟就带着京辉去四班讲台上大声且愤怒地说:“周京辉是我干儿子!你们也是你们班主任的干儿子干女儿!谁要是再打周京辉,就是跟我过不去!等着吧!”

文娟说完四班的人他们俩才回班级,见到周京辉的时候,他脸上已经有大大小小、青青紫紫的淤青了,文娟推了推钟景辉进班,他小跑着回座位,还面带微笑。

这件事之后,京辉说要以后给文娟买貂儿,过了一个学期,已经成为全年级班主任的笑话了。

再过不久就是深冬了,喜欢冷空气的味道。

这时四方步者每到吃完饭还是自己走,双手插在白色绒毛外套里,悠闲自在,我见她是总是笑脸相迎,我们总是能笑得很开心,她很可爱。

去年的冬天非常冷,但我们还要走一段不短的路去食堂吃饭。早上天亮得晚,吃早饭是最冷的,我们一个个都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手都踹在兜里,只有那么几个好学习的人手里拿着复习资料或者是书,手冻没了血色,我们都发抖,这样好像可以暖和一点,呼出去的空气化为白雾在南边消失,又在北边山后汇合成云朵。我后面的同学时常把嘴自然地贴在我的后背,然后呼气,他的抖动让我能感觉到,等到这口气呼出了,他不抖了,暖和了,我的后背也发烫。“我们都要冻成狗了。”

我们吃饭的地方在一层,一进大门就可以到餐桌,不用走冗长楼梯。屋里有暖气,暖和了一些,但不多,也不能脱下羽绒服活动。“这里是天堂吧”

早饭大都是白米粥,叫粥,其实就是酱一点的稀饭,上面一层水,下面是泡大的大米。这些粥大都有盛好的摆在桌子上,但我在靠后的位置,到我基本上已经没有盛好的粥的了,我只好去队尾的位置的大不锈钢桶里自己盛。桶旁边围了一圈的人,都是盛粥的。锅里有两个大勺,我要挤进去才能拿到某个大勺,等我费尽千辛万苦拿到大勺的时候已经到人群里的了,有两三个外班的人叫我“杰哥”,我也会答应。把大勺掏到底才是大米,我就会这么做,这里的米是最热的。

这种粥要我慢慢喝,边吹边喝?“秃噜”。如果喝大了,嘴会烫,我会长出口气然后煎熬地说“热心了。”等我喝完这碗粥,人都快走光了,我赶忙把碗扔到放碗的筐里,疾步回班。

当我走出门的时候,我会慢一点抬起头看看白雾,感觉更浓了,再看看别人的,看看四周,像是个个烟囱。喝完这碗粥我总会发现我不会“冻成狗”了。

春天了,在三月十九号。

雪下得很大,也不是鹅毛大雪,而是好似盐粒一般坚硬、大小的雪花,下得飞快,密度极大,白茫茫,不见头顶的塔吊。

可能是因为柏油路比较热吧,只有雪花落在柏油马路时才会融化,柏油路洗去灰尘变得湿润,干净。

主干上粗壮的树枝是上次大雪的第二天砍掉的,只留下主干。树是在学校最北边的,有两排,被砍后的书都不高,有一层半楼那么高,雪只有一两厘米,但那都是白白的冰,冰粒与冰粒之间有间隙的冰。

那是封城前一天,这时最后的亲密。

我和建涛的坐骑互换了,我骑的是电动车,他骑得是我的老式自行车。

我自行车后面没有座椅,有支架,坐起来硌屁股,我要驼人,所以才换的。

驼的是一个小闺女儿,大家闺秀,不管是平时吃的、穿的、用的、住的都比我好,仪容干净,仪表整洁。白色绒毛外套更显气质非凡,仙女下凡。

风大,雪大,路滑,雪撞在脸上像是小刀划,湿滑路面让我时常按下闸。

我担心雪能从她脸上划过弄伤她的脸,担心翻车之后她受伤难过

……

今年的夏天特别热,特别干,没怎么下过雨,如果下就是是下大雨,但只是一两节课而已。

热,太热了,我们喝水喝得快得很,两节课间就要喝下两桶水,他们几个接水的人每天要接上十几次,为了省水卡钱还要去一楼,就这样每天十几趟上下四楼,每次拿两桶空水桶下去,拿满水的水桶回来,想想腿都疼。

水还是要喝,还是要接,但总有没时间接的时候。

我们会把这次的水喝够,再接好一杯水,留着下节上自习喝。

我喝得比较快,上半节课的时候我就喝完一大半了,剩下的就是个根儿了。

渴啊,太渴了,我猫在桌面底下小声问同桌:“鹏坤,你还有水吗?”

他拿起水杯说:“还有呢,给你点吧?”

我看看他的水,虽然比我的多一点儿,但也不多。

“不用了,你留着喝吧。”我也担心他没有水喝。

“杰哥,不用,你喝吧,我够喝。”他玉田话说得很标准。

“你喝你喝。”我推脱说。

“来吧杰哥,下课还可以接呢。”说完,他就夺过我的水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拧开了杯盖儿给我倒水。

我说倒一点儿就行了,他生使劲给我倒哇,我急忙说:“好了好了,你留着喝吧。”他便停止了倒水,我比他的水已经多出了一截儿了,他还总是说:“有水喝,够喝,你喝吧。”

你要说这是偶然性吗?那不是,如果我要问别人要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给我,是绝对必然的,都很有家教,我们这样有家教的人生活在一起像是一家人——我在其他两个地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没有回家的感觉,这应该就是家乡吧。

在三中上的倒数第二节课是,也是我们八三班的倒数第二节课,是文娟的物理课。

这节课和往常一样的寂静。

对面在上英语课,掌声与尖叫此起彼伏,声音大得很。

文娟的话筒都贴近嘴巴,把声音放大。

过了不久,上完了物理课,我们也到了英语课,在老师换课的时候文娟笑着说:“鼓掌吧,都别这么久了。”话音刚落,我们就鼓起掌来,雷鸣般。

这节英语课我已经忘了上的什么内容了,只记得老师说了些鼓励我们的话,祝我们考试顺利,说了有半节课,老师说一句我们鼓一次掌,每一次时间都长达几秒钟,一次接一次,手掌又热又红了也不停止,我们还时常伴随着句句声“好”,说的人不多。

对面班也不甘示弱,在我们鼓完掌之后他们也会鼓掌尖叫,两个班比着,一声更比一声高,一次更比一次长。

这是最后一节课了,全学年的最后一节课,就是这样在我们两个班的掌声中度过的,有的老师说我们神经病,哈哈哈,随他们便吧最后一节课了。

并不爱北京或银川的学校,没有家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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