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门

夏日如秋，风凉雨愁。清冷的灯光下，瘦弱的乞丐蜷在路边，手旁的棕色旧碗里几张皱巴的纸币，游哉悠哉。

灯光前缓缓挪来一位流浪汉，到乞丐这里停下来，扭过头，向乞丐掷出一枚闪烁银光的硬币。乞丐睁开眼，上下打量前面这位流浪汉。

“你占的地方是我的，我今晚在这里休息，麻烦请你离开。”流浪汉语气刚硬略带委婉说到。

乞丐应到“这里不适合留宿，你去其它地方吧。”行人车水马龙，偶尔停留下来观摩他们。

“老兄，我刚施舍的那枚硬币，你今晚够吃顿饭了。”

“呵…”乞丐眯上了眼。

“看看你，身体还健朗，只要随便找一家小店打打杂工，就可以解决温饱，不至于风餐露宿，为什么会选择乞讨呢？”

“再有，如今你博取同情的伎俩谁不清楚，没有人再会怜悯你的。”

流浪汉又随着补充：“也说不定乞讨就是你的职业，说不定你还有自己的妻子，说不定你还有一位漂亮的女儿…”

“社会的文明会淘汰你的。”流浪汉又来一句。

乞丐一言不发，表情怡然。

一辆红蓝灯光的警车突然冲出街道后面的车流，伴随着警笛。

“不好，快跑。”乞丐跃起身子。

流浪汉紧跟着乞丐逃窜，从马路侧面，消失在灯光下。

“跟我来。”

流浪汉摇晃着身子随着乞丐。

不一会，街道末尾一间废弃的房门严重变形的屋子出现在两人前面。

“看在你施舍的份上，今晚你就和我在这里容身吧。”乞丐道。

“你先留下，我去街边买几个面包。”

流浪汉把手中的帽子放在脚旁屋子里唯一的木板上，伫立在门口。

从这里看去，夜色繁华，灯如流水，霓虹闪烁。这一切都映入流浪汉眼中。

乞丐夹着两个面包，穿过街道。

“快跟上，出现了。”路边三位身着黑色衣物的壮汉从远处跟踪回来的乞丐。

“来了，快吃吧。吃完后那个木板下有一些衣物，拿出来披上就可以睡觉了。”

屋子外传来了两人的吞咽声，小屋嘎吱作响。

一束刺眼白光突然照在两人狼吞虎咽的模样上，乞丐面带污垢，两人头发蓬松，泛黄的牙齿上下咀嚼食物。

“别动，我们是警察，上个月一名年轻女性迷奇失踪，调查显示，上个月，有人在这里掳走一名女子，监控中，你的嫌疑最大。”

警察摇晃着刺眼灯光，对着乞丐难以分辨的面容。

乞丐站起来，摸向木板下面。灯光跟着顶在他的后脑上。乞丐拿出一件粉色装饰的旧衣，递给缩在墙角的流浪汉。

“你今晚这件衣服披上吧，天冷。”流浪汉双手颤抖，捧起手中的粉红色的刺有花朵的女式衣物，全身抖动，呼吸哽咽。

过了一些时日，在那间小屋前，阳光洒满屋门，一只流浪狗瘦骨嶙峋，一歪一倒躺在那扇歪七扭八的门前。

又过了几日，街上行人围着一位流浪汉，流浪汉癫狂说到：“杀人了，快救我啊…我的女儿被歹徒杀害了。”

“女儿，你藏哪了，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粉色裙子，你出来啊。”

“这样身体没啥毛病，随便去找份工作，也不至于流浪街头啊，非要靠着装疯卖傻博取怜悯…”围观的群众讨论着。

“我们走吧，这种人，最终会被过滤掉的”一些群众摇着头，叹气说到，转身离开。

流浪者半笑半疯，表情蓦然。头顶黝黑发光的礼帽，怀里抱着的粉色衣服垂出半边。冲出人群，消失在阳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