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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地

作者: 云松山水2016/10/22生活故事

离别54年的

桂岭镇,是母亲54年前工作过的地方。

今天是国庆的第三天。我和大妹妹带着她回到阔别已久的工作单位――桂岭医院。这里街道一切都变了。变得没留下一丝的记忆。母亲走在街上说,地方是老地方,就是新建许多房子,比过去大了好几倍。过去医院的老同事许多不再了。时间太久,不可能在。是呀,母亲50年代在这桂岭镇医院工作,60代初期离开医院。苍海桑田,一切都变得陌生。 我这次带母亲来她过去工作的地方,仅仅是故地重游,满足老人的心愿。我们很快到桂岭医院,医院里都是年青的医务人员,医院后面是留医部,在穿过一条马路,就是医院的宿舍。我们到了宿舍,看看遇得着和母亲一般大年纪的人吗。这些人应该懂得些过去的事。在这里也许会有些奇迹发生。在母亲记忆中的老同事,也许在这出现。这是侥幸的一丝希望。结果,看到进出的一些人,都是些新的年青脸孔。真叫人大所失望。我思索道,离别这里医院,物是人非,准确说物也全非了。54年中,调走的调走,还有别离世道的呢。母亲临来故地时在说,几乎不可能遇着熟人的事了。也怪母亲离得久没来过。桂岭离我们住地只不过70多公里。虽近却隔多年才来,母亲说不上为什么。她回忆讲过,5、60年代,到了大宁就不通车到桂岭了,就要走上二十公里的小路才到桂岭。

那年母亲得了先进去县参加表彰大会。大会结束就坐车往乡下的大宁赶。那时,每天只通一趟班车到大宁,母亲带着出生4个月的大妹去。会议结束回到大宁,已是下午4点,本想在大宁住夜,到明天在回桂岭。母亲想着孩子要吃羹,尿片又缺少。母亲背着大妹毅然步行赶回桂岭,一切问题才得到解决。旁边的人劝道20公里到桂岭。背着人走,甚么时候到?再说了,前几天这路上发生过命案……母亲胆大顾不了许多,背着大妹在荒无人烟的路上赶。孩子饿了,母亲在路旁喂奶。一群山上砍柴下来的挑夫见状说,同志去那!回桂岭。挑夫说,这路不安全哟!要小心……母亲望着远去挑夫的背影。忙着起身赶路……那贫穷年代的路,正写着那年代的困苦。也写着哪年代的钢铁精神。此刻天已大黑,母亲又饥又累,离桂岭还有5公里。前面,萤火虫的灯在沿路前进。母亲害怕起来,以为是“鬼火”。哦!是我婆婆,把盏煤油灯接母亲来了。

母亲到大宁时打了电话给医院。那会医院很多人都到下面去治水肿病。(营养不良的病)婆婆得知消息前来接应。母亲说着过去的故事,大妹在一旁听着无不为之感动。她是不会记得,在那个夜晚母亲背着她赶路的情形的。

我在医院宿舍的门口,遇上一个五十岁的人。我问贵姓,他说姓袁医院的会计,我心想问上此人正好。我把母亲相隔54年回访医院,找一找老同事的事说了一遍。他说天长地久的事那些人都不在啦!而且医院也不知道换了多少茬人了。是啊!他说的对!都何年何月了还会有什么人呢!母亲走近来说了几个人的姓名。袁会计好些是不知道的,就是说死了。我很怅然若失。母亲说了一个名字“周兴强”,要是这人在,也快八十岁吧!袁会计说,这人认识。他不在医院住在街上。但是袁会计很热心的说带我们去找。

袁会计的热心,真的给我们一丝希望和光明。他帮找到周新强又可以知道很多老同志的去处呃!袁会计说他是本地人。看样子他也很想知道母亲的故事。母亲说她在62年准备到梧州卫校去学习的前一个月,周兴强就调来桂岭医院当医生。晚上和你老爸在一起拉琴弹唱。彼此感情很好。这事母亲说好几次。袁会计领着我们在街上走,边打电话给周兴强儿子,问明他父亲在不在家,而且还说几十年未谋面的同事找他……大妹问母亲这街道有印象吗?母亲望望摇摇头说,那么久了,好多是这几十年来建的水泥房子,一切都变完。我说周兴强找到了,就知道很多老同志的信息。幸亏还找到了一个老同事。母亲听人说,周医生在医院干了几年,就不在医院做,退出单位自己行医了。我啧啧称叹母亲的超强记忆。离别故地54年,还能说出几个人的姓名。她还说那个认着的满姨,哎!这人在的话有100多岁了。她摇摇头咕噜道,不可能在了,太老了。是的母亲回老单位太迟了。我对她说,倘若早二十多年回来看的话,蛮多人还在,找叙旧的人会很多。她懊悔说是呀!时光过得苍匆又那么无情。人若没抓紧办的事,就永远失去不会重来。我们来到闹市,袁会计指着前面那门面说,周兴强在那住。母亲也说,周兴强看病有水平。当年医院唯一的西医医生。我说那大的医院就一个西医。

是的!母亲说。此外全是中医。

我想对的!

要不然派有4个孩子的母亲去学西医呢。

62年大天荒,营养不良,农村几乎没存粮,很多人得了缺失营养的水肿病……

母亲在重复叨着过去的事。

袁会计领我们进周兴强的诊所,虽然今天是桂岭圩日,看病人不多。我们跟着袁会计来到坐诊桌的一个老人面前。

那老人苍白的头发,眼神呆板,在喝着粥。但看到我们时,立马站了起来,第一个叫母亲名“大杨”。(我姨同在一个医院唤“小杨”。)我很想看到那种分别54年再重逢激动人心的场景。没出现。但周兴强的内心是很激动的。我轻轻地唤一声周叔。54年前在桂岭,我只有4岁这样。大妹说,认识我们吗。周叔说认不得你们,仅记得那时候,你母亲有几个孩子。周叔到桂岭医院不到一个月,母亲去卫校学习了。同事之间感情非常短暂,父亲和周叔的关系久一些。我告诉他父亲在2011年走了。那会父亲和乡镇的音乐爱好者经常和周叔玩音乐。我忙叫周叔坐下,他依然站着,我说坐吧!我看着他的身质羸弱劝了几次,他才肯坐下。

周叔听母亲提到过去的事,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母亲问周兴强过去的老同事。那些人和名我们根本不知道!周叔说调走了,死的死了,那个矮个子院长肝癌死了。他还说医院就有七八个人得癌症死的。听周叔的口气桂岭的熟人只有他了…

母亲虽然没有见到其他人,也在预料中的事。但是我们得到了资讯也感到很欣慰。周叔哀愁地说他脚跌断过,走路不方便。还得过两次癌症,第一次,膀胱癌治好了。第二次鼻咽癌,放疗化疗又动手术。就这样有一只眼看不见了,耳朵也聋一个,好不容易救回一条性命啊!是的!他左边的眼几乎不会动,瞎的。放疗化疗把癌细胞和好的细胞一起杀死。为了救命不得已而为之。我听后很感动,两次癌病都挺得过的人,并伸出大拇指夸赞他有毅力。周叔说,63岁治好这病。今年79岁了,这病稳定了l6年,我是过一天就算一天了。他说得一点都不悲观。还露出灿烂的笑容。我说你的病是到哪个医院看的。哦!去了广西医科大,有两个主任医生给我做手术。所以医院的人说我比“成克杰”的待遇还好。他还说他去了几个医院咨询也找了不少关系……母亲问周兴强是不是桂岭人?他说他是桂平人,读书是在柳州医专。分配县人民医院。我的亲满姨要返乡离开医院,县卫生局就把他调去桂岭补这个空缺。周叔说着当年被调来的情况。他的故乡桂平我去过,西山是旅游胜地,还有那个公园古树茂密,规模非同一般。这是我对桂平的好印象。周叔的儿子替病人看着病,满口的桂岭土话。周叔的后代长在这儿,那会留下一丝桂平话的味呢。光阴似箭,一晃就到晚景。像周叔这样一个资深的大专生医生,过去来说就是一个宝贝。自已行医几十年,看着他留在这里和过得并不富足的生活。还有返乡后,贫穷潦倒的亲满姨的经历。哎!母亲一定会感到这辈子的幸福,是一直没有离开单位。如今生活好起来了,国家没忘记退体的医务人员……离别桂岭,告别周叔,母亲没留着遗憾回来。

云松山水作于

2016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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