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那天，天气一改往日，雨停了，风小了，太阳也出来了。南方的冬季，光是想起就让人不由地浑身起鸡皮疙瘩，象是冬天被人泼了一身凉水般。除了湿冷就是一直笼罩的阴沉，雾霾天般，灰蒙蒙一片。

在翘首许久之后，终于见到二姐乘坐的的士，从远处一个模糊的点缓慢地向我们靠进，瞬间魔法般就停靠到了身旁。许是周车颠簸一路晕车，打开车门时二姐的脸色有些黄，神情疲倦。母亲急忙接过她怀里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紧紧抱着，轻轻晃着，心疼的样子布满了那张皱巴巴的脸庞，越发显现岁月对她的残酷无情。我们也围上来仔细打量这个略带惊恐的小家伙。在的士司机的催促下，我们才醒悟过来，慌忙涌向车旁，提的提袋子，拖的拖箱子，缷下了一车行李，也缷下了我们一颗兴奋、担扰和慌乱的心。父亲也急切赶来了，他总是在我们这几个女人最慌乱的时候，象空降而来的擎天柱一般让人顿感踏实和温暖。

记得上一次回来，二姐正怀着身孕，带了一大堆东西，被母亲数落了一通，走时她俩都哭了。走的那晚，外面天很冷还下着细雨，二姐挺着大肚子，手脚麻利一刻不得闲收拾着床上、地上那堆看似永远都收拾不完的行李，母亲静静站在一旁看着、伴着微微抽泣声，昏暗的灯光下平日里这个精神矍烁不知辛劳的人，此刻孤零零站在那里，象是一个丢失心爱之物的孩子等待着惩罚，而唯一能做的，只有拼命强忍几乎决堤的泪水。二姐的预产期是两个月后，要在一个陌生城市经历生命中刻骨铭心的疼痛和洗礼。对于不能守护在旁一同经历的母亲来话，内心的痛不是做了母亲的人可以明了的。在母亲的世界里，女儿们的一切喜怒哀乐一切经历轨迹都牵着她的每一天，那是她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