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粽子飘香

作者: 晓寒2022/06/20美文推荐

儿时能吃上粽子,那是盼了一年的事。

家乡素有“三山芦苇荡,十万八千亩”的名头,端午时节,那一大片一大片芦苇枝繁叶茂,碧水连天,那么高那么高,人站在里面根本看不见。父亲就会去芦苇荡里,采摘粽叶,我们这里俗称“打粽叶”。

粽叶打回来后,母亲先把它们放在铁锅里煮上几滚,这时满屋子飘荡着芦苇的清香。煮滚后立即捞出放清水里,这样煮出的叶子碧绿碧绿,不会发黄。然后去池塘码头边一片一片用刷子刷洗干净,再理整齐,把粽叶头尾修剪齐整。通常这些琐碎的事情便交由半大孩子帮忙。

乘我们修剪叶子的功夫,母亲把早早准备好的糯米,用清水泡得圆鼓鼓的,用淘米篮沥干水分;然后又找来早就准备捆粽子晒干的香蒲草;有时会弄点红豆什么的准备包时塞粽子里。诸多事物,齐放在大桌子上,这时母亲才会松口气,坐着歇会儿。

晚饭后忙停当,母亲开始包粽子。此时,油灯在低矮的茅屋里,照得那么透亮。我们这些孩子,兴奋地围坐在母亲身边,看叶子在母亲的巧手下变成各式各样的粽子。母亲会根据叶子的长短、宽窄包不同的粽子。长而细的裹尖粽,宽的裹“小脚”粽,而又细又小的母亲也不浪费,会给我和三姐包“菱角”粽,那模样像极了菱角,我把它取名“菱角(角,读ge,轻声,家乡的读音)粽”。我觉得这种粽子的包法,是母亲自创的。母亲走后,我也给儿子包过这种粽子。

夜已经很深了,母亲把包好的粽子整齐地码放在铁锅里,加上满满一锅水。必须要漫过粽子,否则上面的夹生,这是母亲教给我们的生活常识。然后在灶膛里点上旺旺的大火,添些硬柴,咕噜咕噜地煮着锅里的粽子。母亲则坐在灶膛边的矮凳上,一边看着火,一边用菖蒲叶给我和三姐编“蛋兜”。红红的火光映照着母亲的脸,母亲就那么开心地笑着。粽子快熟时,母亲会把洗净的咸鸭蛋放进去同煮,满屋的粽子香,还有咸鸭蛋的香味,好像现在还能闻到。

记忆中每次都是在粽子将出锅时睡着的。隔天一大早,就被满屋的粽子香和鸭蛋香馋醒。立马翻身爬起,迫不及待地把粽叶剥掉,用一支筷子,把粽子从中间穿过,母亲端来小碗倒点砂糖,让我们蘸着慢慢吃。天呐,那叫一个甜香,软糯!咸鸭蛋舍不得马上吃,母亲装在菖蒲编织的“蛋兜”里,挂在我的胸膛。过完节才舍得慢慢吃掉,那蛋黄沙沙地流油,我通常是用舌头一点点舔着吃的。多少年来,母亲包的粽子、腌制的咸鸭蛋是我和儿子挥之不去的念想。

我们渐渐长大,直至成家立业,一年一年,端午时节母亲包粽子的习惯依然未曾改变。只是棕叶已是“舶来品”,要到菜市场去买。母亲买粽叶、煮沸消毒、清洗,直至包好煮好,最后分成几等份,一家一份。粽子里的内容也丰富多样起来,有红枣、蜜枣,咸肉、咸蛋黄等。吃着母亲包的粽子,才感觉到浓浓的节日气氛。那个粽子的味道,也永远镌刻在了生命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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