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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麻雀打交道

作者: 杜浙泉2022/05/12心情日志

上世纪50年代初,我在老家上小学,常帮奶奶干农活。庄稼快收获时,无数麻雀来享用农夫的劳动果实,为应对它们不劳而获,沿袭祖辈所传,拿麦秸、谷秸、木棍扎上若干草人竖在田间。草人力求“有人样”:木棍不能“干巴巴”地踔着,围圈得绑上秸草,才像人的腿;“胳臂”要带弯儿,别平伸如同十字架;尤其身子需丰满,头部要鼓起来。当然,最好是绑些破布假装衣裳。

我扎的草人手持红布条,头戴尖顶苇苙;一为“像个人”,二防雨淋增重而倒地。初时确能起威慑作用,不过麻雀稍具智商,后来见这些草人原地不动一个姿势,便由怀疑到不怕而司空见惯地照吃不误,直到被轰才飞走;可我刚离开,它们又来了,问题是没那闲工夫奉陪。如此这般,直到庄稼收割完毕,草人才一并运回,把能用但需修补的予以收置留待以后,届时还要更新褪了色的布条,否则有失警示作用。可我也琢磨,麻雀凭记忆力若产生“少玩这套”的概念,这草人岂不成了聋子的耳朵!1958年早春某日老师通知:全国开展“除‘四害’(麻雀、老鼠、苍蝇、蚊子)讲卫生”,这个星期天按市政府统一部署,搞一场围剿麻雀的大会战,要求同学们积极参加。

次日一大早起床,见家家户户男女老少全出动了,大街小巷,院落房顶,树干丫杈,山包土坡,到处都有人;规定的时刻一到,打鼓击锣敲脸盆,伴随阵阵呐喊,人们挥动着绑有红布小旗的竹竿和扫街的大扫帚,只要麻雀飞来,甭管三五只还是成群,都是这个阵势同种音响,它们连惊带吓不敢落下,刚要稍息,响声又起,只好东逃西窜不歇翅地飞,到最后实在体力不支便一头栽地,不是摔死就是累死,便有那翻白眼一息尚存者,随即就被踏上一只脚。累累战果产生奇迹:此后接连多日,别说麻雀不见踪影,便是喜鹊乌鸦都难得一见。以致令我和同学专做的弹弓无用武之地。

麻雀们虽经这场浩劫,但并未被“赶尽杀绝”“满门抄斩”,过了好些日子,它们从“露面”而发展到东山再起。次年开设了《动物学》,老师讲,经科学家观察、研究、考证,麻雀吃害虫的功劳大于糟蹋粮食,至于其属于害鸟还是益鸟并无定论。不过这表明已经给它们“平反”“恢复名誉”啦。

十多年前在农贸市场见两人出售一堆死雀,随即被穿制服的叫走。我当下感到,麻雀的地位明显提升了,后知2000年其已被列位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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