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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字闺中大洲岛

作者: 李霞2022/04/24生活随笔

衡南县松江镇大洲岛地处衡南常宁两县交界之处,松柏湘江大桥上游2000米左右。在湘江七曲八回的臂弯里,大洲岛2平方公里的面积仅小于橘子洲,成为第二大洲。远看,大洲岛像一只静卧的龟,传说远古时期,东海龙宫跑出一只神龟,游入湘江,在此地感受了天地灵气在这里汇合,神龟便隐身成岛,人们称它为大洲岛。

大洲岛四面环水,乘车到松柏湘江大桥,一只客船已经停在岸边等候多时。站在甲板上感受江风吹拂脸庞,在小船犁出的浪花里静静出神。天蓝得透彻,像一座辽阔的牧场,一朵朵白云正在被放牧。两岸树木苍翠,零星点缀着几户农家。这些景物都在被一江碧水复制着,随流水缓缓动荡。

近了,远处的绿慢慢近了,传说中的神龟,神秘的大洲岛好像刚被一双手涂抹了一层层深秋的绿,那人似刚离开,空气里还残留着新鲜的味道。船缓缓靠岸,我们登陆的地方是岛中的一片天然沙滩,踩在松软的沙滩上,有种整个身体放松的舒服,捧起一捧沙,在掌心摩娑,细沙从指缝轻轻漏下,像一去不复返的流年。阳光明晃晃的,我想,要是在这片天然的沙滩上搭一排遮阳伞,放几把躺椅,游泳累了,躺在如画的美景中思古怀旧,感叹流年,该是如何畅意呀!

河滩过去是一片枯萎的芦苇荡,几支枯苇装饰这块湿地一种残缺的美。我想像芦苇盛开的季节,苇絮像成群的仙鹤的羽毛飘洒在半空中,轻歌曼舞。这时候空气里都应是温情的。

往岛腹处走,一棵巨大的千年古樟站在那里,遗世而独立。大洲岛的古樟,我们队伍中的七个人手拉着手才刚好抱住树身。树冠高耸入云,七根主枝干苍劲雄浑,枝叶密密层层,披青展翠。传说七仙女下凡时就分别在这七根主枝干上栖息。

在古樟下,我捡起一片落叶,筋脉清晰,叶色泛黄,它进入了纯粹的孤独之美。有多少人在尘世的喧嚣中幻想在一座小岛或湖畔有一处独处思考写作,寻找一份脱俗的安宁。我想起电影《神秘岛》,肖恩的爷爷搭建在树梢上的小木屋,还有写《无界之地》的美国女作家玛丽·奥斯汀拥有的树上工作台,想起古代的隐士以及顾城的激流岛。这世外桃源的生活,多么适合安静,适合禅意的阅读与写作。如果上帝让我选择的话,我会像顾城一样和自己喜欢的人,在大洲岛上阅读与恋爱,种花种豆,四季灿烂。

过古樟,沿西行,进入一片原始次森林。空气清爽,有山野的气息,那些高大的树种都在这里安了家,那家多是扎得盘根错节的,铺天盖地的绿云笼罩,一团团、一簇簇、一层层、一波波、一脉脉,每一株树木都争先恐后地将葱茏欲滴的绿潮蘸满画笔,将岛上的每一个角落尽情地涂抹。天空被遮挡得眼见就小了,是浓绿中大大小小色块般配衬的浅蓝。

参天的树木,蓬勃的藤蔓,纵横恣肆,它们各自有自己的能量和生趣。没有谁知道,多少年来一直就是这个样子,我们只是偶然的进入。往里走,小枝小藤就亲热地和我打招呼,不是扯住我的衣服就是轻抚我的头发,这是一种别致的亲热。我的目光在草木上荡起秋千,舒缓着,如松散的空气,总之,一切都可以随意。连灰尘都是寂静的,尘嚣隔得更远,风也淡然了许多,鸟的飞翔也从容了许多。漫山遍野的幽深和苍翠,全是湿漉漉、水灵灵的,人处在那种情景,就像走进一条曲径通幽的梦幻隧道。

沿途经过两座供奉的小庙,都有各自美丽的传说。传说杨七郎征战沙场途经大洲岛,在岛上安营扎寨,整顿兵马,后人为纪念这位抗金英雄修建了七郎庙。而另一座樟树庙,是当地百姓感恩在古樟上栖息的七仙女的庇护修建的。

走走停停,一棵树很突兀的撞进我的视线中,我不知道他曾经经历了什么,光秃秃的。我以为这只是一棵枯树,但他所有的枝杈竖起,迎向天空,要紧是它仍然牢牢地扎根土地,畅想长空,这样,梦想还在,期盼还在。这,就是这棵树的故事。

岛上有三三两两的房子,住着某个朝代避乱战祸在此安家的周姓家族,多少年过去了,他们抛弃了内心深处的动荡不安,活着,卑微而自知。陪伴在时间里的,是岛上的清风明月,植物和鸟鸣。庄稼、瓜果和蔬菜都已经丰收,他们在秋天的田间地头忙碌,熟稔地打着招呼,平静的交谈,说瓜果的收成,说天气,笑容真实地凝聚在眉眼之间。阳光下,小岛给人安详的印象,像神灵在暗中庇护。

我在想,这样一处充满神秘色彩又风景如画的地方,不应该只是待字闺中,而应该让世人发掘她的价值。我在心中虚构了一张大洲岛的蓝图——天然浴场、古樟上的小木屋、婚纱外景拍摄基地、写生基地、亲子乐园、开心农场……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这些都能成为现实。

出岛时,我坐在渡船上,看四岸山峦叠翠,江面沉沉如梦。渐行渐远的大洲岛守着流水的安宁和激越,守着磐石沉潜的品格,在蓝天白云、微风、鸟声、植物的衬托下散发出别样的色调,在秋日的阳光下更加鲜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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