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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上有个花喜鹊的窝

作者: 蒋忠民2022/01/19人生随笔

两只体形丰满的花喜鹊,在路旁一棵白蜡树高枝上欢快地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白蜡树上斜伸向东的高枝丫杈处,有一个完成了的鸟窝。

不知这两只花喜鹊是什么时候瞄上这棵白蜡树的。因为疫情,小区里的人一般都不出去,两栋楼房之间的这块空地,无论早晚,都有人散步、打太极、打球,当然,大家都戴着口罩,谁的面目都不是很真切。北方春天的感觉永远比南方迟钝,几个朋友在圈里晒南方的桃红李白油菜花黄的时候,我眼下所在小区的树木除了松树、冬青、海桐球、雀舌黄杨之外,一概光秃秃。只有杨柳柔弱的细长的枝条开始发亮,隐约着一种鹅黄和婀娜。但是花喜鹊体内的生物钟萌动起来,它们需要开始谈情说爱繁育后代了。

于是,在每天散步的人们不经意间,一个鸟窝开始在路旁最靠东头的那棵高大的白蜡树上“兴建”。如果不留心,根本不会发现这两只花喜鹊是如何分工的,它们并不同时都衔了不知从何处找到的干树枝飞上枝头去垒窝,而是有一只落在附近另外的树上,盯着。只有一只衔了树枝飞上枝头,盘旋着,端详着,寻找放下树枝的最佳位置。这个过程,俨然一个讲究的建筑师,又俨然一个细致的建筑工人。

那鸟窝由花喜鹊一根一根衔来树枝,一天天完善,渐渐完成。站在树底下看上去,不能不为花喜鹊的智慧所折服,树枝朝东,鸟窝略微倾斜向东,保证了最大限度接受日照。虽然是一根根干树枝搭建而成,没有刻意加固,彼此错落有序的摆放,已经形成最理想的稳定。北京奥运会主场馆会称之为鸟巢,莫不有着大树上鸟窝的启发?

只要天气放晴,花喜鹊便和野鸽子、麻雀等,在小区楼房前的绿化区域活跃着。它们圆滚滚的肚子覆盖着白色羽毛,翅膀每边仿佛用毛笔勾勒了一笔白色的羽毛,飞起来时,那翅膀便形成一个白色的花边,有规律地扇动着,特有韵味。它们的头、背、长长的尾巴,深绿得近黑,而比黑色来得鲜活。眼下没有绿叶的树上,它们灵动的黑白构成美妙的画面,即便春夏叶绿,它们所在依然美妙。

它们辛辛苦苦搭建的窝,并非给自身遮风避雨,而是为了生命的繁衍。不然,搭建鸟窝之前,这两只花喜鹊住在哪里呢?宣示主权后,即将进入下蛋孵化阶段,一直到幼鸟出来、长大,鸟窝就是它们的家,一个充溢着繁忙与温馨,体现着母爱的家。当小鸟长大了,能够自在飞翔独立谋生了,这搭建在大树高枝上的鸟窝,也就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任凭萧瑟秋风凛冽北风吹打,任凭日晒,任凭雨淋,那些搭建鸟窝的树枝一根根腐朽或者被风吹雨打折断掉落,鸟窝不知何时从大树高枝上消失。

春夏秋冬,四季轮回。树木发芽长叶繁茂到叶黄飘零是轮回,鸟窝的搭建和消失未尝不是一种轮回。这个春天,我们看见这棵白蜡树上的鸟窝是这一对花喜鹊搭建,下一个春天在这棵树上搭建鸟窝的就不一定是它们,或许是它们的后代,或许是别的花喜鹊的后代。

春风吹过,突然发现其他树上,何时也有花喜鹊搭建了鸟窝。小区开始热闹起来,从此每天有花喜鹊的喳喳声相伴,生活多了一份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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